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這是你家的鋸子!還你。」低頭往家趕的路中,楚立羽遇到一位年齡相仿的兒童,急忙把鋸子還給他。
這兒童,一個圓圓的臉上鑲嵌著兩隻大又圓的眼睛,時而忽閃忽閃,流露出一股可愛的神態,一會眼珠左轉右轉,十分機靈的眨著眼,高翹的鼻子下一張大嘴,最有特色的是他那蓬鬆的西瓜太郎髮型,走起路來忽上忽下,像個不知疲倦的精靈。
「丫的,狗娃子!你到底拿我家的鋸子去弄什麼,竟壞成這個樣子,如果被我家人發現了,我的屁股又要開花了。」接過鋸子,看到那鋸齒之上破損得就像個無牙的老太婆,二愣子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沉道。
「呵呵!二愣子真不好意思了,改天我請你吃東西作為補償,現在我想你還是快些把鋸子放回原處的好,再說這種事情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怕什麼?你父母應該不會知道的。」楚立羽打了個哈哈應付道。
聽得補償二字,二愣子心中狂笑,他要的就是這傢伙這話,當下立即趁火打劫向了楚立羽一翻,才方拿起鋸子飛奔而去。
「該死的,都是你惹的禍,害我失去了那幾樣寶貝。」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的小本子,楚立羽越發的生氣,這忙了半天,不但一點好處沒撈著,還白白損失了幾樣寶貝。
「啪!靠!」
楚立羽大吼一聲,用力地把小本子扔到地上,旋即在其上用力踩了幾腳。轉身便走,然而,腳步行出數步,卻是一頓,旋即快步退後撿起本子:「我怎麼忘了一個人?」拍了拍本子上的腳印,楚立羽捲起一陣煙尖飛也似地向村子奔去。
煙塵落地,那小小的人影已然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
夕陽籠罩的小村子,雞啼聲、狗犬聲、馬嘶聲、牛叫聲.再加上人們的歡聲笑語,匯成了一曲動聽的音符。
金字塔似的草垛,疏疏朗朗的一堆堆排列在土地之上,夕陽照射在上邊,閃著耀眼的金光。
小村子裡,敏捷的小孩在蓋滿了赤腳印跡的路上來回奔跑,小溪邊上婦女們邊洗著青菜邊快活地閒談著,以及村民在自家院子裡修理犁耙的斧聲。皆是在編寫著一首首動人的歌謠。
村莊上頭的山坡上豎立著一座舊風車,四面八方的風都可以吹動這座風車,永遠不知疲倦地轉動著歲月的年輪。
村子升起了淡青色的炊煙。隨風飄來米飯與油菜的香味。
果樹林中村舍點綴,炊煙裊裊.飄渺莫測,綠樹、紅牆、黑瓦,完全一幅田園詩畫般的小村莊景色。
「老秦叔…看看這小本子上面寫的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藏寶圖之類的東西!如果是的話,等我找到了寶藏分…你一半。」
一個比常人家大上些許籬笆圍成的「牆」外,一名模樣有些狼狽的兒童,雙手扶著籬笆,大口大口喘著氣。
「小屁孩一個,整天想著發財,還能想點別的事情麼,什麼破本子,拿來看看!」慈祥的聲音響起,旋即一名中年男子笑著行了出來。
此男子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嗯」
瞧得行出屋子的男子,楚立羽立即跑進院子,乖巧地把本子呈了上去。
老秦叔拿起小本子慢慢看了起來,他的眉毛時而緊緊地皺起,眉宇間形成一個問號;時而雙眼一瞇,像個感歎號…
「你小子,給我看的是什麼破書,裡面的是字嗎?拿回去燒了吧!我最恨的就是別人侮辱我的智慧。」把本子翻了一遍,老秦叔臉色一沉,用力把小本子扔在地上。
「呵呵!對不起,對不起,老秦叔你消消氣,明天我幫你打柴。」瞧得一向慈祥的老秦叔忽然生氣,楚立羽急忙撒起嬌來。他還記得上次二愣子惹老秦叔生氣時,可是被村長罰跪了好幾個時辰。
楚立羽很害怕,匆忙使出為了對於老秦叔苦練的乞討絕招,見得老秦叔皺起的眉頭漸漸放下,楚立羽立即撿起小本子閃電般跑去出院子。
瞧得那漸漸遠的的背影,忽然傳出一陣怪笑,老秦叔也是笑了笑旋即轉身行入屋子之中。
數間泥土瓦房,一卷籬笆圍成的小院子,在楚家村中在也普通不過,可這普通的地方給予楚立羽的卻是世間至高無尚的溫暖。
院子之中,一位年僅八歲的兒童,正用自己的神來之手修建著一座座美麗的「城堡。」夕陽把那一座座小小的城堡無限地拉長,忽然間,讓人分不清這小小的「城堡」是真實的倒影,還是幻覺。
「二哥,你去那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聽見院子外,腳步聲傳來,兒童立即停下手上的大工程,奔向那道被夕陽拉得老長的身影,儘管無數城堡被他隨意一腳踩踏,可他卻是絲毫沒放在心上。
望見那滿身沙子的兒童,楚立羽笑了笑,拍去其衣上沾著的沙子道:「父母親、沒有回來吧!富兒,快,現在你快去菜地摘些青菜回來,我做飯去。」
「嗯」
兒童笑著應了句彷彿習慣了壓迫,立即轉身跑回屋子,提起一個數尺高的竹籃子屁顛屁顛地消失在了楚立羽的視線之中。
片刻,屋子裡面響起了楚立羽做飯的聲音,那聲音像歌聲餘音繞樑,細細聽來,有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佔據心頭,彷彿一切塵囂都已遠去,只有這天籟之音。
火爐中熊熊燃燒的大火,不時發出的聲聲爆響,成了這首天簌之音的句號。看著手中黃色的小本子,楚立羽越想越氣,如果不是它二愣子就坑了那幾樣寶貝,更不會被老秦叔臭罵一頓。
「媽的,都是你惹的禍,看我不燒死你。」
楚立羽越想越氣,立即把手中的小本子扔進火爐。
「呼」。
小本子瞬間就被大火吞沒,突然一件讓楚立羽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
熊熊燃燒的大火驟然響起一聲鬼哭狼嚎之聲,此聲就像個大鐵錘狠狠地擊在楚立羽的頭上,立即令得他毛骨悚然,頭暈目眩,同時二股濃煙從火爐之中毫無徵兆地飄出。
這二股濃煙一竄出,立即升到屋子最中間,旋即瞬間變為一副怪圖,圖中無數蝌蚪般的金色怪字彷彿活了過來般,一個個搖頭擺尾擺動起來,看起來詭異之極的樣子。
「嗖!嗖!」
瞧得這幕,楚立羽漸身顫抖,在他的注視之中,更多的濃煙從火爐中竄出,變成一幅幅怪圖…
這些怪圖或坐或站,每張圖不但遍佈滿蝌蚪怪字,而且還做著各種古怪的動作。一時間整間屋子壯觀無比。
楚立羽心中的恐懼已然翻天,就在此時之前那二副怪圖的「人」竟然猛地睜開了雙目,直朝楚立羽看來。
「鬼!」
從頭暈目眩回過神來的楚立羽看到這幕,驚叫一聲,不假思索,拔腿向屋外跑去。可方行出幾步,一股吸力陡然從天而降。
「嗖」
楚立羽尚沒有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已從地面上徐徐升了起來。
看到自己竟能飄浮在虛空中,楚立羽一臉的茫然。
「啪」
一巴掌重重抽在自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茫然疼痛傳來,告訴他這竟不是夢,楚立羽本能的就想大叫,可他發生自己竟然不能發出聲音了。
同一時間,整個屋裡面的怪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瘋狂向楚立羽飛捲過去,這些怪圖方一接觸楚立羽,就一閃沒入了其的頭腦之中。
幾乎同一時間,楚立羽便是能感覺到這些怪圖竟然一幅幅「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怪圖沒入楚立羽腦中之時,虛空中那些怪字沒有閒著,也是開始排起了長龍飛來,接觸楚立羽時,同樣一閃的出現在了楚立羽腦海中…
「啊…」
此時的楚立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全被這些怪圖、怪字佔據了,一陣陣針扎的巨痛頓時以頭腦為中心,向身體各處延伸而去,嘴角一陣劇烈的哆嗦,牙齒縫間吸了一口冷氣,楚立羽只覺得整個人似乎忽然間全麻木了下來,在這股劇烈的疼痛之下,楚立羽二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二哥,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立羽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睢到一個腦袋幾乎貼著自己的臉。立即被他嚇得大叫起來:「啊!鬼啊!原來是富兒啊!」當看清那腦袋是弟弟的模樣後他才鬆了口氣。
沒理會弟弟,楚立羽急忙朝四處看去,當發現一切沒有絲毫改變時,喃喃道「難道我剛才是在做夢。」
目光立即朝手上看去,只見那小本子正安靜地躺在手掌心:「可剛才自己明明把怪書扔進火爐燒了啊!」
楚立羽一時間有些迷糊,不知醒著的是夢,還是睡著的是夢。
「二哥,你做了個什麼夢呀!能告訴我麼?」
兒童有些好奇,把一直含在嘴裡的小拇指拿出來道。
****
地震雖然已遠去,可它造成的傷痛卻是一直纏繞在眾人心頭。這種傷痛如同地上那些在地震中裂天的裂縫,遍佈心靈。
地震造成的許多危險之地,如今皆是被大人列為了禁地……
這一日
楚立羽背著眾人,來到撿骨手的裂縫處,抬首向望去,只見裂縫已被大人用石塊堵住了。其中一塊大石頭掛著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嚴禁入內」四個大黑字。
數日來一到晚上,一幅幅怪圖就在腦中閃來閃去,讓楚立羽一直無法入睡。讓他覺得古怪的是,小本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變成了空白,裡面的怪圖和怪字好像真的全跑進了自己的腦子中。
「你從那裡來,就回到那裡去吧!」
再看了一看小本子,楚立羽不再遲疑地用力一甩,小本子被甩出一條美麗的拋物線,重重地掉入了裂縫之中。
瞧得小本子飛進裂縫,楚立羽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閉上了有些紅腫的雙眼,方才一路小步,應在是把他累壞了,可方一閉眼怪圖又出現了…
「哼,我倒想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被這些怪圖苦苦的折磨了幾日,楚立羽也是開始尋找著對付它們的方法,當下立即雙眼緊閉,照著腦海的怪圖做起了一個古怪的手勢。
「嗖」
驟然,楚立羽突然覺到自己掉進了一個美妙的世界中,在這裡他可以看到花兒靜靜的綻放,可以看到花草樹木生長的過程,可以傾聽自然的聲音,突然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滴水,順著小溪緩緩的向前流去,靜靜地感覺著大地的撫摸…
手中手勢一變,他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嗖」的一下,從小溪中飛了上來,變成了一棵千年大樹,靜靜地體驗著風雲變幻…
同一時間,周圍天地間,一絲絲天地靈氣,迅速的向楚立羽湧來,緩緩的鑽進其身體之內消失不見…
隨著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楚立羽光潔的額頭,也是浮現細密的汗珠。
「這是怎麼回事?」
手勢一停,緊閉的雙目豁然睜開,瞳孔之中閃過一抹迷糊。動了動手腳,楚立羽覺得一身的的疲勞竟然消失了,內心之中有種無法說出的舒服感奔騰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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