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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二五章 最終抉擇 文 / 鱸州魚

    馬超滿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這場亂戰鎮壓下去。

    「某乃伏波將軍馬超,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都給老子住手,住手啊!」馬超揮槍成鞭,砸飛了一名對手,大聲咆哮。

    放在從前,無論是他驚人的武藝,還是伏波將軍的身份,都有足夠的震懾作用。但亂戰之中的人們都已經殺紅了眼,只要看到不認識的人便不死不休。

    馬超自曝身份的結果,就是被兩名敵人一左一右夾住,揮刀猛攻。他勃然大怒,轉身橫掃,將其中一名敵人的雙腿砸斷。

    即便在盛怒之下,他依然是留了手,只打倒對手,不傷性命。但對手卻完全不理會他的好意,另一人趁機欺身靠近,合身猛撲,戰刀直奔他的肩胛而來。

    「混賬,混賬!敵人在城外,你們都瘋了嗎?」馬超怒不可謁,吼聲如雷。

    沒等他轉身迎擊,已經倒在地上,雙腿斷折的羌兵突然向前滾了兩滾,雙手緊緊抱住他的戰靴。馬超怒火上衝,也是一時不防,竟是被拉了一個趔趄,勉強沒有摔倒,卻眼睜睜地看著一把戰刀再度砍向了自己的面門。

    他騎在馬上,又大喊大叫,周圍的羌兵都將他當成了首選目標。他武藝再高,在圍攻之下也難免露出破綻。

    就在此時,他的親兵放棄對手,用盾牌擋住了敵人的戰刀。卻冷不防斜刺裡伸過來一支長矛,直接將他捅了個對穿。血忽地一下噴了馬超滿臉,一片刺眼的殷紅中,他看到僅剩的家兵倒了下去,雙目中充滿了不甘。

    「啊!」馬超就像自己的心臟被刺透了般,痛吼連聲。馬家的私兵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在龍山大戰之中,若非這些人捨命搏殺,就算他的武藝再高出十倍,也別想殺出重圍。結果這些倖免於難的忠心之士逃過了大難,反倒是死在了自家人刀下。

    帶著懊悔和仇恨,他將手中的朱槍風一般掄起來,將距離自己最近的羌兵統統掃飛。緊跟著,他手起槍落,砸向正在自己親兵身上向外拔長矛的羌兵小卒,巨大的呼嘯聲中,他直接將對方的頭盔和腦袋同時拍進了腔子裡。

    「你們統統都得死!」馬超大吼,使出了真本事,將圍攻上來的羌兵殺得東倒西歪:「城頭軍兵聽令,開了城門,他們要出去送死,就讓他們去!」

    心中的最後一絲清明提醒著他,這樣打下去,最後只會把自己最後一點實力拼光。羌兵已經瘋了,跟他們沒道理可講,與其拼光老本,還不如乾脆一拍兩散,各跑各的算了。就算青州軍趁機攻城,首當其衝的也是那些失心瘋了的羌兵,自己正好趁亂突圍。

    羌兵的目標就是城門。

    發動攻勢之前,豪帥們不可能向每個士兵詳細解釋,到底為什麼要奪取城門,奪取城門之後應該怎麼做。他們只是指出了目標,讓謠言帶來的恐慌有個宣洩的地方。形成亂戰之後,他們也沒辦法進行精細的指揮,更沒想到馬超會主動打開城門。

    城門一開,擁擠在城門前的亂兵大潮有了個宣洩的口子,無論情願與否,所有人都開始向城門洞湧動過去。

    幾個豪帥嚇得腿都軟了,他們要的是城門控制權,可不是想出去面對凶殘的青州軍。只是大勢已成,他們的命令已經無法有效傳達,也只能身不由己的跟著往外衝了。

    萬幸的是,青州軍似乎沒想到今夜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應變速度也不夠快,城門外一片漆黑,只有遠處軍營有成片的火光。很顯然,青州軍只是在營中戒備,並沒有趁機奪城的意思。

    豪帥們大喜過望,本來以為最好也只是控制住城門,和馬超、梁興那些人談判。誰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的成就了一個突圍的機會。

    當然,趁夜突圍很危險,就算沒人阻截,大軍十停裡也得走散個三四停。可反正今天已經亂成這樣了,還管什麼大軍不大軍的,能逃出性命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特別是老巢在岷江上游和高原地帶的白馬、耗牛、鄧至諸部,因為距離太遠,他們的部族並沒有隨大軍遷移。只要首領逃回去,就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城外沒人!」

    「青州人還沒出營呢!」

    「逃啊!快逃啊!」

    片刻前還如狼似虎的羌兵一下從狼變成了羊,四散逃開,藉著夜幕的掩護,瘋狂逃竄。

    馬超看得目瞪口呆。

    開始他還以為青州軍有什麼計謀,可是逃出城的羌兵越來越多,最早出城的那些人連聲音都聽不到了,顯然已經逃得遠了。青州軍卻遲遲沒有動靜,和他預想的大有出入。

    馬超一時也搞不清王羽的意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肯定是對方蓄謀已久的計策,對自己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看著遠處連營中的燈火,憤怒的咆哮起來:「王鵬舉,你這詭計多端的小人,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啊!」

    ……

    平陶城中火光乍現的時候,王羽和麾下眾將正齊聚一堂,就著一副高清版的輿圖,商議下一步的戰略。

    事實上,馬超的想法有些偏頗。

    這一次,出手對付他的只有徐庶一人而已,王羽的心思早就飛回兗州了。若不是要等并州事了,以及兗州戰場的確切消息,他早就急不可待的要動身南下了。

    王羽不擔心徐庶能否成功,或許現在的徐庶還不夠成熟,擋不住馬超強悍到極點的橫衝直撞。但只要這次的計劃順利實施了,馬超就根本得不到橫衝直撞的機會。徐庶的計謀就像是一張大網,只要被網進去了,哪怕是最凶悍的鯊魚,也沒機會破局。

    因此,當王羽看到西面天空中突然湧現出的火光時,只是微微有些驚訝的說了一句:「唔,竟然這麼快!」

    「大局已定,接下來就可以專注於中原了!」諸葛亮揉了揉眉心,微微有些振奮,「曹操此番若果真行險,最終也是難言福禍。只要保得高唐無虞,便是讓他在其他地方佔些便宜,與總體戰局也是有益無害,若能形成決戰態勢,畢全功於一役,那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從梁興進城開始,徐庶的計劃就可說是成功了一大半。

    徐庶的計劃說白了很簡單,和對付馬騰、韓遂時一樣,無非是用間!

    離間計,是古往今來的兵法大家們最推崇的計謀。不動刀兵,不張弓弩,只靠三寸不爛之舌,因勢導利,直接摧毀敵人,這就是用間的最高境界。

    兵聖孫子對用間之道也是極有心得,在用間篇的末尾這樣總結道:故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

    以徐庶的智謀,對付西涼軍這樣拼湊起來的對手,自然會將用間之道發揚光大。

    徐庶要求的三天時間裡,倒有一半是用在勸降梁興三將上了,剩下的時間則是一半用於趕路,最後發難,其實就是半天工夫而已。

    招降梁興並不難,在趙雲和太史慈的夾擊下,梁興已是走投無路,眼見著就要斷炊了,這種時候給他一條活路,他不可能不慎重對待。

    不過,光招降梁興沒用,因為招降梁興對攻取平陶城沒多大好處。驅使降兵攻城太危險,搞個不好這些人會直接在戰場上倒戈,反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徐庶的辦法就是一面許下種種好處,一面給梁興等人提供了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他答應梁興三人,只要他們拿出投名狀,日後便可循高幹例,不但不剝奪他們的兵權,反倒是有域外封疆的機會。預定的方向就是西域一帶。

    換了其他人,可能沒什麼想法,也不會覺得這是恩惠。但梁興等人久在西涼,近水樓台,豈能不知絲綢之路的繁華?

    西域可不是很多人想像中的不毛之地,只有戈壁灘和沙漠。在這個時代,玉門關以西的大片領域之內,至少有幾十個大小國家,一度都曾是大漢帝國的屬國,一個個都富得要命,卻沒有足夠的武力守護。西域這塊肥肉,比公孫瓚等人的塞北之地要肥得太多了!

    中原之所以放著這塊肥肉不理,無非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太遠,勞師遠征耗費太大,戰利品往回輸送又是耗費良多;第二還是因為太遠,打下來也難以控制,稍不留神,就有尾大不掉之虞。

    而按照王羽的擴張策略,對西域的征服將是以借貸的方式實現。即中原方面提供遠征之初的補給供應,等到遠征軍攻下一兩個國家,在西域站住腳之後,補給就將改為交易的方式。最重要的是,打下來的土地和奪取的戰利品,完全歸由遠征軍高層支配。

    從古至今,軍隊的戰力和士兵的精神狀態絕對是息息相關的。如果不考慮戰後控制,形成隱患的問題,開疆拓土對秦漢時期的中原來說,其實是相當簡單的一件事。只要能確定前方有足夠巨大的財富,還怕沒人願意去征服嗎?

    對窮途末路的梁興三人來說,從絕處逢生到希望無限,就是徐庶幾句話的工夫。

    得到了徐庶的許諾,他們以百倍的精神加入到了青州陣營之中,開始執行徐庶的計劃。

    他們隱藏了投降青州的消息,只對外宣稱,說是要去平陶城與馬超匯合。因為平陶城有糧食的事實眾所周知,軍中也沒人會對此有什麼異議。

    進了城之後,梁興等人也藉著城內管制不嚴的機會,大肆散佈謠言。因為馬超對諸羌的疏遠,以及王羽一貫對異族斬草除根的風格,諸羌一下子就炸開了。

    若是沒有梁興三將進城的事,諸羌雖然緊張,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反彈。馬超在城中的嫡系部隊不過三千,連守城門都是羌、漢兵各半的配置,就算有出賣的心思,也難以實現。

    不過梁興一進城,形勢就不同了。

    突然變成了弱勢一方,耳邊又是流言四起,就算各部的豪帥想冷靜,也壓制不住族人了。

    一開始,諸羌只是想先控制了城防,得到個和馬超平等對話的機會。只要城門在手,無論突圍還是固守,總還有個選擇的機會。否則,人家來個關門打狗,裡應外合,大伙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出於對馬超的畏懼,羌人想著先形成既定事實,然後再對話。結果馬超為了防備梁興等人,下令嚴加戒備,羌兵的偷襲根本沒能實現。

    羌人本來就是半開化的野人,雖然也不是完全不會動腦子,但遇到計劃外狀況之後,他們更多的還是遵從本能來行動。既然被識破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發動了強攻。

    城內本就人心惶惶,亂戰一起,被壓抑的恐懼和惶然霎時間爆發出來,於是就演變成了全面的混亂。

    徐庶當日請命時,用的就是這樣的說辭,如今城中火光熊熊,顯然是一切順利,勝利就在眼前了。

    儘管對勝負沒有任何疑慮,但王羽和眾將還是紛紛走出了中軍帳,望著夜空中那抹亮色,見證著一場輝煌勝利的尾聲。

    「到了這種時候,馬超恐怕不會繼續死守。他若是趁亂逃走,黑燈瞎火的,咱們很難抓得到他。」馬忠最擅長的就是伏擊、偷襲,在老搭檔潘璋傷重不起的時候,他認為自己應該將拾遺補缺的職責承擔起來。

    「他要逃,便隨他去好了,不必苦苦相逼。」王羽的回答雲淡風輕,全然沒有一絲煙火之氣,就彷彿說的不是敵軍主將的處置,而是某個無名小卒的去向一般。

    馬忠微微一愣,愕然道:「主公的意思是……」

    「很簡單,經此一役,西涼的局勢走向已經徹底確定了,馬超逃走與否,無傷大雅。」王羽擺了擺手,說的話頗有些高深莫測。

    「西涼的局勢?」馬忠皺眉苦思,卻是始終不得要領。

    「西涼之所以反覆不定,亂戰不休,主要的原因就在諸羌身上。」王羽耐心的解釋起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諸羌表面臣服恭順,骨子裡和鮮卑、匈奴沒什麼兩樣,無非是中原強便示之以恭,待中原疲弱,再露出真面目。」

    「故而歷朝屢次征伐,屢屢得勝,卻始終難以徹底平定。諸羌鬧得凶,漢人豪強為了自保,當然也得招兵買馬,擴張實力,這局勢能安定下來才怪呢。」

    王羽的眼瞳中倒映著熊熊火光,語氣愈發冰冷:「胡無人,漢道昌!想要徹底讓天下安定下來,首先就得剷除諸胡!不一定要斬盡殺絕,也可以讓他們融入華夏族裔之中,但這種融合,必須是徹底的,要讓他們忘記自己的野蠻出身,以華夏族裔為榮才行!」

    他抬手指向平陶城,不無讚賞的笑道:「元直此計,最大的好處就是徹底和諸羌撕破了臉,回到西涼後,西涼豪強勢力首先就要面對諸羌的報復,而他們自己,也有掠奪諸羌,增強實力,籌集西征所需!這個矛盾,將是難以化解的!」

    「竟是這樣!」馬忠聽得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徐庶的離間計中居然還隱藏了這樣的伏筆,「難怪您下令將營寨設在離城如此之遠的地方,完全沒有圍城的意思,原來是方便羌兵突圍,將消息送出去啊!如此深謀遠慮,真是令人歎服。」

    西涼的歷次叛亂當中,單獨由羌人或是漢軍叛逆掀起來的反亂,都很容易被平定。只有兩者互相勾結在一起,才能形成真正的威脅。

    這一次徐庶巧施離間,兩邊的關係算是徹底破裂了。

    即便戰後不加羈絆的放走梁興三將的殘軍,也不用擔心他們反覆無常,反戈一擊。因為他們急著要回去守老巢,抵擋諸羌的反撲。兩邊相互攻殺,西涼在短時間內,就形不成任何威脅了。

    等到其中一方獲勝,中原的局勢差不多也安定下來了。

    若是諸羌獲勝,王羽便可令一上將回師西征,將其徹底消滅。若是豪強得勝,那就啟動西征計劃,讓他們為大漢帝國的開疆拓土貢獻力量。

    至於馬超……

    「就看他如何抉擇了。」王羽輕描淡寫的說道:「以他武藝,即便我軍四下攔截,也未必能攔得下他,此人心高氣傲,若是真的做了階下囚,就算我有意饒他性命,只怕也是不能。所以,還是隨他去的好。」

    「元直的計策奏效後,他已經是兩面不討好了。剩下那點嫡系部隊,在城中亂戰中折損些,突圍路上再走失些,最後能剩下一千多人就是萬幸了。憑這點力量,就算他能回返西涼又有何用?他若真是聰明人,就應該能做出明智的選擇,若是不然,我留他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也是無用,讓他自尋死路便是。」

    馬超這樣的名將,王羽當然有興趣收集。但收復馬超的難度很高。

    主要的障礙就是此人的性格,他有傲氣,有脾氣,而且野心十足。歷史上在西涼也是徹底被曹操趕得窮途末路後才放棄,投靠張魯的時候,也是以客卿身份依附,而非以部將自居。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劉備收服馬超後才始終不肯委以重任,就是高官厚爵的給了個空架子,生生的把這位西涼第一勇將給鬱悶死了。

    王羽也不想收馬超為部將,太危險了,而且軍中也沒有他的位置。馬超也是標準的騎將,讓他當呂綺玲或趙雲的副將肯定不行,再建一支新軍,讓他當主將,王羽自己又不放心。他只是想給馬超留條路走,讓這位猛將有機會在西征中展示自己的勇武。

    關鍵只是看馬超自己怎麼選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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