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雖然只有五千守軍,但此城堅固異常,且城內糧草充足,我軍加上韓軍以及陳將軍的士卒,共約有一萬八千餘人,但若是強攻,恐怕也難也。」韓信聽到張良的話,凝重的開口說道,「若是強攻的話,至少需要三萬人以上,而且至少傷亡過半才有可能攻克。」
張良也是心情沉重,他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呢,可現在若是不強攻,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再道:「若不然,也無法營救韓王了。」
楊林聽到張良和韓信的話,他便沉默了許久,隨即他命人展開雒陽城的地圖。見此,眾將也一同看著地圖思考破敵之法。雒陽城附近溝壑眾多,沼澤環繞,若是強攻勢必會陷入苦戰,楊林不可能拿自己的沛軍去賭,因為這是他立足天下的資本,即便是為了營救韓王,也不可能如此做。
「強攻不成便只有智取了。」楊林突然開口說道。
「智取?」張良等人聞言,紛紛雙目明亮,楊林的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確,智取也是一條途徑。
張良欣喜於言表,他急忙問道:「莫非沛公有了主意?」
楊林微微點著頭,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興奮神色,依然是沉著冷靜的說道:「只是有了一個想法,至於是否可行,還要與先生商量一番。」
「沛公請快說。」張良急不可耐,畢竟事關營救韓王。他即便修養再好,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扶蘇被困大梁城的事情想必天下人已盡知。此時李由和上郡的戍邊軍都在準備馳援,所以,若是可以放李由離開雒陽城,那營救韓王的幾乎便會大大增加,且我軍士卒也無需強攻城池。」楊林指著地圖上雒陽城的位置,沉聲建議道。
聽此謀略,眾將也是靜下心神思考,韓信深諳兵法,他立刻明白過來。於是讚歎道:「主公妙計。」
「不錯。多謝沛公獻計。」張良同樣是知道楊林的用意,現在因為韓軍在雒陽城外安營紮寨,為了守護城池,雖然李由暗中派遣三川郡各地守軍馳援大梁。但他所率領的五千人馬卻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李霸和王山等人還是不明所以。這位虎將再次憨厚的詢問道:「主公。您就別打啞謎了,俺都糊塗了,怎麼做。您就直說。」
「就是啊,這不攻城,還要放李由離開,那如何救韓王?」王山也是從旁詢問道。
「你們幾個,以後沒事多去向酈先生請教。」楊林指著李霸幾人笑道,這些虎將雖然能征善戰,卻大字不識幾個,幸好他身邊有韓信,否則能夠統領全軍的將才都無一人可用啊。
酈食其聽到楊林此番說辭,也當即恭敬的說道:「主公說笑了,教導不敢當,若是眾位將軍願意時常聽老夫說幾句閒言,那老夫歡喜之至啊。」
「也罷,酈先生既然為謀士,我帳下這群將軍,汝自然可以說教。」楊林揮手又道,他本意乃是希望酈食其將身上所學都教於李霸等人,但轉念一想,現在時逢亂局,也根本沒有如此多的時間。「韓信,汝便詳細的說一說吧。」
「諾!」韓信得令,然後看向地圖,對李霸幾人解釋道:「此計乃是欲擒故縱。李由乃是扶蘇帳下大將,此人和扶蘇素來交好,此時扶蘇被困,他必定心急如焚。所以,我等若是從雒陽撤軍,那麼李由也定會急速出兵大梁。而我們,只要在這裡,也就是白坪山設伏,便可一舉殲滅他們,從而營救出韓王。」
「不錯,白坪山乃是雒陽東去的必經之道,此山地勢險要,非常適合埋伏。而李由若是繞道而行,便會多走三日時間,我想,他絕不會如此做,所以,白坪山正是我們埋伏的理想之地。」張良也心中大定,此計即可解決李由的軍隊,又可營救韓王,同時也能一舉拿下雒陽,可謂一舉三得。
楊林也贊同白坪山埋伏之事,他不禁感歎,有韓信在身邊,確實讓他安心了許多。他和蕭何二人均非兵家之士,以往每一次調兵遣將他都是心驚膽顫、如履薄冰,生怕一步錯步步錯,將自家兄弟帶入絕地。
「張良先生,下令撤軍吧。」楊林看向張良,目光堅定的說道。
張良凝重的點著頭,然後毫不拖沓的便叫副將傳令撤兵。而楊林也帶領沛軍以及陳勝的六千餘人一同撤離。至此,半日的時間,雒陽城外再無一兵一卒,整個大軍約一萬八千餘人軍紀嚴明的離開,如此大事,自然是逃不過李由的斥候。
看似悄然無聲的離去,實則是暗藏殺機,凶險之極。
雒陽城郡守府,李由坐在大堂之上,其下側坐有一人,年約四十,兩鬢已有白髮。此人八字鬍,面目愁容,生性膽小,不敢看向李由。
「姬成,汝若是勸說張良歸順皇長子,日後皇長子得天下,封汝為韓王亦不可。何必像今日這般做一個自封的韓王,卻每日受盡羞辱呢?」李由自飲一杯,對著側坐上的人說道。
原來此人便是韓王成,姬姓,故韓王室遺族,姬成聽此言,自嘲的笑了笑,「受盡羞辱又如何乎,只因思念故韓土。張良有此抱負,我雖心無大志,但也不可寒了復韓心。」
李由憤怒的猛拍案台,冷冷的笑道:「癡心妄想,不出幾日,待上郡援兵一到,我看張良還如何復韓。」
「報——」這時大堂外有士卒急促來報,「稟郡守,城外張良軍已經撤離。」
聞此,李由突然站起身子,他指著士卒,急切的問道:「果真撤離了?」
「城外已無一兵一卒。」
「好,甚好!」李由心情大快,他哈哈的看向面帶陰沉的姬成,笑道:「呵,抱負?這張良也不過如此,知道無望,已經逃離而去。汝還以為他會來救你嗎?」
姬成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明白張良為何突然撤軍,他發瘋一般的低吟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張良汝的抱負呢,汝的復韓心呢?怎麼可能撤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