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雲層,被夢魘口中的聖獸鳳鳴,那兩隻龐大的翅膀糾結的像一股濃煙,被驟然揮出的蒲扇,捲起的颶風吹的形狀怪異。一直平靜無波的海水,現在也像煮沸了一般,開始跳躍滾動。這幾乎完全不像是風引起的效果,那海面像是固體,被巨大的湯匙挖掉一塊,本是平整的海平面此時儼然一個巨大的水坑。龐大的海水居然絲毫填補不了眼前詭異的坑狀的空洞。可是這時候羽翼盟誰也來不及驚訝,他們像是空氣中的埃塵,輕微的被這無匹的狂風吹拂到天上,甚至聽不到驚恐的聲音,就被遠遠的送出海面。
城牆下,本是興奮待命的青龍堂下屬迅猛龍騎士,呆鄂的望著天空四處亂飛的巨大樹木,還有那無以數計本來應該站在城牆上的同一個幫的朋友,現在卻夾雜在無數的樹木之間張牙舞爪,應到耳中卻只能聽到嗚嗚的狂風聲音。呆鄂,沉痛。那是同一個幫派的玩家,那是血肉相連的兄弟,眼前的情景讓他們怎麼能夠不激動到瘋狂?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像狂風掃落葉一樣,乾脆利落的似乎吹出紙屑一般簡單就把他們的兄弟吹到空中呢?不是他們不知道,透過城牆偶爾看到的羽翼就可能是罪魁禍首。可是要讓他們怎麼相信呢?那些站在城牆上的玩家,雖然不敢說全部是基點之中最優秀的玩家,可是既然他們一樣崇拜著力量,崇拜著凌風,並因為這個共同的崇拜,走到一起,既然崇拜,又怎麼可能就一點實力也不具備。況且,此時那在他們心中彷彿天神的凌風、羽翼、清秋、瘋麒麟、白色,竟沒有絲毫反擊的蛛絲馬跡。如果可以,以凌風老大白色的性子,讓他們不反擊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現在,這紛亂之中的平靜,究竟預示著什麼?
就在鳳鳴揮出羽翼的時刻,小玉雙眼之中透出一股怨憤的氣息,但更多的似乎很不甘心,不過小玉卻不像之前遇見泰坦巨人一般,猛的衝了出去。因為鳳鳴是風系聖獸,小玉雖然幼小,但同為風系聖獸的它,自然明白,這和力系的泰坦巨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成熟的泰坦巨人可以幾下摧毀一個堅固的城牆,一隻成熟的鳳鳴卻對城牆的傷害遠遠不能和巨人比擬。但是泰坦巨人卻對散亂的人群無可奈何,因為他是純力系的怪物,而鳳鳴正好相反,它是風系的聖獸,雖然沒有泰坦巨人狂躁的力量,但是它駕馭的颶風,卻是面對散亂的弱小於它力量的事物,堪稱絞肉機。以它的靈活於速度,或許能給它製造麻煩,但卻絕對不能給它任何傷害,因為鳳鳴不像它一樣,暫時只能長久的矗立在陸地上。與其給它帶來一絲阻礙,還是照顧好它的主人更加的合適。
小玉像是閃電一般,用遠遠快於風的速度,衝到羽翼腳下,在羽翼驚叫之中,就敏捷的把羽翼馱到肩上。當然就是羽翼身邊的白色,也不例外,被迅疾的小玉在她毫不知覺間馱上了背部。小玉焦急的看了一眼身後緊隨而至的巨大樹木,小玉明白,固然這些龐大的樹木撞到危險重重,可是被駕馭它們的風吹到,卻是更加的危險,更何況不遠處就是無比無跡的海洋。若是被颶風追到,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只好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清秋以及她身後別的女孩。小玉不是不想救凌風,但是小玉卻是通了靈性一般的寶寶,這正是睿智的強大,一個程序居然可以深入瞭解一個人的性格。它甚至能夠體味凌風的心境,面對這樣龐大的困難,他可能逃避,但是這樣的困難之中,又有這麼多以他為中心的朋友一起困在困難中,如果躲避,那他卻再也不會原諒自己。
「桀~桀~~」一陣鳳鳴的叫聲,依舊艱澀,但這艱澀的叫聲裡,彷彿似一種不屑的狂笑一般。凌風重重的摔在地上。雙手已經有些酸麻。剛剛那股驟烈的颶風吹過來的時候,幸虧凌風正站在緊靠城牆的位置。兩隻手緊緊攀住城牆,可是雖然抓住了扶手,那強大的風也把他吹的橫立起來。望著城牆上落葉碎木,以及碎裂的衣物殘角,本在城牆上一萬多興致昂揚的玩家,此時居然只剩下他自己,還有立在他身邊的同樣一身狼狽,但相對凌風愕然憤怒的眼神,卻是茫然無知的暈丫,那個呆愣愣羞赧的少年,居然是除了凌風以外,唯一一個沒有被這場颶風吹走的人。就連瘋麒麟都已經毫沒有蹤跡。
「凌風,你沒事吧?」聲音系統傳來拽焦急的喊聲,攻城時間快到的時候,凌風讓夜狼騎士去整理青龍堂的迅猛龍騎士去了。以應對將要面對的短兵相接,可是他依舊低估了這次攻城戰的實力。這強大的聖獸鳳鳴,單單只揮揮翅膀,就讓整個羽翼盟岌岌可危,雖然玩家死亡後,復活在他的城池,可是幫派守城有苛刻的限制,也就是半消失內,受完全保護,但同樣的半小時內,毫無攻擊防禦的能力。半小時,或許再來個幾分鐘都難以再堅持下去了吧?這或許還只是第一波的攻城,後頭有沒有更加強大的敵人,誰也不敢去妄自猜測。
「我沒事,可是……」凌風晦暗的心情一陣激動,竟忍不住的淚花湧動。是啊,這雖然曾經並沒有想過的幫派,但是經過他辛苦努力,和羽翼盟帶給他的責任,讓他怎麼能夠輕易割捨這個掛在心頭的肉呢?凌風這時候才知道,幫派,對他真的不是一個名詞而已。就算他怎麼樣暗示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個遊戲,可是面對即將到來,簡直可以預測的到的結果的時候,凌風真的開始茫然失措。況且這個幫裡的兄弟,真的就像他的兄弟姐妹一樣,可是現在,不僅沒有給他們帶來幫派的護佑,反而因為他,因為羽翼盟,讓他們同時絲毫沒能反應的掛在這裡。這讓曾經暗暗下定決心,對他們堅定不移的支持做出盡心回報的凌風,怎麼能夠承受?
「可是,可是怎麼了?」拽焦急的喊道,看著天空四處橫飛的玩家,還有到處亂飛的樹木,他也緊張慌亂的茫無頭緒,他屏住呼吸的等待,期待,凌風再次創造奇跡,或者羽翼、白色、清秋這三個幾近傳奇的女子也或許會創造奇跡,可是直到讓他們在城牆的保護下,依舊難以穩住身體的颶風停止,那所期待的奇跡居然完全沒有出現。這讓拽,讓青龍堂所有玩家難以置信,彷彿這沒有奇跡,才是天下最荒謬的奇跡一般。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事實,由不得他們不相信,一瞬間的茫然,可是最後都轉變成如火的憤慨,他們不知道城牆上還有誰在,或許誰也不在了吧?如果凌風在,那他早就憤怒的暴跳如雷了吧,如果白色在,那她的詛咒恐怕早響起在整個蒼穹。可是這短暫的平靜卻是如此揪動他們心靈的平靜著。
3000多雙眼睛,緊緊盯著拽,就在等待著拽的一聲號令,等待這卸閘的動作。他們不是沒有恐懼,面對那個甚至輕而易舉擊潰那些甚至讓他們頂禮膜拜偶像的存在,如果沒有恐懼反而奇怪了。可是比恐懼更加多的是,因為城牆上,他們氣息相連的兄弟身隕的打擊,因為他們的偶像也絲毫沒有聲息,那幾乎是他們的信仰,為了這些,為了心中奔騰不息男兒的熱血,就算死亡,依舊要像火焰一樣劇烈的燃燒,至少告訴它,你強大,但是我們無所畏懼。
「除了,暈丫,所有人全部掛了。」凌風沉痛的聲音,像是泰山直砸到頭部一樣,巨大的打擊,讓拽呆鄂住了。雖然料想到了結果,但是這和當事人親口說出的感覺完全不同,怪不得,凌風說話的聲音如此灰敗。
「羽翼、白色、清秋、瘋麒麟、藍色火烈鳥他們也全掛了?」拽難以置信的問道,是啊,讓他怎麼能夠相信,暈丫還站在那裡,那三個女子和瘋麒麟的實力誰都親眼目睹過,那些近乎傳說的技能,居然都掛掉了?
「不知道,只是沒有在城牆上。」凌風滿懷希望的望著城牆瞭望,可是龐大綿延的城牆上,除了他們兩個哪還有別的影子?
「怎麼可能,凌風,我們青龍堂的騎士,請求出城,我要為我們所有的兄弟報仇,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它付出它應有的代價。」拽咬牙切齒。
「算了,不可能的,那隻鳳鳴,根本不是現在的玩家能夠抵擋的怪物。」
「老大,你看……」暈丫,指著城牆下對著凌風喊道
城牆下,那隻鳳鳴已經降落在地面,堅硬的爪子緊緊抓住地面,頭顱高高抬起,似乎對眼前的情景很不滿意。也不知道它是對自己的攻擊沒有摧毀城牆而不滿意,還是對羽翼盟的守護力量太過渺小而失望。曾經的迷神陣,此時因為樹木被連根拔起,那滋育樹木的岩石灘此時也是斑駁陸離。可是暈丫,讓他看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鳳鳴身後,那些熟悉的騎士,凌風曾經親身經歷過的騎士,正雄赳赳氣昂昂的恭敬的繞過鳳鳴,向羽翼盟城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