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開始有些微痛,小米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只是一點點藥物刺激而已,就要開始折騰自己了麼?
「小米,快別喝了,我們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也許,也許還來得及。」一直內心不安的葉子突然一把奪走小米手裡的碗將她拉起。
小米微微一笑,推開了她的手道:「葉子,你在說什麼?什麼來得及?」
「我…現在先什麼都別說了,你先跟我去醫院好不好?」葉子苦苦哀求道。伸手又要去拉她。
小米微微側過身,挑眉看向葉子問道:「你給我喝的這個補湯…有問題?」腹部的微痛開始慢慢加劇,可小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我…對不起,我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你先跟我去醫院好不好?」葉子想起顧燁以往對自己一直都不錯,如果自己真的將小米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老三了。
顧家人又怎麼看待自己?她連想都不敢想。
小米之前害自己流掉孩子,她說沒有理由,他們相信了。要自己現在把小米的孩子流掉了,她要也說沒有理由,估計沒有會相信吧。
「你走吧。」小米歎了一口氣。她根本就不怪她,而且這也是她的報應,作為弄掉她那個孩子的報應,有因就有果。這種必然她躲不掉。
就算她沒有喝這碗湯,這個孩子也留不得。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掃把星的影響力啊,之前是瘟鬼,現在肚子裡這個又是一個掃把鬼轉世。
顧家已經有個掃把星了,要是再添一個掃把鬼那還得了。上天這是要讓顧家家破人亡麼?
如果,如果她在小月懷孕之時就認識了她,自己也絕不會讓她這個孩子出世。可惜,自己晚了五六年。
也許,這就是命。
遇到顧燁是她的命,那顧燁遇到她呢?會是福麼?
「我…」葉子雙唇有些顫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葉子,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這也算對我之前對你做的那件事情做了個結。我希望,如果還有機會,我們能和平相處。」
一段塵緣一段了,這才是因果循環的最終意義。若一段不了,這也會跟隨你一生的。
「小米,你…」葉子的眼裡全是內疚的神色。雙眼開始犯紅,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在為自己考慮。她,真的錯了麼?
「你快走吧,過不了多久,顧燁就要回來了。」小米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不讓人發現,葉子就必須得現在離開。
「那你一會兒一定要去醫院啊。」
「嗯,你快走吧。趁著中叔現在也不在這兒,快走。」
聽了她的話,葉子反射性的往中叔剛才消失的地方看去,在沒有看到中叔的影子時,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就跑出了屋子。
「啊…」腹部痛楚的加劇讓小米忍不住呻吟了一出來。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了願一的電話。
自從得知小米懷孕後,顧燁將自己每天的上下班時間都改了,上午上班時提前一個小時,下午下班時就可以提前一個小時。
剛進屋,看到正在打掃衛生的中叔就問道:「中叔,米米呢?」
「夫人?夫人不是去公司找少爺了麼?」中叔一臉驚訝的說道,隨後就皺起眉頭看著顧燁。
「什麼?你說米米去公司找我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顧燁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中叔想了一會兒說道:「應該是下午兩點多的時候。」
「兩點兒多?我那時應該就在公司啊,怎麼沒有看到她?」顧燁也想了一會兒。
「會不會是夫人又跑其他地方逛去了?」
顧燁搖頭,直接否認了他的這個猜測。米米最近因為懷孕變得很愛睡覺。而她也不是那種很喜歡逛街的人,再加上今天這種陰雨天,她就更不可能會出門了。
「今天有什麼人來過嗎?」顧燁問道。
「對了,今天二少爺的夫人來過,還拿了一大堆的補品過來。」說罷,中叔抬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那堆補品。
顧燁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二嫂有來過?心開始有些不安起來,拿出手機撥打了小米的電話。
結果,竟然是關機了。
又關機了?她怎麼總是在自己找不到她時,把手機關掉了呢?
「我出去找她。」說罷,將公文包交給了中叔,就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中叔,看了一眼手裡的公文包,又看了看餐桌上那些補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二夫人葉子和小米之間的事情他也大概瞭解了些。可恩怨相報何時了?希望這事跟二夫人沒有什麼關係。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過去。
這一夜,小米獨自在願基金總部的密室裡待著,親手忍著痛入心眼的痛楚將那一根根的細針刺入自己的腹部,親手將肚子裡的那團只有拇指大小的血肉逼出了體內。
實施期間,小米的眼淚直流。
孩子,原諒媽媽,怪只怪你的轉世之魂被掃把鬼給佔據,怪只怪媽媽的心太粗。下一次,等下次你再回到媽媽的肚子裡,媽媽一定會讓你在裡面待足月了再讓你出來。
孩子,
痛,真的好痛,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左胸口內的那顆心。
疼,真的好疼,似有千萬把刀子在割著自己的心頭肉,忙了一夜話,眼淚也那樣的流了一夜。
待所有的事情都忙好了,小米的雙眼也已經哭腫的睜不開了。
密室裡沒有陽光,只有那無影子的燈光。所以,小米也不知道自己在密室裡休息了多少天。只知道當她身體稍好些後,當她踏出了密室後,願一告訴她,她已經在裡面等了足足七天七夜。
晚上,小米站在後園的園子裡,銀雪已經趴在自己的腳邊睡著了。抬起頭,透過眼前的樹梢去看天上那輪彎彎的月亮。
小米這才知道,原來有時候,美也可以是朦朧的。
七天七夜,顧燁,你是否已經快要急瘋了?
以往自己每次回願基金,再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除了臉上那股子的焦急與擔心害怕再無其他。
可這次呢?
顧燁,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已經沒有孩子了。
你可會恨我沒有留住我們的孩子?
想起孩子,小米的心,又開始出現一陣痛楚。,
似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腳邊的銀雪睜了開眼睛。用自己那顆碩大的腦袋不停的蹭著小米的小腿部位。
「銀雪,我沒事。」小米微微彎下腰來,撫摸著它腦袋上那潔白的毛髮,揉了揉它那兩隻堅的筆直的大耳朵。
「嗷…嗷…」銀雪低低的吼了一聲。似在安慰小米。
「你說你要隨我出去?」小米挑眉。
「嗷嗷…」銀雪又拉著低吼了兩聲,那顆雪白的大腦袋竟然似在點頭。
「可你要真的隨我出去了,那以後恐怕就沒有大魚大肉吃了。我可養不起你。」小米笑道。銀雪平常對吃的很講究,吃的甚至跟人一樣,但凡有些不衛生,他是連舌頭都不帶伸出來的。
因他非大魚大肉不吃,所以銀雪現在所有的開銷都是願基金裡的每一個人節省出來的。
「唔…」銀雪搭拉著大腦袋唔了一聲。似乎很不情願。
「銀雪,要聽話,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只要我一有空,我就回來看你好不好?」小米拍了拍它的大腦袋安撫道。
「唔…」銀雪又唔了一聲。依舊很不情願。
「乖,聽話。」
「唔…唔…」銀雪生氣了,連唔了幾聲見小米還是不答應就起身,甩了甩大尾巴往自己的窩去了。
「唉…」小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倒不是怕自己養不活銀雪,只是銀雪是一隻純種的雪狼,它要是真出去了,還不知道會吸引多少貪念的眼光。她不能拿它的生命去冒險。
在後園將養了一段時間後,小米打算回去了。
依舊是最先出現在顧燁的公司,可向前台咨詢了一下,卻獲得顧燁已去國外談生意了。
心裡頓時即失望又有些慶幸。
失望的是快一個月沒有看到他了,還真是怪想他的。慶幸的是她還可以晚些再去面對他,還可以晚些時候再告訴孩子不在的消息。
從顧燁的公司出來後,小米並沒有急著打車回家,而是慢慢的在馬路上隨意的走著。將自己大腦裡這些混亂的思緒縷了一縷。
「丫頭。」身後,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正隨著小米的那不快的步伐緩慢的跟在她的身後。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小米,根本沒有聽到背後的這聲呼喚。
見此,言之,只好對正在在前面開車的里昂使了個眼色。里昂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角下了車。在走近小米後,臉上那種似在做水果生意的招牌笑意立刻就顯現在他的臉上。
「李小米。」里昂叫了她一聲。
李小米?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小米抬起頭,就看到面前掛著一個傻瓜似笑容的里昂。
秀眉微微皺了一皺道:「里昂?你怎麼在這兒?」
里昂聞言,滿臉無奈的將自己視線往她身後掃了一下。
小米轉身就看到言之正坐在坐內將頭伸出了窗子向自己招手。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稍稍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走了過去。
「丫頭,」言子往車那邊挪了一下,騰出位置。拍了拍身邊的坐椅道:「丫頭,進來。」
「我現在有點兒事,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小米站在車邊沒有動,甚至連頭都沒有低下。更別說對上言之那充滿柔情的眼光了。
言之聽後,眼神暗了一暗,隨後就向車內的里昂叫了一聲:「里昂,你來扶我下去。」
見似真的要下車,里昂趕緊走到車那邊一把按住他道:「言,你瘋了,你的腿現在根本就不能動。」
「里昂,放手。」言之聲音裡充滿了威嚴,帶有一股讓人不可抗拒的命令在內。
里昂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言之,他竟然是在命令他?
一旁的小米見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打開面前的車門坐了上去。
「說吧,什麼事?」
言之轉頭,看著身邊的小米,眉眼之中全是笑意。隨後在打量了一翻小米後,就有些心疼的抬起手想要去撫摸小米的臉。「丫頭,才這麼幾天沒見,你就瘦…」
手心下的那張小臉,在他的手即將接近之時移開了,言之的臉色一僵,訕訕然的收回手。
丫頭,我們,真的變了麼?
「言之,我的時間很緊。」小米提醒道。
「丫頭,要去忙什麼呢?我們送你過去吧。」
「不用,若沒什麼事情,那我就下車了。」小米的手移上了車門的手柄。
「我…丫頭,你別走!」見她真的要下車,言之心中一慌!似零出去般的向前一把抱住了小米。
「丫頭,你別走好不好?」語氣裡充滿了哀求。
小米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扎開來,心中一歎。是了,他的力氣本就在自己之上,即使他的雙腳暫時還不能行走,要把她困住,卻還是很容易。
「言之,你放開我。」既然掙扎不開,那就乾脆不掙扎了。小米停止了掙扎的動作,語氣裡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言之心中一緊,抱著小米的手越發的緊了。「不,丫頭,你是我的。我死也不會將你放開。死也不會。」
死也不會?小米心中一震!那三年前又算怎麼回事情?而就在她恍惚之間,車子也已經開動了,可惜這時的小米並沒有發現這些。
「你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小米意有所指的說道。
「丫頭,你在跟我提三年前的事情麼?」抱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些,隨後又接著開口道:「丫頭,自從你來到我身邊後,我就從來也沒有將你放開過。三年前,我也只不過是想讓你脫離那個組織,暫時放你一段時間的自由。可誰知,你的能力遠遠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能逃過我手下人的保護離開法國回中國來。得知你的去向,我當時是又哭又笑的,你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啊。你還真以為那些老不死的會不知道你是中國人麼?先不說你那個由我替給偽造出來的身份,就是我們幾人這對黑色的眼黑色的發,還有偶爾碰出來的中國話,也足以使他們懷疑到這點。你以為,你在回中國的這一路上真的如你所看見的那樣太平麼?你以為那些老不死的會這麼容易就讓你脫離組織?」
小米心中一驚!似想了什麼,隨後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苦笑。
原來他們兩人…這倒底是他聰明?還是自己聰明?不過,不管是誰,那些老不死的都已經老了。
「丫頭,三年前,我和季悠結婚就是為了蒙騙那些老不死的。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命我為當家。只要我成了那個組織的當家,那讓你安全的脫離那個組織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本來一切都計劃的很完美,可你,卻總是讓我出乎預料。」說到這兒,言之再次苦笑起來。當年自己也正是因為她帶給自己的出乎預料,所以才會愛上她的吧。
一個才成年的小女孩,被朋友出賣,將自己騙進了一家帶皮條生意的飯店裡。她憑著自己的智慧,不僅次次都逃脫了客戶的選擇,還在裡面混的風聲水起。
就連那邊的媽媽都將她當成財神一樣的供著。
可當財神供著卻並不代表她就能擁有自由,而她似乎並不為這些煩惱,每天都會使點小計謀跑到那家飯店附近的小餐館裡吃小吃。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呃…這話是他第一次碰到她時,她自己說的。
還記得他與她第一次的相遇,他,因執行的任務需要,被上面派到中國的北京。
那一晚,他剛剛完成了任務從她工作的飯店裡走出來,一時想方便就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方便去了。誰知他的需要才解決了一半,就被面前牆壁發出的吱吱聲給嚇的將另一半的需要給急了回去。
只見原本應該是一處被草叢擋著的土牆,此刻正被人從另一面給挖出了個大洞,接著就看到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從裡面爬了出去。
一邊爬著,興許是被鼻子傳來的給惹毛了,嘴裡開始唸唸叨叨的低聲詛咒著:「是哪個烏龜王巴蛋在這處撒尿來著,難道不知道隨地大小便是很破壞北京的市容麼?」
市容?似乎她現在所做的也一樣影響市容呢。這是他當時第一個念頭。
接著女孩從洞那頭爬到了洞這頭,站起身開始拍打著身上的泥土。而他只看到那原本似乎應該是一頭烏黑漂亮的長髮此刻正被一些草屑和水珠,不對,應該是他剛剛從體內潑出去的尿液所佔據著。
也許是在看到那一頭漂亮的長髮被這些不雅的東西所佔據有些順眼,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用他剛剛才處決掉一個生命的手幫她將頭上的草屑給挑了出來。當然了,其中的過程自然是小心的略過那些可疑液體。
待將她的頭髮處理順眼了,她也已經將身上的泥土拍乾淨了。
只見她才剛抬頭,就啊的一聲把嘴巴給捂上了。
他感覺有些好笑,感情她剛才一直都沒發生在她的面前還有個人呢?還真是個傻呼呼的丫頭。這是他第二個念頭。
「剛才,你是不是在這裡隨地大小便來著?」只見原本只是還處於驚訝中的小丫頭,突然像炸了毛般小雞跳起腳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吼道。
他微微挑了眉頭,沒有說話。他願意將她的頭髮清理乾淨,並不代表他就願意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原本是個啞巴?那我就原本你吧。」小丫頭見他半天也沒說話,頓時就放開了他,拍了拍小手繞過他就往外面走去了。
轉身,看著她那輕快的步伐,又回頭看了看牆那頭的建築物,眉頭再次輕佻,後面那不就是屬於旁邊這家飯店的範圍麼?
再次轉身看著已經走的小身影,抬腳就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一個這樣的環境怎麼能造就出性情如此的人兒。
就著不亮的夜色,一路尾隨著前面的小身影前行,直到她在一家小飯店裡停了下來。幾步走到小飯店前面,先是看了看門面,結果啥都沒有。又透過鋁合金的門看了看,猶豫再三還是推開進去了。只因他好奇,好奇那個小丫頭進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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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上傳晚了,實在是忙的要死。原諒,原諒…
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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