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卑鄙的」他摔下耳麥,破口大罵,只不過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沒錯,這幫該死的中國人居然想來要挾他,想什麼交換俘虜!狗*娘養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再過一個小時,不!最多半個小時他們就都得變成俘虜嗎?真以為就那個破據點可以抵擋住勇猛的米國士兵?可以抵擋住偉大的「全米國人」師!要不是他們卑鄙的使用化學武器——卡普曼中校固執的認為方纔那次突擊失敗就是因為敵人使用了可以迷亂神經的化學武器——他們現在早就是一地屍體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提出什麼交換俘虜?
可問題是,他們手裡真的有我們的人啊。卡普曼咬著牙,一陣陣的牙疼。確定了,對方手裡有五名米軍士兵,還包括剛才領先衝鋒的軍士長格拉卡奧。操蛋的事情,這個格拉卡奧是怎麼搞的,連自己都變成了俘虜,還號稱什麼82師最有經驗的軍士長!不過眼下的問題——要是他們有些什麼損傷,卡普曼自問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那可是人質,這種問題一向都是最敏感的,說不定這個時候報告都已經打到了五角大樓。坐視不救,或是措置不當導致人質死亡想想吧,那個後果可絕對不是撤職降銜能解決掉的。草,愛你嗎誰來誰來,老子不管了。他把手一擺,矛盾上交,讓旅部那些大人們去頭疼好了。至於眼下,還能怎麼辦。先要求那個商業中心裡的手下鞏固陣地吧,一定要把那裡控制住。以確保北邊那一條道路的暢通。但上帝保佑,你們千萬不要冒失的去攻擊那棟該死的大樓,在上級命令下來之前,一顆子彈也不要向哪裡發射。
當卡普曼中校的報告打到旅部,那些長官們是如何問候他的祖宗八代就不說了。開戰不過九個小時,你卡普曼居然就整出來我軍士兵陷落敵手,被當做人質!天哪,當初怎麼會讓這麼一個混蛋當上營長的
劉錚雖然對拿著俘虜當人質這一點有些牴觸。但對於徐放歌提出的交換戰俘還是雙手支持的。在他想法,這幾個戰俘留在手裡也確實不太好辦。倒不如換回一些戰士還能加強一下防禦力量。至於責任什麼的,等有命活下去再說啦。
「哎,你的那個胖子呢?」他親自看著格拉卡奧,用電台和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繫。忽然發現,好長時間沒看到和徐放歌形影不離的那個胖子,大熱天還穿個黑白條紋的皮大衣帶個墨鏡。很有個性。最有意思的是背後總背著一個碩大的酒桶。
徐放歌檢查著繳獲來的武器,搬動一下槍栓,發出卡噠的聲響,神秘的笑一笑回答:「他坐不住,我派他出去執行任務了。」
「額?他一個人?」劉錚順著徐放歌的目光往窗外望去,依稀的看到了對面那座六層樓的商業中心。心裡打了一個突,有些不確信的問:「他一個人去了哪裡?」
「放心,沒問題。」徐放歌把彈夾一拍,插入機匣。
格拉卡奧心中一陣煎熬,握著電台的手都在哆嗦。他們說的那個胖子。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惡魔,空手擊殺了十幾名傘兵的傢伙吧!難道這個傢伙。是去了對面?上帝啊,那裡可還有我們的人在駐守。我,我要不要提醒他們?只要我在電台裡向後方喊上一嗓子可,可這樣一來他偷偷的瞥一眼斜對面坐著的那個人影,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他知道,那個該死的中國人正在看著自己,用那種帶著一絲戲謔的眼神,很討厭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這個混蛋,上帝怎麼不降下雷霆來劈死他。就在剛才,他試圖用密語向後方傳遞一些消息,被這個惡魔毫不猶豫的給了一槍托,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傷口,還敲掉了他半邊的牙齒。上帝作證,這個混蛋的力氣太大了,簡直就不是人。到現在自己的腦袋還嗡嗡的響,臉腫的跟麵包一樣,思維都顯得遲鈍。
我到底該不該再試一試?格拉卡奧有些糾結的想,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緊了那磚頭大小的電台,死死的捏著。
當!
哎呀!格拉卡奧鬆開唯一能動的左手,扔下電台,捂著腦袋慘叫。是他身後的小兔,用火槍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立刻就腫起一個大包。
「繼續呼叫,沒讓你停下!」小兔板著小臉,努力裝出一副惡狠狠的神態說道。
他媽的這個小孩也是個變態,力氣也真的不小。格拉卡奧心裡大罵,不敢怠慢,趕緊撿起電台,繼續和後方聯繫。
富力城商業中心。
一層。
空蕩蕩的走廊兩側,是下了鎖的一排排玻璃門。門後面就是一間間商舖,有服裝、首飾、鞋帽、眼鏡等等。在南段臨街的一間商舖,是哈根達斯甜品店。抱抱的目光就聚焦在那裡。他從商業中心的西側繞了個大圈,鑽進樓裡,當然不是來品嚐冰激凌的。他是來,來殺人的。老大說了這裡埋伏的那些米國人都要死,所以自己就來了。不過在動手之前,先犒賞一下自己提升一下士氣這個老大應該不會反對吧!
抱抱有些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盯著那間甜品店裡的櫥櫃。店裡自備的蓄電池還在發揮作用,冰櫃裡的大桶冰激凌還都保持原樣,有各種材質,有各種顏色,有各種口味,藍莓的、巧克力的、香草的、菠蘿的??哎呀呀,不能再看了。
連抱抱自己都佩服自己,黑漆漆的大樓裡,隔著三十多米,還有一層厚厚的玻璃門,自己居然還能看到這麼多的內容!
我是來幹活的,不是來吃東西的!抱抱狠狠的攥緊拳頭,提醒自己:大不了先把那些傢伙幹掉,然後再來吃一頓,嗯,對,這樣老大就說不出什麼。恩?該死的,居然在那裡還有一個傢伙!他竟然敢藏在這神聖的冰激凌店裡!
抱抱的目光,鎖定了一個米軍士兵的身影。這個士兵正隱身在冰激凌店正門旁邊的牆後,不時的向外觀察,觀察著對面那棟大樓的情況。
天光漸亮,夜視儀的作用也越來越小。這個士兵乾脆摘下了夜視儀,只用肉眼觀察,努力盯著馬路對面那棟千瘡百孔的建築,試圖分辨出那些窗口後有被俘的自己人。
他也是參與了那次進攻的當事人之一。直到現在他還有些後怕,眼睜睜的看著前邊衝鋒的夥伴,就突然像中了邪一樣堵在樓門口,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那種古怪的情形,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現在只是暗自的慶幸,自己奔跑的速度比別人慢了那麼幾步,否則現在那大樓裡的俘虜估計就得加上一個。
不知道上邊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啊。他側著臉,通過瞄準鏡觀察著,腦子裡流過這樣一個念頭。這也是他人生的最後一個念頭,就在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從後面伸過來的一雙大手拗斷。
一路前進的過於順利,讓米軍完全忘記了,敵人會反擊。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那些防禦者都被堵在大樓裡等著被覆滅的命運。卻根本沒想到,會有一個可怕的殺手從夜暗中轉出來,發動了無聲的逆襲。尤其是在這地形複雜的商業中心大樓裡,這個行動無聲、身手敏捷的格鬥家,將帶給這些米軍一種什麼樣的可怕遭遇。那是在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面。
抱抱輕輕的把那個士兵的屍體放倒在地上。依稀聽到他的耳麥中還在傳來一陣陣呼叫。他貓著腰迅速的轉身,再次回到商店的後門(這道門已經被先到的米軍破壞),他就是從哪裡鑽進來的。臨走之前他依依不捨的盯了那個大冰櫃一眼,強忍著內心的糾結,回過頭無聲無息的衝進了黑暗的走廊。
進入富力城商業中心的米軍並不多,只有七個人。除了守在哈根達斯甜品店,負責盯住對面的那個,其他六人兩兩一組,分頭在商場內搜索,排查任何可疑人物。當然這些米軍士兵都本能的認為這個工作就是個程序,隨便走走就好。他們根本不相信在這裡還會有什麼危險人物存在。尤其是北邊那個路口也被自己人佔領,守軍全軍覆沒之後,這個大樓就完全處於米軍的控制之下。如果不是南邊那個該死的據點一直沒能佔領,本來營部就要挪到這裡來的。
三組士兵分別搜索各個樓層。他們乾脆摘下夜視儀,打開配發的戰術射燈,堂而皇之的沿著走廊一路搜索。看到商店就打爛門窗,進去查看一番。相互用電台聯繫,開著各種低俗玩笑,抱怨著長官的無能,期盼著完成任務後可以好好睡一覺。
抱抱上到二樓,悄然的跟在一組士兵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