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跟我走,什麼都不管了,去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好嗎?」
赤血上前,伸出手,撫上染歌有些許蒼白的小臉,他知道她會來這,他已經在這等了她好些天了。這幾天,沒有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好!」
沉思半響,染歌方才點點頭。她一直都想跟他在一起,一直都想,哪怕心中有了隔閡,她也還是想,從未想過放棄這段早已深入骨髓的感情。
「歌兒。」
赤血上前,輕輕擁住了染歌。
染歌只覺眼前晃過花宸夜被殺的那一幕,卻又不忍心推開赤血,她不想看到他受傷的眼神,身子當即緊繃了起來。
許是察覺到染歌的不對勁,赤血緩緩地放開了染歌,眼底湧現一抹深深的哀傷,或許那一刻,他們之間就再無法像從前一樣了。可是,他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消除她心中的顧忌。
「歌兒,宸夜的死,你一定是怨我的吧。」
赤血轉過身,背對著染歌,眼裡水霧縈繞。若不是痛到深處,又怎會這般?一直以來,她都從不會用這種糾結複雜傷痛的眼光瞧著他,她的眼神就彷彿刀子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他心疼她,自己的心卻是更痛。
「我知道,那不能怪你。」
染歌移開了眼神,連他的背影,她都覺得像是在發抖,那背影很是落寞,看的她心裡酸酸的。
「看來真的是我殺了他。」
赤血瞇了瞇眼,雙拳不自覺地便握在了一起。
「你不記得?」
染歌的臉瞬間便蒼白了幾分。他不記得他血蠱發作之時做的事,那雪地中她發現的那一幕,是不是也是他?想到這,她的心幾欲窒息,那種悶悶的感覺,像是一口氣上不來的那種感覺,令她如墜地獄。
感覺到染歌說話的語氣不對,赤血回過頭,才發現染歌的小臉已經褪去了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張透明的白紙。他心疼地瞧著她,不安地問道:「你怎麼了?」
「那次我去雪地看到的一幕也許真的是你,只是你不記得了。」
染歌有些無奈,她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她不在乎的時候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時候就希望他只屬於她,只忠於她。或許,她自私,可是,她就是這樣的人,佔有慾很強,只是,因為,她愛他。如果,那日的真是赤血,她該怎麼辦?想到他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她的心都疼的快要無法呼吸了,她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赤血退後兩步,怔怔地看著染歌。其實,他也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只是,他要怎麼說,他從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害怕,害怕那真的是他,害怕她離開。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們該怎麼走下去。
「歌兒,我們離開吧,我們試著去忘記,忘記這不開心的一切,如果,你還是不能忘,那麼,便放了。」
赤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如果她真的忘不了,她放棄了他。他怕是在剩下的時間內都要受盡沒有她的煎熬了,他會默默地守著她,可是,該怎麼面對那個不開心的她。
「好。」
染歌點點頭,她也想忘,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一切,不去想,只要有他,她現在開始學會強迫自己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了。只因,她愛他。
她點頭的這一刻想了很多,那些她沒有完成的事,她來不及關心的人,她一直放不下的人。她想,她還會回來的吧。
赤血帶著染歌走了,鍾離洛終究還是沒能等到她。他以為,染歌跟赤血之間產生了誤會,便能將他們分開,卻沒想到,當愛深入骨髓,並不是說放就能放的。愛一個人,就是明明知道會痛,還是會選擇堅持下去,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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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清風徐徐。
剛剛下過雨,天空如水洗一般清澈,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青草味,大自然的味道,很是好聞。
「歌兒,好玩嗎。」
男子一襲紅衣,容貌俊美,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高貴的王者之氣,優雅而又迷人,一雙邪氣魅惑的眼眸深情地瞧著鞦韆上那同樣一襲紅衣的少女,輕輕地推動著鞦韆。
「在高一點,赤血。」
少女回眸,沖男子笑了笑。這一笑,直接震撼到了男子的靈魂,總是看見她笑,也總是被她的笑容迷惑。此刻,她一襲紅衣,那火焰般的美麗,灼灼燃燒,那飛揚的青絲勾勒出流動的色澤,令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這兩人,正是隱居山中的染歌和赤血。今日,他們到此處已是一月有餘了,染歌的肚子已經漸漸凸顯了弧度。每每看到那有些挺翹的腹部,她的心就是一陣滿足。
「歌兒,小心點,還有孩子。」
赤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著,眼底滿是寵溺。
「沒事,再高一點。」
染歌揮了揮手,示意赤血再搖晃厲害一些。自從來到這,他都不讓她干重活,連蕩個鞦韆也這般小心,她又不是玻璃娃娃。
「那好。」
赤血嘴角一勾,眼底竄出一抹邪氣,往鞦韆上一坐,一手將染歌攬入懷中,瞇眼衝她笑了笑,「抓緊了。」
「哈哈——」
染歌一手摟著赤血的腰,赤血腳一點地,鞦韆飛到了最高處,兩人大笑出聲,笑聲裡滿是幸福和滿足。
青絲糾纏,情絲不解。
紅衣飄飄,就如同烈火燃燒,竟是美輪美奐。
他,笑容明淨,她,笑靨如花。
好像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他們的眼底只有彼此。
「歌兒。」
赤血輕喚一聲,柔情蜜意,寵溺無比。
鞦韆仍在不停地飛蕩,他低頭,輕輕地親了她一下。
花瓣飛舞之中,那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令雪染歌嘴角勾勒起淡淡的笑意。
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日子,真的很美很美,很真實,很幸福,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