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石激起千層浪。
上官凝月彎彎魅翹的如櫻紅唇內,所拋出來的堪比萬斤巨石般重的話語兒,令滄月、西辰兩國將士的腦海與心海間,激起的又何止是千層浪呢?
--這瑞王妃上官凝月,她…是瘋了麼?
蕭寒威脅兩國歸降,好歹也是動用了數百萬的北翼大軍,而瑞王妃上官凝月威脅三國歸降,居然連一兵一卒都懶得帶?
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擁有著翻天覆地的本領?隨便的動一動小拇指頭兒,便能令三國大軍屍骨無存麼?
不錯,上官凝月確實有這個本領兒。
只是呢,滄月、西辰兩國的傷兵疲將們,無一人親眼見到過上官凝月的本領,所以他們當然不瞭解。
夜逸風猜到上官凝月和軒轅焰會出現,也知道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現身的意圖。
因此,當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足輕踏著一團七彩的繽紛雲朵,彷彿天飛外仙般落地的一瞬間,心中一陣苦澀幽歎的夜逸風,立刻仰頭望起了浩瀚無垠的天空。
而,上官凝月的話音剛剛落下--
雙眸淒楚望天的夜逸風,腦海間甚至都已經浮現出了一副畫面兒。
朱牆黃瓦、飛簷斗拱、雕樑畫棟,構成磅礡壯麗氣勢的滄月皇宮,演變成了龍耀皇宮的一副畫面兒。
對於上官凝月的忽然「搶戲」,心中早就已經聰明的料到了,且還做好了應變措施的北翼太子蕭寒,則給予了一臉波瀾不驚的沉默回應。
大部分的飛豹營精兵,粗糙掌間的弓弦依然拉成飽滿弧形,將耀閃冷芒的鋒利箭頭,陰森森的戳對向滄月、西辰兩國的傷兵疲將們。
惟一有動作的,是蕭寒身後的一隊隊飛豹營精兵。
手指倏地脫離了弓弦,如暴雨般齊發的萬枝利箭,以風馳電掣的威猛快速兒,朝著上官凝月和軒轅焰的身上狂射了去。
墨眸漫不經心的一掃,軒轅焰白皙左掌心微微的翻轉。
萬枝如暴雨飛射而來的利箭,皆均勻的從中分裂成了兩半兒,鋪蓋在了晨風徐徐迴盪的大地上。
而萬枝利箭均勻分裂的一瞬間,射放出弓箭的飛豹營精兵們,則遭遇到了一縷縷如尖針般的寒氣襲骨,當即冷的上下牙齒打起了架。
嬌軀脫離了軒轅焰的胳膊,與蕭寒面對面的站立之後,上官凝月的腦袋一歪,將愈發甜柔的笑語兒,遞送進了蕭寒的雙耳內。
「蕭太子,請問,你北翼大軍剛剛的弓箭射擊舉動,是在無聲的表達拒降龍耀皇朝麼?若是的話,那可就別怨本王妃……」
拉長話音的上官凝月,流轉七彩靈力的雙掌倏地一個合攏。
一道仿若雨後彩虹的斑斕光芒,直衝向澄碧天幕的一瞬間,浩瀚無垠的蒼穹中,原本潔白無暇的雲朵變成了黑漆漆的烏雲。
狂風捲起,烏雲湧動,閃電飛光,雷聲轟鳴。
剎那之間,無數道雷電穿破厚厚的烏雲層,以令人難以捕捉的快速兒,劈向了大地間一座座染血的帳篷,令所有染血的帳篷化為了灰燼。
狂風捲褪,烏雲消散,雷電歸隱。
浩瀚無垠的蒼穹,恢復了澄碧如洗的景致,潔白無暇的雲朵兒,再一次悠然的浮飄在了天幕間。
除了依然的仰頭,望天幽幽長歎的夜逸風,以及目不轉睛的盯著上官凝月,容顏仍舊漠冷如冰的蕭寒。
瞅見這恐怖一幕的三國將士,皆陷入了瞠目結舌,魂驚魄顫的狀態兒。
上官凝月雖然只是召雷喚電,精確劈碎了滄月大軍搭建的所有帳篷,並未傷到三國內任何的一名將士。
但是,上官凝月造出來的這恐怖一幕,已經讓三國的所有將士們,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一件事情。
這一件事情便是--別說滄月、西辰兩國的將士們,眼下因為筋疲力盡,導致無力奮勇的反抗。
即便滄月、西辰兩國的將士們,如今體力充沛十足,精神抖擻萬分,與北翼大軍暫時的結成盟友,上官凝月要想索取他們的性命,卻還是易如反掌。
因為,上官凝月所擁有的,已經不是人的力量,而是神的力量了。
試問,一個人的力量縱然再強大,又如何能夠敵得過…可以成功的呼風引雲,召雷喚電的神力量呢?
無視眾人的驚恐表情,緩緩摩挲白皙掌心的上官凝月,玉眸艷笑繾綣的望著蕭寒,如櫻紅唇間補充著先前未說完的話語兒。
「那可就別怨本王妃心狠手辣,令你北翼國的數百萬大軍,落得和帳篷一樣…灰飛煙滅的淒慘下場哦!」
蕭寒漠冷如冰的眸光往上慢移,最終定格在了上官凝月的額頭間,那一朵已由原先的妖紅顏色,轉變成了七彩顏色的蓮花印記。
天機老人曾經說過:待到上官凝月額間的血蓮花印記,轉變成了七彩的顏色,她便可以成功的操控住所有念喚之物。
換一句話來說:令血蓮花變成七彩蓮花的上官凝月,如今已不再局限於一日之內,只能夠動用一次召雷喚電術了,她可以無限的動用召雷喚電術。
如今,將七彩靈力運用自如的上官凝月,若想索取他北翼國將士的性命兒,的確只是彈指一笑間的事情。不過……
「上官凝月,北翼大軍剛剛的射箭舉動兒,確實如你所言那般,乃無聲的表達著拒降龍耀皇朝。而,對於北翼大軍的拒降…」
面無表情的蕭寒,冰眸鎖望向了上官凝月的勝花艷容,一字一句的回道:「你,恐怕只能無可奈何,做不到心狠手辣的索命!」
話音剛剛落下,還未待上官凝月給予回應呢,蕭寒的胳膊對空倏地一揚抬,白皙右掌心一陣極速的翻轉。
四面八方的山丘斜坡間--
是一排排身著銀色的盔甲,幾乎將山腰塞填滿的,或手持鋒利砍刀、或捏握銳冷利劍、或豎舉堅硬長矛、或搖展北翼國戰旗的步兵。
但,其中有五萬名步兵,對於整個北翼大軍來說,似乎極為獨特。
這五萬名步兵,雖同樣穿著銀色的盔甲,可他們所穿著的銀色盔甲,看起來比正常北翼步兵的銀色盔甲,尺寸要麼就大的太多了,要麼就小的太多了。
而且,他們手中並無絲毫兵器,渾身流轉出的柔和氣息,與其餘的北翼國步兵們,渾身盛瀉出來的騰騰殺氣,亦是完全的格格不入。
最與眾不同的,是這五萬名步兵的一張臉。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蛋,皆用一層透氣效果不錯的銀色紗布,遮擋的嚴嚴實實,令人根本無法看得到臉形。
而,就在蕭寒對空揚抬臂膀,白皙右掌心極速翻轉的一瞬間,這看似比較神秘的五萬名步兵,亦齊唰唰的有了行動兒。
他們先取下了厚重的頭盔,又脫下了厚重的鎧甲。最後…
他們揭掉了遮擋臉龐的一層銀色紗布,各自從不同的方位,將一種既淳樸憨厚、又惶恐驚駭的眼神兒,齊送給了嘴角微微抽搐的上官凝月。
滄月、西辰兩國的傷兵疲將們,瞅望見這五萬名北翼步兵原貌的一瞬間,全部集體的風中凌亂了。
--這個北翼太子蕭寒,他搞什麼鬼啊?
他,該不會…想用這極為特殊的五萬人,來對付瑞王妃上官凝月對拒降的北翼大軍,那毫不留情的雷劈殺戮吧?他的腦袋被門夾過了麼?
滄月、西辰兩國的傷兵疲將,對於蕭寒的舉動完全不理解,可雙眸淡掃向北翼大軍隊伍的夜逸風,卻默贊起了蕭寒的謀略。
--這一個蕭寒,可真是夠絕的。
居然,能想出如此的陰招兒,來牽制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意圖。
這一刻的夜逸風,因為蕭寒制敵的陰招舉動,幾乎都快要忘記了,自己和整個滄月國的大軍,如今還陷在「要麼歸降,活;要麼拒降,死!」的險境中呢。
夜逸風倏地一下側過了頭,雙眸盯瞅向了上官凝月,想看看向來聰明絕頂的上官凝月,將如何化解蕭寒的陰招。
先掃了一掃那極特殊的五萬人,接著,又與軒轅焰迎面默默的對望了一眼。
隨即,斂起了掌心間的七彩靈力,玉眸魅眨的瞅向了蕭寒,如櫻紅唇微微抽搐的上官凝月,溢出了嘲諷無比的話語。
「難道…你北翼國地薄人稀,實在招不到優秀士兵,可由於形勢所逼、迫於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將大軍隊伍擴大了嚇嚇人也好?」
見到上官凝月褪去了掌心間的七彩靈力,確認這一招險棋果然走對的蕭寒,心中不禁暗暗的舒了一口長氣兒。
雙手朝著背後交叉一負,蕭寒知道上官凝月的一番嘲諷話語,實則潛藏著反擊的致命陷阱,當即冷冷的回道:「他們並非參軍的士兵,只是隨軍而行的家屬!」
「那麼,也就是說…」
緩緩拉長話音的上官凝月,腦袋一個淺淺的低垂。
絢艷妖笑瀰漫的玉眸,瞅賞著翻轉的白皙兩掌間,再一次流轉起的七彩靈力,上官凝月如櫻紅唇一字一句的語道:「你想拿這五萬家屬的無辜性命,來賭一賭我和焰兩個人,是否會慈悲心氾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