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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王羽在高唐召開會盟,旨在消弭兵災,但實際上的作用並不大,即便是青州軍自身,這段時間也沒消停過。
早在會盟之前,張頜的五千兵馬就已經攻入了琅琊,打得臧霸步步後退,只能縮在開陽一帶的山區裡苟延殘喘。
會盟後的第二天,徐晃與王羽新任命的兗州刺史徐和一道,揮軍南渡,在歷城稍事休整後,長驅直入,攻入濟北。在三日內強行近兩百里,一舉攻克了被青州黃巾殘部佔據已久的治所盧縣,全殲了盤踞在此的司馬俱舊部一萬餘眾,威震兗州。
攜此大勝之威,徐和順勢展開了招撫,在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內,零零星星的已經收降了三千餘眾。
這些人都是拿刀拿得太久,不願意重新拿起鋤頭的那種人,但有了這一年多的經歷,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這些雜牌軍與青州軍的差距,再沒有最初的桀驁不馴了。
按照計劃,這些人會被編練成軍,作為山軍的補充,在訓練合格之後,正式編入山軍。後面收降的青州黃巾餘黨,也會照此辦理。
將軍府預估出的結論就是,待濟北、魯郡全面恢復秩序之後,徐晃的泰山軍的規模很可能會超過擴編後的御林軍,達到一萬五千人以上,躍居驃騎各軍之首!
當然,這個過程會比較漫長。奉高之戰是擊潰戰,殲敵數量有限,從泰山逃離的黃巾軍,總共約有五萬餘人。經歷大逃亡後。最後逃到魯郡和濟北的差不多有三萬人,其餘不是死在路上或自相殘殺之中。就是逃得不知去向,還有一部分人被周邊的諸侯收編了。
若非最具威望的一票首領都死於非命。餘黨各自為政,變成了一盤散沙,否則這股勢力倒也頗具威脅。但失去了統一指揮之後,這些人也只能成為諸侯們嘴裡的肥肉了。
劉備的那支白眊親衛,就是利用那次收編組建起來的,要不是被王羽陰了一把,他這支親兵有可能比歷史上更早的強大起來,進而名聞天下。
曹操也沒閒著,對濟北、魯郡黃巾的籠絡。他一直就沒放鬆過。只是後者沒有統一的建制,籠絡起來非常耗時耗力,所以,以他的手腕,也沒能迅速解決問題,將歷史上的那支青州軍組建起來。
當然,他的努力也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幾千悍卒的加入,對初平二年的曹軍來說。也算是不錯的助力。
王羽一直沒對這些人動什麼腦筋,因為他知道,沒那個必要,駐守巨平的徐和一直就沒閒著。他也曾經是青州黃巾的大頭領之一。背靠青州這顆大樹,在巨平的日子過得也很滋潤,受他接濟。走投無路來投奔他的人絡繹不絕。
在原山之戰中,他一口氣拿出的八千大軍中。至少有六成是後招募的。他自己的老弟兄很多都重新拿起鋤頭,或是當起政務官了。
徐晃對濟北、魯郡的清理活動。定然會攫取最大的戰果,不過難免也會被其他人撿些便宜,這就是無可奈何的了。
不過,徐晃的軍事行動,最大的作用還是對兗州、徐州、豫州,以及淮南的威懾作用。
徐晃出泰山,曹操是最難過的。
濟北、魯郡的地理位置很是微妙,這裡是連通兗、徐的出口,由此而動,除了任城、東平境內的幾座大水泊之外,幾乎無險可言。而包括濟北、魯郡在內的兗州東部郡縣,原本都是劉岱的轄地。
劉岱死後,曹操尚未來得及全面將接收,河北大戰就分出了勝負,其後他自保還來不及,當然沒心思與王羽爭奪這些地盤了。
一聽到徐晃西進的消息,他便果斷下令,將東平、山陽、任城三個郡國的人口大量西遷硬是,在兩大勢力之間,開闢出了一個可用於緩衝的不毛之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領兵出泰山的主將是以用兵神速聞名的徐晃,如果不放棄無險可守的東部幾個郡國,曹操就只能在出兵逆襲,和憑借漫長且破綻處處的防線防禦之間做選擇了。
而魯郡南面與豫州的沛國接壤,東南就是彭城和東海,同樣沒什麼天險阻擋,以徐晃進兵的迅猛姿態,只要他在魯郡,徐州的東海、彭城、下邳,豫州的沛國、梁國,乃至譙郡就都在他的兵鋒威脅之下。
這個範圍內的諸侯,在用兵之前,就不得不將徐晃的存在納入考慮的範圍了。
徐晃出兵的消息傳開後,魯肅不失時機的將淮南、徐州兩方面召集到一起,展開了新一輪的三方談判。一直保持強硬態度的袁術也不得不低下頭,開始讓步,談判也真正進入了實質性磋商的階段。
所以說,成功的外交背後,必然要有軍事力量的支持。之前只有張頜的五千人馬,即便以魯肅之能,同樣阻止不了袁術的獅子大開口。
比起烽煙不絕的中原,會盟的作用比較明顯的還是河北。
公孫瓚雖然擺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勢,卻也沒急著行動。他築易京城,固然是為了同時威脅薊縣和中山國,但未嘗不是受了王羽的影響,打算在轄地內搞個繁華都市出來。
劉虞對公孫瓚本來就很忌憚,在高唐又被震駭得不輕,一時間只是隱忍,雙方的邊界一直保持得很完好,倒是沒有爆發大規模衝突的危險。
而張燕驟得三郡之地,又趕在了春天,光是搬遷和屯田就搞得他焦頭爛額了,不得不為此又親自跑了高唐一趟,從王羽手中借了幾十名屯田經驗豐富的內政官過去,這才勉強支應。
并州的高幹一直悄無聲息,藉著劉虞的幫助,他將半數左右的部隊帶回了并州。其後又接納了舉家來投的袁譚。
在天下大亂的眼下,傳統道義被視諸無物的時代。高幹此舉顯得不怎麼合時宜,也稱不上不理智。萬一因此招致王羽的攻擊。只據有小半個并州的高幹實在沒什麼抵禦住的希望,可他既然這麼決定了,也沒人能提出什麼意義來。
當然,袁氏畢竟潛勢力巨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這麼做也不能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實力使然,高幹雖有情義,可報復青州什麼的。一時間卻也無從談起,他也只有默默舔傷口的份兒了。
隨著徐晃壓制了濟北和魯郡;淮南、徐州兩家被拉回了談判桌;突然出現在譙郡西部,因招降了袁紹舊部周昂而有了些聲勢的劉備實力還很單薄;最後,曹操軍完成重心西移的過程,正式展開了南陽攻略,中原的戰事似乎有告一段落的傾向。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再次將天下群雄震得頭暈目眩。
二月十三,青州軍主力部隊突然展開了軍事行動!其中包括擴充後數量達到一萬二千的羽林軍。四千疾風輕騎,作為王羽親兵隊的八百烈火重騎,再加上由一百條戰船,八百多艘運輸船組成的龐大水軍。以及名為城管大隊,實為輔兵的關寧部五萬人!
龐大的隊伍離開了高唐,沿著黃河逆流而上。大舉西進!
先前王羽只是出動了兩名部將,就引導了中原的局勢。如今,這支由王羽親自率領。規模龐大的主力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諸侯們無不膽戰心驚,心悸不已。
大軍剛走到聊城,離得最近,反應最快的單經派出的使者就到了。王羽親自接待了對方,給出的答案卻無法讓單經滿意。
巡視新領土?你只是取得了半個冀州的冠軍侯,又不是統一了天下的秦始皇,沒事學人家巡視哪門子領地啊?
不過使者也不敢當面質問,別看這位少年霸主待人還算和氣,但其雷霆霹靂般的手段,卻也不是一般的可怕。
將兩萬胡騎一齊割了腦袋,堆成京觀,還把袁紹的首級放在最頂上了,這種可怕的事,就算是當年的霍驃騎也望塵莫及,恐怕也只有當年威震六國,戰國四大名將之首的白起才可堪比擬了。
當面質問這種人,活膩了嗎?
單經的使者悻悻而返,快馬向河間報訊。等公孫瓚接到消息的時候,青州的大軍已經過了倉亭渡口。
單經的急報,遭到公孫瓚的一番痛斥:兩家分屬盟友,別人願意做什麼,需要咱們幫忙,自然會知會,不需要的話,你上趕子往上湊個啥勁?萬一被人誤會,盯上了盟友的地盤,老子的面子往哪兒擱?名聲受損誰負責?
等青州大軍到了頓丘,張燕也做出反應了。
其實黑山軍收到消息,比這早得多,只是張燕一直沒什麼反應罷了。驃騎軍到了頓丘之後,黑山軍中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了,向張燕做出了提醒。
張燕對此人破口大罵:「有那閒工夫關心別人,還不如多費點心思關心自己!自從下了山,老子連個囫圇覺都沒睡踏實過,哪天一覺醒來,不掉上百十根頭髮啊?老子又沒老,這都是愁的,累的啊!三個郡就忙這樣了,還有心琢磨其他事麼?」
「再說了,這三個郡是人家王驃騎主動讓出來的,難道還能一轉身就搶回去不成?你以為人家王驃騎和你孫輕一樣沒臉沒皮麼?趕緊給我滾,去把襄國的屯田安排明白了再擔心其他!」
公孫瓚和張燕都很淡定,劉虞收到消息後,更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對他來說,王羽離得越遠就越有利,等他收到青州軍已經抵達白馬,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的消息時,心花怒放的差點就擺酒設宴了。
他慶幸,卻有人感到了極度的恐慌。
白馬在濮陽以西,而在曹操軍重心西移之後,東郡的中心就不再是曾一度被作為治所的廩丘,而是濮陽。
濮陽城就建在河畔,隔著大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驃騎軍行進時鋪天蓋地的氣勢。留守濮陽的夏侯淳和程昱都是膽戰心驚,生怕驃騎軍的目的地是濮陽。
如果真是如此,區區五千人的留守部隊,卻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懷著忐忑和畏懼,程昱派出了使者前往敵陣,意圖探明對方的動向。
然而,他的使者別說王羽的面,壓根連河都沒過去,就被水軍給截下來了。讓使者驚訝的是,太史慈突然變成了水軍統領,原來那個叫宮天的校尉,和一個黑臉大漢成了他的副手。
對兗州的使者,太史慈表現得極沒耐性,他冷哼一聲,道:「我驃騎軍要去哪裡,也是夏侯惇、程昱之流管得了的嗎?你只管帶一句話回去,告訴他們:不服就來打過,不然就老實在城裡做縮頭烏龜,別跟那喪家之犬似的,又怕又不捨得跑,面子這東西都是自己掙得,靠別人給,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