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光芒直刺凌風胸前,動作之快,宛如光離電閃。凌風只看到一團黑氣忽然出現在眼前,尚未做何反應。只感覺胸口一痛,緊接著那把旋轉不息的白光也是激發耀眼光芒。但凌風眼中卻被一團紅色霧氣所掩蓋。慢慢的倒在陵墓之前,嘴角卻有一絲解脫的微笑。他卻不能看見他那胸前的熱血迸射到那兩把奇門兵刃上。就連那那兵刃之下的墓碑也被淋了不少鮮血。「嗚~~嗚」兩把武器同時爭鳴,那黑色雲氣滾滾宛如沸騰的滾水一般滾動不息,白光也是一般躁動。一時間,整個大廳忽明忽暗,倒很類似舞廳的綵燈效果一般。但在這樣的環境卻是詭異異常。
「巫族血脈,居然是巫族血脈。哈哈,那卑微神魔,也還讓巫族血脈存活在時間啊。這麼純正的血脈,怎麼一開始居然完全沒有察覺?是了,這千元困仙陣,封住了我的靈識。」激動的聲音在凌風鮮血淋到墓碑的時候,突兀響起。若是凌風清醒,必然會被這莫名其妙的話語搞的一片糊塗,而他現在卻不能聽見。
「哈哈,既然是巫族血脈,我也不和你黃帝爭一時意氣。這少年倒很能貼近我的胸懷。」
凌風有些奇怪,難道這就是基點裡死亡後要經歷的場景麼?這一望無際的原野裡,血跡斑斑,那不同的種類人獸的屍體殘肢綿延到看不到邊際。這都是些什麼啊?凌風暗自駭異,那人類的肢體,宛如被鈍器直接砸落一般,血肉粉碎淒慘。而那夾雜其中的野獸肢體更是猙獰可怖。再仔細看過去,更讓凌風驚訝的是居然有一些是自己曾經見過的怪物,那在織夢神殿裡自己進入夢境其體一般的巨鳥和怪獸俱在其中。也不知道受什麼大力,居然能把這樣龐大強壯的異獸撕扯的堪堪能看清形跡的地步,這實力也太過驚人。凌風像在天空中飛翔一般,從這一望無際的屍體上劃過。眼睛裡驟然出現一絲異常卻見前方正有一批渾身浴血的人,高頭大馬,巍然而立。
卻見一人被五根奇異繩索,平靜的懸於數匹馬相系的繩索上,用藐視的眼神看著手舉寶劍的另一人。「你不是散佈謠言,我乃銅筋鐵骨曠古大凶,不可為刀劍所傷。區區幾匹戰馬又能耐我何?」
那手執長劍之人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道:「自古邪不壓正,我乃正義之使,光之散播九武臨尊大帝。區區邪道,怎能於我正道相持。」那手執長劍之人,一身盔甲宛如晶玉,褶褶隱泛光芒,背後飄逸披風獵獵做響,氣度恢弘讓人不敢直視。凌風定睛一看,那赫然是曾經在織夢神殿饋贈自己玄羽心甲,織夢披風之人,也就是軒轅黃帝,那另一人,自稱銅筋鐵骨曠古大凶,自然是蚩尤魔神了。這蚩尤果然不是非凡之人,一身氣度完全不若了黃帝。即使身處這樣的劣勢,依舊眼神堅定,言語灑脫激昂。
「哼,哼!正義,你為你族,我為九黎,何為正,何為邪?正者,不過是勝者於己身光芒的說法。光明?跟你者或許不曉。但你我心知肚明世界本是一片混沌,光明一點點凝聚,黑暗也隨之清晰。要消滅黑暗,嘿嘿!除非光就此隕歿。我願以吾之血,撒播你所謂之邪惡。」蚩尤眼望惺惺作態的黃帝,眼睛裡竟有一絲鄙視神光綻露。聽得凌風心情澎湃。
「號稱戰神的蚩尤身死,南巫之中,還有與我北巫相匹敵的人麼?看你如此自信,未免可笑。」
「哼,哼。若我南巫僅我一人,你早滅了南巫,又怎肯獨佔北方天庭。自欺欺人之談這才可笑。」
「嘿嘿,滅了你之後,我即刻揮兵南下,滅了你九黎一眾,又有何難?這天下眾生誰可阻我。」黃帝凜然挺胸,眼望遠方,似乎天下之大,只在他手。
蚩尤眼裡這時才散落一絲慌亂。他被玄於奇怪戰馬之上,毫無畏懼之感,而此時卻露出緊張神色,讓凌風大是訝然。凌風本還以為蚩尤什麼也不畏懼,但現在觀之,也有七情六慾之惑。「只可惜,我九黎大好男兒,又將淋血與戰亂。」蚩尤默然,一雙眼睛迸射怒火宛如實質,竟激盪的凌風心胸血脈沸騰。那一把長刀立於地上嗚嗚哀鳴,正是凌風在洞中所見滾滾黑氣之刃。這時不知受何壓抑,居然只能哀鳴而已。
「哼,你九黎部眾鮮血是血,難道我部族之中流淌的不是滾滾熱血麼?」黃帝面向蚩尤怒火,也是一腔憤慨。「炎帝老矣,若非如此,倒也沒有如今局面。但成王敗寇,自然法則,也沒什麼爭論的必要。」
「呸,若不是誤中你卑鄙奸計,又豈能讓你如意?」蚩尤扭頭朝向黃帝方向,吐出一口唾沫,奈何那古怪繩索玄於頭頸,居然連這樣的反抗也難盡意。這一生戎馬的魔神也忍不住眼神晦澀。
「嘿嘿,兵不厭詐,方是用兵之道。你若也有此計謀,我倒也甘心服輸,可惜你剛愎自用,不信忠良,才有此禍。等什麼?殺了這廝!」黃帝一聲令下。眾將領意,俱是催動騎下戰馬奔騰四散。但沒想,這蚩尤身體,居然能堅韌到如此地步。這怪馬決非凡種,體形龐碩,居然較之夢魘也大了不少。四肢踏開足底隱隱有火光迸現。但這數匹寶馬是異種,卻也奈何蚩尤不得,那蚩尤身形,只不過隨巨力更升高一些,而絲毫不受損傷。黃帝一看,勃然大怒:「你們25人各騎坐騎,助他們一臂之力。」
黃帝身後,25鐵騎聞言而動,分為散分到那群撕扯蚩尤行列。凌風看得不忍,正欲大聲呼喊,卻忽然天空扭曲,一道光線生生拉離眼前場地。
凌風朦朧睜開雙眼,卻見玄羽心甲破裂一個大洞。而自己依舊躺在蚩尤塚前,心情激盪依舊不能平息,難道那又是一個夢境?但自己受此重擊居然並未身死,也實在是奇事一件。要知道這是高仿真遊戲,這胸口受到重擊穿透也是必死無疑。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好奇的看下周圍情況。卻見那昏迷之前旋轉不息的如梭短刃已經消失不見,這在凌風心裡湧起一絲悵惘,畢竟那把武器曾經救了自己一命,而在這裡這短小兵刃驟然消失,也只能猜測不敵九魄斷魂刀,終究煙消雲散了吧?
蚩尤這時也沒有了言語,空曠的巨石大廳裡似乎只餘下這簡單的傢俱,一個墳堆,還有那把九魄斷魂刀。沒了那把小兵仞的光芒,這九魄斷魂刀團團旋轉的黑氣居然也能折射光線。凌風就奇怪,這愈加漆黑的黑氣怎麼會有光線透出?但不等凌風有何動作,那黑氣居然又有了奇變,宛如一隻觸手,小心翼翼似乎試探般的朝凌風而來。凌風心裡駭懼,但劇痛的肢體居然不能移動分毫。正當凌風掙扎不得時,那身後所壓的披風無風自展,漸漸擴大了面積。便如那觸手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上去。這兩樣事物甫一接觸,一股寒意,猛然直擊凌風那本已脆弱不堪的心臟,就像炎炎盛夏,忽然墜入冰窟一般。但這決不是極度舒爽的感覺。凌風臉色一陣蒼白,那週身的漲痛,被這寒意激的更加痛楚,忍不住輕哼出聲,肌肉更是無意識的顫抖不已。但奇怪的是,這寒意襲來,緊隨一絲溫暖氣息又自跟來。凌風初始還以為是織夢披風護主。但那氣息雖然熟悉,卻決不是自己身穿的織夢披風的氣息,倒像極了已經消失不見的短小兵刃。不過這小小的溫暖,彷彿讓凌風從地獄一下子邁到天堂一樣,全身舒麻,連痛覺也幾乎感覺不到。但這並不長久,那刀上黑氣,又分出幾支黑色觸手,這次倒不是慢慢而來,如果那第一支觸手是小心試探尋路,那這幾支就是坦然歸家一般。凌風被這忽冷忽熱,忽疼痛異常忽舒服至極的感覺整的渾身癱軟,連呼吸也似忘記,只能下意識哀號呻吟出聲。這冰與火的極大反差,挑釁著凌風的感觸神經,直到凌風再一次失去意識。
凌風實在不能忍受這極度的反差刺激,再次暈倒以後,黑光浮動,黑色的觸手把凌風整個圍卷,悠悠浮向半空,也幸虧凌風此時已經昏迷,要不眼見此等異像,恐怕不只要**的觸覺要承受兩種反差交互更替,愈加明顯的刺激。那心靈上恐怕也要受些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