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尖叫過後,三國將士眸中的驚愕,化成了難掩的濃濃喜悅,他們臂膀用力的高揮著,唇中發出了欣喜若狂的聲音。
「爹、娘--」
「娘子--」
「孩子--」
「大弟--」
「小妹--」
原來,紅木造成的碩大車廂之內,映入三國將士眼簾的,竟然是三國將士思念萬分的親人左道方術最新章節。
轎中的人皆出了車廂,在丐幫長老們的體貼攙扶下,朝著山腰、山底的方向緩行而來。
見到親人的三國將士,亦手舞足蹈的,朝著自己思念萬分的親人,動作飛速的奔迎了過去。
其中的一座山腰間--
荻將軍的左臂,將自己的娘親摟入了懷中,右掌顫撫著自己的娘親,那兩鬢邊如雪的白髮、額間的滄桑皺紋。
荻將軍清楚的知道,娘親兩鬢邊新添的白髮,額間新增的滄桑皺紋,絕對是因為過度想念自己而生的。
任淚落濕了娘親衣領的荻將軍,內疚的一聲一聲顫泣著:「娘親,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滿眸心疼的白髮老人,亦是撫著狄將軍的兩邊臉頰,泣不成聲的道:「荻飛,我的兒,你比離家的時候,又清瘦了不少啊!」
「娘啊,別替孩兒擔心,孩兒沒事的。對咯…」
攙扶著老人落座在一塊石頭上,狄將軍蹲在老人腳前,仰頭問道:「我爹身體還好麼?我娘子和娃娃身體還好麼?」
老人摸著荻將軍的頭,歎了歎氣的道:「他們身體都很好,就是心情不好,日日夜夜以淚洗面,盼著你能平安的歸家!」
語畢,老人忽然站了起來,亦把蹲地的荻將軍拉站了起來,推到了一旁某抱臂笑看的中年男子面前。
此名中年男子,正是送老人來此的丐幫六袋長老。
緊接著,老人拽了一拽荻將軍的胳膊,說出了一句令荻將軍瞪大眼睛的話:「飛兒,快點雙膝跪下,磕頭謝恩公!」
--啥?娘親說啥?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這名丐幫的六袋長老,將他苦苦想念的娘親送來此,他確實心存感激的。可…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君親師。
這一名丐幫的六袋長老,送娘親來此的舉動,縱然令他心存感激,卻還不值得他雙膝跪地、磕頭謝恩吧?
再說了,丐幫長老送娘親來此,表面上是讓他們母子相聚。實則,不過是助龍耀瑞王和瑞王妃,上演一出籠絡人心的戲碼罷了!
不敢忤逆娘親的意思,但又實在不願意下跪磕頭的荻將軍,當即一臉為難表情,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親啊,孩兒謝他一聲是應該的,這下跪磕頭就免了吧?」
「你你你…你這說的什麼混帳話?」
原本還眼淚縱橫,心疼兒子清瘦的白髮老人,見荻將軍不肯下跪磕頭,竟「啪」的一聲響,狠拍了荻將軍一後腦勺。
--天哪!
從小到大,娘親連他的小手指頭兒,都捨不得重碰一下。如今,居然因為自己不願下跪磕頭,將他後腦勺拍的好疼!
被拍傻眼的荻將軍,嘴角猛抽的看向了老人,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道:「娘親,你竟然拍我頭?」
「拍你頭?娘還沒踹你呢!你娘、你爹、你媳婦、你兒子,以及整個村莊人的性命,全都是恩公所救。」
老人的手,指著丐幫長老,眸則怒瞪著荻將軍,一字一句的道:「你說說,我們一家四條人命,整個村莊幾百條性命,如此的大恩大德,難道就值你對恩公道一聲謝麼?」
「什麼?娘親,您是說,您至所以讓孩兒下跪磕頭,並非因為他送您來此,讓我們母子相聚,而是…」
荻將軍整個人都楞住了,眸眨了老半天兒,這才吞嚥了一口吐沫的道:「因為他是我們家,以及全村的救命恩人?」
「老人家別動怒,荻將軍又不知情鳳月無邊。再說了,這濟貧救危,本就是我丐幫中人該做的,老人家無須時刻牢記心間。」
六袋長老則是笑了一笑,薄唇中柔柔語道的同時,將荻將軍的白髮娘,重新攙坐到了石頭間。
「恩公啊,老太婆知道您菩薩心腸,為善不欲人知,佈施不求回報。但是,我老太婆的兒子,如今既有幸得見恩公,怎能不對您下跪磕頭呢?」
似乎害怕眼前的恩公,突然跑不見了似的。
雙掌緊拽著長老的胳膊,荻將軍的白髮娘,一臉認真表情的道:「那樣,我兒豈不成了忘恩之人,該遭天打雷劈的!」
「娘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急著瞭解情況的荻將軍,撲跪到了老人的面前,拉著老人的衣擺道:「你快點跟孩兒說一說!」
老人一邊拽著長老的胳膊,一邊向荻將軍道出了來龍去脈。
原來,荻將軍雖有自己的將軍府邸,但由於他常年身處軍營,基本都沒入住過自己的將軍府邸。
所以,荻將軍的一家人,亦不願意入住將軍府邸,而是想留在從小長大的熟悉村莊,與相親相愛的村民們,和睦融洽的生活著。
而五年前,荻將軍離村返營不久--
荻將軍一家人所居住的村莊,發生了一場恐怖瘟疫。
那一場恐怖瘟疫,非但令村莊的家禽死光了,亦令村莊大部分的人,生命陷入了垂危的狀態。
少部分染上瘟疫,卻還能勉強走動的人,互相攙扶著走到了縣衙,希望縣官能到村莊看一看,然後派人醫治村莊的人。
起初呢,縣官也的確派了幾名衙醫去察看。
但,根據幾名衙醫的回報,說什麼瘟疫實在太嚴重了,根本無法制止之後--
那該死的縣官,因為害怕瘟疫會蔓延,調動了大批的衙差,於外部重重的包圍村莊,不給村莊內任何一個人外出也就罷了。
竟然,還放火燒村莊,說什麼只要將村莊內,所有染上瘟疫的人燒死,自然便能杜絕瘟疫了。
就在村莊大火沖天,染瘟疫的人無力逃竄,只能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淒慘的等著被活活燒死之際。
一批蒙面的銀衣人,宛如神仙般的從天而降了。
他們非但殺了喪心病狂,不顧村民的死活,放火燒莊的縣官和衙差,更用良藥驅除了恐怖瘟疫,妙針恢復了村民健康。
待到如神降臨的蒙面銀衣人,救活所有村民,替村民修補好被火燒的房子,丟下無數張巨額銀票離開村莊之時。
村民們曾再三的懇求,希望他們能夠揭下面具,留下姓名,讓自己牢記恩公的容顏和名字,以便往後日夜的燒香,替恩公祈福。
可,無論村民們如何的懇求極品女仙最新章節。
驅瘟救民的蒙面銀衣人們,只是丟下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一句話,便再次如神般的迅速離開了。
後來,官府雖想張貼公告,欲捉拿殺縣官和衙差的蒙面人。
但,由於錯在先的本就是縣官和衙差,更由於對蒙面人底細一無所知,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整整五年的時間過去了,荻將軍的娘以及整個村莊的人,以為再也見不到當初的救命恩公了。
沒料到,就在半個月前,六袋長老以乞丐的模樣,來到了荻將軍的家。
六袋長老剛剛的開口,還沒有道明來意了。
雖然未見過六袋長老的真正面目,但對於六袋長老的聲音,就連死都不會忘記的荻將軍一家人。立刻便聽出了…
眼前的這一名乞丐,便是當年的蒙面銀衣人頭領,救了他們一家老小,以及整個村莊人性命的恩公。
所以,當六袋長老道明瞭來意,說要帶荻將軍的娘,去與荻將軍相聚之時--
恩公開了口,別說是去見兒子了,就是隨恩公上刀山、下油鍋,荻將軍的娘也不會有一絲猶豫的。
因此,這就是荻將軍的娘,為何來到了這裡,還未與兒子說上幾句話呢,便讓兒子下跪磕頭的原因。
詳細的講敘完,荻將軍的娘道:「飛兒,你自己說,對於恩公的救命之舉,難道你不該感恩的下跪磕頭麼?」
「恩公,請受荻飛三跪九叩之禮。」
一臉感激表情的荻將軍,口中說道的同時,便欲朝六袋長老跪下,行最敬重的三跪地,九磕頭之謝恩禮。
而就在荻將軍欲下跪磕頭的同時,四面八方,與親人相聚的北翼、西辰、滄月三國士兵們,亦紛紛奏響起了感恩的聲音:「恩公,請受我三跪九叩之禮!」
原來,這些奏出感恩聲音的士兵,他們的家人…
或遭遇強盜打家劫舍、或遭遇惡霸欺壓、或遭遇三餐不濟、或遭遇地震洪水的天災、或遭遇蝗蟲的浩劫,導致陷入了饑荒、或遭遇重病纏身,大夫束手無措、等等等危難之時,都曾被一批銀衣蒙面裝束的神秘恩人所救。
只是,這些士兵的家人們,除了聽過神秘恩人的聲音,對於神秘恩人的真顏和來歷,卻是一無所知。
直到半個月前,恩人以真容現身,說要帶他們去一個地方,與當兵的親人相聚之時,他們這才知道,原來恩人竟是丐幫的長老。
因此,聽了家人的一番詳細敘述,得知帶家人前來的丐幫長老,居然是有恩於自家的大恩人,士兵們怎會不感激涕零,想向恩人磕頭跪謝呢?
見到這一幕--
艷陽的璀璨籠罩下,重心幾乎不穩的蕭寒,身軀連晃了好幾下之後,五指深深嵌入了一塊巨石的頂端。
瞅見蕭寒身軀搖晃舉動的夜逸風,略微猶豫了一下,箭步竄到了蕭寒的身側,壓低聲音的問道:「你…怎麼了?」
漠冷如霜的表情竟然褪了去,臉間儘是苦澀笑意的蕭寒,扭頭,目光盛瀉萬種愁緒的輕問道:「你可知,士兵們的恩人是何身份?」
「你問的不是廢話麼?,除非是瞎子,否則…」
嘴角微抽的夜逸風,翻了個白眼的道:「看見這些人的乞丐裝束,以及腰間所綁的五個以上補丁要飯袋,誰不知道他們乃丐幫的長老?」
「丐幫的長老,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個身份電子掌控。他們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這另外的一個身份,便是…」
又是一個扭頭,蕭寒望向了山丘之頂,正在與無痕對弈的軒轅焰,一字一句的輕回道夜逸風:「某人的屬下!」
循著蕭然眸光望過去的夜逸風,聽到了蕭寒緩吐出的話語之後,臉色瞬間變的如死灰般難看。
感覺天旋地轉的夜逸風,若非及時抱住了面前的巨石,這一刻恐怕已經栽倒在了地面間。
夜逸風終於明白,蕭寒為何會重心不穩了!
夜逸風也終於明白,為何清晨和晌午的時候,上官凝月的白鴿,能夠送來三國士兵的家書了!
那些寫下了家書,然後將所寫的家書,送來此處的士兵家屬們,並非被逼迫或者被蒙騙的。
他們,是心甘情願寫下家書的。
因為,他們也都在陷入危難之時,受到過丐幫的大恩。所以,當曾經的恩人現出了身,讓他們給遠方親人寫一封家書,他們又豈會不乖乖的照做呢?
這一方,蕭然和夜逸風幾乎陷入了崩潰狀態。
那一方,北翼、西辰、滄月三國的將士們,仍舊致意要雙膝跪地,向丐幫長老行三跪九叩之禮。
「使不得,使不得。」
拉拽著三國將士的胳膊,不讓三國將士跪下的同時,長老們齊聲的道:「你們無須行此大禮啊,這救危扶貧,本就是我丐幫該做的!」
被長老們拉拽著,無法成功的下跪磕頭,雙膝懸於半空中的三國士兵,都快急的號啕大哭了:「恩公,求您了,您就受我三跪九叩之禮吧!」
「即便你們要謝恩,你們也謝錯了人。當年的救危扶貧者,確實是我們。不過,我們也只是按照幫規行事。」
使出了渾厚的內力,這才將士兵拉拽起的長老們,啟唇道:「而訂下救危扶貧幫規者,乃是我們的老幫主和少幫主。所以,你們若執意的要謝恩,謝的也不該是我們啊!」
聽到長老的話,北翼、西辰、滄月三國將士,以及他們的親人在內,立刻你一言我一語的央求了起來。
「長老,那您能否讓我們見一見老幫主和少幫主呢?」
「就是就是!長老,讓我們見一見老幫主和少幫主吧?退一萬步講,縱然我們無緣得見老幫主和少幫主,也請長老告知老幫主和少幫主的名字!」
「對對對,這樣的話,我們好歹也可以牢記恩公的名字,日日夜夜的默念恩公名字,給恩公祈福啊!」
「老幫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你們想見他了,就連我們幫中之人,平時想見老幫主一面都很困難!至於少幫主…」
長老們笑了一笑,異口同聲的回道:「其實,你們早就見過了,並且你們個個都認識的啊!」
長老們的話音落下,三國將士以及他們的親人,立刻抓撓起了腦袋,眸露難以置信色澤的道:「什麼?我們非但早就見過恩公,且我們還個個都認識恩公?」
齊點了個頭的長老們,食指朝著山丘頂倏地一戳,啟唇道:「是啊,我們的少幫主…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