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勒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沒有辦法.對於喬景年.他是越來越喜歡了.也許最初迫她下嫁的時候.多少有一些報復和捉弄的意味.可是經過剛才那件事.他確信自己不願意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她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他都無法狠得下心來懲罰.
至於江辰逸.他承認.對他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但這並不足以讓他冒著危險接納他.只是他別無選擇.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在了.你認為誰能保得這一幫人的平安.」酒勁上來了.看什麼都像隔著一層紗.靳司勒晃了晃腦袋.忽然問道.
誰都不能.成文浩不得不承認這點.如果不是靳司勒的頭腦和強大的關係網.就憑他們這幾個人.不是被同道吃了.便是被警方端了.
所以成文浩才會如此惶急:「老大.你不會真的想隱退吧.難道真想帶著這個女人寄情山水.」
「帶著她寄情山水.老二.你這主意太妙了.只是讓我想像一下.這個渾身長著刺的女人.她願意跟著我海角天涯嗎.」靳司勒身體向後一仰.忍不住哈哈大笑.臉上的每一塊肌肉極其難得地全部舒展開來.
成文浩驚奇地看著後視鏡裡的男人.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看到男人如此爽郎的表情.女人的魅力也太大了吧.短短數日.便讓男人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令人不爽的是.這變化對於他們這幫人來說並非福音.
「以大嫂的個性.哪那麼容易就範.所以.你還是趁早打消退休的念頭吧.何況36歲的年紀對於男人來說.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而且」成文潔突然打住了.他不說男人也應該明白.這是一條不歸路.從來沒有人全身而退.隱退談何容易.
靳司勒眼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神色.隨即擺擺手:「我明白你的擔心.你也叫他們多盯著點江辰逸.目前別讓他接觸我們的核心行動.」
「這個不用你交待.我早就佈置下去了.他最好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我們手上.」否則叫他吃不了兜著走.鏡片後厲光一閃.「那個.大嫂擺明了對江餘情未了.萬一他們舊情復燃.鬧出什麼事來.傳出去不大好聽吧.」
靳司勒面容一寒.車中的空氣驟然下降了幾度.良久.他哼了一聲:「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男人沉默的時候.陰鷙的眼神.沉鬱的臉色.無不帶給人強大的壓迫感.成文浩不敢多言.將汽車直接開到廊沿停下.尾隨其後的一輛車上跳下兩名保鏢.一個幫忙拉開車門.一個已經奔過去推開門恭立一邊.靳司勒修長的雙腿率先著地.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李大偉還沒睡.看見他迎了上來:「大嫂已經睡了.要我幫你放洗水澡嗎.」
「睡了.我去看看.」
可能是喝高了.步履顯得有些踉蹌.有幾次險些伴倒在地.李大偉不放心.便一路跟在後面.搶在前面幫他開了外間的門.男人晃晃蕩蕩地走進去.臥室的門關得嚴實合縫.靳司勒轉了轉門把.發現門從裡面鎖死了.
「開門.」
藉著酒勁.他不受控制地一邊捶門一邊大叫.正準備掩門而去的李大偉當下愣了.站在大門口不知該上前勸還是少管閒事為妙.
「景年.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男人簡直與剛才判若兩人.嘴裡呼呼地冒著熱氣.開始像所有應酬晚了的老公.在門外帶著求饒的語氣央告.這讓李大偉大跌眼鏡.怎麼說他也是縱橫黑白兩道的人.這形象傳出去只怕讓人笑死.
門裡面毫無動靜.不知道是睡得太實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只當沒聽見.不過.李大偉斷定.這麼大的動靜.整棟樓的人恐怕都驚醒了.他就不信女人還能睡著.
她也太不像話了.這才新婚幾天哪.就把老公關在外面.要是讓那幾個兄弟知道了.止不定鬧出什麼事來.李大偉不禁為主子鳴不平起來.
「開門.我數一二三.再不開門我可要砸了.」
靳司勒終於拿出了男人的雄風.這下李大偉總算心裡好過多了.摩拳擦掌地跑過去.這樣的事哪需要老大出手.那要他們這些小弟幹什麼.
「不用你老親自動手.我來幫你砸.」
「你想造反還是想藉機偷窺.」靳司勒一雙血紅的眸瞪過來.嚇得他心肝一顫.造反or偷窺.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哪.縮著頭直往後退:「不敢.不敢.」
嘩啦一聲.門卻在這時開了.喬景年披著一件外套堵在門口.滿面怒容.聲音雖然壓著但帶著咆哮之味:「靳司勒.你還讓不讓人睡覺.」
「老婆.你終於肯理我了.」
靳司勒高大的身體突然矮了一截.原來他雙手蝤在女人的脖子上.頭順勢歪靠在她的肩上.涎著臉往她身上湊.李大偉在關門的瞬間恰好看到這一幕.眼珠子差點驚得掉下來.最後撇撇嘴.搖頭歎氣地走了.
「走開.」
陡然壓下來的重量.還有男人被酒精熏染得熱騰騰、短促而有力的呼吸.都給她帶來強烈的不適感.喬景年又氣又急.一邊喝斥一邊用力地推開他.
拉扯間.女人胡亂披在身上的外衣滑落在地.露出裡面的家居服.不知是有意提防他還是純粹個人喜好.她的睡衣全部是極保守的式樣.但這絲毫沒有減少他的興趣.甚至更加激起男人強烈的好奇.以及征服她的yuwang.
「老婆.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嗯.」
他真是賤骨頭.她越是拒絕.他越覺得有味道.靳司勒湊過去.嘻皮笑臉的別說喬景年倍感意外.就連男人自己都沒想到.這語氣還有這神情都出自自己.
「不許碰我.」
喬景年發覺他的雙手意圖伸向自己纖細的腰肢時.下意識地連連後退.指著他發出最嚴厲的警告.
他沒想到女人不施粉黛的臉會如此純淨而美好.臉色因為窘迫和氣憤微微泛紅.燈光下閃現出一種誘人的光澤.
而她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睡夢中乍然醒來的痕跡.惺忪的眼睛.蓬鬆而凌亂的卷髮.卷髮自雙肩洩下.尾梢正好搭在起伏的雙峰上.輕易地挑起他的聯想.
靳司勒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這一屋子的曖昧.反正他覺得全身很熱.下腹越來越緊.呼吸都有些困難.「見鬼.」他嘟囔一聲.一把扯下領帶.來自喉頭的緊迫感略微緩解了一些.
「停止.停止.」喬景年看見他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西裝外套.又去解襯衣的扣子.不由急了.情急之下.居然打著球場上叫停的動作大喊.
誰知道她遑急的神態連同這個手勢.令靳司勒大異其趣.上前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親愛的.你太可愛了.」又在她的背上撫慰似地摸了兩把.溫柔地說:「別怕.我會遵守我的承諾.」
喬景年看著男人走向浴室.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一半.轉身跳到床上.抖開雪白的絲被.躺在正中間.兩邊一卷.將自己裹了一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還不敢睡.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警惕地盯著浴室的方向.
嘩啦啦的水聲在寂靜的午夜格外清晰.聽得她心驚肉跳.雖然他答應未經她的允許不會碰她.但是兩人同居一室終究危險.你總不能老指望一匹狼保持克制.
前兩天她跟他交涉過.希望他回自己的臥室睡.但他以新娘新郎分房睡會引起別人的猜疑為由拒絕了.末了.他還斜睇著一雙眼睛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行呢.要不你試試.」喬景年當即啐了他一口.轉身進了臥室將他鎖在門外.
正想著.聽到浴室的門輕輕滑開.一個人渾身冒著熱氣出來了.心中警鈴大作.喬景年全身的細胞都緊急調動起來.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雙眼隨即盯防似地移到他的身上.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黑色.連睡衣都是濃得令人生畏的顏色.鬆鬆地挎在身上.露出大片的小麥色.大塊的腱子肉.令她驟然別過臉去.臉皮陣陣發燙.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靠在江辰逸健碩而性感的胸膛時.那種心動神搖的感覺.
「在想什麼.一副心馳神往的神態.嗯.」
聲音好像從自己的耳邊傳來.甚至都能感覺到熱氣隨著字符噴灑在皮膚上.喬景年吃驚地轉過臉.靳司勒趁著她發愣的時候.居然摸上了床.就躺在她的身邊.單手支著頭.眼神溫柔又略略有些好奇地望著她.
她嚇得一激靈.本能地起跳閃人.可是剛才包裹得太緊.嚴重阻礙了她的行動.結果人自然沒有跳起來.至多滾了兩滾.倒是離他遠了一些.
她還沒有睡穩.男人長臂一伸.將她連被子帶人給撈了回去.順勢將她環住了.薄唇一掀有些氣惱地問:「我又不會吃了你.逃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過狼不吃羊的.」喬景年試著掰開他的胳膊.可是吃奶的勁都拿出來了.竟然紋絲不動.只得放棄了「逃生」的行動.嘴巴卻不肯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