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輪往深海緩緩行去,時不時發出一陣悠長的汽笛聲。
展小憐看著平靜的海面,想了想,問:「有鯊魚嗎?」
卿犬看了她一眼,眼神一如既往的嫌棄:「游輪周圍放了驅鯊器,就算有這片海域有鯊魚也不會靠近游輪。」頓了頓,又補了句:「這船上比你命值錢的人多著呢,你這條小命……」上下打量她一番,抱著燕大寶去玩了。
這把展小憐給氣的,「這讓就不能說點人話嗎?非得把人氣死他才滿意是吧?」抬腳一踢,腳疼,只好單腳蹦躂著跳到一邊自己揉,這就是被卿犬給氣的。
鍾意自然不會跟來,就算讓她來,她也不可能來,很明顯,她來了就是個電燈泡,不會被人喜歡。
燕大寶滿船跑,卿犬的人真是緊步緊跟,她跑到哪,人家就追到哪,可以說哪個角落都塞了人,除此之外,展小憐帶的人也上了船,就算有卿犬的人看著,這些人也要做雙重預防,誰不知道燕大爺就這一個寶貝疙瘩,掉根頭髮都要捏著問為什麼,別說出行在外的安全問題了。
太陽落山的景象也壯觀,很多人都是帶了攝像機過來拍攝的,等太陽完全落山以後,展小憐看著這船還是往海裡開,就奇怪了,難不成晚上還不回去了?自己在船上到處找了一圈,總算在宴客餐廳找到了正陪著燕大寶吃東西卿犬,「犬?」
卿犬抬頭看著她:「怎麼了?你也餓了?」
展小憐在他對面坐下,看看燕大寶吃的東西,把她面前的海鮮拿走不讓她吃,小孩子海鮮吃多了不好,往她小碗裡夾了幾塊肉,嘴裡問了句:「我們晚上不回岸上?」
卿犬看了她一眼,說:「這是五天航程,明天早上登陸一個小島,那裡是度假的島嶼,在島上待兩天就會返程。」
展小憐瞪大眼睛:「五天?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還跟燕回說就是一天呢。手機信號也不穩定,他又得炸毛了。」
燕大寶抬起油碌碌的小嘴,說:「爸爸是生氣的大公雞。」
展小憐摸摸燕大寶的小腦袋:「大寶,媽咪跟叔叔說話,你趕緊吃。」
燕大寶繼續低頭吃東西,卿犬依舊在旁邊看著,時不時用刀叉幫她切一片小牛排放在她小碗裡,牛排大小剛好夠小傢伙塞進小嘴吃。
「你又沒問,我怎麼說?」卿犬垂著眼眸切著手裡的牛排,然後放到燕大寶的碗裡,嘴裡說道:「大寶問過,我跟大寶說了。」然後他問燕大寶:「大寶,你告訴叔叔,我們要在海上玩幾天?」
燕大寶立刻豎起小手,對著卿犬大聲回到:「五天!大寶想要一直玩,叔叔說媽媽不同意。」
展小憐:「……」表情有點鬱悶,「我以為一天就回去,充電器都沒帶,手機沒電了。」
卿犬直接說了句:「船上什麼都有,你需要什麼跟服務人員說一聲就行,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燕爺那邊,你自己跟他解釋,別連累我就行。」
展小憐瞪眼:「你好意思說?到底是誰的問題啊?」
卿犬頭也沒抬的問燕大寶:「大寶,媽咪沒有問叔叔要玩幾天,她還怪叔叔沒告訴她,媽咪對不對?」
燕大寶義正言辭的說:「媽咪不對!大寶都問叔叔了,媽咪沒有問還怪叔叔,媽咪不對!」
展小憐:「……」
卿犬把最後的小牛排一股腦放到小傢伙的碗裡,隨手扔了手裡的刀叉,瞟了展小憐一眼,站起來,親自去給燕大寶端了一碗營養湯過來,「把這個喝了,大寶就是最漂亮的。」
燕大寶二話不說,捧著小碗喝的滿是肉肉的雙層小下巴上都是湯水,完了還把小碗翻過來給卿犬看:「叔叔,大寶喝完了。」
展小憐:「……」
找對方法對付燕大寶,其實小丫頭真的很好帶也很好哄,毫無疑問,卿犬在燕回沒跟來的這兩天時間,用最短的時間把燕大寶哄的喜歡他,成功策反了燕大寶站在了他那邊。
展小憐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燕大寶吃完伸出小手捧著小肚皮,「大寶吃飽了。」還教訓展小憐:「媽咪,你都沒有乖乖吃飯。媽咪不乖!」
展小憐:「……」
然後燕大寶拉著卿犬的手,兩人一起出去玩。
展小憐呆呆的坐在原地,回頭看了眼那兩人的背影,依舊無語。
看了眼桌上的菜式,她自己拿了盤子又去添了點,等她在菜品的位置轉了一圈以後回來後,發現卿犬已經坐在那邊開始吃了。
展小憐沒好氣的把盤子放下,問了句:「大寶自己在玩?」
「sandy陪著她。」看了她一眼,卿犬又補充了一句:「有人看著,別擔心。」
她低頭吃東西,她正常不挑食,飲食也正常,燕大寶吃飯的樣子有點像她,吃的樣子會讓人覺得食物很香,所以她才能吃的那麼歡樂。
卿犬手裡的動作慢了下來,他慢慢的抬頭,掀起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她正低頭吃東西,只看得到她光潔的額頭和小巧的鼻尖,臉蛋因為她咀嚼的動作時不時鼓起來。果然是不管多大,有些習慣還是怪不掉。
曾經在擺大食堂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看著她吃東西,哪怕吃的是只白面饅頭,看起來都津津有味。而那時候她比現在更加肆無忌憚的指使他做事,折騰他的時候完全不遺餘力,以看著他帶著滿臉厭惡表情又憤恨的表情為樂。
他還記得,那那時候他努力擺出一副厭惡的神情,讓她以為他無比厭惡跟她待在一起,天知道他不過是為了增加她折騰的樂趣,來延長待在她身邊的時間。他的表現越厭惡,就會激起她的反骨來故意折騰。有時候他是真的發怒,可所有的怒火在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笑容時消失無蹤。
她確實是個沒心沒肺的,因為她根本看不懂他的心思,根本不回應他的期待,甚至從來沒有發現過。
她從青城把他從燕爺手裡帶到擺大時,像只偷油得逞的小老鼠又找到了喜歡的玩具,在她把他從擺宴攆回青城的時候,卻冷酷的讓他震驚。她怎麼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把他像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趕走?
可那時候,於情竇初開的他來說,心裡有多恨她,就有多想見她,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也好。
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魔鬼之家的青城酒店,她總是笑顏如花的來來去去,外人眼中她是被戲弄的老鼠,可在他眼裡,她卻是戲貓人。她聰慧,機靈,反應敏捷,她知道什麼樣的選擇才是最正確,也知道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卿犬從來不覺得那是自私,他只承認,那是人類的本能,不論你我他,不過是有些人的選擇更蠢而已。
「吃牛排嗎?」卿犬突然問她,展小憐抬頭看了眼那塊誘人的牛排,皺了皺眉眉頭:「討厭切,刀叉用的不太好。」
卿犬沒說話,而是低頭把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一塊一塊放到她的碗裡。展小憐不由自主的笑著說:「你當我是燕大寶啊?」
卿犬頭也沒抬的說了句:「我當你還不如燕大寶。」
展小憐差點掀桌,「你一天不損我一句,會死是不是啊?」
卿犬輕描淡寫的點頭:「會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麻煩你擔待點。」
「擔待你妹!」展小憐直接罵出來,然後又提醒一句:「別告訴大寶我說髒話了,小孩子會學壞。」
卿犬「哧」一聲笑了,「知道會帶壞小孩別說不就行了?」
展小憐瞪眼:「你不損我,我會說髒話?還不是怪你?」
卿犬伸手,把記憶中她喜歡吃的那些東西往她面前的盤子裡送,「燕大寶吃的都比你多,說你不如燕大寶,哪裡錯了?你把這些東西吃完了,你就比你女兒強了。」
展小憐怒了,拍桌子:「還能不能友好的相處了?」
卿犬頭也沒抬的說了句:「我一直很友好。」
他在往她盤子裡塞了那麼多東西以後,自己開始吃東西,極富精英范,吃的慢條斯理溫文爾雅。展小憐一臉嫌棄的瞪了他一會,惡狠狠地拿起叉子扎肉吃。不是為了比燕大寶吃的多,而是確實到了吃飯的時候,該吃東西了。
刀叉碰撞著餐盤,發出清脆的聲音,展小憐問:「那晚上我們要在船上睡?」
卿犬的手頓了下,然後他抬頭看著她反問:「難不成你打算跳到海裡睡?」
「你好好說話會死嗎?」展小憐有點抓狂,故意跟她作對是不是啊?一句人話都不能好好說。
卿犬點點頭:「重新來過。你問我晚上是不是要在船上睡?」
展小憐瞪眼:「對啊!」
卿犬於是說:「你又不打算跟我睡,問我幹什麼?」
展小憐抓起盤子裡的肉片就往他腦袋砸:「你去死吧!」
也不吃了,氣都氣飽了,還吃個什麼玩意?
卿犬扒拉下頭上的一個肉塊,兩步上去把她拉了回來:「吃完再走,別指望晚上給你準備夜宵。」
展小憐吼他:「看你就看飽了!吃什麼吃?」
卿犬笑,伸手把她按的坐下:「知道我秀色可餐,不過我只能填滿你的,填不滿你的肚子。再吃點。」
「你還真敢說?」小黃話她當然敢說,可她現在是孩子媽,難不成還跟他這樣不要臉的東西對著說黃話?不定正中他下懷了,展小憐伸手指著他:「你不要臉的程度這是上升了多少?這話你都說得出口?姐姐我可是有夫之婦,有夫之婦你懂不懂?調戲有夫之婦是要天打雷劈下地獄要被滾油鍋拔舌頭的!」
卿犬想了想,問:「那要是不但調戲了,還睡了呢?」
展小憐端了飲料打算砸過去,卿犬伸手按住她的手,他笑著:「一句玩笑都開不起?先吃東西。」
深呼吸一口氣,展小憐才沒讓自己暴走,氣狠狠的低頭吃東西,一句話都不跟他說。
吃完了,一眼都沒瞅他一眼,直接起身去找燕大寶了。
出去的時候燕大寶正在跟sandy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說話,兩個小丫頭各自晃著小腿,靠在椅背上說的不亦樂乎。展小憐瞅一眼燕大寶的小粗腿,哎唷,她家燕大寶的小胖腿比人家小姑娘粗了不是一圈半圈啊!
展小憐心裡可惆悵了,小丫頭應該會像飯團一樣瘦下去吧?
拿出手機準備給燕回打電話,中午給他發了短信說信號不好,這會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出去。畢竟是海上,如果剛好離信號塔遠的話,肯定不容易聯繫上。
電話的鈴聲響了,展小憐放在耳邊,竟然接通了:「喂?」
信號確實不是很好,風又大,斷斷續續的,燕回好不容易才聽清她在說什麼,一聽說要在海上待五六天,頓時大怒:「不早說?待那麼久幹什麼?還要在島上過夜?展小憐你想死是不是?你給爺滾回來!」
展小憐頭疼:「我要是能滾回去就好了,我也不知道要這麼長時間,犬說這是度假游輪,要去小島是度假……喂?喂……」隔了幾十秒鐘信號又恢復,展小憐繼續說,燕大爺真是被氣的怒火中燒,「爺要宰了那死狗!」
展小憐一直覺得他怕水,隨口說了句:「那你得到海上來。這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反正四面看不到東西,天也黑了,就只能聽到海風和海浪一陣一陣的聲音,可嚇人了……」
怕死的燕大爺氣的踹東西,「你給爺等著!」
展小憐安撫:「游輪上有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寶新交了一個好朋友,玩的可高興了,你別生氣,等我到了岸上當天就回家,現在我在游輪上,總不能讓人家一船的人因為我再回去吧?這都走了一天了……」
斷斷續續的信號中,好不容易把燕大爺的怒火給安撫了下去,又讓燕大寶對著電話跟燕大爺說了兩句好聽話,燕大爺總算消停了。
原本他老人家都打算讓人準備飛機飛過去,把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給捉回來的。
掛了電話,展小憐也坐了下來,燕大寶一臉的自在樣,晃著小胖腿,還哼著小曲,「小燕子,穿花衣……」
sandy跟在她後面哼,兩個小姑娘還玩的挺合拍。
展小憐覺得風浪有點大,扭頭對燕大寶說:「大寶,你跟sandy到屋裡玩好不好?外面的風有點大,萬一感冒了,明天我們就沒辦法在島上做遊戲啦。」
燕大寶立刻從椅子上下來,牽著小姑娘的手一起進屋,還扭頭對展小憐也招招小手:「媽咪也進來玩。」
展小憐起身跟著兩個小姑娘一起進到廳裡。大廳中央有片很大的空地,都是些孩子在玩耍,周邊的大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展小憐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個人安靜的看著燕大寶和那群小孩子很快玩到了一起去。
正坐著發呆呢,面前突然多了一個果盤,堆放著一些水果,展小憐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慢走不送。」
果然這人壓根就沒打算聽她的,直接在她身側坐了下來:「打過電話了?」
「嗯,信號不太好。好歹說清楚了。」展小憐往後靠了靠,滿足的吃著水果。
卿犬又問:「爺沒生氣?」
展小憐笑:「他能不生氣嗎?好容易才哄好。」又嫌棄的看他一眼:「你說你要提前說,我跟大寶不定就不來了。這就是你坑的。」
卿犬一臉懶的跟她辯論的表情,坐著也沒反駁,只是跟她並肩坐著,安靜的看著前方玩耍的燕大寶。
展小憐慢悠悠的把果盤裡的水果吃飯,然後順手往卿犬的手裡一塞,理所當然的說:「你拿過來的,再負責拿回去。」
卿犬都比她氣笑了:「你也好意思?」
展小憐拍拍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家的船,你是東道主,照顧客人不是應該的?」
卿犬看了看手裡的盤子,問:「還要吃不吃?」
展小憐搖搖頭:「吃飽了。」
那邊燕大寶跟小夥伴們玩了好一會,展小憐看都看累了,燕大寶還在玩,最後估計她也困了,自己揉著眼睛站在中央,展小憐過去的時候她就往展小憐懷裡鑽,「媽咪,大寶想睡覺。」
站著就開始搖搖晃晃的,小孩子睡覺哪裡管場合,小手摟著展小憐的脖子眼睛一閉就睡了,展小憐沒辦法,只能費力的打算把她抱起來送到去睡覺,人還沒站起來,卿犬已經過來,彎腰從她手裡把燕大寶抱了過去,讓小傢伙的下巴放在他肩頭抱在懷裡抬腳朝著客房走去。
展小憐笑了笑,只能站起來跟著他一起走。
認識卿犬的人挺多,主動跟他打招呼的也不少,他懷裡的燕大寶和身後跟著的展小憐讓周圍的人個個對他們多看兩眼,其實都是在好奇他們的關係。
誰不知道卿犬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把霍家那位千金大美人給休了?罵他不是東西的大有人在,同樣的覺得這是其他姑娘機會的人也大有人在。
如今他身後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小丫頭,難不成另有隱情?除了八卦,更多的是為了打探。不是說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卿先生晚上好。」一個氣質典雅的女人擋在卿犬面前,女人的身側都是些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孩,在看到卿犬的時候偷瞄急眼側目看一眼那是肯定的。
卿犬輕輕拍著燕大寶的後背,小丫頭真是挨著卿犬的肩膀就睡著,這會早就睡的像小豬,周圍吵吵鬧鬧的環境絲毫影響不了她的睡眠。
卿犬對對方禮貌的點點頭,這樣看還真的是人模狗樣的。展小憐跟在後面翻白眼,閉上那張損死人不償命的嘴,難怪那些小姑娘的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斜。
「哎唷,這小姑娘長的真漂亮,是卿先生的親戚?」有看到的人都會過來說兩句,這艘船就是人家的,拉好關係總沒有?
卿犬笑了笑,開玩笑似得問:「桐姨覺得呢?」
女人掩嘴嬌笑,玩笑道:「我這老眼昏花也看清了,肯定不是卿先生的女兒,長的不像。」
卿犬依舊笑,只是身體側了側,笑道:「這可說不準,萬一長的像媽媽呢。」
展小憐聽他扯的離譜,趕緊上前插話:「不好意思,他跟你們開玩笑呢,我們是卿先生的親戚,我是一個遠方的姐姐……」
話還沒說完,卿犬依舊直接抬腳朝前走去,他陰沉著臉,讓原本圍著他的人紛紛退避三舍,展小憐把那幾個女人拉著問東問西,展小憐都無語了,急忙說了句:「我卿先生年長,哪裡是什麼女朋友?我女兒都那麼大了,好吧?大家別誤會。」
然後抬腳追了出去,等她追上的時候,卿犬已經到了房間,把燕大寶送到了床上,小丫頭到了舒服的地方,立馬翻個身,趴在被子上繼續睡,哼都沒哼一聲。
展小憐從外面走進房間,誇張的擦汗說:「你可真快啊!這幫女人真是太恐怖了!話說,犬,你還是挺搶手的,那幫小姑娘拉著我問東問西的,都打聽你的情況呢……」
卿犬背對著她,站在原地半響沒回應,然後他從背對展小憐的另一面轉身,留給展小憐一個背影,直接朝著門走了出去,展小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慢慢扭頭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她把燕大寶抱著的被子輕輕扯開蓋在她身上,低頭在她的腦門上親了一下,讓守在門口的人去喊阿姨過來看著,自己這才走了出去。
她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後來拉住一個卿犬身邊經常跟著的一個人才找到,他一個人坐在游輪頂部的一個涼亭裡抽煙。
展小憐站在入口的地方,伸手敲了敲門,「犬?」
對她太瞭解,她這樣不過是想確認是不是他,如果不是肯定是轉身就走。卿犬身體沒動,只是聲音傳了過來:「是我。」
展小憐抬腳走了過去,看了眼他手裡夾著的煙,卿犬掀了掀眼皮,什麼話沒說,伸手把煙掐滅,「幹嘛?」
展小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左右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就聽得到海浪聲。」扭頭看了他一眼,問:「犬,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我要是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你別往心裡去,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沒別的意思。」
卿犬抬眸,對上她的眼睛:「嗯。」
他就應了一聲,然後就沒了聲音,氣氛有點沉悶有點壓抑,還有點尷尬,展小憐抿了抿唇剛要站起來的時候,卿犬突然開口:「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展小憐即將站起的動作愣了下,然後她重新坐了下來。
卿犬接著說:「可她不知道。」
展小憐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垂著眼眸,以一個極為閒適的姿勢坐在那裡,撐著頭,蹺著腿,姿態一片從容瀟灑,說話的語氣卻頹廢異常:「或許,她也不屑知道……」
然後他抬頭,撐著頭的手改為撐著下巴,看著展小憐,問:「你說,我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怎麼辦?」
展小憐回視著他,說:「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婦,還不趕緊死心?你打算幹嘛?害人家家破人亡愛上你?瘋了!」
卿犬依舊盯著她,「我還真這樣打算的。她死全家,我要她,多好。皆大歡喜!」
展小憐伸手扔了煙灰缸砸過去:「歡喜你妹!你這麼缺大德的人是怎麼平平安安長到現在的?有你這樣咒人死全家的嗎?」
卿犬笑,看著她臉上憤怒的表情,說:「沒辦法,誰讓我愛她?我也想死心,可我怕它是真死了,我也活不成。」他歪著頭看著那張氣鼓鼓的臉,繼續說:「我多惜命。還指望留著這命等爺死了,你成寡婦的時候收留你呢。」
展小憐左右看看,沒什麼能拿起來砸人的,直接過去抬腳對著他擱在桌子上的腿踹了一腳,轉身就走:「你去死吧!」
卿犬扭頭看著她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大笑,鞋跟踩在樓梯上發出「得得得」的聲音,逐漸遠去。卿犬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他面無表情的扭頭,目光看向浩神秘的大海,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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