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很長知識,多謝嘍。」熊貓人客氣的道謝。順手又在那漢子肩膀上拍了拍,表示親切。那漢子皺著眉咬著牙,驚訝的看著熊貓人,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還是躲不開那個大巴掌,自己好歹也是近戰正職的戰士!
「對了,還沒介紹,我叫抱抱,熊貓人,動物園號的大副。那個是我們船長。」
「啊,我是魯迪,向ri葵號船長,這幾個是我的隊友。」落魄漢子居然是個船長,讓抱抱很是驚訝,這個船長混得看來不怎麼樣啊。左右看看,他這一隊五個人都是破衣爛衫窮困潦倒,連件像樣的裝備也沒有。不過等級倒是夠高,都滿了二十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在這個海域混,沒有晉陞下一難度去。
熊貓人一向是有啥說啥,換句話說就是不太會聊天,直白著拿這個問題就問出來,嗆的魯迪有些臉上難看。
「咳咳,其實我也不想啊。」魯迪無奈的說。「你看見了,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duli冒險者,沒有家族背景,想靠著自己的努力往下走。只不過,呵呵,這個道路真的很艱難。不瞞你說,我們幾個滿二十級已經半年了,可四塊符文石只湊到三塊,這次來這裡就是想著拿第四塊的。唉,一晃在這個湍流之海,我們都呆了整整三年。我們那一批同時進入的輪迴者,有不少在一年前就晉陞下一難度了,我們還在這裡來回奔忙。」
魯迪換了種口氣。略帶自豪的補充:「當然,比起更多的那些已經喪身大海轉化為幽靈水手的傢伙,我們算是運氣不錯的。」
抱抱掏出塊酥脆糖霜竹片放進嘴裡嚼著。順手遞給魯迪一塊:「三年啊,要這麼長時間?」
魯迪接過那一搾長的竹片,放在嘴裡試著嘗了嘗,眼睛一亮,學著熊貓人嘎吱嘎吱的嚼著,嘟囔道:「嗯,這個不錯。有點意思。可不是嘛。我們的運氣有點背。告訴你哈,我的船都沉過兩次了。賠的我呀那叫傾家蕩產。要不是我這幾個兄弟仗義,一直跟著我。我連船員都雇不起。我能走到現在,多虧我這幫好弟兄支持嘎吱嘎吱。唉,我對不起他們啊,是我沒用。耽誤他們前程了。」
旁邊一個光頭漢子湊過來。一臉真誠:「大哥你這是嘛話?咱都說好了要同生共死的嗎?吃啥呢,給我來點。」他這麼一動,向ri葵號其他三個船員也都紛紛上前,很熱絡的跟熊貓人打招呼,眼睛盯著他手裡的吃食。
抱抱是個大方人,掏出一把竹片,散給他們幾個。這東西製造不易,要是放到市場上去賣。怎麼也得一個金幣一塊。魯迪這幫人顯然是從沒見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個個吃的是熱淚盈眶。不住口的誇讚熊貓人是好人。
熊貓人腦子一熱,就掏出自己的私房,各種小吃零食大把的散。和魯迪一夥分享。一個個都是眉花眼笑,不多時已經稱兄道弟打成一片。
你別說,這幫人雖然落魄,眼界卻是不一般。很輕鬆的就認出了場內大部分團隊的根底,那個家族,背景如何,船長的實力,手底下有哪些干將,一五一十的講給熊貓人。
「看到那些傢伙沒有,穿袍子的?對,就是聖徒會的那些傢伙。你們要小心。這幫人手底下很有兩下子。硬扎的很,輕易不要跟他們衝突。你看那是個人,其中外圍的六個,都是正職騎士,穿盔甲的,別被他們蒙著袍子給騙了。防禦力很高,劍術也不錯。而且各個都有兩手絕活兒,神聖屬性的那種技能。很難纏。裡面那三個人,至少有兩個是牧師,牧師的變態不用我介紹吧,旁邊那個我感覺像是異端裁判者。他們的船長,就是最中間的那個,對,袍子上繡著白邊的那個,好像是聖徒會近一段時間最出名的一個後起之秀,叫什麼桑德魯的,你們要小心。海神保佑我們不會跟他們撞上。」
「桑德魯?很厲害?」熊貓人大咧咧的問,眼角撇著那邊的一圈灰袍人。
「嗯。具體我不知道。」魯迪小心的抿一口果酒,心懷舒暢,說:「我只知道這個小子號稱是近三年來聖徒會最厲害的新秀。擅長近身格鬥術。都傳說只要他成功晉級下一難度,肯定是要被送入異端裁判所重點培養,將來有大用的。」
「額,看上去很拽嘛。」抱抱不以為然的嘀咕。
魯迪上下打量一眼抱抱,很是驚奇的問:「我說兄弟,你這就算來了?連個背包也沒帶?」
熊貓人被問的一愣,這才注意到,魯迪以及他的那四名兄弟身邊背後,都有一個碩大的背包,鼓鼓囊囊,裝滿了東西。
「背包?這個嘛」抱抱再往外觀瞧,不單是魯迪這一夥,包括哪些灰袍聖徒們在內的所有冒險者,都有個背包,大小格式不一。看起來倒是動物園號這一幫人兩手空空,頗為特異。
「嗯,這個我們倒是沒注意。」熊貓人腦子一向轉的慢,尤其是這種需要撒謊掩飾的關節。他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家有個變態的移動倉庫小妖精吧。她那個大畫本裡面東西可沒少裝。這麼機密的事情,縱然抱抱沒啥心眼也知道不能往外說。
魯迪有些同情的說:「看起來兄弟你們是沒經驗啊。不知道這個地方有法則領域,咱們輪迴者的儲物空間都無效嗎?所有的東西必須靠自身攜帶。昨晚上應該到那個碼頭的商行裡買東西啊,怎麼也要在裡面呆三天。沒吃沒喝餓也餓死你們了。你看看這事兒鬧得要不,」魯迪咬咬牙,把自己的背包拎過來,倒出一半東西,然後遞給熊貓人:「這個包借給你,怎麼著也能堅持一陣。多了的老哥我也沒辦法。」
「大哥!」在魯迪身後響起兩聲驚呼。魯迪回頭瞪了一眼,將那些不滿的聲音壓下。
熊貓人臉色一紅,趕忙拒絕,心頭一陣溫暖。好人啊,看來這世上也不是沒好人的。
魯迪不由分說把包塞給抱抱,順手拿走了他的酒葫蘆:「別客氣,這包裡有些吃食,夠你們堅持一天的,反正你們的人也不多。這不是給你,算換的,拿這個酒葫蘆換,被推辭了,好歹咱們算是個緣分,到了裡面那可就個人顧個人,各安天命了。」
熊貓人拎著背包,也拙於言辭,只能諾諾。
忽然,人群一陣騷動,有人低聲傳言:「來了來了」
「什麼?誰來了?」
「就是那個,那個誰誰誰。」
「額,在哪在哪?」
「快看,就是她。」
熊貓人隨著大流,扭頭望去,只見谷口處邁步走來一人。這個人是個妙齡女子,二十幾歲上下,一身青布道袍,大袖飄飄,衣帶當風。背上背著一把黑鞘寶劍,氤氳著一團五彩光暈。這個女子迎面走來,彷彿渾身上下都閃動著森然的劍氣,離著老遠觀瞧都覺得有些刺眼。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幾個能真正看清她長相如何。
她一出現,在場的所有人就感覺到了無形中有一股逼人的壓力,從她身上不斷釋出,這種壓力無形無質,卻讓每個人都覺得正在被無數把小劍切割著。
熊貓人眼睛一瞇,心頭一團戰火。好對手!
當下,他挺身站起,背手而立,迎著那個女劍客釋放出自己的氣勢。這也是他正式成就格鬥家之後,才具備的一種特殊能力。那是屬於強者才會具備的氣勢。雖然現在不過徒具其形,但意境是相當到位了。
就在此時,從那一堆灰袍聖徒會眾之間,也陡然顯出一團氣勢,正面與這個道姑和熊貓人相抗衡。這一股氣勢,給人的感覺光明,博大,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下,讓人生不起對抗的念頭。似乎在那一股氣勢的背後,隱藏著一種無可匹敵的存在,帶給人不得不屈從的壓力。
道姑如劍,聖徒如神,而熊貓人的氣勢,則是一往無前,任你漫天神佛,任你東南西北風,我自一拳擊碎,天地不拘,無所畏懼。
哼!三股氣勢字虛空中遙遙相對。三個人都發出一聲悶哼,都感應到了對方的實力不俗。氣勢這東西只是作為高手之間相互感應的一種方式,真正的殺傷力那是沒有的。只有更進一步,將氣勢轉化為意境,才有可能對對方的精神識海造成影響,嚴重的可以利用意境進行神魂攻擊。現在,這種氣勢不過是打招呼的手段罷了。三股氣勢一放即收,不再做無謂的爭鬥。在各自心中,已經牢牢的記住彼此的氣息,鎖定為最重視的對手。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道姑走到一個角落,盤膝坐下。周圍三十米內,所有冒險者紛紛躲遠,給她留出一大片空地。
葉清禪!熊貓人無謂的一笑,暗地記住了這個名字。再往那面聖徒會方向看一眼,桑德魯,我也記住你了。然後他告別了魯迪一夥,在魯迪等人的仰慕目光中,拎著背包,施施然轉回到自家的隊伍中,安靜的坐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