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地下,城裡城外的折騰了一夜,等王羽回到司徒府的時候,
天已經濛濛亮了。
回來的路上,王羽一直盤算著怎麼搬運兵器,斬馬劍雖然也是劍,不過卻屬於重兵器,一柄劍足有三十斤左右,不是壯漢的話,根本揮舞不起來。
寶庫裡的斬馬劍足有五百多柄,加上木箱,光憑他手裡那點人手,根本搬不過來。就算搬出來了,也不可能避過西涼軍的重重哨探,運到南陽去。
王羽原本想著另找個地方把兵器藏起來,可跟胡母班談過之後才發現,如今西涼軍將城防控制得很緊,想給這麼一大批東西換個地方,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王允這邊不出問題,其實還是寶庫裡最安全。
還是先放在原處?或者………
王羽不是放不開的人,可是,這批兵器實在太重要了,打造真正意義上的一支強兵的希望,就靠這個!
斬馬劍在戰場上應用的記錄很少,但陌刀卻是聲名遠播,想到傳說中,陌刀破陣殺敵的場景,王羽禁不住一陣陣的熱血沸騰。
刀陣滾滾而前,所向披靡!刀鋒所向,無堅不摧,經由之處,人馬俱碎!這種重兵器在冷兵器時代,是非常規的兵器,唯一的弱點,就是造價太高,對使用者的要求也高。
這兩點對王羽來說都不是問題,反正兵器是白撿的,他手下的三千兵都是精銳,挑出五百壯漢又何難之有?
王羽發現,他必須留在洛陽的理由又多了一條,想要帶走這批戰利品,要麼揮軍佔領洛陽,要麼攪亂洛陽的局勢,趁機搬運!
兩個都不太容易,尤其是前一條,他的大軍還在路上行軍呢,就算就位之後想要攻取洛陽,也不是一兩月能做得到的。還是專心推動連環計,或者找機會刺殺最為妥當。
反正王允得到寶藏不是一兩天了,要動那些兵器早就動了也等不到自己來發現。
這麼一想,王羽也不著急了,抬眼一看,已經到了住所門外,正要推門入內,卻發現屋裡似乎有些動靜……
裡面有人!
是第三路密探現身了?
王羽微微一驚,腳步頓時放到了極輕。
他先觀察了一下門軸處。
每次出門時,他都會在門軸哪裡插根小樹枝自己回來,會先把樹枝拔出來,才開門。不知情的人若是直接開門樹枝就會斷掉。這是個防備被人潛入房間的小技巧。
現在,樹枝斷了!
王羽的呼吸聲也變得若有若無,他悄然湊到了窗欞前。
他的住所算不上好,但房屋倒也沒漏雨透風,不過年久失修,窗欞這裡卻有幾道縫隙。於伯本來說是要幫忙修,但王羽拒絕了,他的身份不能曝光又要預防有人潛入,留著這幾道縫隙,正好可以觀察屋內動靜。
看到屋內的清醒後,王羽差點笑出聲來,裡面確實有個人不是什麼密探,而是小迷糊畫眉。
王羽可以在腦海裡還原出屋裡曾經發生過的事。小丫頭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跑來找他,沒找到人,就打算坐著等,然後她坐在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眼下小丫頭睡得正香口水已經流到了他的枕頭上,正有向床單蔓延的趨勢……
虛驚一場,王羽搖搖頭放重腳步,推門走了進去。
小丫頭若有所覺手動了動,不過卻沒醒,而像是突然感覺到冷,把被子拉到了身上,然後心滿意足的呼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
王羽無語,小丫頭的睡相倒是很可愛,不過,讓這個小丫頭幫忙做事的人,準是腦子進水了。
「畫眉,醒駱……」
「嗯,天亮了嗎?」好半天,畫眉終於醒了,她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你是摸著黑跑來的?」王羽問道。
「咦,壽哥哥,你回來了?呀!」盯著王羽看了一會兒,畫眉終於清醒了。
小迷糊的一驚一乍,王羽已經見怪不怪了:「怎麼了?」
畫眉慌慌張張的說道:「壽哥哥,出事了,貂蟬姐姐她不好了!」
「怎麼回事?」王羽當即動容,不過仔細想想又不對,明明夜半才分開,這麼點時間,能出什麼變故?
「昨夜姐姐出來見你,不知怎麼被吳家的發現了,回去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然後就鬧了起來吳管家說,他親眼看見姐姐與你私會,還,還」畫眉臉紅紅的,又是著急,又是害羞,吭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不過事情的經過,王羽已經基本搞清楚了。
「已經稟告了王公嗎?王公如何處置的?」王羽問道。
「大人讓人把貂蟬姐姐關了起來,還沒說怎麼發落,秋菊姐姐讓我來找你,結果你又不在,我不知怎麼就睡著了,怎麼辦,怎麼辦?畫眉又誤事了,嗚」說著說著,小丫頭哭上了。
「別哭了,放心吧,你貂蟬姐姐不會有事的。」王羽趕忙安慰道。
「真的?」畫眉揚起小臉,此刻她臉上淚水縱橫,一道一道的,看起來像只小花貓。
「當然是真的。」王羽撥了撥小丫頭的髮髻,笑著婁慰對方,心裡卻在冷笑。
老正正在用人之時,貂蟬當然不會有事,他把貂蟬關起來,無非做個姿態。給眾人看是殺雞儆猴,給自己看,算是個人質麼?這樣說來,他還有用到自己的地方?
「那你呢?也不會有事嗎?」小丫頭又問,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王羽哈哈一笑道:「當然了,天下雖大,能讓我有事的人,卻還沒出生呢!」
畫眉仰著小臉看著王羽,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迷糊:壽哥哥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突然跟平時不大一樣了,畫眉雖然不懂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哦!嗯,壽哥哥很厲害,所以姐姐就不會有事了,畫眉也沒有誤事耶。
讓畫眉帶了個口信給貂蟬王羽洗了把臉,便抖擻精神,去尋王允了。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僕從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處竊竊私語,有人搖頭歎息,有人故作同情,更多的人則是幸災樂禍。
入府以來,王羽先得了到後花園工作的美差,然後出去走了一趟,回了就得了重賞。這種待遇在王羽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對僕從們來說,卻已經羨慕得兩眼發紅了。
理,在,王羽犯了府中最大的忌諱以老爺的脾氣,他不死也得脫層皮!這就是樂極生悲,不知收斂的下場!
「哈,這不是朱兄弟麼?你這是要去哦,去書房負荊橡罪麼?」最得意的人,自然莫過於吳管家了,遠遠看見王羽,他就湊了上來搖頭晃腦的得意極了。
「嘖嘖,才子果然是才子,連請罪都這麼有章法,不過,你這行頭可不大對頭請罪要有請罪的樣子,就算不自縛,也得搞個荊條背著吧?哈哈,要不要我幫你找一條來?」
幾個跟班也都笑得惡形惡狀。
王羽劍眉一挑,掃了此人一眼,眼中的厲色嚇得管家一哆嗦他色厲內荏的喝道:「你還想發狠?你敢動我一根汗毛,那就不是被趕出府這麼簡單了!」
王羽冷聲道:「你當真看見我和貂蟬進書房了?」
「呃!」管家當即一滯,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扯著脖子嚷道:「當然看見了,我看著你進去的進去時,你還緊緊的摟著那賤婢!」
「哼!」王羽冷哼一聲,再不理會此人。
他本來也奇怪,進書房前,他明明探查過四周的,若說那幾個訓練有素的密探殺手,在他心神激盪的時候靠近,還有可能。眼前這個廢物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果然是編來騙人的。
眼下且不忙著跟這傢伙計較,且先應付過王允再說。
管家興沖沖的跑來找茬,想著就算看不到那囂張小子下跪求饒,也能看看對方的苦臉,趁機來個落井下石。結果對方比以前還囂張,那一眼瞪過來,眼神中的冷意,差點把自己嚇到,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著瞧!看你還能囂張多久,就算這次老爺開恩,下次老子也要給你好看!還有那個賤婢,老子也不會放過她的!」
管家聲嘶力竭的喊聲從背後傳來,王羽眼中寒光一閃,放不過麼?
也好,這是你自尋死路,須怪不得我。
相見王允,自然不是說見就能見的,王調在書房外等了好一會兒,才得到受接見的機會。
書房內,王允正拿著一卷書簡在看,王羽進去,他眼皮也沒抬一下。
搞學習時間?王羽臉上擺出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心裡卻在冷笑:王老頭果然有事用得著自己,否則哪有空搞這個?直接趕人殺人才最符合他的解氣性格。
果然,等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在王羽就快維持不住臉上神情的時候,王允放下書簡,沉聲發話道:「朱壽,你可知罪?」
「學生知道錯了。」王羽長揖到地,先自承有錯,然後辯解道:「不過王公,學生雖仰慕貂蟬小姐,卻並無逾禮之舉,只是在月下說了些仰慕之語,並無進書房之事,更無半點芶且,還望王公明察。」
「老夫自省得,卻不須你來提醒。,…王允臉色稍受,語重心長道:「念在你少年無知,又有些真情意在的份兒上,老夫倒也不是不能原諒你,只是下次不可再犯,否則,須不要怪老夫不講情面。」
「多謝王公!」王允這話說的語重心長,實則卻留有餘地,王羽聽出了他的化外之音,順著他的語意道:「王公明鑒,學生與貂蟬小姐確是兩情相悅,若能得王公成全,必啣環結草以報,便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嗯」王允沉吟半晌,突然問道:「你此言可是出於真心?」
「句句肺腑!」王羽斷然答道。
「好!」王允一拍桌案,起身道:「老夫就為你破一次例!不過,你也要為老夫辦一件事,若是辦好了,老夫就將貂蟬許配於你!」
「請王公吩咐!」果然,老王這是連環計上,再連一環,一女許三家,準備把自己也給套進去啊!
「老夫要你再走一趟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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