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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3.自殺 文 / 戚華章

    秦諾還沒從掉在地上的老式對講機回過神來,抬眸就看到顧錦深一半站在月光下,一半陰影裡,就像從地獄出來的黑白無常。舒骺豞曶

    他的嘴唇輕輕翻動,緩緩開口:「你是否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已經不是提問了,而是鏗鏘有力的肯定。得出這個結論的推理很簡單——如果秦諾還有路可走,那麼他斷然不會用直接尋仇的方式來找冷心報仇。

    他是一個惡劣的男人,不會用直接的方式報仇,而會在不斷的玩弄裡把對方折磨死,或者更喜歡借他人之手達成他的目的,這一點從他以前精心策劃的種種陰謀就可以看出。但是如今,他已經站在了冷心面前,朝她揮出了刀,這是最直白的方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應該是秦諾最不喜歡的方式,可是秦諾還是用了——

    而且,就算秦諾就算沒有走投無路,顧錦深也會親自把他送上斷頭路!

    冷心對秦諾的為人沒有知曉,所以不知道顧錦深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說這樣的話。她正思索著,顧錦深已經拉起她的手朝樓梯上狂奔。

    「樓梯口堵著人呢,萬一他們手上有武器這不是很危險?」冷心驚叫。

    但是冷心話音未落,顧錦深就抬腳朝著追下來的一個人踢出一飛腿,只聽女人一聲慘叫,路被打通了。

    「你知道這邊是女人?」冷心詢問。想來方纔他們本來是想要衝到另一側樓梯的,但是堵在樓梯上的人出現之後,顧錦深故意繞到來了這邊,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沒看清楚這邊也有人,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就決定好怎麼出去了。

    「那當然,你要相信你老公的本事。」顧錦深三五下撂倒了另外一個人,拉著冷心就朝著走廊另一側飛奔。

    「你確定這邊能出去?萬一這邊沒樓梯上下,我們不就被圍堵了?」冷心用力反握住顧錦深想拽住他。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觀察過了,這邊東方有一個露台,有樓梯直接通到一樓院子。」

    冷心第一次覺得顧錦深竟然如此可靠。如果是她一個人的話,當時想著晴晴的安危,哪裡還顧得上前後左右東西南北的情況啊!

    「老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靠呢?」顧錦深回頭對冷心一笑。

    「美得你!」冷心死不承認。「現在晴晴在哪也都知道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你也受傷了,不能戀戰!」冷心催促。

    「好,老婆,我什麼都聽你。」說著顧錦深加快了步伐。

    但是冷心的腳程不快,再加上後面追逐的人都是練家子的,很快他們就被追上了。

    追來的人加上秦諾一共五個,有兩個堵住了露台兩邊的樓梯,秦諾帶著剩下兩個不斷逼近冷心和顧錦深。

    外面的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極其亮堂,藉著月光,冷心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臉上有一塊猙獰的疤痕,她驚慌的同時卻覺得月下那人的輪廓好像似曾相識。

    顧錦深把冷心擋在後面,對最前面的那人說:「秦諾,你這是垂死掙扎!」

    秦諾!眼前這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就是秦諾?剛才在屋裡光線太暗,她沒有看清楚他的臉,現在看到了,冷心覺得驚懼。

    秦諾冷笑:「垂死掙扎又如何?我已經打算死了,我是來找陪葬的!哼,冷心,你怕我嗎?你是不是覺得我臉上的傷疤很恐怖?」秦諾話鋒一轉,突然間把矛頭對準了冷心。「這都是米婭那個小賤人的傑作!可是,要是我臉上沒有傷疤,你會更害怕我吧?害怕得天天做噩夢!」

    冷心心內一咯登,秦諾的臉雖然被傷疤遮住了大部分容貌,但是那輪廓分明是帥氣俊朗的,可是秦諾為什麼把自己的相貌說得那麼恐怖?

    只聽「啪」一聲,秦諾點著了打火機,微弱的火光映著他的臉。

    那些傷疤在耀耀火光的照耀下把它皮翻肉卷的一面都顯示得清清楚楚,冷心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了出來。她想轉身逃跑,可是身後就是露台的圍欄,圍欄下面是一樓的後門庭院,左右出入口都被堵死,要是她想逃走只能從這裡跳下去。三樓,雖說不高,但是下面是水泥地面,摔下去就算沒死也殘疾。

    秦諾看到冷心撇過了頭,猙獰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迅速地上前,朝擋在冷心身前的顧錦深快速揮拳。

    顧錦深被打了好幾下,可是他不能逃不能躲,要是離開了冷心的身前,冷心就會被秦諾直接攻擊了!他的皮厚肉厚,被打幾下沒關係,可是冷心身子弱不經打,而且他會心疼!

    「住手住手!」冷心怎麼都沒料到秦諾竟然再次上前動用暴力。她想揮手把顧錦深推開,但是顧錦深把她死死擋在身後,她怎麼都翻不動。

    又是這樣!他又為了她受傷了!從前他為了幫她爸,讓自己深陷圇圄,剛才他為了救她流了好多的血,現在他又為了護她挨秦諾的拳頭!他總是這樣護著她,而她……難道除了躲在他的身後什麼都不能做嗎?

    冷心覺得自己好無能好懦弱,她現在好生氣,生顧錦深的氣,生秦諾的氣,也生自己的氣——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她不甘心自己只是當一個被人保護而不能保護別人的人!

    「秦,秦諾!」冷心在顧錦深的身後大喊,她的聲音本來就害怕得發抖,現在又故意喊得那麼大聲,她都聽到了自己的顫音。

    秦諾頓住了手,抬眸看著顧錦深身後的冷心。

    只聽冷心抖著聲音繼續吼道:「你的仇人是我,你衝我來,你放開顧錦深!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衝著我來!」

    聞言,秦諾竟然放聲大笑,他狠狠地甩開早就被打得吐血的顧錦深,抬腳上前。

    但是他的腳踝卻被摔在地上的顧錦深狠狠抓住。「不准懂她!」顧錦深即使氣若游絲,可是命令秦諾的語氣仍舊強勢。

    秦諾一腳踢開顧錦深,上前狠狠拽住冷心的發讓她抬起腦袋仰視他。

    「冷心,你記起我的臉來了嗎?你記起我這張臉來了嗎?!」秦諾陰冷地開口,他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可是冷心卻覺得他連呼吸都是陰冷至極的。

    冷心的腦袋吃痛,可是她還是艱難地睜開眼直視秦諾那張猙獰的臉,只有認真地與他對峙,秦諾才會忘記顧錦深的存在,秦諾才不會繼續對顧錦深動粗。

    那血肉翻飛的新傷疤在月光照耀下發出詭異的光澤,冷心幾乎再一次嘔吐出來。但是她咬咬牙忍住了。她強迫自己不要把目光放在他的傷疤上,而是看向他的整張臉。

    明朗的輪廓,細碎的清爽的短髮,彎眉長睫大眼睛,高鼻樑薄嘴唇……除去那些傷痕不說,秦諾真的是一個美男子,就像是翩躚的白衣少年,彷彿還帶著古代隱者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光是容貌就能傳達這種氣質的人,冷心好像在遇見過,不是一群,而是只有一個……

    看到她恍惚的目光,秦諾竟然扯開了唇角對冷心勾出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絕美動人,映著月色,冷心甚至覺得他的笑容儼若月下的曇花,晶瑩透明,鼻翼間彷彿還透著絲絲芬芳。

    這樣的笑容,她曾經熟悉。不,不單只這個笑容,就連秦諾的面容,就臉秦諾的髮型,還有秦諾拉過的小提琴……秦諾的一起,冷心都覺得自己曾經無比熟悉!

    「多少了年了,我一直保留與他一模一樣的愛好,一模一樣的打扮,甚至為了他去學我一點都不愛的小提琴。」秦諾的聲音低低的,好像還帶著許許柔和,但是他的語氣陡然間變得惡劣:「為了是什麼?為的是不忘記他的仇恨!為的就是把他融進我的身體!現在我的身體裡住著他的靈魂,我跟他是一體的!他告訴我,他要報仇,所以我要殺死你!只要可以殺死你,一切都在在所不惜!」

    秦諾突然扣住了冷心的脖子,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冷心的腳突然離地,身子被懸在半空,她條件反射地抬手企圖把秦諾的手掰開,但是秦諾的力氣好大,她撼動不了絲毫。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奪走了,她覺得隨著呼吸離開的還有她的思緒……漸漸漸漸地,她朦朧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她與他不是深交,甚至算不上認識。

    那時候她剛結婚,可是婚後的顧錦深根本不知道怎麼當一個丈夫,丈夫的冷漠和婆婆的為難,讓冷心覺得自己的婚姻前途一片黯淡。有一段時間,她又跟顧錦深冷戰了,所以她就從家裡搬了出來,在學校跟同學一起住。

    那一次冷戰的原因是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她跟顧錦深三年的婚姻裡冷戰過無數次,要是每一次冷戰的原因都記在心上,估計她早就崩潰了。

    但是那時候的她覺得自己是沒錯的,錯的是顧錦深,所以除非顧錦深主動找她道歉接她回去,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回去的。可是冷心等了三五天,顧錦深仍舊是練一通電話都沒有。

    有一天晚上從圖書館回來,她看著什麼都沒有的手機,鬱悶得快要把手機砸爛了。

    可是從湖邊的樹林裡卻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聲,那柔和的音樂就像是絹絲就像是清泉,它響起的瞬間,冷心覺得自己的鬱悶就被一掃而空了。

    他們的學校是綜合性大學,有藝術生經常在湖邊演奏,所以她並不覺得奇怪。可是她很欣賞這音樂,心下一個衝動就過去打招呼了。

    那男孩長得很清秀,在月色下悠揚演奏的樣子像極了晶瑩剔透的小精靈,讓冷心既飽耳福又飽眼福。

    幾句話下來,冷心很快就跟他攀談上了。

    冷心猜得沒錯,他果然是藝術生,因為不久之後要參加一個演奏會,所以在這裡練習。

    他說自己沒有自信,好不容易被教授看上了有幸登台,但是十分的緊張。

    冷心很坦言,她喜歡他拉的小提琴,那男孩竟然臉紅了。

    後來的好幾天,冷心都來這裡聽他拉琴,她覺得光是聽他拉琴,就是一種享受,而且在他的琴聲裡她總覺得自己是無憂無慮的。

    這個男孩子的琴聲跟他的人一樣純潔無暇。

    幾次下來,冷心跟他也熟了,雖然在一起沒什麼話題,但是他們相處的氛圍很不錯。冷心覺得自己結識了一個很默契的朋友。

    再後來,男孩子邀請她去聽他的演奏,冷心答應了。

    雖然從沒在燈光下看過他,但是冷心一眼就認出了他。白熾燈下的他少了朦朧的唯美,卻多了幾分剛毅的美。

    冷心看得出來,看到她,他很高興。

    可是演奏的時候出了點問題。

    男孩的三首獨奏在臨上場時被教授的另一個學生取代了,教授沒有任何理由交代。

    後來冷心才知道男孩是出身貧苦,有一身才華卻遭同學的妒忌,那個同學在教授面前做足了戲陷害他是人格低略的人,教授一氣之下撤掉了對他的全部支持,那位同學不知足,還廣而告之。

    他說,如果這場演奏會可以順利,也許他就可以順利簽約公司,這樣他就能開始工作賺錢養家了。可是因為被陷害,他的聲名狼藉,可能再沒有哪家公司看得上他了。

    冷心同情他,但是她覺得是是金子一定會發光,他的才華那麼好,一定會遇到真正懂他的人。

    他卻說,他覺得,冷心是唯一懂他的人。

    冷心雖然沒辦法給他工作也沒辦法幫他找關係,但是冷心把自己能為他做的事情都做了。

    她只是覺得浪費了如此人才很是可惜。他的音樂能在一瞬間就把她的陰鬱掃光,別的人應該都來聽他的音樂,心靈會被瞬間洗滌的。

    事情進展得不是很順利,但是好歹也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半個月後,男孩要在一場交響樂中擔當首席,如果他能把這個首席當好,那麼很有可能下一次就會有自己的獨奏,他和冷心都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那場交響樂演奏會很出色,其中最出色的就是首席小提琴手,那個一舉成名的小提琴手在他們學校一時聲名大噪,名聲甚至傳到了校外,但是當他們準備去聽他的獨奏會的前一天,卻傳來他自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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