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的神秘魔族人,唇中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不!」
這一個簡單的「不」字,令上官凝月臉間流瀉出的驚喜色澤,又頓時的蕩然無存了,顫抖聲音瀰漫滿滿哀傷的問道:「什麼意思?」
「魔君的黑煙攻擊,其實本該令軒轅焰已經斃命了。舒殢殩獍可是,軒轅焰竟發揮出了極強的求生意志,奇跡般的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我想可能是因為他愛你,捨不得丟下你,這才拚命的維持著最後一口氣!」
心中自責來遲了一步,令軒轅焰遭受致命攻擊的神秘魔族人,聲音淒幽無比的道:「我雖然動用了所有的魔力,進入到了軒轅焰的體內,卻也只能…」
成功修復焰兒碎裂的骨骼,止住焰兒流個不停的鮮血,消除掉焰兒因為動用了化攻**,將會遭受的一個月反噬痛楚,卻終究救不了焰兒的命啊!
拉長淒幽話音的神秘魔族人,苦苦的歎了一口氣之後,繼續的語道:「令軒轅焰的這最後一口氣,維持半個月的時間!」
聽到神秘魔族人的話,疼痛大腦一陣猛烈眩暈的上官凝月,貝齒緊咬的問道:「您的意思是,半個月之後,焰將…」
神秘魔族人給出了四個字的回應:「回天乏術!」
「回天乏術」這四個字,令上官凝月瞬間感覺五雷轟頂,靈魂被捲入進了黑暗的漩渦中。但隨即…
上官凝月本那陷入了黑暗漩渦中的靈魂,又被拉回到了光明的人間。因為神秘的魔族人,跟後緩溢出了兩個字:「除非…」
心急如焚的上官凝月,立刻啟唇問道:「除非什麼?」
神秘魔族人似乎猶豫了一小會,這才開口回道上官凝月:「你能夠在半個月內,完成兩件事情,才可以成功的救活軒轅焰!」
神秘魔族人的話音剛落,上官凝月玉掌捏成了拳頭狀,啟唇追問:「哪兩件事情?」
焰死,她隨;焰傷,她救。無論再困難的兩件事情,只要神秘魔族人說了出來,她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完成!
「這第一事情…」暗中悄悄嚥了一口鮮血的神秘魔族人,緩緩的開口道:「就是半個月之內,找到軒轅焰的師傅。」
--半個月之內,找到焰的師傅?
焰的師傅,既是丐幫的老幫主,亦是心性如同孩童一般,喜歡扮成各種類型的人,遊走閒逛四國遼闊的疆土,將四國遼闊的疆土,當成一座供他嬉戲樂園的天機老人。
除非天機老人主動的現了身,否則別說丐幫的長老和弟子們了,就連焰本人,也無法準確知道天機老人的動向。不過…
焰曾經說過,他與天機老人雖名為師徒,卻情勝父子。
因此,只要遍佈天下的丐幫弟子,在四國的各個角落處,留下外人無法看得懂,只有丐幫之人才能夠看得懂的--焰遭遇了重傷,急需天機老人現身,趕往西辰國無名山莊的特殊聯絡暗號。
那麼,天機老人必定能夠看到暗號,而以天機老人的能耐,無論他如今身處於西辰國多遠,亦肯定能在半個月之內趕到無名山莊的。
聽到神秘魔族人的話,上官凝月捏握成拳頭的玉掌,微微鬆了一鬆的道:「這第一件事,應該不成問題。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
暗暗的調息,止住了因為受傷,而拚命翻湧的氣血之後,神秘魔族人開口道:「半個月之內,將你的靈力突破到極限!」
--什麼?
身軀僵硬萬分的上官凝月,原本微微鬆開的玉掌,再次倏地一下捏握了起來,玉眸苦澀盡綻的望向了飄浮於半空中的黑煙。
「只要你能夠在半個月之內,將靈力突破到了極限,那麼以軒轅焰師傅的能耐,再集合上你突破極限的靈力,便能夠成功的救活軒轅焰!」
就算不是為了救軒轅焰,上官凝月也很想將靈力突破極限。畢竟日後…
她還得跟整個靈宮對抗呢,若將靈力突破了極限,對她當然有百益而無一害的。可是,這也不是她想突破極限,就能夠突破極限的啊?
於是--
貝齒用力咬了咬顫抖的櫻唇,上官凝月的纖纖十指,深深掐入進了白皙掌心的道:「您能告訴我,如何在半個月內將靈力突破極限麼?」
「這個問題,世上無人能回答你。因為靈宮中,包括歷代的聖帝在內,也來沒有人將靈力,成功突破到極限的。而據我觀察,你雖然是靈宮有史以來,惟一能將靈力突破極限的。但你體內的靈力,縱然有血魄神珠襄助,正在一點一點的突破。可…」
神秘魔族人的聲音,亦瞬間顯得蒼老很多的道:「究竟何時能夠突破極限,卻是一個未世數。或許一年,或許三年,更或許十年。所以…這一切就得看軒轅焰的造化了,如果半個月內,你無法突破極限靈力,軒轅焰必死無疑。反之,你若奇跡般的突破極限靈力,軒轅焰便能得救!」
還有一句話,神秘魔族人沒有直接的說出來,而是留在了心間。
這一句話,便是--焰兒不僅僅會得救,到時候還會擁有一種力量,一種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強大無敵力量!
神秘魔族人的話音剛落,上官凝月整個神志都混亂了。
她,竟然會是救活焰的惟一希望,可她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可以在半個月之內,將靈內成功的突破到極限,她…
看著上官凝月一臉的憂傷,和上官凝月一樣,很想很想救活軒轅焰的神秘魔族人,臉上其實也瀰漫滿了憂傷。
只不過,神秘魔族人如今依然維持著黑煙的狀態,所以,無人能夠看到他臉上瀰漫的憂傷。
漂浮於半空中的神秘魔族人,倏地一個飛動,來到了北翼太子蕭寒的面前,斂起了憂傷情緒的道:「蕭太子,將天羅地網陣解了吧!」
聽到神秘魔族人的話,蕭寒的雙掌立刻朝著地面間一吸。
將冰冷的地面間,那布成九宮格圖案的八十一枚小木牌,以及九宮格旁邊的那一枚綵牌,收入進了藍色的袖筒內。
天羅地網陣破,彩色圓形光環消失的一瞬間,徐徐回漾的夜風中,再次傳出了神秘魔族人的聲音:「夜太子,你可以離開了!」
聽到了神秘魔族人這雖淡,卻威嚴十足的「攆人」話語。揉了揉鼻尖的滄月太子夜逸風,沒有給予絲毫的回應,只是…
腳尖一個用力的踮地,綠色身影在半空中一連串高高低低的躍動,剎那之間,消失在了神秘魔族人的視線內。
以為神秘的魔族人,攆趕完了夜逸風,接下來便準備出言攆趕自己了。因此…
沒待神秘的魔族人,主動的開口攆趕自己,十分識趣的北機翼太子蕭寒,立刻朝著神秘魔族人一個抱拳,啟唇道:「在下也告辭了!」
只是--
就在蕭寒的腳尖剛剛踮地,準備施展輕功撤離之時,神秘魔族人說出來到話語,卻並非如蕭寒心中所想的那般:「蕭太子留步!」
原本高踮起的腳尖兒,倏地一下放平於地面的同時,蕭寒瞅望向了神秘魔族人的俊眸,浮現出了一抹不解的疑惑。
「魔君想要你和司徒傑體內的鮮血,是因為你和司徒傑兩個人,皆為寅年寅月寅時出生的,並且亦都為人中之龍。所以,你和司徒傑體內的鮮血,正好符合魔君修煉一種成魔的邪功!而魔君至所以要你們虔誠的獻血,是因為…」
神秘魔族人痛咳了一聲後,繼續的語道:「你們若虔誠的獻血,他修煉成魔邪功時就不會有絲毫痛苦。但這並不代表,你們若不虔誠的鮮血,你們的鮮血對他就無用。他若殺了你們,飲了你們的鮮血,照樣可以成功修煉成魔邪功,只是會給自己增加劇烈痛楚,並且延遲邪功修煉的時間罷了。」
聽到了神秘魔族人的話,蕭寒這才明白,為何魔君想要他體內的鮮血,並且想要他心甘情願的獻血了。只是…
神秘魔族人,為何忽然對他說這些呢?
就在蕭寒心中暗想的同時,神秘魔族人依然在繼續的語道:「我的功力本在魔君之上,但他如今已經獲得了司徒傑的鮮血,令邪功成功的修煉了一半。所以如今的我,只能與魔君當個平手,而我的出現,恐怕會令魔君…」
「失去等待你虔誠獻血的耐性,而以我對魔君的個性瞭解,待他痊癒了被我今夜的重傷後,必定會殺了你,寧願增加劇烈的痛楚,也要完成他成魔的邪功。待魔君邪功一旦全部的修煉成,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
蕭寒沒有說話,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神秘魔族人,等待神秘魔族人繼續的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神秘魔族人對他說這麼多,必定有其用意!
「你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先幫助上官凝月,將軒轅焰送回山莊。我如今雖然也被魔君所傷,但待我療好了傷之後,我會暗中守在軒轅焰的山莊外,保護你們幾個人的安全。因此,你將軒轅焰送到了山莊後,你得留在山莊小住幾日,暫時不要離開山莊,免遭魔君的毒手。」
聽到神秘魔族人說完了,蕭寒這才開口道:「可我不能留在山莊太久,司徒傑已對我北翼國宣戰,我必須回國坐鎮。否則,恐怕我北翼國的大軍,不是狡詐的司徒傑的對手,必定會傷亡慘重。」
「魔君的傷勢,最多五日便會成功痊癒。若沒有我暗中保護你,你遲早會遭魔君索命,又何來機會回去坐鎮呢?所以,你還是靜心的留在山莊內,只要…」
浮於半空中的神秘魔族人,微轉了轉他那化成黑煙的身軀。
隱於黑煙內的雙眸,瞅了一瞅僵呆於原地的上官凝月,以及不省人事的軒轅焰之後,神秘魔族人將幽幽的聲音,送入進了蕭寒的耳內。
「上官凝月能夠在半個月之內,將靈力突破了極限,成功的救活軒轅焰。到時候…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兩個人,必定可以消滅魔君。反之,魔君一旦煉成了邪功,他肯定會助司徒傑滅了其他三國,然後再借助司徒傑大軍的力量,去對付他所謂的敵人!」
神秘魔族人緩緩的說完,一連歎了好幾口無奈的氣。
--倘若他也修煉了邪功,令自己成了魔,自然可以成功對付魔君的。可成了真正的魔之後,將會以嗜殺為樂,他當然不可能讓自己成為嗜殺為樂的魔!
並且,以他與魔君的特殊關係,他實在不忍親手殺了魔君。所以…若魔君真想成魔造殺孽,只希望月兒能夠救活焰兒,然後以他們兩人的力量,去消滅了魔君!
神秘魔族人的話音落下,蕭寒的藍色身影,一個迅速的竄閃--
蕭寒來到了上官凝月的身邊,抱起了地上不省人事的軒轅焰,墨眸望向了上官凝月道:「上官凝月,我們走吧!」
上官凝月沒有說話,默看了一眼被蕭寒抱起的軒轅焰,又默看了一眼蕭寒,移步到了前頭帶起了路。
抱著軒轅焰的蕭寒,墨眸隱藏一抹複雜情愫的,瞅了一眼上官凝月蕭條的紫色背影,腦袋一個低垂的尾隨上官凝月而去了。
待上官凝月三個人,緩緩消失在了硯湖竹林中後--
黑煙化成原形的落到了地上,化成了人形的黑煙,是一個身著破爛的衣扇,頭戴破爛的斗笠,鬍鬚和頭髮都白花花的百歲老者。
「噗--」百歲老者落地的同時,唇中再也無法控制的,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身軀往後仰倒了下去。
老者與魔君的交戰之中,本就受了重傷,再加上先前替軒轅焰,維持了那半個月的續命真氣,終於導致受傷太重,體力不支了。
而就在老者即將倒地的一瞬間--
倏地的一聲響,一道黑煙飛身而至,快如閃電的出現了老者的背後,黑煙化成了一個青衣人,將百歲老者從背後攙扶住了。
攙扶住了老者的青衣人,一臉憂心的問道:「帝主,您還好麼?」
銀色月光的淋漓照耀之下,攙扶住百歲老者的青衣人,一張臉蛋清晰的綻露,他…竟然是武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