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沐佑仁倒抽一口涼氣，是的，自己想像的太簡單了，以為有了技術優勢就天下無敵了。就像鴉片一樣，沒有鴉片戰爭，就算某政府再無能到白癡，也不會讓鴉片全面進入，太陽能帆板雖然不能跟鴉片比，但也能讓人感受到狼來了的氣氛。
「老馬說的沒錯，太陽能帆板雖強，但並非無可替代，技術換市場，不換不准進，他們絕對做得出，因為他們可以等，而且等得起，等到技術破解，甚至等到專利失效，沒有國家資本鋪路，靠我們就算破冰，也失去了先發優勢。而且，太陽能帆板就像是一塊磚頭，砸開技術限制的磚頭，單單用它換錢，實在是大材小用，五大公司介入，主要目的估計就是為了這個。」
蔡正祥停了一下，手指在桌子上噠噠噠的彈動，計算著什麼，很快接著說道：「實際上，我估計他們也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大塊頭應該還在後面躲著，所以老馬這傢伙才有底氣讓你們誰來踢誰，不用怕任何人。對吧，特權分子，」蔡正祥忽然對著馬雲來了一句，再接著笑道：「呵呵，不過這跟我們就沒關係了，我們是商人，只為利益。」
「是的，」馬雲沒管蔡正祥的調侃，一語雙關的來了一句，然後接著給沐佑仁剖析其中的道道，「對於非發達國家，電力資源基本掌握在外國勢力手裡，我們可以把他們趕出去，建立勢力圈。對於中等發達國家，我們可以幫他們建電站，換取資源和支持。對於發達國家，我們可以用技術換取技術還有某些方面的讓步，這裡面大有利益可圖吶，所以，眼睛要看的夠寬，像老蔡這種光賺錢的人，沒什麼出息的。」
馬雲說著說著，就損了蔡正祥一句，不等其跳起來，馬上接著說下去，讓蔡正祥臉都憋紅了，「總之，哪裡有電力需求，哪裡就有我們的影子，國家用資本給我們鋪路，我們用技術給國家換取勢力，這也是生意，大體上的安排就是這樣。剩下的你自己仔細揣摩吧，實在看不懂，再來找我們，沒經過自己的體會和思考，這些東西聽起來太輕飄飄了。」
「夠複雜的，我得好好消化一陣子了，老前輩就是老前輩，我還得好好學學啊。」沐佑仁恭維一句，揉揉腦袋暫時放棄了這些問題，轉頭問道：「那公司的經營權呢，五大公司既然要在海外獲取資本，那在公司經營權上又是怎麼個說法？」
「這家公司國家股份不參與經營，包括五大電力公司在內，所有的經營權利在我們光伏聯盟手上，保持民營面目，他們會另組公司，跟我們聯盟，這個在這份合同裡有明確規定。」然後，馬雲搖了搖手上的那份所謂的什麼太陽能產業戰略合作計劃議定書，說道：「呵呵，所以才叫產業戰略聯盟不是，這方面也有不少道道，不過並不那麼複雜，你先自己揣摩，不懂來問我們。」
沐佑仁點點頭，開始仔細梳理今天聽到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寶貴的經驗，不經歷過沒法想像的，如今人家毫無保留的掰開揉碎說出來，不抓住機會吸收就是笨蛋了。
「對了，」馬雲停下手，然後展開手裡的合同，說道：「這份是對外的，但那份保密協定，除了我們三人，只有前面參與過光伏會議八個人知道，其他再沒有人知道了，而且也都簽了保密協議，附在在保密協定的後面，違約的懲罰可是極其嚴重的，我可以保證沒人敢違約，包括我在內。」
說到這裡，馬雲對著蔡正祥說道：「老蔡，一會你也得簽字，這也是一種保護，不光是對小沐他們，對我們也是，事關重大，只有把這事當真的辦，才能減少紕漏。你是老手，其中道道不用我解釋吧？」
馬雲看著蔡正祥點頭，然後指指桌子上的保密合同，轉頭對著沐佑仁說道：「小沐，這份合同歸你保管，你要認真看，認真保管，這東西是保命符，只要你不叛國，天塌下來都能頂住。」
說完，馬雲咂咂嘴，蹦出一句粗話道：「md，我都嫉妒了。」
「嫉妒你也沒有。」蔡正祥明顯對於先前受到的戲耍有些火大，聞言就頂了過去，不過馬雲只是笑笑不語，得便宜賣乖也得看時候，都老胳膊老腿了，真掐起來可不好收場。
「明白，」沐佑仁點頭，把保密合同拿在手中，沒有急著看，問倒：「我們都掛在了那個什麼太陽能研究所下面，那我們以後如果要自己再開公司，有什麼麻煩沒？我是無所謂，經商者逐利而居，可魏槐他們志不在此，這兩個東西說白了就是換研發資金的，要說此後就掛在這光伏企業裡了，他們肯定沒興趣。」
「呵呵，」馬雲想起了什麼，啞然失笑道：「沒關係，那個實驗室說白了就是個皮包實驗室，光伏業以前的一些老人進去養老的，你們在人員編制上屬於編外，掛個名字而已，目的是萬一有事國家有理由介入，拉個庇護傘罷了，以後等公司立穩腳跟，會把關係轉到公司的名下。
你們要開什麼公司隨便你們，我們這些人誰名下沒三五個公司來著，就拿現在來說吧，風帆太陽能一旦啟動，我們那些廠子公司，難道就都關了？系統集成可不只是太陽能套件，還有很多其他配套東西來著，大功率逆變器，集電器材，變電站設備，還有各種的新式電廠所需的配套設備，多了去了，都得這些廠子生產，所以放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沐佑仁長出一口氣，要是被綁住了，那就麻煩了，來這裡是為了找擋箭牌，不是為了被綁上車的。
「行了，事情解釋清楚了，可以管我飯了吧，」馬雲指指鎖著的大門，說道：「我可是聽到了，這門可是被敲了三四遍了。」
「吃飯，吃飯，」漫天雲彩散了，蔡正祥也放下了心，雖然對馬雲的戲弄有些火大，不過以後再捉弄回去好了，反正現在都在一個屋簷下，不怕沒機會，掏出鋼筆在保密合同的最後刷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站起身來，拉開大門。
幾個廚師，都在門外站了十好幾分鐘了，還好保溫條件不錯，飯菜還是熱乎著的，一邊吃飯，一邊沐佑仁問馬雲說道：「馬叔，這次這個公司會投資多少進來？」
「現在還不清楚，這個要等把同盟合同簽下來，再開次會才能定下來。不過，國家方面反正是不出錢的，只出政策，擔保一切綠燈，呵呵，國家是打算把這東西當成殺手鑭跟國外的傢伙們討價還價去了。」馬雲邊吃邊說：「不過，就我個人來說，我的全部身家都打算扔進去，這種穩贏不輸的買賣，再抖抖索索就太愚蠢，也太小家子氣了。」
「沒錯，我也是這麼打算，人，場地，資金，我肯定是全力以赴的。」蔡正祥在邊上也說道：「新技術拼的就是開始這段時間，如果被人把技術破解掉，那就像老劉說的，法不責眾，再想靠法律手段把錢要回來，可能性太小了，所以必須全力出擊，能佔領多少市場就佔領多少市場。」
「是的。」馬雲接著說道：「估計其他幾方也是這個意見，都是白手起家的老油條了，不會看不明白。嗯，就是林舞霞那女人，還有後來加入的那幾個傢伙，可能會有些變數，畢竟他們不是全額持股，還要考慮其他股東的想法。呵呵，老蔡，當初選擇的人裡，都是全額持股的，想必也有這個考慮吧。」說著，馬雲忽然向蔡正祥擠擠眼睛，擠兌道：「不過，當初把林舞霞加進來怎麼說，難道你對人家有意思？」
「閉嘴，你一把年紀了，還花花腸子那麼多。」蔡正祥怒道：「她是家族企業，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全額持股有什麼區別，人家排行第二，比我都高了。」
「呵呵，」馬雲不為己甚的笑笑，繼續說道：「雖然不太清楚最終會有多少投入，但肯定絕對不會少於15個億，光我和老蔡就得有4∼5億資金投進來，別人能少到哪去，投的多賺的才多，這點錢跟回報比起來牛毛都不算，都不是傻瓜，誰敢吝嗇誰的收益就少，所以絕對是全力以赴，這些加上地皮，設備等的折價，總資金規模至少也得在20個億以上，只多不少。」
「這麼多？！」沐佑仁有些驚了，飯也顧不得吃，追問道：「這局面一下子鋪開的太大了，合適嗎？」
「不會一次投入，資金會分批進來，而且還要看市場反應，最後會有多少還不好說。」蔡正祥解釋道：「國外的傢伙不會看著我們賺錢，如果產品被大範圍抵制，那麼靠國內內需，根本用不了太多生產線，那20億的投資也就落不到實處。又或者能順利走出去，那麼國外的資本也會插一手，我們為了打開銷路，也必須要讓出部分利益，那麼20億就肯定還要增加，最後上百億也不稀奇。商業，沒有一成不變的。」
「那也夠多了，這能建多少生產線啊。」沐佑仁好容易消化掉金錢的衝擊，感慨的說。
「習慣吧，小伙子，從兩份合同簽下來，你就已經是大鱷了，得習慣大鱷魚們的思考方式。」馬雲跟著說道：「逐利是商人的本能，國外以商業立國，這事很正常，你見多了就習慣了，我估計，20億只是初步，後面肯定不止。」
沐佑仁歎氣，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二位老人說，難道說，這只是一個障眼法，等洪森回來，太陽能又會退回到輔助能源行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