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嬸在前面帶路,藍以風和霍馨美走在後面,很快就來到了爺爺休息的客房門前。
霍馨美輕輕的敲了瞧門,說了一聲:「爺爺,我是馨美,有急事找你,我可以進來嗎?」
裡面毫無聲音,她皺了皺眉,突然又道:「這什麼味?這麼難聞?」
藍以風和柳嬸聞言,都抽了抽鼻子,仔細的聞了一下,可什麼也沒有問道。
「是不是爺爺在裡面出事了?」霍馨美的神色突然變得很慌張,推了下門,根本推不開,就讓柳嬸趕緊拿鑰匙來,同時,她繼續光光的敲著門,喊著:「爺爺,我是馨美啊,你還好嗎?」
裡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音。柳嬸把鑰匙拿來了,擰開了門鎖,說了一句:「老爺子,對不住了。」
然後,她就推開了門。
入目的,卻是一片令人驚心的畫面。
霍老頭倒在地上毫無反映,而嘴邊還有白色的泡沫。
「爺爺!」霍馨美哭著衝了上去,搖了搖他,「爺爺,你這是怎麼了?」
藍以風和柳嬸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整個人都呆住了。不過,還是藍以風反應快,她立即回過神,也衝了上去。
試了試他的鼻息,沒氣流通過,再摸摸胸口,沒有上下起伏的狀態,入手的都是一片冰涼。
霍老頭……
在沙場裡廝殺了好多年,被稱為「鐵人」的他,現在卻沒有聲熄的趟在這裡了。
很快的,救護車和警車,都陸續趕到了。醫生給霍老頭當場檢查了下,他是真的死了。
藍以風呆傻的站在一邊,不敢相信,昨天還跟她聊天,還衝她擺手的爺爺,眨眼間,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警察,警察,我爺爺身體一向很好,不會一下就死亡的。」霍馨美哭成了淚人,手指一抬,指向了藍以風:「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我的爺爺!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霍小姐!」
「馨美!」
柳嬸和藍以風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我(霍太太)怎麼可能害死爺爺?」
「就是你,一定不會有錯!警察……」
這時,法醫對霍老頭的屍體,已經進行了初步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中毒!
藍以風簡直不敢相信,爺爺怎麼會中毒而死……
「警察,我來找我爺爺的時候,房門是鎖著的,所以,一定是他們這家人給我爺爺下了毒!」霍馨美還是一口咬定藍以風就是兇手。
人確實是在她這裡死的,警察轉向了藍以風:「這位女士,還請你跟我們一起回警局一趟。」
藍以風只覺得身心俱冷,她搖著頭說:「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冰冷的手銬還是銬住了她,柳嬸也在霍馨美的指證下,也被銬住了。
他們動靜這麼大,當然吵醒了孩子。萱萱一看到麻麻被警察抓住,立即哭喊著撲了上來,「你們幹什麼抓我麻麻,放開我麻麻!」
她還記得,上次麻麻被抓走,後來眼睛就壞了。這次,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麻麻被抓。
警察推開了她,讓藍以風繼續往前走。她看到藍與衝她點了下頭,好像叮囑她不用擔心他們,混亂的心,稍微平靜了下。
藍與沒有上前阻攔,畢竟他人小力薄,根本起不到作用。他跟麻麻點過頭後,逕直回到房間,立即給傅天磊和秦仲遠掛了電話。
這二個人,關鍵時候都挺好使呢。
確實,這二個人接到電話後,以第一時間趕到了警察局。可那個時候,藍以風和柳嬸分別被關進了二個審訊室,回答著各種問題。
藍以風講了下自己昨天是什麼時候見到霍爺爺的,然後自己就出門了,直到早上才回來。但是去了哪,見了誰,她一直沒說。
那邊,柳嬸也實話實說了,藍以風和霍爺爺出去散步後,就沒再回來。霍老爺子說,去托她辦點事,若有人來找她,就敷衍下,讓對方離開。然後,四個孩子找麻麻,霍老爺子就陪他們玩,玩到很晚,就留下來住了。
老爺子吃的喝的,都跟大家一樣,所以不該中毒。
審訊結束後不就,藍以風和柳嬸就得到消息,她們被保釋了。
二個人被帶出審訊室,藍以風一看看到了秦仲遠,然後也看到了傅天磊。
難得的,他們這次沒有吵架,而是心平氣和的等著她。
一行人,坐進了傅天磊的車。
車子剛一啟動,傅天磊就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冉芊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爺爺怎麼會在你家中毒而忙?」
藍以風搖著頭,也表示什麼都不知道。昨日爺爺溫和的畫面,和今日爺爺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她眼裡晃來晃去。
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經對爺爺的保證,她會像霍擎蒼一樣,愛護他照顧他。
但實際上,她從未回報過爺爺什麼,他就這麼去了。
這就像很多兒女,天天喊著回報父母,可還未來得及做什麼,父母就紛紛不在了。
她覺得好傷心,比她被冤枉成兇手,傷心的多了去了。
「冉芊芊,你要有心裡準備,我剛得到最新的消息,馨美準備告你一級謀殺呢。」
「什麼?」藍以風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要告我?憑什麼啊?我根本沒有殺爺爺。」
「她為什麼非要告你,理由用我說嗎?」傅天磊白了她一眼,明明是她傻是她笨,惹毛了霍馨美,現在霍擎蒼又死了,她想從霍馨美那安全脫身,還真有點難度。
一路上,秦仲遠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了別墅前,他趁周圍只有他和她的時候,才小聲說道:「倘若這真是投毒事件的話,你在家,盡量不要吃不可靠的食物,實在不行,就出去吃。」
秦仲遠一向比傅天磊悉心,想問題想的多而廣,十分擔心藍以風的叮囑道。
藍以風點了點頭,又聽他說:「我相信你沒有殺人。所以,你也別太擔心了,警察一定會找到真正的兇手。」
她又點了點頭,連聲說。然後轉過身,就要推門走進別墅區。
大門卻先開了。
藍與帶著萱萱、瑾兒、還有小明哲,出現在大家面前。
「你們這是幹什麼……」藍以風看他們每個人懷裡都捧著一些東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麻麻,咱們家被警察佔領了,我們被趕出來了。」
「什麼?」藍以風不敢置信,這是什麼世道啊,警察憑什麼佔領她家啊。
她剛上前一步,做出了要衝的準備,手就被一旁的秦仲遠拉住了。
「以風,別硬碰硬。你先找地方躲躲吧。」
若不是有孩子在,藍以風還真想衝進去,問問警察,憑什麼認定她是個投毒者。
秦仲遠和傅天磊商量了下,最後決定先把她安頓在大酒店。案件的話,他們會隨時跟蹤。
藍以風住進了市內最好的五星級大酒店,安頓好孩子後,她突然接到一個來電不明的電話。
她躲到酒店的陽台上,按下了捷通建。
霍擎蒼悲傷又憂心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芊芊,這是真的嗎……我爺爺他,他……」
藍以風也哽咽了,輕輕的應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
「擎蒼,爺爺他,是中毒死的!」
手機那邊沉默了,很快的,霍擎蒼又問:「你現在住在哪呢?」
看來,他猜出她有家不能回呢。她報出了酒店的名稱,霍擎蒼在那邊安慰著她,叮囑著她,好半天才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夜色暗了,冷風出來,也無比的冷。
她站在陽台上,抱著自己的雙臂,只覺得這僅僅是開始。
霍家這樣大的家族,少不了明爭暗鬥,但,霍爺爺這樣突然離去,她真的覺得很恐怖。
「爺爺……「她輕聲的念叨著,她自己沒有爺爺,因著霍擎蒼的關係,她才有了這個爺爺……
「麻麻!」藍與敲了敲落地窗,打斷了她的沉思。她抹了下眼睛,摸去眼角的淚珠,這才轉過身,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孩子們這一天也受了很大的驚嚇,特別是霍明哲,他本來就跟太爺爺最親,自從知道太爺爺死後,他就偷偷的抹眼淚。因為爸爸說,乖孩子是不能掉眼淚的,所以,他才這麼小心翼翼的。
藍以風回到房間,正好看到他把頭埋在被子裡。她上前一步,拿起蒙在他身上的杯子,小傢伙的淚臉,頓時呈現。
「明哲……」她抱過比誰哭的都厲害的明哲,輕聲勸他,也是勸自己。
「不要太傷心了,不然爺爺天上有知,會擔心你的。」
「可我好傷心,我沒有了爸爸,又沒有了爺爺,我最愛的,和最愛我的,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明哲說著,又哭了起來。藍以風只能抱緊他,沒有辦法跟他說,他最愛的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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