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惡!」凌風憤然出聲,那紫脹的臉色明顯雕刻著憤怒的痕跡。不是因為勝傳的蚩尤怎麼樣邪惡,而是現在他心裡急迫。而明顯的這傢伙純是戲弄自己。
「要暴走了麼?年輕人本該血氣方剛才對。」那悠遠的聲音,彷彿穿透時間,回顧到遙遠的歷史,這遠古傳說的神魔或許緬懷過去吧?想曾經自己血氣方剛縱橫沙場,而如今卻是枯骨一堆。那憂愁悵然的語氣,彷彿一把利刃一般割開凌風的胸膛,直擊他那顆尚未接觸世事的心臟。
「蚩尤,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就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吧。歷史我不相信,與其說你是鋼筋鐵骨曠古大凶,我更加認為你只是一個你族的英雄。可是就算你有再多的委屈,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為什麼緊緊抓住過往的時間不放。過去的我們永遠捉不到,即使是你也一樣不能,為什麼不珍惜眼前呢?不是眼前不重要,也許只有到你失去的時候,才能感歎原來我又丟失了重要的東西。」凌風因為蚩尤的語調,竟有些悵然,說出口的話也因此平靜了下來。待說完之後自己都有點哭笑不得,這數千年依舊保存靈識的老怪物,哪能不比自己知道的多。還用得著自己去給他講什麼大道理麼?
「往日只可追憶,若一味的追尋,可能丟失了現在擁有的,失去後我們還會珍惜的東西。可是誰能真正屏棄過去,而只將一顆心胸只追將來?也許我錯了,可是即使錯了,我也是我蚩尤呢。」蚩尤聽到凌風那一陣慨然長歎後,稍做沉默。接著說道,那語調沒有那種悵然長歎的音色,但卻有一絲真誠,更有一種永不服輸的驕傲。「也許我知道,為什麼那驕傲的傢伙選擇你了。」
「什麼?」凌風被這毫無頭腦的話打亂了思緒。
「可惜你太笨了,要不我還真要和那傢伙爭一爭你。可惜啊,可惜!時光回轉,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為什麼偏偏滯留這不肯忘卻的摯著而差點丟失了自己呢?少年人,你很好。雖然有些笨,現在的天下,該是你們的天下了。」蚩尤說話有些不倫不類。「風雲天下起,卻又與天下何干,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陰影,這才是爭鬥的根源吧。」
「謝謝」雖然不知道蚩尤是誇自己還是貶自己,但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嘿?謝我幹什麼?態度好我也不會放你出去。」蚩尤戲謔的笑起來。
「你,哎…也許這也是任務吧?不經過考驗,就不會通過,我明白。可是我真的有很著急的事情。」凌風本來怒火上湧,但隨即像軟下的皮球一般。
「很著急的事情?怪不得呢,剛一近來的時候還恐懼的張牙舞爪,後來卻像什麼也不顧的無頭蒼蠅一般四處衝撞。我還以為你被嚇瘋了呢,哈哈!」肆無忌憚的大笑,這才讓凌風感覺應該是蚩尤應有的性格呢。但現在他卻是悵然不已,不知道夜狼他們趕過去沒有,現在也不敢發消息怕耽誤了他們。
「也許,伏曦三十六真言,對你真的太難了。也罷,我又爭這一時風頭做麼?」
那漆黑如墨的山洞,在蚩尤的一句話中,卻不知道從那透出淡黃色的光芒,竟把本來昏暗的洞,映照的清清楚楚,很難想像這麼昏暗的光芒,居然可以讓整個詭異的山洞整個展現在眼前。凌風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一看登時驚得目瞪口呆。自己跑了那麼久的通道,居然不過十幾米長,雖然工程算是不小,但他跑了半天的路程,卻只這麼一點要他怎麼不驚訝。而且他現在的位置離洞口才只有四五米的距離。
「很驚訝嗎?」蚩尤的話又響在耳邊。
「能不驚訝嗎?跑了半天就跑出去四五米。」凌風的心情現在不能用鬱悶來形容了。但凌風並沒有停頓繼續向裡面行去。
走過這似走廊的山洞,凌風又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情了。那應該算是一座大廳吧,寬廣平整,甚至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依舊纖塵不染。可是這長寬50米有餘的大廳裡,卻只有一處石頭壘積起來的突起。一張簡單的石床,一套石桌椅,那石桌之上,還擺放著一本展開竹簡。可是蚩尤那時代有這種東西嗎?就算有文字也應該是雕刻在骨頭上的吧。更奇怪的是,他現在發現光源在哪裡了。那沏壘平滑整齊的石堆前的石碑之上,一把晚刀立於其上,綻放著黝黑光華,在那濃郁的黝黑氣息附近,卻一直盤旋著一把說劍不算劍,像梭子但又完全不是的古怪冰刃。這古怪冰刃卻像一隻奇形怪狀的小太陽一般,也是綻放光芒。這兩把武器的光芒交相輝映,散放出來的光芒居然變成了淡黃色及為暗淡的光芒。凌風好奇的在這寬廣,卻也因此更顯空曠的大廳轉了一圈。在那書桌前停了下來,看了看那本展在書桌上的書簡。那文字居然能夠看的明白,凌風想起自己在進入這古怪的地方,曾經撿到過幾張類似羊皮的小卷,這時候忽然想起,也許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我在黑暗裡享受沉眠的舒適,在光明裡創造迎接未來。」
「我在光明裡使用力量,在黑夜裡積蓄力量。」
「我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卑微的神族,只喜歡光明?更不明白,為什麼渺小的魔族只盅戀黑暗。」
「我錯了麼?真的需要一個立場?」
「我開始疑惑,光明和黑暗這共生的兩種事物,為什麼會引起不同種族的喜好。」
「他們卑鄙。」
每張小捲上都有一句莫名奇妙的話語,凌風看不懂什麼意思。這倒完全像是荒蕪的沙漠裡,突然看見一株綠樹一般,不是給人驚奇,而是莫名其妙,越尋思越是毫無頭緒。看也沒什麼線索可以尋找,也就從新收了起來。不過凌風雖然好奇桌上的書簡,但並沒有拿起,因為這也不算無主之物,雖然屬於幾千年的人。他就是這麼的迂腐,即使遊戲裡也不肯動別人的東西。
「為什麼不拿去呢?雖然只是十六言,但對你們來說也是浩淼無方的學識。」蚩尤的聲音響起,凌風好奇的亂逛的時候,他居然一直沒有說話。
「因為它們是你的。」凌風淡淡的說道。
「喔,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
「呵呵,可是我知道你從沒有放棄,要不然,你的『九魄斷魂刀』也不會就這麼守著你。」凌風淡淡的說著,向那兩把兵刃走去。湊著黃光,遠遠的看見,那石碑也像這大廳一樣空曠,僅僅只是「蚩尤塚」三個字清晰其上。
凌風剛一走近墓碑,卻不想那兩把兵刃俱是光芒綻放。一股凌厲的氣勢差點把凌風擊倒於地。凌風暗歎詭異,這絲毫沒有攻擊的氣勢,居然也有如此威猛的勢頭,況且,他們相距還有一定距離。這也使他更加注意眼前的兩柄兵刃,那刀像一座巨山一般,雖體積較小,但那黑氣壓抑。自己剛剛受那不知怎麼形容的攻擊,和那刀的氣勢別無兩樣。而那如梭子的短劍卻只是一團虛影一般。光芒映在凌風心裡卻是溫馨異常,像多年不見的好友,輕輕吟訴思念一般。看來那剛剛一擊威勢本不該如此,而是被這短如梭子的劍刃中和了魔刀的凶厲。
讓凌風自己也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絲毫的害怕情緒。確切的說,心裡彷彿一片空明一般。只是想靠近這恐怖也無比神奇的武器。凌風一步步靠近,那梭子似的短兵,旋轉的速度也隨著凌風的腳步旋轉的愈加快捷。而那把刀,則是黑氣翻湧更加厲害,似乎因為凌風的靠近而躁動不息。
「如果你拿到這把冰刃的話,那會解除我的封印。其餘的小小封印還難不住我。你不恐懼麼?」
凌風並不言語,讓蚩尤大奇的是凌風居然屈膝跪在石碑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傻呼呼的小子,完全把遊戲當作人生一般,懷著對前人的崇敬,認真的叩拜下去。也許這是他感情的一種寄托吧。這出呼意料的舉動,讓蚩尤大是驚訝,但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作何思想。但那把刀,那把蚩尤用來爭鋒沙場的利器,卻是氣息一縮,彷彿激動的心情平和了一般。
凌風再靠前一步,卻不想那把剛剛平息的魔刀,居然黑氣一漲,這驟然的變化,讓那柄短劍也沒反應過來一般,一股黑氣穿透短刃編織的光芒,直刺向凌風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