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現在知道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完全是他被人牽著鼻子走,被人算計了,可是他依然很慶幸牽著他鼻子走的人是她。
不管程思玨和她是在撒謊也好,還是他們帶著什麼目的回來找他的也好,只要她沒有死,對他來就是最好的事情。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快去確認她現在的身份,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禹崢一走,她就坐在了椅子上,失神地看著窗外,良久才悠悠地道:「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任性,太冒失了?」
程思玨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溫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平靜地道:「他讓你承受過的,你有權原原本本地還給他。無論你是要前進,還是要放棄,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她伸出手搭上了程思玨的手背,歎息了一口氣,苦笑道:「是啊,原本五年前我就應該死的,老天憐憫,留我一條命,所以,我絕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地活著。害過我和我親人的所有人,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聽著她的話,程思玨心下卻擔憂,她恨得這樣深,心中鬱結難消,他怕有一天她會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最終被仇恨反噬,所以他要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先吃東西吧,吃完我們回去休息。喬禹崢的動作一向很快,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再度找上門來。
要對付他這樣的人,你得吃飽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程思玨將筷子交到了她的手上握緊,然後才坐在了她的對面去。
「我知道。」她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低著頭默默地吃著飯。
五年的時間,她一直看著,看著喬禹崢過得那樣風光,看著她如願如償地得到一切,而自己卻每一日都在煎熬之中活著。
她已經等得太久了,而心中的仇恨卻不消反增了。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所以這一趟,她不得不回來。
而之前她在他面前一晃而過,讓他為了找她而四處奔波,不過是只是她引著他走的第一步而已。現在的她,什麼也不怕了?!
……
程思玨說喬禹崢的動作一向很快,可是他們倆人都沒有料到,這次他竟然這樣快,而且還用這樣的方式與她見面。
他果然是強勢慣了,等不及機會出現,所以就土匪地用了這一招。
她被人推進這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站在裡面的那道挺拔身影,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
她掃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低著頭自顧自地整理著衣服,聽到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一般。
她的自然與疏離,讓喬禹崢心中惱火,彷彿他與她原本就是陌生人一般。
他伸手撈她入懷,垂首抵住她的額頭,深邃的眸子裡迸發出嗜血的冷意,切齒般沙啞問道:「還要裝不認識我,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是誰?!」
她不動,睜眼淡漠地看著他,道:「我還沒有天真到你想的那種地步,而且我有說過我不認識你嗎?!」
喬禹崢仔細一想,從頭到尾,她確實沒有說過不認識他的話,也沒裝做不認識他過。
一時間,他不由胸悶氣短了,可一時又覺得高興無比。因為她這話無疑是承認她就是阡雪了,她沒有死,正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還有力氣來惹他生氣呢。
複雜的情緒在他的胸中澎湃,他越發扣緊了她的腰,低啞著聲音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那些煎熬了他整整五的年的痛苦和思念,此時因為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終於消散了。
滾燙的呼吸在兩人之間流竄,阡雪卻冷靜得出奇,水眸猛然抬起,衝他笑了笑,帶著他陌生的一種嫵媚,道:「是嗎?你真的有那麼想我嗎?」
她不再質疑他的話,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把痛苦擺在他的面前,或是嘲諷他,反駁他了。她臉上美麗得過分的笑容,讓一絲也抓不住她現在的心裡所想了。而曾經,他卻是那樣的瞭解她。
而最可怕的是,喬禹崢已經感覺不到她對他還有一絲的情分,她冷漠如冰,令他挺拔的身軀倏然一震,劇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可是怎麼辦呢?我對你早已絕情絕愛,沒有半分留戀,我把一切都給程思玨了。現在我是他的女人,所以你這樣抱著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應該知道,現在我的心,我的身體,都是完全屬於他的了。」阡雪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冷靜得不帶一絲感情,美麗的眼睛就那麼定定望著他,他從她的眼底除了平靜,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壓抑著因她的話而憤怒的情緒,因為現在他有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五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警方證示那具屍體會是你的,為什麼會說你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程思玨的詭計,是不是?就為了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他壓抑的低吼伴隨著劇烈的心痛,也壓下眼底劇烈顫動的猩紅血絲。
甚至當年他自己也去確認過的,那屍體分明就是阡雪的,可知程思玨花了多大的心思來瞞騙他了。
「五年前,沈阡雪的確是已經死了。那場車禍也不是假的,我的確遭受過了。而且,讓沈阡雪離開你,離你遠遠的,不正是你最希望的事情嗎?你不是拜託過程思玨,一定要把我帶走的嗎?!」阡雪的話,駁得他啞口無言。
「不管怎樣,你還活著就好。」喬禹崢垂目看著她,眼裡複雜的情緒流轉。
「不,你認識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而後,是另一個人給了她新生的希望。」她平靜地看著他,輕描淡寫道:「所以我不是她,我姓袁,是恆遠國際董事長袁芝晴的獨生女!」
「你少糊弄我,不要以為程思玨給你變換了身份,我就會認不出你來!你就是沈阡雪!你的身體我可是每一寸都清楚得很,要不要我剝光了你做確認?」他威脅道,猛然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被堵得呼吸不過來,他激烈得宛若排山倒海般,帶著刻骨的相思與急切,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快要被他整個吞下去了一般!
缺席了幾年的愛,思戀,及生離死別的痛苦,他像是要一次性地要向她討回來一般!
阡雪恨他恨得厲害,不甘心地想咬他,可是卻被反撬開了齒,半點合攏的機會都不給她,她急得要扳開他有力的手掌,舌尖卻被吮得一陣陣酸疼酥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