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將至。
馬車徐徐地前往皇宮,一路上,都是非常的安靜。
赤血瞧著依舊熟睡的染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視線一直未曾離開那熟睡的容顏,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
「歌兒。」
快到皇宮的時候,赤血不忍心地喚了喚染歌。
「到了?」
染歌不情願地瞇了瞇眼,從赤血抱她上車的時候她便察覺到了,只是實在是太睏了,便也懶得睜眼。
「快到了。」
赤血心疼地揉了揉染歌的髮絲,「回去再睡。」
「嗯。」
染歌起身,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撩開簾子瞧了瞧。紅牆磚瓦,金龍盤頂,在月光的籠罩中透出一股無上的威嚴。
「可以嗎?」
染歌隨便用纖纖玉指將凌亂的頭髮梳理了一下,轉而瞧向了赤血笑問道。
「可以,我的歌兒不管怎麼樣都是最好看的。」
赤血輕輕一笑,眼底儘是溫情。
染歌瞧了瞧自己那一身素淨的白色衣裙,挑了挑眉,「會不會給你丟面子?」
「怎麼會?」
赤血搖了搖頭,將染歌擁入了懷中,「我沒有什麼驕傲的,而,你是我的王妃,這是我最自豪的事。」
染歌笑著睨了眼赤血,暗暗點頭,嗯,這句話好聽。他要敢說她給他丟面子,她就立刻將這廝踹下馬車。
「歌兒,我們什麼時候去雪櫻族?」
赤血修長的食指纏住染歌的髮絲繞了一圈,見指尖那淡淡的黑色,愛憐地問道。
「去看看淺沫,然後,我們一家人便去雪櫻族。」
染歌靠在赤血的身上,唇角微微揚起,她還有一些事沒有做。
「好。」
赤血點點頭,心裡有些擔憂,只能一遍遍地捋著染歌的髮絲。
「赤血相公,我想問你一件事。」
染歌抬頭,一臉正色地瞧著赤血,「清煙,真的無法懷孕了嗎?」她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母親,她能夠體會到無法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她不想清煙受那種苦,她要幫她,一定有方法!
「歌兒。」
赤血皺眉,神色凝重,「很難。」
「很難不代表沒有辦法,赤血相公,你想想辦法。」
染歌抓住赤血的手,她見他皺眉,心中擔心的更是厲害了。
「有,可是,歌兒,這個辦法,太……」
赤血輕歎一聲,拍了拍染歌的手。
「什麼辦法?只要有辦法,不管多麼難,我都會去幫她。」
染歌聽見赤血說有辦法,雙眸一瞇,眼中閃現欣喜的光芒。只要有辦法,就夠了,她害怕的是,他說沒有辦法。
「歌兒,若想治好她,需要,小白的血。」
沉默了片刻,赤血方才說道。他明顯瞧見染歌的臉色變了,他知道,小白雖是動物,可,染歌跟它卻是很有感情的。
染歌摸了摸袖子,最終,問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小白是靈獸,它的血可以幫清煙。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赤血無奈地搖了搖頭。
「需要多少?」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馬車內才響起了染歌的聲音。
「這要看清煙恢復的如何了。」
赤血皺眉,至於要多少份量,他也不好說,這要看清煙的身體了。
「我知道了。」
染歌點點頭,摸了摸袖子裡的小白,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馬車內,再次陷入一陣沉默。
「王爺,王妃,皇宮到了。」
直到車外傳出車伕的聲音,赤血才鬆開染歌,牽著她一起下了馬車朝宮裡走去。
「清泫王,泫王妃到!」
隨著一聲呼聲,只見那一襲紅衣的俊美男子攜著那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正緩緩走向了眾人。
「坐!」
鍾離洛坐在正上方,微微起身,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入座。
染歌跟在赤血身旁,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卻四下瞧了瞧。並沒有看見水清煙和孩子的影子,不由得有些疑惑。
「今天主要是慶祝南詔大勝。」
鍾離洛笑的開懷,看的出來心情很好,「各位隨意,不必拘束。」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下面一片呼聲,個個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此刻,華琉璃頭戴鳳冠,神色得意,正依偎在鍾離洛的身邊,朝眾人微微一笑。
「赤血相公,我去找清煙他們了。」
染歌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如果不是想見清煙,她還真不會來。這時清煙不在,她自然沒有必要多留片刻。
「小心點。」
赤血拍了拍染歌的手,衝她溫柔地囑咐了一句。
染歌點點頭,趁著別人不注意,便偷偷溜了出去。
「清煙。」
隨著宮女的指點,染歌很快便找到了安清宮。她推開殿門,輕喚了一聲,見無人應答,便直接走了進去。
「清煙……」
染歌皺眉,走到裡面時才發現沒人。她轉身,正打算離開之時,外面亮起了一片火光。
「大膽,竟敢溜入安清宮害清妃娘娘!」
一宮女帶著一隊人直接闖進了安清宮,將染歌圍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
染歌挑眉,嘴角輕勾,似笑非笑。想挑撥離間也不看看她跟清煙是什麼關係,愚蠢!
「我胡說什麼,你想陷害清妃娘娘。」
那宮女一擺手,沖其他人說道:「還不快把她抓起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陷害清妃娘娘了?!」
染歌緩緩走進那宮女,淡淡問道。
明明是極其淡雅的語氣,卻是嚇的那宮女連連後退,她完全不敢直視染歌那雙清冷的眼眸,彷彿能直接看穿她的內心,讓她沒來由的心慌。
「我剛剛看見你在清妃娘娘的茶水裡下毒。」
小宮女拳頭緊握,一咬牙,抬眸,死死地盯著染歌。事情若是失敗了,她也是死,與其如此,還不如搏一搏。
「你看見了?」
染歌點點頭,輕笑出聲,「很好,知道嗎?通常陷害我的人,都會死的很慘。你確定,你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