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一縷明亮的月光透過輕盈的窗幔,柔和地映進總統套房的華麗的地毯上。舒蝤梟裻
蕭明遠趴在富貴的床榻上,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小麥色性感的後背赤裸的呈現在暖黃色的壁燈下,流暢的肌理帶著些許水漬泛著誘人的光澤,白色薄被下是他修長有力的雙腿,凌亂的床榻就像是經歷過一場戰鬥過後的戰場,有些慘不忍睹,稀薄的空氣裡還瀰漫著淡淡曖昧氣息。
熟睡中的他,英俊的眉頭深蹙著,薄涼的唇瓣緊繃成一條線,面色沉重,看上去有些難受。
一陣急促的鈴聲從地毯上傳來。
鈴聲停了又響起,彷彿正如那頭的人般焦灼不安般。
蕭明遠在朦朧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像是被人用斧頭鑿過般,疼痛欲裂,渾身鬆軟乏力,抬手撫了撫眉心,緩緩的翻身坐起來,身上的被子也因為動作滑了下去,陡然的涼意,才讓他注意到自己的處境。
身體裡那股不適讓他渙散的意志漸漸回籠,他條件性的往四周看去,奢華的套房,凌亂的床榻,四處散落的衣服,他在不清醒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第一反應就是他被人下藥了,接著就是第二個反應,他把人睡了。
把人睡了?
人呢?
視線在房間逡巡了一圈,沒發現半個人的身影,難道是自己做了一個春夢?不可能,身體的感受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剛過去的那幾個小時,自己分明做了些什麼。
該死的,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失去理智過,更別說是被人下藥這等卑劣的遭遇,蕭明遠頗為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
地上的手機還在繼續響,他翻身下床從褲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眉頭蹙得更深,一貫優雅的神情,也變得凌厲起來,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戾氣。
「大少」韓城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蕭明遠蹙著眉撈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人查到了嗎?」
「是,查到了,他現在在一個叫明日島的地方,離y市不遠,我已經把船備好了,阿聯他們也已經回國了。」韓城說。
「好,我知道,現在派車來接我,我被人下藥了,我現在在曼切斯頓酒店。」蕭明遠剛才在床頭櫃的電話機旁注意到了酒店名稱,估計在y市也只這種五星級酒店才會有這種奢華的房間。
「大少,您沒事吧?」韓城先是一驚,在那頭擔心的問,很快汽車的引擎聲通過電波傳到了蕭明遠的耳朵裡。
「沒事,你開車小心點。」蕭明遠囑咐一聲,在他心裡,他從未把韓城或是阿聯他們當做外人,全是當做手足親兄弟一樣對待,孤兒出生的他比誰都重感情,比誰都更懂得感情的可貴。
「知道了!」韓城應了一聲便把電話掛斷了。13756798
掛斷電話,蕭明遠將衣服整理好,頭還是很痛,渾身乏力得緊,深邃的視線落到窗外,腦海裡不期然的浮出過去的種種,心裡永遠銘記著美蓮媽媽和他說的那句話,
「遠兒,以後你無論多有成就,記住一定不要和瀚海國際合作,更不要與瀚海國際為敵,有朝一日如果你能離開了這片土地,記住要遠走高飛。」
他到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美蓮媽媽要囑咐他這句話,這也是他十年沒有回國的原因。
這次為了保住孤兒院他破例了,他不僅和瀚海合作了,甚至有可能會成為商業場上的敵人,當然,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瀚海也參與了城西那塊地的競標,他起先只是打算標下城西那塊地,作為把事業轉回國內的第一步,沒想到第一步他就觸到了美蓮媽媽的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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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的白熾燈泡在眼前搖晃不停,一圈一圈暈開的光圈,就像是一朵朵盛開的花,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紫馨無力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身下的涼就像是臘月的寒冰,熨帖在身上,刺骨的冷意仍舊喚不起她的體力,渾身泛軟的像團麵粉,疲軟的躺在地上,醒來的她用了許久才從後腦的痛意中回過神,目不轉睛的看著頭頂那頹敗的房頂,記憶像是卡門似的,斷了篇。
「醒啦!」粗重的聲線從前方傳來,她想看清楚說話的人,可是身子明明是自由的,卻像是被千萬條鐵鏈鎖住了般,動彈不得半分。
從聲音的辨析,她知道說話的是七爺。
看來是七爺早就料到她會來找他,或是剛才那個魁梧的男人已經認出了她。
「七爺,你對我做了什麼?」紫馨不是傻子,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渾身使不上力,一定是這個老男人使了什麼手段。
「喲!我的小馨馨呀!你怎麼還叫我七爺呢,你應該叫聲父親呀!」七爺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深深的帽簷遮住他那雙嗜血的雙目,凌厲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壞笑,他翹著腿坐在那頭的單人沙發上,笑得很燦爛的把玩著手裡的軍用小刀。
那一聲小馨馨叫的紫馨心裡發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紫馨從未見過這樣和顏悅色的七爺,印象裡的他不是張牙舞爪就是暴戾無情,這又讓她想起他是如何無恥的對待美蓮媽媽。
一想起過去四年他是如何折磨美蓮媽媽,她就怒不可遏的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但是她知道越是看似平靜的表面,底下暗藏越是觸目驚心的驚悚,她越是激動,他就越是開心,她越是失控,他就越是有成就感。
所以,她一定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保持鎮定,她相信幾日不見,一頭會吃人的野豬,一定不會變成一隻拔了牙的野貓。
父親?他當真是不要臉的可以了,紫馨只是嘲諷的低笑兩聲,沒打算和他計較什麼。
「請你把我扶起來,我是來還你錢的。」
紫馨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客氣些,她知道像他們這種殘暴的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惹怒他對她沒什麼好處。
「你們這群廢物,看到我女兒躺倒地上還不趕緊給我扶起來,這麼不懂規矩!」七爺裝模作樣的對身邊的助手喝了一聲。vilq。
七爺那些手下各個都是厲害的角色,察言觀色的本領也不是蓋的,收到吩咐自然不敢含糊的把紫馨從地上扶起來坐到椅子上。
「小馨馨呀!委屈你了啊,是父親手下這些飯桶不識規矩。」七爺心裡暗自又對紫馨這副不屈的冷靜模樣多了幾分欣賞,也是,敢在他七爺頭上動刀子的也只是這小妮子了,呵,不錯,有膽識,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這就是我女兒,以後她就是我們堂的公主,誰都不准欺負她!快叫人啊!」七爺手一揚,很是自豪的對著一屋子的男人介紹。
女兒你個頭啊!要她認他這種麻木不仁的小人做爹,豈不是認賊作父,先不說會折壽,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都是問題,紫馨一千個不屑,一萬個嗤之以鼻,她知道這是七爺在諷刺她,只是她還未來得及出言阻止。
剛才把紫馨打暈的那個魁梧的男人率先回過神,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公主,屬下剛才多有冒犯,請恕罪!」
其他人也跟著朝紫馨鞠了一躬,「公主好!」
這什麼跟什麼啊!紫馨有些犯暈。
「七爺,我是來還你錢,請你把美蓮媽媽放了」她強忍下心頭的不悅,盡快跳到正題上,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那個魁梧的男人眼前,示意他送過去。
「這裡面是兩百萬,密碼是六個六。」
魁梧的男人不接,只是把手背在身後,一臉嚴肅的站在她身邊,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嘖嘖···小馨馨,你這是做什麼···」
「別那麼噁心的叫我」紫馨忍無可忍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喲!小妮子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呀!沒關係,在父親面前只管耍你的小性子就是。」七爺出奇的沒有發怒,這倒讓紫馨有些驚訝,但是她敏銳的看到了他把玩著小刀的手卻是青筋凸顯。
說真的紫馨還是有些怕他的,先不說這裡都是他的人,他要殺了自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最重要的是她還救不出美蓮媽媽,她只好放下自己的性子,在好口氣的說,
「美蓮媽媽在哪裡?」
「那麼急做什麼,我們父女兩有四年沒見面了,也得給時間我們兩個好好敘敘舊不是,你看上次你送給我一個那麼大的見面禮,我不是還沒還的麼。」漸漸地七爺的話開始變得含沙射影起來,笑容裡彷彿藏著一把把棉刀,直抵紫馨心臟。
紫馨緊張的抓著手裡的卡,生硬的鉻著自己的掌心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依舊帶著鎮定的倔強的面容直視著他,「你想幹什麼?」
他幽幽的取下頭上的帽子,先是露出一雙狐狸般狡猾的雙眼,緩緩的便是那禿禿的頭頂,殘忍的嘴角彎出一抹譏笑的弧度。
他微微低下頭,指著自己的後腦勺,有些打趣的開口,
「你看,這個傷口還在這呢!我的好女兒,托你的福,我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才保住了這條小命,不然你今天看到的可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看著他頭上那條明顯的疤痕,紫馨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那個晚上自己用檯燈砸了他。流性背暖。
「你說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