「不…」流洋想說不相信,可當他對上米粒那雙充滿了狂妄的眼神後,沉默了。心中開始糾結。
「罷了,我的兩個孩子現在在哪裡醫治?你若方便的話就帶我過去吧。」看到流洋的沉默,米粒覺得也許這時的她不應該那樣去相信他的人人品。還是把米飯和米粉帶回願基金總部去吧,至少能讓她更放心些。
本來她是沒有打算讓那兩個孩子這麼早就知道願基金的,她不想過早的剝奪應該屬於他們的快樂童年。
「你就這麼相信我?」那兩個孩子可是在他的地盤上醫治,她這樣說不是等於把自己也送到他的地盤了麼?就不怕他對她起了異心?
「我不相信任何人。」米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來到機艙的窗口對著不遠處一直隨行的飛機做了一個手勢後就轉身在這不大的範圍裡找了一張長方形的沙發躺下。她是真的累了,一會兒到了流洋的地盤上還要花費她多少的精神力去應付她不知道,不過她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願一得到指示後,立刻就指揮著駕駛員跟上前面那架飛機。
而此時此刻顧燁這邊,卻不怎麼太平了。
正在時刻注意著面前那盞小燈上的小火苗的顧燁,原本還很寧靜的室內突然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打亂了。
從一旁拿過手機一看,見上面的號碼竟然只有六位數,當下眼神越來越冷。「喂?」聲音突然變得很冷淡。距離由此產生。
「喂?請問是顧燁同志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我是。」
「哦,那好。我這裡是國防總部,我是陸六一。」
國防總部?顧燁聽此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陸六一?竟然連他都出動了麼?這個陸六一的職位雖然高了他一點點,可要論手中的權利,那也不過是他面前一隻蒼蠅的存在。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當下顧燁很有禮貌的道:「首長好。」
「嗯,呵呵,那個顧燁同志啊,對於顧飛烈士的犧牲我首先代表軍區向你表示慰問一下。逝者已世,也請你節哀。」顯然顧燁這聲尊敬的稱呼讓陸六一很滿意。
「多謝。請問首長還有什麼指示嗎?」此刻的顧燁似乎又恢復了最初的那個不愛多話的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他那眼中的厭惡去沒有絲遮掩的表露了出來。烈士?他們不是早就巴不得大哥下位麼?現在這位假惺惺的做派又是要做給誰看?
「那個…是這樣的。我聽下面的人說,顧飛烈士的遺體不見了,我想問問你…」
「首長!你說什麼?請你再說一遍好嗎?」顧燁突然口氣激動的打斷了陸六一的話。
「是是啊,怎麼?難道顧燁同志不知道嗎?」那頭的陸六一抬頭與辦公室裡的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首長,是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那些守衛難道是死人嗎?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不見了!首長,我請求上級嚴厲處罰那些守衛!」
顧燁大發了一通脾氣。那些個守衛全是那幾個老傢伙派來的,說是派人過來增援,可事發之前,自己曾多次向他們請求借隊人馬,結果一個個都找借口推遲,也太其心可表了!
「呃…這個…」陸六一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不是要向他詢問出顧飛遺體的下落麼?怎麼討論到這個問題了?
「首長,請問…我大哥的…遺體…現在找到了沒有?」顧燁抬手細細的幫面前躺著的顧飛理了理頭發問道。誰能想到就他這樣一幅漫不經心的動作,話中的語氣裡竟然充滿了悲痛與難過。
「唉…還沒…沒有。」陸六一歎了一口氣道。面前的那些人原本全部都在對他搖頭的動作,在聽到他的回答後才又改成點頭。
「是麼?竟然是這樣的話,那我找回大哥遺體的事情就全部交給陸首長了。」
「怎麼?顧燁同志現在是有任務嗎?」陸六一皺起了眉頭。他和在座的幾位都知道顧家出了兩位軍事人才,一位是其長子顧飛。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晉陞到少將的位置,部分手中的權勢甚至在他之上。平時在軍事會議上還總是和他對著幹!淨說些不著邊跡的理論。這讓他很不爽!不就是依靠著國家的培養在國外喝了幾年的洋墨水嗎?說到底終究只是一個毛頭小子,要不然也不會在這次的事情上栽了跟著。
還有一個就是正在和他通話的顧燁。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狗屎運竟然會被那種組織給選上。要知道,在那組織中即使你什麼戰功也沒有立下,即使軍銜很小,光是頭頂上戴著這個身份就足在別的軍人面前高高的抬起頭顱了。因為那個人身份就是一種權威的認可,任何時候都不能被其他人哪怕是領導也不敢忽視的存在!
在工作上他自是很少有機會和顧燁打上交道,可聽部隊裡面的人都說他是個天才,他倒是也很有興趣瞭解一下。這不,今天這通詢問電話就是他自己主動請纓的。一是趁機瞭解一下顧燁這個人,二是尋找那個顧飛的遺體。
「首長,很抱歉,恕我不能說。」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做你們這一行,其行動什麼的最是機密中的機密了,是我逾越了,是我逾越了。」陸六一趕忙堆起笑容道。明知道電話那頭的顧燁不可能看到,可他依然笑的很官方很敬業。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一個請求,陸首長能答應我嗎?」顧燁道。
「顧燁同志請說,請說。」
「我請求組織盡全力去處理好我大哥的事情,首長也應該知道,我大哥他家中還有一位妻子和一個九歲大的孩子。而我這身份又比較特殊不能替他們分擔一些。只得麻煩組織麻煩你們了。」
「請顧燁同志放心,黨和組織一定盡全力去把顧飛烈士的事情處理好。」陸六一保證道。
「嗯,另外,我一會兒馬上就要去出任務了,手機什麼的通訊工具都不能使用。所以…」顧燁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別人也能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陸六一本就是一個通透的人,聽到這話立刻就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次也正是因為顧飛烈士的事情比較重大,所以…」
「嗯,那先這樣吧。」顧燁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就把電話掛了。這人說話他不愛聽。總是烈士,烈士的難道這就是關心家屬的態度嗎?
「好好好,顧燁同志再見。」陸六一哈著個老臉緩緩把電話掛了下去。
「他怎麼說?」待他把電話掛斷後,其中一個中年人趕忙問道。其餘幾個也都看向了陸六一。
「怎麼說?他什麼都沒有說。會不會是我們的人看花眼了?他剛才可是說他正在出任務。」陸六一皺著眉頭看向面前的幾位。
這時一個已經是滿頭白髮的年過半旬的男人開口道:「我們派過去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讓他們過去的目的也很明確,你覺得他們會看花眼?」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五天後黨中央裡面就會派幾位高層下來參加顧飛烈士的追悼會。現在顧飛的遺體都沒有了,那些領導過來追悼什麼?難道要我們弄個假人躺在那裡嗎?」陸六一滿臉的苦惱。
「老陸,按理說,派過去的人可大部分都是出自你的部下,到時若上層追究下來你可是要負大部分責任的。」
「是啊,老陸。」
其他幾個應該都是首長級的人物開始撇開輕重關係,把大部分的責任推到陸六一的身上。
「好了好了,我說你們怎麼都這樣啊?好歹也是幾十年戰友關係,再怎麼說也要先把現在的問題解決了,再去想後面的責任嘛。」陸六一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看了,轉頭看向之前那個滿頭白髮的男人賠笑道:「李首長,您看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才好?」
李首長抬眼看著他,搖了搖頭。本來軍區裡若是犧牲了一個戰士,那就是大事。現在在他們這片的軍區犧牲不僅僅只是一個平凡的戰士而是一位上校級的人物。這事得多大啊?現在卻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那烈士的遺體給偷走了,這事要是捅出去了,那他們估計也就不用混了。「那個…李首長啊,您不是一直都和那位顧首長是舊識麼,您看,您能不能過去先幫我說說話?」陸六一苦著一臉哀求道。誰讓在那些守衛中就數他的部下多呢?
「你是說顧飛的父親?」李首長盯著陸六一問道。想著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老顧以前認識的?
「是是啊。」
「不行。我與他是舊識那也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這幾十年裡我連他家的門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現在你讓我厚著臉皮去找他說情。你不羞我還羞呢。」李首長一臉激動的道。臉上明顯的很不高興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這件事情今天就討論到這裡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各位再會。」見陸六一還要說下去,李首長卻已經黑著臉留下一句官話走出了會議室。
其餘幾人見狀也都紛紛向前安慰了陸六一幾句跟著離開了,獨留下陸六一一個人坐在那裡咬牙切齒的。
叮鈴鈴幾聲,顧燁再次拿起手機,在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時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就接聽了。
還沒有等他說話,那邊的就已經開始等不及先說了。
「三哥,你在哪裡?」小易很焦急的問道。
「小易,有事嗎?」顧燁問道。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除了米粒,除了他那些心腹手下以外沒有人知道。此時他自然不可能告訴小易了。
「我…我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大哥帶走了?」
顧燁皺起了眉頭,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顧燁並不想多說。
「小易,這件事情你別管。」
小易聽到此時,握手機的立刻顫抖了一下,果然是這樣。「三哥,你現在在哪裡?」小易再次詢問道。
「我很抱歉,小易,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跟你說。我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總之,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顧燁坦白道。
「就是和我有關係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的!你到底在哪裡?」小易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顧燁的臉沉了下來,今天的小易怎麼這樣反常?不過他沒時間去想這些。「先這樣吧,等我忙完我再給你電話。」說完,顧燁就徑直把電話給切斷了。
剛才陸六一已經來過電話了,竟然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那就說明那些人還不是草包。
抬眼看著似依然在安睡著的顧飛,顧燁的心就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可當他的視線盯著那盞燈看時,眼中卻閃過一絲的擔憂。
距離米粒離開已經過去一天了,派出去的人在這之前傳回來的消息是,還沒有找到目標。
米米,你在這個時候出國到底是為了什麼?知道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你,正處於那些人心中的風口浪尖之上?
大哥,你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站在一個隔離病房的外面,米粒的臉緊緊的貼著那隔離的玻璃看著裡面的兩個小人兒,心軟化成了一灘水。
這時一陣腳步傳來,米粒不用轉身也知道是誰,所以她沒有轉身繼續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動作。
「喂,你都站在這裡有好幾個小時了,反正他們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能不能先去休息一會兒?」流洋對著玻璃一邊整理了幾下自己的髮型一邊衝著米粒說道。
「不了,我一會兒就得離開了。」米粒搖頭道。趁著現在多看他們幾眼。
「離開?」流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看著依舊將臉面對著玻璃的女人接著道:「你的兩個孩子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確定你要離開?」他只是讓她去休息一下而已,又沒有要趕讓她走。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我要離開。你放心,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回來找你。在這段時間裡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顧他們。」米粒轉過臉一臉認真的道。
「真這麼急著回去?你該不會是想你那個名譽上的老公吧?」流洋挑了挑眉頭。
米粒一愣,定定的看著面前這個斯文的男人,雖然輕笑了幾聲道:「看不出來,你還滿下功夫的。」
「那是當然,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流洋做不到的事情。我的人生格言是,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大不了天踏下來了,全世界的人民都給我陪藏。」說完,流洋還順著小口吹了幾聲流氓哨。其作風一派的肆意瀟灑,讓米粒很直接的就想起了一些東西。
「你的祖籍應該是北京吧?」猶記得,自己那會兒還在北京混時,那飯館裡除了自己與那些人都是外地的,其餘來光顧的全是地道的北京人。那一口北京味與趕快的口才,讓她的印象很深刻。往往別人說他們一句,他們的腦子就會立刻閃現出數十句甚至是數幾十句的後話對向你。
簡直是讓你連回口的餘地都沒有。
「不是。」流洋回答的很乾脆。可他的眼底卻再次閃過一抹厭惡。
「哦?那指不定是你媽媽勾引了你那第三者的爸爸,然後才生下了你。」米粒隨口道,卻沒有想到,流洋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突然大變。
「你不去做作家還真是可惜了。」不愧是一方的軍火老大,流洋的臉色也就在那個時候才開始慢慢恢復的。
「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大恩不言謝,你之前不是讓我答應你一個承諾麼?趁著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想想,到時候打算讓我幫你做一件什麼事情。」米粒向來都是比較注重信譽的人,何況這次,流洋只是向她提了一個條件,其實就算他提出讓自己幫他做十件,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欠別人的人情就是要這樣去還的。不過她現在確實要離開了,從這裡再飛回顧燁那裡怎麼說也得十多個小時,自己越晚回去身體的機能就會越來越緩慢。這是一個重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以為我救他們只是為了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麼?」流洋怒了,這人表面上還比較可愛怎麼一說話就這麼難聽呢?
「難道不是?」米粒反問道。這不是他最初提出來的麼?
「那是不是我說讓你嫁給我,你也願意?」流洋氣極,一時口快把心裡的那些個小想法說了個七七八八了。
呃?米粒皺起了眉頭,看著他沒有說話。似在確定他話的真偽。最後才搖頭道:「這個不行,你再換一個。」
「如果我換不了呢?」流洋緩緩貼近米粒,湊到她的耳朵邊道。
米粒聽後搖頭失笑:「竟然你想要做我的小三,那我就是成全你又有何防。」言下之意就是她也答應了。
「我?小三?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夢呢?沒有燒掉腦子吧你?」流洋抬眼狠狠的瞪著她。
「呵呵…原來你也知道啊。竟然你不願意做我的小三,那你之前那個要求還是換了吧。其實我這個人很忠誠的。」末了米粒說了一句很自戀的話。隨後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趕忙道:「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邊說就邊往外走。
「哼,走那麼快做什麼?你又沒有說你要跑,能正常點兒走路不?」米粒現在的速度還真是跟跑的差不多了,身〔那依舊在保持紳士形象的流洋只昨跟著一塊慢跑起來。
米粒知道若沒有他的相送,估計相信她要走出這裡都困難。所以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建議,放緩了自己的腳步。
第二天的晚上,米粒依舊在回來的路上,而顧燁這邊,卻已經是多出了一個人。
顧燁來到屋外,看著自己面前出現的這個人,他只感覺一陣的頭痛。他是應該說這處秘密基地的隱藏性不高,還是要誇他的能力太大?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三哥,我若是說了你可別怪我。」小易覺得,還是先為自己謀起一張保險牌比較安全一些。
「說。」
「你手機裡有我安裝的電子追蹤器。」小易低下頭小聲的道,還時不時的眼角的餘光撇向面前這個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顧燁。看著他胸前的起伏越來越急死又趕忙道:「三哥,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不會怪我的。」
「我答應了嗎?我好像什麼也沒有說吧?」要玩陰的,誰能玩的過顧燁?
「可是,你不是默認了麼?」小易覺得自己很可憐,太可憐了。辛辛苦苦的找到自己想見的人後,見面的第一眼竟然就要領處罰。這要是被軒知道了,那他以後還不得天天被他給嘲笑死啊。
「你確定我這是默認?」顧燁露出一個很親切的微笑著看小易,隨後臉色突然一轉,完全的黑了下來接著道:「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
留下兩個字:「進來!」就自己率先進屋了。
來到屋內,顧燁並沒有帶他進最裡面那個房間。而是在外面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哇!三哥,這些全部都是你的力量麼?」小易睜大眼睛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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