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派--乃江湖中威名顯赫的大門派之一,此門派以百步穿楊的高超箭法,屹立於武林中多年未倒,正所謂點蒼箭法,一箭封喉。舒榒駑襻
可自從示警的黑白生死木令,再一次的重現於江湖中,並且點滄派又不幸的收到了黑白生死木令,點滄派弟子臉上的霸氣表情盡褪,取而代之的是愁雲慘霧。
僅僅一夜之間,滄月國境內的大大小小門派,居然通通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收到了消失江湖已久的黑白生死木令。
足見,一直以歹毒陰狠的惡名,威懾滄月國江湖的神秘生死門,其恐怖勢力比之於前兩年來,要更加的令人毛骨悚然。
點滄派內縱橫的長廊上,掌緊捏利劍砍刀的弟子們,宛如黃豆般大的冷汗遍體流淌。手持弓箭站於四周高牆與屋簷頂上的弟子們,後脊樑骨亦是陰風不停的纏繞冷刮著。
至於落座在大廳中的點滄派掌門,緋紅的燭火淋漓籠罩之間,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鎮定無比,可心卻如同十五隻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的。
沒有人見過生死門弟子的真正面目,更沒有人見過生死門門主的真正面目。
江湖中的人只知道,示警的黑白生死令一旦拋出來,生死門的人次日必定上門殘忍索命,並且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的。
此時,他與點滄派的所有弟子們,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可是…縱然如此,他與點滄派的所有弟子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信,能夠戰勝歹毒陰狠的生死門,從而成功避免死劫的無情降臨。
額頭滲滿冷汗的點滄派掌門,那捏握成拳頭狀的手鬆了開來,發青的指尖朝著身旁的桌上,那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伸遞了去。
青花瓷茶杯端送到了嘴邊,點滄派掌門血色盡失的唇,也緩緩的張了開來。
然而,杯中那早已經涼透的茶水,卻只有三分之一進入了點滄派掌門的唇中。另外三分之二的茶水,全部順著光滑的杯口,滴墜到了點滄派掌門的衣領上。
因為…夜風的徐徐拂漾之間,青花瓷茶杯在猛烈的抖晃著。
導致青花瓷茶杯猛烈抖晃的原因,是點滄派掌門那端著茶杯的雙手,在無法克制的顫抖著。而導致點滄派掌門雙手不停顫抖的原因,則是點滄派掌門的心和靈魂在惶恐顫抖…
今夜,心忐忑不安,宛如芒刺在背的人,自然不僅僅是點滄派的掌門,以及點滄派的所有弟子們。
滄月國境內的所有門派之內,又有哪一個門派不是前後左右,布計滿了重重疊疊的機關暗器,戒備森嚴無比呢?
青鶴派艷紅燭火籠罩的大廳中,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鐵青的臉色扭曲萬分,來來回回走動的青鶴派掌門,不光雙掌間緊捏著成名的武器--塗抹劇毒的九節軟鞭。
他的左腰處插著一把鋒利的長劍,右腰處別著一條寒光爍閃的鐵鏈,兩條小腿上更是捆綁滿了,如同鐮刀形狀的嵌著密集細齒的彎鉤。
黑虎幫緋紅燭火縈繞的大廳中,雖然「生死門」的人如今還未有任何的索命動靜呢,纏勒於腰部的那一條粗帶子間,嵌插著無數把匕首的黑虎幫幫主。
一雙滲透滿了冷汗的雙手,卻早就已經白中發紫的捏握住了,後背處宛如十字狀交叉別著的,兩把碩大砍刀的冰冷刀柄。
至於滄月國境內其餘的各大派掌門人,他們有的雙腿仿若捆綁了沉重的巨石般,身軀僵硬無比的依靠在了大廳牆壁上。
他們有的則是十指死死的揪拽住了頭髮,臉色慘白萬分的蹲在大廳地面上,口中喃喃自語的道:你們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啊?
外面的夜色愈是寧靜,他們的心愈是恐懼不安。
黑白生死木令一旦送出,根據生死門以往的行事作風,生死門的人次日必定上門索命。
他們昨夜收到的黑白生死木令,今夜子時一過,便是翌日了。所以,生死門的人今夜子時之前,肯定會上門殘忍索命的。
既然明知今夜與生死門的人,一場慘烈血戰無法避免。他們此時此刻倒希望生死門的人,可以早一點兒的現出身來。
因為生死門的人出現越晚,他們心底產生的恐懼便會越來越深。待到他們的心理底線完全崩潰了,他們還如何去奮力的迎戰,那就真的死劫難逃了。
時間緩緩的流逝之中,亥時已經悄悄的過去了,各大派的掌門人以及弟子,身上的冷汗滴墜更多了,心間的那一根弦拉繃的亦更緊了。
亥時過去了,如今是子時了,生死門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滄月國境內的大大小小派之內,一瞬間彷彿停止浮動的冰涼空氣,令各大派的掌門人以及弟子們幾乎快窒息了。
然而,時間緩緩的消逝中,就連子時也已經過去了。
可滄月國境內的大大小小派之內,氣氛卻依然是寂靜深沉的可怕,因為各大派駭等的「生死門中人」,仍然沒有一絲出現的動靜。
怎麼會這樣,子時都過去了,此刻已經是第二日了,為何生死門的人還未現出身來呢?
難道…生死門的人見他們戒備森嚴無比,覺得很可能無法成功的索命。所以,他們便打破了以往的殘殺慣例,臨時放棄了索命滅門的舉動?
亦或者…生死門的人其實在玩貓逗老鼠的遊戲?生死門的人故意遲遲的不出現,是想令他們欣喜萬分的以為,生死門的不會前來索命了。
待到他們放鬆了高度的警惕,撤去了四周嚴密的防守。然後,生死門的人再忽然的從天而降,這樣歹毒無比的生死門中人,便可以不非吹灰之力的索命了?
就在各大派的掌門人,以及各大派內無數名弟子們,血液宛如冰錐般凍結,徹骨的寒氣從腳底直往頭頂竄冒,神筋僵硬的拉繃揣測之時--
滄月國境內的百里範圍中,所存在著的十八個大小門派外,大約兩三公里遠的黑暗隱秘處,悄悄潛伏著的無數名武功高強的生死門弟子,心中亦在狐疑萬分的嘀咕著。
怎麼一回事?這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到底再搞什麼鬼名堂啊?子時都已經過去了,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為何還沒有絲毫的殘殺動靜呢?
難不成…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吃飽了撐的慌,在滄月國境內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只是為了戲耍滄月國境內的所有門派?
其中的一名生死門弟子,臂膀輕碰了碰身側的同伴之後,朝著這名同伴悄使了一個手勢:估計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不會發動殘殺血洗的行動了,我們要不要撤退啊?
被詢問的生死門弟子,眉頭皺擰了擰,朝著問話的生死門弟子,微搖了搖自己的右手食指:萬一我們剛剛撤退,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便出現了呢?
還是繼續耐心的等待吧,萬一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出現了,我們卻沒能成功逮到他的蹤跡。回頭門主若是憤怒了起來,我們誰都沒有好果子吃的。
時間緩緩的流逝中,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黑簾,天邊微微泛起了一道魚肚白。卯時到了,乳白色的晨霧緩緩瀰漫了開來,令滄月國境內宛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幻紗。
「喔喔喔--」伴隨著滄月國境內的各大門派內,公雞高鳴出的第三次洪亮之音,淺笑的朝陽推開了乳白色的晨霧,將暖暖金輝溫柔的灑向了大地。
身軀趴在冰冷的草地上,潛伏了一天一夜,不僅僅腰酸背痛,雙腿和胳膊也徹底的麻木了,結果卻什麼都沒有捕獲到。
其中的一名生死門弟子,膀子先是連甩了好幾下,隨即雙腿又連蹬了好幾下。接著,這名黑眸竄冒怒火的生死門弟子,臉色鐵青無比的坐在了沾滿露珠的草地上。
雙手按揉起要斷的腰同時,他牙齒摩挲咯吱咯吱響的咒罵道:「他媽的!這偽造生死木令的神秘人,最好別被老子給逮到。否則…老子不將他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怒。」
然而,就在此名生死門弟子的咒罵音剛落,其餘同樣火冒三丈的生死門弟子,剛想接此名生死門弟子的尾音,開口咒罵的那一瞬間--
「啊!」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淒慘叫聲,從這一批生死門弟子的對面,監視了一天一夜的點滄派之內,清楚無比的傳了出來。
將還未來得及出口的咒罵話語,給迅速吞嚥回肚中的生死門弟子,臉上的神情猛地一震,雙眸狐疑萬分的對望了起來。
什麼情況?難道…偽造出黑白生死木令的神秘人,此時才開始血洗點滄派?
這不可能的,他們可一直都在點滄派的外面監視著呢。就算是一隻小鳥兒從點滄派的上空飛過,也絕對難逃他們敏銳無比的法眼。
更何況是那麼大的一個人呢?從昨日清晨監視到今日清晨,他們根本就沒有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身影,闖入進點滄派之內啊?
「啊--」令人毛骨悚然的淒慘叫聲,再一次從點滄派內部傳了出來,並且還是此起彼伏的從點滄派內部傳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宛如宰豬般的恐怖淒叫聲,不禁令向來殺人不眨眼的生死門弟子,都聽的是頭皮發麻,毛孔陣陣收縮。
與此同時--
不單單是眼前的點滄派之內,綿綿不絕的傳出了淒楚叫聲。滄月國境內的所有門派之內,其實皆傳出了完全相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淒慘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