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騎士,這緊隨鳳鳴出現的居然是數千的暗黑騎士。凌風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滋味,鳳鳴的頭陣出現,幾乎讓凌風想完全放棄對羽翼盟的防禦,因為根據往常的經驗,攻城的怪物,一波一定強過一波,而只一隻鳳鳴,就已經完全讓他們束手無策。其實凌風算是妄自菲薄,不說巫族的潛力並沒有完全發揮,就是他已經知曉的兩個技能也並未使用,不是凌風不想用,而是鳳鳴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而且他的技能幾乎完全是被動技能,而之後,鳳鳴好整以暇的休息,可是凌風卻看著身邊的一片狼藉,又因為猜測這只不過是這場戰爭的戰鼓,真正的戰爭尚未發生。
「拽,如果除了鳳鳴還有一場戰鬥,我們戰是不戰?」凌風在好友裡詢問拽的意見。凌風就這麼一個人,一個人面對或許會逃避,如果難以逃避或許會什麼也不顧的衝上前去。但是關係到多人的時候,無論只是簡單的朋友還是兄弟,他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定下他們的命運。
「戰。這還有什麼疑問嗎?」拽抖抖肩膀,昂揚的鬥志,在他身後的騎士眼裡,像是燃燒成一團實質的火焰。
「可是,鳳鳴依舊在外面,我沒有權利要求你和沒有掛掉的玩家做無味的犧牲。」
「放屁!」拽憤怒的喊道,這是拽第一次對凌風怒罵出聲。也許也是最後一次。「我青龍堂沒有孬種,凌風我告訴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跟著你不?你有金錢?你有權利?金錢你沒有,至少夜狼騎士從沒從你這裡得到過任何好處。權利?也許算是有吧,在遊戲中你幾乎可以稱為第一幫的幫主,可是沒有夜狼騎士,沒有其他後來加入的玩家,你能有這權利嗎?那麼你告訴我,我們找不到肯要我們的隊伍嗎?我告訴你凌風,不客氣的說,我就是現在去名劍山莊別看互相有仇,他們也一定鼓掌歡迎。凌風,你說我們為什麼跟著你?你說啊?因為我們是兄弟,生死與共,利益共趨的兄弟,你現在把我們當成什麼?啊?當成什麼?」拽的聲音愈來愈激動,凌風看不到,拽的眼睛裡已經隱隱泛出點點淚花,這是激動的淚水,也是替凌風灰敗心情的心痛。他並不是真的怪罪凌風,話是說話,但是他明白凌風的心意,那只是對兄弟的關心而已。
「我……」凌風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第一次被拽惡罵一頓,心中沒有鬱悶,反而被這一頓怒斥,把心裡的抑鬱清掃一空,那滿腔的憋屈此時卻像燃燒著的極度憤怒的火焰,憤怒不是對著拽,而是城牆外,那只龐大,驕傲的飛禽。憤怒,因為自己的無數兄弟,都已經在它的羽翼下掛掉一次。憤怒,因為已經消失在城牆上的羽翼、白色、清秋……
凌風死死的盯著那遠遠的落在地上的鳳鳴,城牆上,暈丫,怯懦的退後了一步,他不知道,凌風這所釋放讓他如墜冰窖的寒意,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殺氣。可是剛剛還是萎靡不振的凌風,忽然間雙眼宛如利劍,之間竟沒有一點的過渡。這讓暈丫怎麼能不吃驚。
「我們怎麼辦?」暈丫小心翼翼的問凌風,不是暈丫毫無主見,而是凌風就是佇立在他身邊的大山,只要倚靠著他,他的信仰就不會傾斜,這是把一切托付給凌風的信任。
「殺。」鳳鳴發威之後,凌風第一次在當前的話,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充斥了無以數計的力量。暈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若不是眼前真真實實的就是站著凌風,暈丫,說不定就要落荒而逃。可是這徹骨的寒意,讓他一個激靈之下,卻又燃燒出一團火焰。「殺」這一個字,像是隱隱在心中鼓動千年之久的信念,被歷史蒙蔽,這一瞬間猛然綻放,心中的血液也跟著沸騰出來。殺,這是暈丫心中的信念,這是無法阻擋的**。
「開城門,殺!」幫派頻道,四個簡簡單單的字體,但這異樣的聲音,同樣讓能聽到的羽翼盟的所有玩家一身寒意,但轉而是滿臉的興奮。誰還能阻止這滿腔的火焰,他們是無所畏懼哪怕焚燒自己也要為了兄弟的熱血熾烈出光華的種子。
「殺,殺……」僅餘的3000多玩家,編織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那些掛回幫派的兄弟,雖然並不能再次參加幫戰,但是這3000多玩家拚命的喊聲,像是擂在心中的戰鼓。那心中因為鳳鳴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而抑鬱的心情,被這一陣喊聲震懾的蕩然無存。他們不能身臨其境,但是同樣澎湃著少年熱血。他們知道,這不像三千人的吶喊,同樣也有他們的聲音,這夾雜著憤怒的聲音,這無與倫比的氣勢也同樣的有他們的力量。「兄弟,看你們的了。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心血。」不知道多少人,默默念叨,為這些壯士默默祝福祈願。
「不要管鳳鳴,只去殺對方的騎士。它交給我。」城門已經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已經接近城門的暗黑騎士,凌風的話在幫派頻道響起,那不是驕傲,那是憤怒的信念,那不是妄自尊大,那是焚燒一切的**。那是堅定在自己心裡的信念,這一刻,居然誰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應該,誰都沒有絲毫懷疑凌風的意思,彷彿他就是矗立在世界頂端的神明,沒有做不到,只有他想做與否。
「殺……」大開的城門,像是阻攔洪水的閘門,閘門一開,憤怒的聲音響徹天地。他們不是騎士,而是力振千鈞的洪流,無論什麼站在他們的面前,阻擋他們腳步的唯一的代價只能是被撕的粉碎。
不知道是因為迅猛龍的肢體太過強健,還是因為這是夾帶著無比憤怒的憤怒之師,暗黑騎士,這些曾經讓凌風瘋麒麟一籌莫展的高級兵種,居然被夢魘騎士帶著迅猛龍軍團宛如一把利刃一般,割裂縱深到他們的內部。他們像是一群飢餓的野獸,看見垂涎已久的食物,瘋狂的不顧難以躲避刺過來的長槍。什麼是最可怕的,他們就像是一具具毫無感覺的殺人機器,看著身上鮮艷的血液,彷彿,那些都與自己無關,彷彿根本沒有疼痛。躲避,那是無聊的舉動,現在唯一剩下的信念,就只有一個——殺敵。
青龍堂以萬夫莫當之勇,瘋狂的衝鋒進暗黑騎士的隊伍,讓暗黑騎士一陣驚慌失措,他們本也是英勇的戰士,可是眼前的這些人是否還能用戰士一個詞語來形容?他們瘋狂?似乎瘋狂的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們血紅的眼睛,透射著犀利的光芒,就彷彿萬千的惡魔,偷偷打量送到嘴邊的食物。他們雖然是黑暗神殿的驕傲兵種,可是面對這樣的玩家,居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他們不知道,究竟什麼原因,讓這些人這樣的瘋狂?他們開始懷疑,以為自己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可是現在他們感覺到了,為什麼有人形容在無盡的黑暗裡,苦苦掙扎,卻抓不到一絲救命稻草,為什麼有人苦苦的掙扎甚至哀求,這時候他們真的體味到這種恐懼,不是因為實力,而只因為這簡單的,看似無聊的瘋狂。實力,他們或許比這些瘋狂的人群更加強大,更多的騎士,相對高出許多的等級,更多的是作戰經驗,看對方瘋狂亂衝的樣子,很明顯是一些並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不成熟騎士。可是就是這些實力相對薄弱,經驗相對匱乏的騎士,卻讓他們深深感到恐懼。
「殺~~殺~~」一聲聲的吶喊,像是遠古秘傳的咒語,祈求天地,賜予他們永無止盡的力量和生命。「殺~~殺~~」一聲聲吶喊,像是古老相傳的惡毒詛咒,響在敵人耳邊剝奪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暈丫,站在城牆上,雙手握的手指發白。看著青龍堂錚錚鐵骨,他也真想,立身戎馬,上場殺敵。那一聲聲呼喝不息的喊殺聲,也許誰都忘記了它本身的含義,那只是心靈的顫抖,通過嘴裡瘋狂的表達。或許甚至連眼中都難以再看到敵人的真實形跡,他們所做的,只不過是下意識的劈向對方。這一刻憤怒掩蓋了他們的本性,殺敵的**遮蓋了他們的雙眼。暈丫,眼中有些發紅,這不只是因為兄弟們的鮮血,還是因為他們鮮血澆鑄在他心中的感動。
暈丫看了看凌風,衣炔飄飄,眼睛卻已經血紅顏色。那些騎士之間的碰撞,那樣震撼眼球的戰鬥彷彿沒有進入他的眼簾,但是暈丫,完全不能責怪凌風對兄弟生死的不關心。因為凌風似乎凝出血滴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遠方,那只好整以暇的鳳鳴,手中的九魄斷魂刀咯的手指發白,而它本身也在嗚嗚作響,流動的青光,似乎緊緊壓抑的呼吸,蠢蠢欲動。
暈丫,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像一個無知的木樁一樣站在城牆上,鼓動著心中的血液,卻對戰事一點忙也幫不上。暈丫,咬了咬牙,扭頭向城牆下走去,他不要站在這裡,這個時刻,凡是能出一點力量的,都在揮灑著自己的熱血,即使他心裡明白,他或許不是適合出城戰鬥的兵種,但又怎麼能看著所有的兄弟浴血沙場,而自己卻熟視無睹。他本來想告知凌風一聲,可是凌風血紅的雙眼,他知道,再也不能給他多哪怕一丁點的負擔。他同樣是一個男人,像所有羽翼盟成員一樣,都是澎湃著熱血的大好男兒,他怎麼能夠讓自己置身事外?
城牆裡的土地,突然劇烈的震動,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暈丫緊急跑回城牆。可是城牆上,那個飄逸的影子,彷彿立根在城牆上一般,雖然城牆顛簸的像是發生四五級的地震,可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暈丫,搖了搖頭,這不是晦暗,這是對凌風堅定的形影,這表現的刻骨殺意無言稱讚。可是他卻不能,因為這時候也就他一個人空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