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羊.」靳司勒先是一怔.繼爾暴笑起來.笑到最後拍打著胸口直喊唉喲.好不容易止了笑.嘴邊猶掛著忍俊不禁的笑意:「就算你是羊.也肯定是一隻惡羊.」
幾乎是同時.兩人一起想起那首《披著羊皮的狼》.靳司勒覺得自己就像歌中所唱的狼.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只求她心甘情願地讓自己靠近.
喬景年卻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永遠不會是他心中那只如花的羔羊.
「景年.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接受我.」他的雙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放射出溫柔如水的光芒.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急切的想要將一個女人摟進自己的懷裡.不.他希望將她裝進自己的身體.讓彼此的血液融化在一起.
喬景年不由自主地皺著眉頭.很想摸摸男人的額頭.是不是在發燒燒壞了腦子.或者乾脆就是吃錯了藥.才會說出一些莫然其妙的話.還有.他一條胳膊橫穿她的身體.另一條手臂支著腦袋.不錯眼睛而且深情款款地看向自己.簡直太要人命了.
他以為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她就會感動得投入他的懷抱.做夢去吧.不過.喬景年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男人這個樣子倒叫她不知如何應對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含情脈脈」地四目相對吧.
不對.喬景年腦海中靈中一現.這個傢伙絕對是摸準了她的脾性.想以懷柔政策誘她就範.簡直是太卑鄙無恥下流了.幸虧她覺醒得早.否則非上了他的當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喬景年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靳司勒前一秒鐘還沉浸在同床共枕的旖旎風光中.被她這麼一鬧.尤其是看到她的手摸向枕下.終於清醒過來.想要俘虜面前的女人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好啦好啦.你別動刀動槍的煞風景.我走就是.」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在她摸出傢伙前乖乖撤退.
門關上的一刻.喬景年陡然鬆了一口氣.跳起來.跑過去將門鎖死了.
回來準備睡覺.想了想.又抱了被子出去.給他蓋上便走.
「謝謝.」黑暗中傳來他低低的道謝.
喬景年邊走邊嘀咕:「放著那麼多床不睡.偏天天窩在沙發上.何苦呢.」
「不睡沙發.怎麼蒙老婆每晚親自送被子呢.」他低笑一聲.夜色太沉.看不清他的臉.想必帶著一些得色.
她真是又氣又急.他果然是存心的.可像他這樣.拿自己的身體哄她的一時眷顧.真是不值當.
喬景年冷聲:「沒事.我就當撿了一隻小貓小狗.」
「喬景年.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是個二百九.」剛剛還略帶得意的口氣轉瞬變成一頭的氣急敗壞.
以前江辰逸老罵她是二百五.現在被人冠以二百九.什麼意思.對了.二百五.三八外帶二.加起來正好是二百九.合著在靳司勒的眼中.她算是集這些於一身了.
「二百九就二百九.」她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一腳才踏進臥室.他跟著攛了進來.幸好被她機敏地堵在了門口:「這是我的地盤.非請勿入.」
如此良辰.美色.卻不得盡情.實在是太他媽難受了.相持須庾.到底還是靳司勒悻悻地退了出去.
一夜相安無事.
到了第二天.喬景年覺得靠自己的力量恐怕不可能令江辰逸拉回頭了.便分別給丁三平、顧向北還有陳南打了電話.要他們務必勸他懸崖勒馬.
他們聽了都大吃一驚.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坊間盛傳靳司勒黑白通吃.是個地地道道的危險人物.江辰逸從六年前便與他漸行漸遠了.從某種程度上講.彼此還時有摩擦.算是對頭.現在又和他攪在一起.實在是令人擔心.
所以.大家不管對她有多大的成見.在這個問題上倒是意見高度的統一.答應立即展開挽救行動.喬景年懸著的心總算略略放了心.
但是.反饋的信息並不容樂觀.儘管丁三平他們苦口婆心.輪番夾擊.江辰逸似乎鐵了心.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喬景年嘔得吐血.早知道這樣.當初不該屈從靳司勒的脅迫.索性與他魚死網破.總好過現在這樣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決定親自出馬.聽說他自從加入.表現十分出色.令之前還很不服氣的兄弟幾個大為歎服.靳司勒一高興還送了他一幢別墅.好像就在靳家附近.
這天早上.靳司勒已經起了床.在洗漱間洗漱.喬景年躺在床上裝睡.等他完事後出去了這才起來.打開衣廚挑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一件合適的.不是太新就是太貴.穿在身上總覺得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對接下來的見面實在沒有益處.
最後.她選了一款顏色和式樣都比較保守的裙子.也沒有化妝便出了門.
下到二樓的時候.一到大廳.便看見江辰逸也在.完了.找上門去的計劃暫時擱淺.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表情不自覺地僵了一僵.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景年.客人來了.怎麼不打招呼.」靳司勒招手讓她過去.又衝著對面很無奈地:「辰逸.別見怪.」
江辰逸挑唇一笑:「大嫂的脾氣我還不瞭解.再說.也不敢見怪.」
她現在最反感的就是靳司勒的手下叫她大嫂.特別是江辰逸.偏偏他叫得比誰都歡.心中又氣又急.理都不理那兩個人.直接往大門口走去.
「過兩天是辰逸的生日.你做大嫂的幫忙安排一下.好不好.」經過他們的時候.靳司勒一邊徵詢她的意見.一邊衝著對面的江辰逸攤開手.表示拿她沒轍.
一語倒是提醒了喬景年.她一個月前就精心訂製了一款生日禮物.這些日子太亂了.居然忘了去拿.她轉過身來.小心地瞄了某人一眼:「我沒問題.」
「看.我說你大嫂肯定會答應吧.好啦.就這樣定了.」靳司勒大手一揮.拍了板.
「那大嫂費心了.」江辰逸繼續表現出千年難得一見的禮貌和周全.
她要瘋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邁開步子出了門.
這是喬景年第一次為他慶生.訂酒店.佈置場地.生日蛋糕、酒水菜式.無不精挑細作.務求盡善盡美.一切準備就緒.她覺得不對.
人.不對.
以她原來的打算.要麼就她和他兩人.舉辦一場月光下的燭光晚餐.或者邀上那幫狐朋狗友.一起熱鬧一番.可是現在.這些都不可能了.
好在.她還能為他佈置一切.
一個星期後.
皇朝大酒店的vip包廳內.熱鬧非凡.龍騰公司核心成員全部到齊.為新加入的江辰逸慶生.關於他是靳司勒接班人的傳聞也在公司廣為流傳.所以.除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兄弟幾個.其他的人自是不敢馬虎.
吹蠟燭許願的儀式一過.慶生會進入高潮.一時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江辰逸是今晚的主角.自然成了眾人輪番敬酒的對象.
這樣子喝下去.就算他號稱千杯不醉也掐不住啊.喬景年著急.又不能明說.幾次衝著鼓眼睛.人家根本不鳥她.便試著探腳.中間隔著靳司勒.又不敢太張揚.好不容易找到他的腳.輕輕地踩了一下.這回他倒是很敏感地注意到了.輕掃過來一眼.她趁機使了一個眼色.起身往廳外走去.
找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盯著大門.可是左等不見人.右等還是不見人.死江辰逸.完全無視她.便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出來.」
「幹嘛.」本來還擔心他不會回信.結果人家回得倒快.
「出來再說.」喬景年看著手裡的包裝精美的禮盒.這塊手錶是她專門訂製的.花了她好多心思.總要找機會送給他吧.
「沒空.」
兩個**的字發過來.氣得她啪地收了手機.氣哼哼地重新回到大廳.一屋子人喝得high翻了天.靳司勒將她的手一牽.又遞過來一杯酒:「跑哪裡去了.到處找你.來.我們一起祝辰逸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端著酒.喬景年五味雜陳.一聲祝福澀然出口.便仰脖將一杯酒悉數抽了下去.旁邊.老三幾個人擠眉弄眼.怪腔怪調地大叫了一嗓子:「大嫂威武.」
威武你們個頭.她憋了一肚子氣.無處可撒.
「辰逸.我和你大嫂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靳司勒將她往懷裡緊了緊.笑著說.
喬景年不著痕跡地掙了兩掙.越掙他摟得越緊.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做得太過火.只得很「乖巧」地貼在男人的身畔.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禮物是個什麼東西.反正出手肯定不會小.
辟辟辟……
靳司勒抬起手拍了幾下.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驟然熄滅.一束鐳射掃向前台.大廳頓時鴉雀無聲.與此同時.只見主席台上大幕徐徐拉開.眾人大奇.一起引頸觀望.喬景年嘀咕一聲.搞毛啊.神神秘秘的.
隨之.她驀然張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