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四號房間裡,王翦有些無趣地將手柄遞給了一旁的舒書,對端木火道:「我現在倒有些認同你對於a.秋的定位了,她確實只能當一個玩賞用的機器人。在戰鬥力方面,威力確實小的很啊。」
他剛才操縱著a.秋一路跟蹤那個賀卡來到關押尼動的地方,並最終讓秋出手將尼動救了出來。也順手解決了那四名應該是屬於吟遊詩人協會的人,雖然說解決的其實挺輕鬆,但秋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和王翦的期盼終究還是有些差距的。
端木火撇了撇嘴:「剛才那個是尾行模式狀態下的秋,注重的本來就不是戰鬥。當然沒什麼戰鬥力。你若想看她在戰鬥狀態下的能力的話,下次等她處於戰鬥模式的時候再說吧。」尾行模式本來就只是他無聊設計出來的娛樂模式,無論是耗能還是其他方面都是最低級的,和高耗能的戰鬥模式相比,當然相去甚遠。
在場諸人之中,真正親眼見過秋的戰鬥能力的其實只有離秋兒一個人,此時聽王翦談論起來,少女頓時便有些不高興了,她對於秋的戰鬥力顯然更加有發言權,於是哼了一聲,用鄙視的目光掃視著幾人道:「秋如果認真起來,收拾你們幾個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呢。」
王翦聽了,有些不相信地哈哈一笑,指著己方四人笑道:「這麼說,比我們四個是要強大許多了?那豈不是說,她的戰鬥力已經差不多接近那個言君了?」
離秋兒撇了撇嘴:「你們哪能和那個言君比,連那個李修竹你們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打得過言君。」
眾人聽了,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在陳凱沒有離隊之前,眾人的戰鬥力確實是強大的很,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之下,也可以依靠著裝備上的奇怪和自身戰鬥方式的古怪來和言君打鬥一番,短時間內甚至還可以取得不錯的優勢。但當陳凱離隊之後,眾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戰鬥力卻幾乎連那個由狼人進化而來的李修竹都打不過。而言君,卻可以在一招之間輕易制住李修竹。兩相比較之下,眾人和言君之間的差距。著實是差了很大一截的。
準備充足地互相配合和倉促應戰時候的各自為戰,相差實在是太大了。但誰都不能保證,下一次戰鬥的時候,他們還會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戰前準備。所以。培養臨戰反應的配合,是眾人眼下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一俟想到這個問題,王翦頓時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一說自己的憂慮,卻聽得舒書開口說道:「來了。回來了。」
「咦?」王翦回頭。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但就在這時,緊閉著的窗外忽然想起了「篤篤」地敲打聲。
離秋兒小跑著去打開窗戶,然後立刻尖叫一聲:「啊,尼動叔叔!」
窗外,a.秋扶著尼動靜靜地停在半空之中,她的身體周圍還兀自有著小小的氣流旋轉,背後潔白的翅膀輕輕地揮舞著,應該也是剛剛才飛來的。她的懷裡。夾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尼動。
「這麼快?」王翦吃了一驚。他記得幾分鐘之前,對方應該還在距離這裡差不多有半個城市距離的某家武器店裡呢,只不過眨眼功夫,竟然就已經回來了!!
雖然客棧的後方是一片相對偏僻的地方,但如果貿然看到這樣一個奇怪的人飛在半空中的話,還是會嚇到別人的。眾人急忙將兩人讓進房間裡。然後七手八腳地將昏迷不醒的尼動扶著躺在床上。他的身上傷痕纍纍,又經過剛才的一番折磨。此時已經昏過去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日子過得著實不怎麼好。被吟遊詩人協會抓住之後。對方雖然還沒有打算這麼早的要了他的性命,但嚴刑拷打之類的卻是從來不少的。若是再晚上幾天,這傢伙縱然不會死,身上的那些傷痕也足以讓他下半生的生活無法自理了。
離秋兒看到尼動這滿身的傷痕,眼眶頓時就紅了。她這些年來可以說是和尼動相依為命著過日子的。也就是這段時間遇見王翦他們之後,生活才突然好轉了起來。但和她分別的尼動,卻反而過的越發的艱難了。女孩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害的。
「讓開讓開!」肉熊忽然擠開眾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擠了過來,扶起尼動就要餵他喝下去。
「這是龍骨粉末衝出來的湯水,我想對他應該會有些作用的。」一邊說著,肉熊已經扶著尼動將那湯水灌了進去。而離秋兒這時候也終於醒悟了過來,她現在可是水系魔法師,在治療外傷方面,水系魔法可以說是最好的魔法了。當下忙收拾好心情,拿起自己的法杖默念起咒語來。
一股淡藍色的水汽從法杖頂端冒出,然後化作一道小指粗細的藍白相間的水汽一圈圈地環繞著尼動的身體,輕輕地旋轉蠕動起來。隨著水汽的旋轉,那藍白相間的色調開始一點點的變淡,藍色的色調悄然從水帶之上脫離開來,一點點滲透進尼動的身體之中。那些被刑拘折磨出來的傷痕也在這藍色魔法元素的滋潤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大約十分鐘之後,大汗淋漓地離秋兒看著尼動身上那些已經變成粉紅色的疤痕,這才終於鬆了口氣,放棄了施法。而在龍骨湯水的滋潤之下,尼動竟也緩緩醒了過來。
「你們……秋兒?」他睜開眼睛,沒有瞳仁的眼白努力地「看了看」周圍的人,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某個人的存在,立刻驚訝道。
少女抽著鼻子,小聲地應了一聲:「尼動叔叔!」話剛說完,便已經忍不住撲進對方懷裡哭了起來。
「你……你來七巧國了嗎?我現在是在哪裡?」大概是因為龍骨的原因,尼動的精神比之前要好了許多。他一邊輕聲安慰著離秋兒,一邊緩緩扭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幾人,他雖然是個瞎子,但對於人的感覺卻還是很準確的。周圍傳來的眾人節奏不同的呼吸聲,讓他輕易判斷出王翦幾人的存在。
「多謝幾位的救命之恩。不知道剛才那位救我性命的英雄可在?」尼動側耳聽著房間裡的動靜,片刻後終於開口問道。
「她不在了。」聳了聳肩,王翦偷偷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a.秋,答道。秋是機器人,不會有心跳呼吸之類的特徵存在,如果靜靜的站在那裡的話,是真的沒有一丁點生氣的。尼動雙目已瞎,耳力雖然在這些年的鍛煉之中愈發的靈敏了,但終究是沒有辦法聽到發不出聲音的東西的。便也有些遺憾地點點頭:「哦。那真是可惜了。」
他頓了頓,似乎終於想起了王翦的聲音自己也是聽過的,略想了想後這才猶豫著問道:「你……是王翦吧?」
「咦?」王翦小小地吃了一驚,「你聽得出來我的聲音?」
「呵,不能用眼睛認人,我自然要想學著用別的法子認人了。你們的聲音,我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尼動笑著點點頭,再次道謝道:「沒想到你們會來這裡。這段時間以來,多謝你們照顧秋兒了。」
「沒什麼。秋兒現在可是我們的小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嗯。她從小命苦,能遇見你們幾個真的是幸運。我雖然眼睛瞎了,但識人認人這一方面還是不會錯的。你們都不是壞人,她跟著你們是不會錯的。」
離秋兒哭了一陣,也終於是將心中的擔憂自責諸如此類的負面情緒全都宣洩出來了,這時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抽泣著問尼動:「叔叔,你為什麼要做哪些事情啊。你不是說是來參加吟遊詩人大會的嗎,怎麼突然和他們作對了!?」
尼動沉默,似乎不想在離秋兒面前提起這件事情。
「那謠言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這次救你也是秋兒自己堅持的,所以……其實你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也沒有必要。有我們在,她一定不會有事的。」端木火輕聲說道,他有些明白尼動的心思,固然是擔心這件事情會給少女帶來什麼麻煩,所以才不想要在她面前提起。
「而且,你和秋兒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就算事情最後終於還是失敗了,那些吟遊詩人協會也絕對不會就因為這件事情找秋兒的。只是這件事情既然你一直在做,秋兒也想幫幫你。當然,如果幫不上忙的話,我們是不會逞強的。」舒書沉吟片刻,開口對尼動說道,「但有幾個人幫忙,你做事的成功率也就更大一些不是嗎?這對你來說,不算是壞事吧。」
有的時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談話方式並不如純利益的談話方式容易被人接受,端木火動之以情在前,舒書這種純利益的不怎麼有人情味的說話方式卻反而打動了尼動。他頓了頓,緩緩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之後,終於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我其實已經準備了快二十年了。之前因為要照顧秋兒,我根本脫身不得,這件事情也就只能一次次的擱淺。這一次好不容易能夠放下秋兒來七巧國參加這次的吟遊詩人大會,我自然不能放過。其實關於我前些日子說的那些話,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說到這裡,似乎是怕王翦幾人不相信似地,尼動忽然扭過頭,用那一雙瞎眼盯著幾人,沉聲堅定道:「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說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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