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紫琳靜靜地看著他被自己摧毀到虛弱的樣子,心裡早已疼的鮮血淋漓,卻只能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一刻心軟。
若她心軟了,看到他這樣痛苦,就放他自由,成全了他,讓他去尋找他的所愛,他的幸福,又有誰會來讓她再體會到愛的滋味呢?!
她不捨得!她也不能失去!他就像是她懸在地獄入口的最後一根救命繩。她不能鬆手,一鬆手就完了。所以,喬禹崢沒法成全他!
「你做的這些事,已經夠了!以後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只要別再像今天這樣去傷害她,就行了。」喬禹崢徹底地妥協了。
他不要了,甚至他什麼都不再爭取了。只要阡雪不再受到傷害,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喬紫琳看著頹然又絕望的他,道:「只有最後一件事了。我要你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一定要阡雪離開喬家。這樣一來,我也沒有去傷害她的機會了,你的心願也達成了。」
既然沒有人幫她,她就靠自己的努力去做到。想到由喬禹崢親自去趕阡雪出喬家,想到阡雪會越發恨他,他們的關係越發惡劣,喬紫琳就越覺得安心。
……
經歷了這場變故,從喬紫琳那裡知道了那樣的事實,阡雪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與無動於衷。
她竟然還能如往常一樣,起床吃早餐,然後在這寒假的下午,無所事事地過著,一天又一天。
可是她的腦子一直在罷工。
她不去想那天早上到底是誰綁架自己,不去想她為什麼最後能離奇地安全回來,也不去想此刻喬家正為喬紫琳與喬禹崢的婚事,準備到什麼程度了。i^
她只是在等,等那個人出現,當面親口給她一個結局。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至少他要留給她一線尊嚴。分手,他也應該親口說出來。
可終究她沒有等來他給的尊嚴。
阡雪一向比不過他的耐性,所以絕望到崩潰的她,這次也是自己找上了門去的。
她坐在那裡,清晰地聽到門被人打開了,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緩慢中透著篤定和平靜,是她早已熟悉的腳步聲。只是現在聽來,沒有雀躍,也沒有安心了。
阡雪坐在沙發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垂下眼眸,壓抑著內心洶湧無比的複雜情緒。
其實,喬禹崢連日來的不問不理,已經讓她隱隱的明白喬紫琳的話可能是真的,所以阡雪也越來越害怕了。
暗夜裡,那個挺拔的身影裹著一身寒氣進來,見客廳裡亮著燈,不由微微蹙眉。
喬禹崢原以為是喬紫琳來了他的家,卻不料,視線掃過去時,就看到了沙發上坐得直直的那道單薄的身影。
那背影,早已深深地刻進他的腦海裡,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他望著她,眼神似乎被黏住,似乎要望進她的靈魂中一般,無法剝離開來。
可他更加知道,今天晚上她從這裡離開後,他再也沒有這樣奢侈地凝望她的機會了。他知道,她終究會來找他的。可他還是在期待,這一天能遲一天到來。
喬禹崢沒有說話,不停地轉換著眸色,調整到適合面對她的那種。
然後,他將鑰匙拋下來,那聲清脆響聲,惹得阡雪心悸得發冷。
他走了進去,逕直地去拿水來喝,一路從她的面前走過去,卻傲慢地根本沒有看過坐在那裡的她一眼,好像她是隱形人,不存在一樣。
阡雪心裡一痛,他對她這樣疏離,這樣無視,是因為現在他不再需要騙她,絆著她接受繼承權,而無所顧及了吧。所以,他連虛情假意也不裝出來了吧。
一股疼痛伴隨著怒氣與委屈,從她的心底升起來,阡雪看著正在喝水的他,道:「喬紫琳說,你們倆要結婚了。」
聽到她的話,喬禹崢這才轉回了頭,深邃的眸只掃了她一眼,就平靜地移開了。
他冷漠地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揉揉了眉心,抬眸看著阡雪,眼裡竟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等我?」
阡雪怔了怔,心底尖銳的疼痛刺激得她冷笑了一聲,望著他道:「怎麼?我來這裡,讓你覺得不方便了?怕被喬紫琳撞見了?」
「等我做什麼?」他按捺住了情緒的樣子,磁性的嗓音直接問道,忽略她話語間的嘲諷與怒氣。
阡雪一下子就氣蒙了。
她實在受不了他用這樣冷漠和不耐煩的態度面對她,受不了他這幅鎮定自若,厚顏無恥的樣子。
她渾身都開始在疼,手臂,胸口,掌心,都開始隱隱撕裂般地痛起來。
她的水眸裡帶著窒息般的迷茫和痛楚,游離了一圈落回到他身上。
她紅唇張了張,終是虛弱地開口:「喬紫琳對我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你設計的一場騙局,目的是為了阻擾我接受繼承權,搶走你的一切。
她說,你一直都是在騙我。可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才會相信。那些話,真的是你讓她來對我說的嗎?」
她的話才一問出口,那俊逸挺拔的身影就向後一仰,雙臂舒服地搭在沙發靠背上。
喬禹崢的眼神逼人,看著阡雪道:「你那麼聰明,到了現在,應該什麼都明白了才對,真的還需要我的答案嗎?!」
一聽他這坦然無比的話,阡雪的臉,驟然一白。心裡的那一根緊繃著的弦,倏然間就崩斷了!她的表情,虛弱蒼白得不像話。
喬禹崢這話,這樣的無所謂的態度,應該就是承認了,是他讓喬紫琳和她說那些話的吧!也承認他從一開始就是在騙她的吧!
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承認了這一切,連掩飾與解釋都用不著,更不用說對她愧疚了。
這樣明顯輕視她的眼神,那樣地露骨,阡雪想躲,都躲不開了。
她果然只是他利用完了,就拋棄的一顆棋子而已!此時,她所有僥倖的借口在面對他的坦白時,都粉碎了,她躲不開這個殘忍的事實了,深重地被砸在心口上。
這一刻,喬禹崢親眼看到了她眼中的天崩地裂,他知道,終於由自己親手摧毀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一絲流光輾轉過他深邃的黑眸,喬禹崢眼裡帶著一絲強迫的冷冽,注視著她,道:「問完的話,就請你離開。
以後我的家裡,你也不要再像今天晚上一樣,突然出現了。正如你說的一樣,你來這裡,我會感到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