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3
許多人都會疑惑,為何這天牢,竟然會在皇城之中?
關於這個答案,若是有人親身經歷過這個地方,都會恍然大悟。
在皇城右側有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裡面仿若迷宮,而想進得這洞中只有唯一的一條道路。
如此絕佳地點,不善加利用,豈不可惜,於是月帝在稍加整改之後,此處便成了大月國守衛最為森嚴的天牢。
在最近的這些時日,在這條路上的兩旁早已經是佈滿了禁軍。
大內侍衛們小心重重佈防圍守著,任何一個出入的人都要進行嚴格的檢查。
目前的佈置,真可謂已經做到滴水不漏,莫說什麼劫獄,就算是只蒼蠅要飛進去,怕也是十分困難。
不過,既然是天牢,那也是牢房。
它承襲了千百年來牢房一慣特點,人差、環境差,唯一可以稱道的地方,便是這裡的伙食還勉強不錯。
這可以從李華不斷上升的體重上知曉一二。
他被囚禁在了此處已有些時日,每日吃著這裡的牢飯,不僅沒有輕,反而重了幾斤。
如今他的這番模樣,烏琪芳並不會喜歡,她總是希望自己瘦一些。
正因為此,這也是他從一個大胖子努力成為了一個瘦子的原因。
不過,在等死的歲月裡,胖瘦已經是無所謂了。
在這天牢之中,他深知自己唯一要做的便是如豬一般老老實實待著,有吃就吃,有喝就喝,然後等死。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他知道又到了晚飯時間。
每次給他們送飯的都是一位長著一張苦瓜臉,臉上並帶著幾分惡氣的老獄卒。
如往常一般,他徑直來到李華面前,並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將今晚的飯菜端給了李華。
李華看了眼,笑道:「這頓真是不錯,有酒有肉,看來應該是斷頭飯了,果然豐盛。」
獄卒對於李華的話並沒有太多反應,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死囚他已經司空見慣。
就在李華還在打量著這最後的晚餐的時候,那獄卒不經意間用了一個隱蔽的手法將一個黑色的珠子遞給了李華。
這手法,相當的熟練,做完這事,轉身就走。
李華微微一怔,不動聲色的接了過去收好。
他將飯端進了牢房內,對著一片漆黑的某個角落,高喊了句:「爹,咱的斷頭飯來了,趕緊起來吃了。」
天牢,若是沒有燈光,將永遠是一片黑暗。
在和李華同一牢房的一處角落,一個邋遢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直至燈光下,方才看清楚模樣,長著一張富態的臉,只是精神有些差。
此人便是李華的父親,李鎮權,在李老太爺過世之後,他便成了李家的掌舵人。
不曾想,他這個掌舵人,轉眼就將李家帶進了地獄。
在這張富態的臉上,旁人看不出一絲的悔意。
面對著最後的一頓飯,李鎮權鼻子用力的聞了聞,淡淡道:「酒倒不錯,這歸我了,其他的東西就給你吃貨吧。」
聞言,李華將酒瓶以及連帶著黑色珠子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低聲道:「剛獄卒給我的。」
李鎮權接過珠子,拆開一看,裡面竟然有一張小字條,他在光線下仔細的看了會,很快眉毛扭曲了起來。
望著自己父親這般的模樣,李華好奇道:「父親,怎麼了?」
李鎮權看完之後,直接把這紙張吃進了肚子裡之後才道:「老許家派人來救我們了。」
李華一喜道:「是嗎?那應該高興才是,你怎麼?」
李鎮權面無表情的道:「我們的行刑的地方在皇城內的廣場上。」
「什麼?以往不都是在午門嗎?」李華疑惑的道。
李鎮權微皺著眉頭道:「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此次許家來的是誰?」
「鎮國公的二公子。」
李華心中微微一定,笑道:「哦,如果是二爺的話,我們倒也不是沒機會。」顯然,他對於這個男人似乎有些莫名的信心。
李鎮權卻搖了搖頭道:「我倒認為我們沒機會了。」
「為何?」
李鎮權長歎了一聲,緩緩道:「我們是因為許家才遭此難的,全天下都知道許家會派人來救,而現在天子把我們的葬身地定在了皇城,那同時也向天下人擺明了,他就要殺我們,要救的,有種你們就來,現在兩邊都輸不起。」
「即便像你說的這樣,那我們也不一定沒機會吧?」李華雖然覺得自己父親說得有些道理,卻並不全認同。
李鎮權沉默了會,不陰不陽地說一句:「這裡是京都,地點是皇城,除非出現重大意外,要不然,只要這許家二公子一出現,怕只能是來給我們陪葬了。」
「陪葬?父親何處此言?」
「我瞭解許君恩,他肯定是已經給自己的這個兒子下過死命令,而以他的性格,此次事情,許家無論如何都會給我們李家一個表態,不論成功與否,而他拿出的態度便是許風的生命。」
「對於他的兒子,他真是狠得下心來。」
「我早就說過他是狠角色。」
「哎,也不知道許辰那小子怎麼樣了。」李華突然若有所思的道,下一刻又道:「希望琪芳不要來了。」
李鎮權望著眼前自己的這個兒子,笑道:「我估計難說,你小子也就是這事給咱老李家長臉了,竟然能搞定烏家的那丫頭。」
李華神色有些黯然,幽幽的道:「我此刻倒希望和她從來都不認識。」
「怎麼,怕她來送死?」
李華倒也不否認,直接點了點頭。
「若只是她來,那她確實就是屬於飛蛾撲火,若他的師父來,我們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嗎?」李華心情有些沉重的自語道:「若這樣的話,我寧願她不來。」
可惜,理智是屬於少數人的。
更多人,只要微微一鼓動,便會盲目的跟從。
十日之期,已到。
這一日,天剛濛濛亮,今日的天空似乎有些不作美。
這樣的大日子,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此時的京都已經是萬人空巷,朝廷此前早已貼出了告示,破天荒的將李氏一族行刑的地方設在了皇城中最大的廣場之上,從那一刻起,這次行刑注定要備受矚目。
這也是皇城第一次全面的向尋常的百姓開放,這一決定,讓無數對李家一事並不關心之人,也頓時來了興致,作為一群看熱鬧的路人,有不少人甚至是舉家而出,仿若郊遊一般。
許辰今日也特意起了個大早,他混在擁擠的人群中,進入了皇城中,選了一個自認為還算不錯的位置。
雨一直下著,他並沒有撐傘。
而像他這樣的人也很多,有時候,在天空下淋著些許的雨水是許多都喜歡的調調。
皇宮從昨天夜裡,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雖說是對外開放,但是有一些地方,還是拒絕進入的,開始戒嚴之後,一應進了檢查極為嚴苛而防衛工作更是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地緊張層級。
禁軍地巡查工作,無論是尋常的強度和密度,也比往日要嚴上許多。
法場之上,十幾個上身赤1uo,頭上包著紅頭巾,單手擎著一把鬼頭大刀,身上散出無比森嚴殺氣的劊子手,正莊嚴肅穆的站在臨時搭建的刑罰台上。
每個死囚,臉上都浮現著不同的神情,有的充滿了牽掛與不捨地,有的眼裡是不甘,有的似乎早已看破紅塵,閉著眼,嘴裡喃喃自語些什麼,李華呢?在四下張望,希望可以找尋到他心愛之人的身影,可謂心態各異。
另一面,二皇子已經端坐在監斬官的位子上,而原本應該是齊延年主持的,此時不知為何卻換了另外一個中年人。
待他把罪犯帶齊,把他們帶到行刑台上,向二皇子稟報:「王,一干人犯已經帶到,請王發落。」
二皇子四周環顧了下,微微一擺手,意思是可以行刑了。
中年人見此,轉身向外高聲嚷道:「行刑!」
站在囚犯身後的十幾位彪形大漢擎著大刀,在得到指令後,喝了大口酒,向刀上噴去,算是祭了刀。
他們整齊劃一的拔出囚犯身後的囚牌,正準備揮刀砍去後,突然,數支飛鏢向他們飛去,這十幾名行刑者應聲倒地,刑場頓時亂成一片。
只聽一個聲音驀然的從人群中響起。
「鎮國公來營救徐老家主,不想死的即刻迴避。」
說話聲清晰明亮,就這一瞬間,此人連同數十個黑衣人已經站在了行刑台上。
待站定,眾人才看清這人相貌,見這人大約二十七八歲年紀,長髮披肩,一襲白衣,颼颼北風刮起他一頭長髮,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更顯得清秀無比。
此時,初春的這場雨漸漸的大了起來,就像是天上的銀河破了一個洞一般不斷的傾瀉而下,化作漫天驟雨。
一切都沒有意外。
望著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二皇子並沒有一絲絲的驚慌,嘴角不經意間浮現一絲笑意。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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