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這些是翻譯好的，你試試吧……」
「見鬼的，胖子，你丫給的啥資料，煙花還是爆竹……」一臉黑灰的魏槐吼道。
轟隆……「我靠，鬼鬼，你煉鋼還是造炸彈呢！」盯著漫天飛舞的資料的洪森狂叫。
「滴定，十分之一滴，很……跑！」「見鬼的死胖子，你丫的就不能輕點……」看著一堆焦炭的二人。
各種日常……被投訴、怒罵、拎棍子堵門之後……
「不容易呀，二位，丫的光擾民費，就花了七八千，總算是不折騰了？！」陰陽怪氣的羅德。
「不是不折騰了，是沒錢折騰了，現在賬面上還，我連毛毛頭都給你算上，丫的，老子要真是經理人，你丫的連工資都發不出了。」沐佑仁也斜著眼睛瞄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習慣吧，老子早tmd習慣了！」羅德一副你認命吧的神情看著沐佑仁。
魏槐有些赫然，吶吶的說不出話來，看來從沒經歷過這麼high的事情，洪森早就皮了，三天兩頭就讓羅德恨的牙癢癢的，所以根本沒把沐羅二人的擠兌當回事。
「所以，這不是找你們來賺錢了嘛！」洪森理所當然的說道。
「都弄出來些什麼？」沐佑仁看著大變樣的小工坊，一個半月沒來，丫根本認不出來了。
除了鐵皮桌子只是瘸了條腿，還能站著之外，沙發，凳子，還有原本牆邊的幾張木製工作台，現在全部成了牆角的木料，大門一看就知道是新修的，牆壁上歪七扭八的釘著一排木板，從漏出的風來看，這後面肯定是個洞，而且不小，原本時間過長有些發黃的牆皮，現在已經徹底進化成黑色了，還有電燈，記得以前是兩排整齊的螢光燈管，現在，檯燈和日光『燈』，沐佑仁看看窗戶。
最讓沐佑仁嘴角抽抽的是，地上有個台虎鉗，居然是一半的，另外半邊就跟被火燒熔一般，丫的，這半個月這裡到底經歷過什麼啊？！
坐在幾塊半截磚頭壘成的搖搖晃晃的板凳上，沐佑仁說道：「給我們瞅瞅看，再沒來錢的道道，下個月我們就得喝涼水了。」
洪森拎起地上的一個大箱子，放到桌子上，打開，撈出一塊盒裝豆腐大小的膠狀體扔給沐佑仁，說道：「最有錢途的大概是這個了。」
沐佑仁看著手上的膠狀體，白色半透明，像塊牛奶布丁，用力捏捏顫巍巍的，手上還有些酥麻，順手扔給邊上好奇的羅德，問道：「什麼東西？」
「電膠原體，原理不講了，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把電子剝離形成超微小的電子團，然後固定下來，簡單說，這東西就是個電池。」
「電池？！」沐佑仁從羅德手上從新搶了過來，橫豎看了幾眼，問道：「電壓，電流，電量，充電釋放方便不？對了，還有成本。」
「你做過電池？」洪森沒想到沐佑仁居然對電池也挺熟悉，這些玩意自己都是查了資料才會去注意的。
「嗯，曾跑過半年汽車電池組生意。好了，大概參數給我，這玩意要真好了，那是暴利啊！」
「充放電跟現在的所有方式都不兼容，這東西是埃蘭磁科技發展來的。」洪森指了指邊上兩個繞滿線圈的箱子，繼續說道：「充電必須專用充電器，放電也是，這東西據說採用了什麼電子對流方式充放電，別問我這是什麼原理，我也講不清楚，反正能造能用就是。這種方式效率極高，什麼電都能用，交流直流都不挑剔，連上就能用，嗯，就是得防著超大電流燒掉變壓器，別看它們那麼大，實際上一半都是我繞的限流器。成本也不高，我們的研發基本沒啥成本，這麼一塊純造價也就是四五百塊錢左右吧，工藝控制下，規模大點還能降下來不少。」
「輸出的電壓電流隨便，電壓我從0.5伏到1000伏都試過，電流輸出從1安培到400安培也都試過，家裡只找到四個電流表，所以就沒再測。不過我查過，電動汽車的電池峰值也不過200安培，我算一半輸出也比它峰值高，也懶得測了。」
「電量嘛……」洪森賣了個關子，看沐佑仁和羅德毫無反應，無趣的說道：「靠，如果我說我那台c0630a臥式機床1.1千瓦電動機靠你手上那玩意，可以整整三個月不停機，你信不信？」
「信，百分之一百的信，」羅德一臉牙疼的表情，「一度電6個大毛，上個月冒兩千大洋的電費，再加上村頭那個變壓器賠償，丫的，八千多就這麼沒了，誰敢不信，我能吃了它。」
沐佑仁沒有馬上說話，從聽洪森介紹開始，一開始興奮，然後淡定，最後已經無奈了，聽著羅德的抱怨，歎了口氣，順手把手頭上的『布丁』扔到了不斷抱怨的羅德的腦袋上，說道：「廢物科技，看起來很美，但沒用。」
「什麼？」洪森和魏槐同時叫道，羅德也顧不得跳腳了，也睜大眼睛看著沐佑仁，「這東西這麼牛的數據，怎麼可能是廢物。」
「ev1知道不？」沐佑仁聳聳肩，說道：「號稱零排放革命的electronicvehicle1，第一款推出的電動汽車，當時轟動了世界。」
「知道，雖然不記得型號了，但第一款電動汽車還是知道的，好像是通用汽車發佈的。」
「沒錯，世界第一輛電動汽車，好大的噱頭。」沐佑仁習慣性的冷笑嘲諷道，「那有個紀錄片我想你們一定沒看過，否則也不用我說了，《誰殺死了電動汽車》，當年看了這個紀錄片我專門去看了ev1的資料，當時官方說法是因為ev1技術上不成熟，接受者太少，最終只在加州提供出租服務，但長期客戶也只有600人左右，最終導致維護和配件成本過高，出於經濟原因不得不停止這個項目，並且堅決收回所有的汽車。實際上呢，在紀錄片裡，用大量證據把殺死電動車的兇手指向了控制著運用汽車50%以上股份的石油巨頭和金融寡頭。」
「石油，消耗最多最穩定的是在那裡？」沐佑仁明知故問，然後不等回答又說道：「汽車，交通，世界石油的57%被消耗於交通領域，現在的油價是多少？100∼120美元一桶。」
然後沐佑仁指了指被羅德扔到檯子上的電膠原體，說道：「這東西能讓1.1千瓦的電機運轉三個月，也就是說這東西裡面存著2376千瓦時的電能。我記得比亞迪純電動大巴k9有個宣傳廣告，說百公里開空調耗電120度，也就是說這個豆腐塊大小的玩意，就能支撐k9開著空調跑上1980公里，自重14噸的玩意啊，丫的，我國從南到北才4000多公里，拎兩塊能跑一圈了。這要換成汽油，要消耗多少？折成石油又要多少？」
「大客車百公里油耗我算它20升好了，這還是不開空調的，2000公里就是400升汽油，汽油石油提煉比值大概是一比七，400升汽油就是2800升石油，一桶大約158升，就是17.7桶，我的算法有太多約數，我就算它少點好了，15桶，100美元一桶，就是1500美元，換算成人民幣9000多，丫的你一塊果凍布丁才多少錢，四五百塊，算上電費能多少？兩千還不到，而且石油和電力，一個純消耗，一個可再生，一個有污染，一個潔淨能源，這還能算嗎？」
「嘿嘿。」沐佑仁冷笑著下了個結論，「我絕對保證，這東西一出，石油銷量起碼去掉三分之一到一半，一下子去掉這麼多的用量，石油價格又要跌到什麼地步？奪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這東西確實很好，但好過頭了，它壓根就是個炸彈。」
「……」冷場，羅洪魏三人面面相窺，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良久，洪森無精打采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不，木頭，老大，還有個東西要給你看看，估計這個炸彈威力會更大些，你那大客車配上這個，就成永動機了。」
說著走到外面，拎回來一塊黑乎乎的巨大板子，兩平米見方，魏槐眼瞅著，就歎了口氣。
「太陽能帆板，獨行者級探索戰鬥艦標配恆星能裝甲板改型，」說著，洪森看了眼羅德，「死猴子，你知足吧，才兩千多電費，要不是後來都用這個充能，電費得沖兩三萬去。」
「我靠。」羅德猛翻了個白眼，「算了，債多了不愁，這東西介紹下，看來又是個變態玩意。」
「原理一樣不介紹了，據說是漩渦電子堆結構，不過根本不懂是什麼玩意。這個是我們能做的最大的樣子，效率嘛，反正那塊電膠原體充滿了，只需要兩個小時。」洪森這次也懶得詳細說明了，反正已經夠驚悚的。
「給我換下一個，又是個廢物技術，剛打擊完石油寡頭，現在開始跟電力巨頭對著幹。」沐佑仁也沒興趣多問，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在黑，畢竟錢和帳一直都是他在管。
「好吧，看這個。」洪森從箱子裡捏出了一塊黑乎乎的鐵坨，說道：「也不用你說了，廢物技術，跟鋼鐵巨頭對著干的東西。塑鋼，這東西是超硬星際合金n4的降格版，七成的資金和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不過東西也對得起這花費，這塊硬度是金剛石的1.7倍，如果量具坩堝等等條件達標，我估計以現有的技術力量，硬度能達到金剛石的3∼4倍左右，而且這東西定形前塑形比橡皮泥還好，所以才叫它塑鋼，定型後惰性跟塑料一樣，扔王水裡都沒反應，其它的特性像屈服強度抗震性什麼的，沒錢沒機器又不敢送檢所以沒法測，不過估計低不到那去，反正我全力掄了一錘，成這樣了。」洪森說著從廢鐵堆裡撿出一個鐵柄彎曲的大鐵錘，錘頭平面上有個明顯的坑，光噹一聲扔到桌子上，繼續說道：「這玩意拿出去找麻煩的估計不光鋼鐵巨頭，弄不好連國家都得找上門來，刀具，軸承，鑽頭，絲桿，齒輪……哼哼，天上飛的，地下跑的，尤其是海裡游的，哪裡不需要。」
「海裡……瓦格良？」沐佑仁一驚，忽然想起最近的熱門話題了，好像某艦要換甲板，正招標來著。
（ps一下，名字沒打錯，換個名字借喻一下，順便牢騷下，我國的鋼鐵，資料看的越多，越是讓人心涼，產量雖大，高端的不咋地，什麼時候能讓咱們能驕傲下就好了，唉！）
「瓦格良！」光噹一聲，洪森直接把鐵坨坨扔回了箱子，是的，哪裡不需要，可需要的地方越多，這東西價值就越大，價值越大，就越不敢拿出來。
「好了，最後一個了，這個倒還好些。」洪森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長寬約半米，高三四厘米的金屬方盒，然後拖出根電線往插座上一查，刷的一下，表面上顯示出無數彩色柵格，開始不斷有規律的閃爍，隨著洪森不斷調節幾個旋鈕，色彩也在不斷的深淺變化。
「顯示屏，除了顯示原理完全不同之外，跟一般顯示屏沒什麼太大區別，這東西是做太陽能帆板的時候無意中搞出來的，一種塗料，通電可以直接激發各種色彩，亮度用電流大小控制，我調的三原色不太純，不過花時間就能解決，唯一的缺點就是亮度問題，不過加個led背光板就行了，現在液晶屏都這麼幹的。」
「嘁，這麼厚有屁用，格子還這麼大。」羅德拿起來看了看，說道。
「邊上涼快去你，小白，我都說了是塗層，塗層能有多厚，都是電線和線路板，」說著，洪森把兩邊的鉤子一扳，整個面板一下就提了起來，下面全是密密麻麻一根根電線和試驗線路板，上面還有幾塊芯片，「格子老子都用毛筆塗的，能塗多小。」
「成本怎麼樣？」打斷羅德再次發表意見，沐佑仁插嘴道。
「這東西就看著複雜，實際上工作原理簡單的要命，通電，發光。我手上這個，連研發帶製造，總共……對了鬼鬼，花了多少來著？」
「我怎麼知道，我只管造，器件什麼的都是你在管。」魏槐一問三不知，死命的搖腦袋。
「暈，」洪森把手上的發光板扔掉，回身從地上的箱子裡翻出本筆記，翻了幾頁，往桌子上一扔，「算了，最多千把塊錢了，至於器件成本，你也看到了，這後面除了電線和一個8051控制芯片，就沒東西了，面板是以前墊桌子的鋼化玻璃，拿毛筆刷了層塗料，鑽了些孔通電線，說實在的，這東西的生產成本，我還真不知道會高到哪去。」
「嗯，雖然我對液晶屏不太瞭解，不過低得多是肯定的，可惜也是廢物技術，總不能叫人家建好的生產線都扔了。」沐佑仁已經徹底木了，淡定的說道：「自己建廠，七千塊錢想必也是不夠的。」
洪森默然，伸手把發光板電源關掉，看著箱子裡的四個寶貝發呆，好是好，都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