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就知道，你這人就這脾氣。」馬雲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蔡正祥，把手頭上轉著的兩份文件向著蔡正祥方向一推，說道：「看看吧，還有小沐，呵呵，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吧，你也看看吧，我可是把上面的那些傢伙基本得罪個遍，老臉都蹭破了才弄到這些條件。」
「當然沒關係，馬總，呵呵，馬叔！」沐佑仁沒急著去拿文件，而是笑瞇瞇的回答道。
馬雲笑瞇瞇的應承下來了，說道：「呵呵，還是你腦子活，老蔡這傢伙越老越呆了，白打這麼久的交道了，唱了這麼多年對台戲，連我是什麼人都還沒搞清楚，呆瓜一個。」
馬雲雖然五十多歲了，而且心情不錯，但對於自己的老對手，儘管已經算站到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可打擊起來還是不遺餘力的。
「什麼叫我越老越呆，」蔡正祥一邊瞪眼反駁，一邊拿起上面的一份文件，翻開，「太陽能產業戰略合作計劃議定書，甲方：國家能源戰略研究所太陽能綜合利用研究實驗室，乙方：風帆太陽能開發股份有限公司，華能電力資源……茲於2015年4月25日，協議合作開發太陽能帆板，電膠原體蓄電池技術……」
耐著性子讀，但沒等看完，蔡正祥就爆了，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吼道：「馬雲，給我解釋下，什麼叫合作開發，怎麼又跟勞什子莫名其妙的太陽能實驗室沾邊了，那見鬼的實驗室老子還不知道，整一個皮包實驗室，養老院，還有那什麼見鬼的風帆太陽能開發公司是幹嘛的，還有那發電行業的五大巨頭咋又插手進來了，老子……」
沐佑仁聽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跟自己想像的一樣，蔡老狐狸這是關心則亂，完全把自己繞圈裡了，想到這裡不由的向馬雲投去感謝的一笑，馬雲更樂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看老對手出糗，更是爽氣。
「急什麼，急什麼，」馬雲堵啪啪拍了幾下桌子，截住蔡正祥的話頭，指著桌子上剩下的一份說道：「看看下面一份，等下面的看完了再來給我發脾氣。」
「下一份，哼！」蔡正祥氣哼哼的把第二份文件翻開，念道：「保密協議，甲方：國家能源戰略研究所，乙方：沐佑仁、魏槐、洪森、羅德，關於……」
不用看下去了，要是看到這裡還不明白，蔡正祥就是傻瓜了，第一份根本就是幌子，這份才是根本，完全是為了保護髮明人而專門弄的一套東西，文件往桌子上啪的一甩，「你們居然玩這麼一套，就不怕那幾方老總漏了底子？」
「我當天晚上就跟上面聯繫過了，然後馬上給那些傢伙一一打過招呼，你是最後一個，看來效果不錯。」馬雲笑得跟孩子一樣，「哈哈，值回票價了，上次讓你嚇的可以，這回算是平了。」
沐佑仁也樂了，沒想到上次看來挺嚴肅的馬雲，也有這麼死不吃虧的孩子氣的一面。
整件事並不難猜，馬雲跟蔡正祥並不對付，但卻是在毛子奇之後第一個邀請的人，而且還是幾次專程上門邀請，除了本身的實力，說明這人的為人蔡老狐狸是認可的。而且上次那麼堅持，卻什麼風聲都沒有，就忽然的來個大轉彎，把一直堅持的控股權轉了出去，那裡面怎麼可能沒有貓膩，要不就是受了什麼脅迫，要不就是另有用意。
不過，脅迫也不應該脅迫他啊，找他有什麼用，技術又不在他手裡，直接找自己或者鬼鬼不更好，還有洪森和羅德，光伏聯盟這麼大的事，要說能瞞住有了準備的國家有關部門，那沐佑仁是絕對不信的，找無權無勢的自己這幫人，總比啃馬雲這個硬骨頭好吧。
既然這個推測不成立，再結合前面的猜想，咋回事也就猜個**不離十了，就是不知道背後會是什麼局面罷了。所以沐佑仁在上車前，就有了準備，只不過因為可能太多，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沒有多嘴。順便也有小小的腹黑，看戲總是過癮的，尤其是難得一見的好戲，果不其然。
「給，這是你們的證件，戴好別丟了，補發可是要付錢滴呦。」馬雲說著掏出四本巴掌大的證件扔給看戲的沐佑仁。
沐佑仁接過證件，順手翻看，持有人，魏槐，單位，國家能源戰略研究所太陽能綜合利用研究實驗室，職位，高級研究員，編號……最後蓋著鋼印。再翻看自己的，持有人，沐佑仁，職位，太陽能研發商業應用顧問。沐佑仁再次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有高級研究員這個職稱嘛，還什麼商業應用顧問，明顯忽悠人不是，難怪說是皮包實驗室。
「好了，小沐，你們打算隱居幕後，那麼就隱吧，」馬雲拿起桌子上的那份合作合同，指著上面的甲方名字，說道：「你們的身份現在暫時掛在這個什麼太陽能綜合利用研究實驗室下面，簡單地說，你們有了官方背景，這事是在高層掛了號的，所以不用怕任何人伸手，誰敢來就直接踢回去，不用怕惹麻煩。碰到不知好歹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如果打不通，你們證件上也有電話，他們會插手，注意，不到不得以不要打，他們插手問題就擴大了。」
「什麼人？」沐佑仁好奇的問。
「國安。對了，你們的對外說法，是研究出套件後，被國安無意發現，然後加入研究所，因為有戰略意義，所以特事特辦，太陽能實驗室牽頭，組建了光伏聯盟，你是牽頭人。明白了吧，萬一被問起別露餡了，跟你的那三個朋友也說說。」
「我暈！」一聽國安，沐佑仁當時就一暈，不是震驚，而是怕，自己這幫人日後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要折騰，被國安掛上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行了，少唬人，小沐別理這老家頭，國安也分好些部門的，你對面這老小子當年也一國安，後來退出來的。」蔡正祥看沐佑仁臉色不好，當是有些怕，安慰了一句。
「啊呸，你不是老頭啊，誰叫你這混蛋把老子線人崩了，否則老子能退出來！」馬雲立刻瞪眼。
「唔？」沐佑仁有些搞不清情況，這倆老頭好像交情不一般啊。
「呵呵，當年我們連邊境追毒販的時候，我把國安的一個線人給斃了，結果這老頭的行動失敗，怪我頭上了，後來我進了光伏業，這老頭小心眼，也跑光伏業跟我打對台了，哇哈哈哈哈哈。」
「啊呸，誰小心眼，我先進的光伏業好不好，我公司註冊都比你早一個多月。」
沐佑仁這個暈，感情這哥倆關係不好是打這起的啊，太牛了吧，太戲劇性了吧！
「好了，不談這個。」蔡正祥止住無關話題，繼續追問道：「那那個什麼風帆太陽能公司是怎麼回事？」
「純淨資本用的公司，剛註冊，我們都是股東，以後太陽能套件生產廠會掛在這個公司名下，我們的廠也要逐步並到這個公司裡去，以製造太陽能電廠輔助配件為主，而我們現有的公司獨立出來，只負責銷售環節。不過，銷售方面國內和國外是分開的，國內的由五大公司負責，國外則由我們光伏聯盟負責，但五大公司不沾利潤分配，我們光伏聯盟實際上等於佔有60％的利潤。對了，我們這家公司不允許參與電力行業經營，國內外都是，這是五大公司放權的條件。」
「不要利潤？」蔡正祥皺眉看著馬雲，馬雲笑而不答，一會，蔡正祥眉頭疏開，說道：「原來如此，一箭雙鵰，可以理解。」
「等等，馬叔，」沐佑仁看二人打啞謎，不解的插嘴問道，「五大公司在幹什麼，占股不要利潤，還幫我們銷售，這跟賠本賺吆喝有什麼區別，他們有這麼好心？」
「呵呵，」馬雲笑了，給沐佑仁解釋說道：「資本逐利，但國有資本追逐的是政，企業虧損與否與領導何干。五大公司現在都是在虧本經營，太陽能帆板建造成本和發電成本都很低，等於在幫他們扭虧為盈，去年一年發電量6萬億度，就算一度賺1分，就是600億進帳，而且年年如此，以太陽能帆板的成本，現在六毛錢的電價，必然要下降到兩三毛左右，就這還有上萬億利潤可賺，但電價大幅下降是事實，企業扭虧為盈也是事實，這就是政績，既有政績又有利益，他們幹嘛不幹。
所以說，他們的根本不在銷售上，他們不是說了，發電業不允許我們進入，因為他們的利潤在那裡，就算銷售他們一分不要，也賺的盆滿缽滿。而且我們現在也能算是國資背景企業了，按理說也有資格進入電力行業角逐，他們用利潤換取我們不進入，等於一舉兩得，即消滅了對手，又獲得了更大利益。」
「原來如此，一箭雙鵰，細水長流，好算計。」
「不止，」蔡正祥繼續說道：「還有國外，國外也不允許我們介入電力行業，你覺著會是什麼原因。」
「國外資產，五大公司國外都有資產，這個不是新鮮事了吧。」
蔡正祥點頭又搖頭，追問道：「是有這個原因，那除此之外呢？」
「政治？」
「沒錯，在國內干商業，到了一定高度，那麼必須關心政治，否則做不下去。」蔡正祥說道：「中東，非洲，美洲，等等不說，甚至那些發達國家，沒有一個國家不缺電的，電力最低的成本就是水電了，也要兩毛多一度，太陽能帆板才多少成本，幾分錢，這就是資本。不是錢才是資本，資源也是，給誰不給誰，先給誰，後給誰，這就是資源，無形的資源，所以他們可以左右逢源，進行利益交換。這些，拿到國內就又是政績，而且還有大筆的利潤可賺，所以他們根本看不上我們的那點東西，雖然我們的市場大到沒邊，但還是不可跟國家資本比擬的。」
「國外銷售不是由我們進行嘛，我們把套件賣出去，難道那些國家自身就沒有公司，不能自己建設電站？而且國有資本雖然強大，但畢竟代表國家，會有人會允許別國資本介入，干涉自己的經濟圈？」
「膚淺，太陽能帆板進入，等於摧毀一個國家的能源基礎，你覺著那些國家會隨便讓我們進入，讓我們的套件卡住脖子？不許別國資本進入，你覺著老米在哪國沒有資本進入？」馬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