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走了幾步向前。對著霸虎說道:「我家小姐說她願意到你幫中一歇。但是有條件。」
「說吧。什麼條件!」霸虎激動起來。差點就從馬上跌了下去。
滅撇了撇嘴。說道:「就是你要幫忙解決後面的尾巴。反正是你說的。只是歇上一歇。哪有何妨。」
泠吟可是在車內聽到他們的對話。這銀鐮霸虎雖然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是他的鐮刀幫可是在這雁門關附近出了名的攔路虎。要是這糾纏不休起來。說不定還被背後給追上了。這霸虎不比那些武林人。倒不如應了霸虎的意更好。
這一來二去的。泠吟的馬車就跟在了霸虎的身後。
霸虎是樂滋滋了。追蹤滅而來的雲璞可不好受。
雲璞是在山林長大的孩子。這黃沙蓋天。一覽無遺的平原環境卻並不習慣。從斷家堡出來可謂是簡單至極。斷飛雲只道一句:「相信雲二少的為人。只要在誅殺了滅之後。回來送還玉珮即可。」
這一碼還一碼。雲璞心裡想到。交易是交易。報仇是報仇。雲璞並不是以一個正常人思維思考的人。他原本就答應了斷飛雲這個交易。自然會遵循下來。但若要找斷飛雲報自己殺父之仇。似乎並不妨。
柳之成嘛。反正這人是必須殺之。在他死前告訴他斷龍墓的秘密又何妨。
斷飛雲已經棄了滅這個棋子。同時也棄了柳之成這個棋子。為的就是得到自己罷了。雲璞並不是傻子。他老早就看出斷飛雲的心思。只不過。他對爭霸中原一點興趣都沒有。
斷家堡到雁門關。這遙遠的路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趕到了。
滅當時接到泠吟的時候。便從洞庭湖君山出發。而雲璞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他們之間。相差了五天的路程。且不說滅緊趕慢趕。就說說雲璞也是日夜兼程。但現在的雲璞也才剛剛見到黃沙土地而已。
離滅他們。至少還有三天以上的路程。依照這樣的天氣。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見到滅的時候。原本雲璞還打算等滅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才去找尋他的。但斷飛雲的又一句話打斷了雲璞的計劃。
「如果你現在不去趕上。很有可能你再也見不到這個滅了。而下一個滅出來。那就不再是他了。報仇也是無用了。」
「為什麼?」雲璞還記得自己問過這麼一句。好似從自己瞭解這個江湖的時候。問得最多就是這句話。
斷飛雲當時的表情很是欠抽。那不可一世的樣子。還真是適合爭霸中原武林的嘴臉:「你難道就不知道泠家的秘密。是現在整個武林最想要的嗎?當然。這與斷龍墓可不能比。因為斷龍墓一直擺在那兒。動都沒有動。可這泠吟姑娘就不一樣了。」
雲璞並不知道前因後果。反而顯得自己很無知:「泠吟姑娘是何人?為什麼不一樣?」看吧。雲璞又問了一句為什麼。
斷飛雲很有耐心地說道:「不一樣的地方就多了。首先。這泠吟姑娘是活的。而且更是活的才有價值。」
「價值。又是這麼一句話。一個人的價值僅僅在於他是不是掌握了這麼一個秘密嗎?」雲璞有些氣憤地說道。
斷飛雲沉吟道:「沒錯。有些時候。你不得不去面對這些。我想說的是。泠家的事情很複雜。我希望你別參與進去。而滅。面對幾乎整個中原武林的追逐。他未必能全身而退。這也許是你最後為父報仇的機會。」
「報仇一定要自己親自去嗎?」雲璞有些抑鬱地問道。畢竟對於人情世故。這愣頭青還真的不太明白的:「如果我告訴了哥哥。他會去嗎?」
「不。他不會去。因為他身繫著丐幫。處處要以丐幫作為自己行動首要。他根本就做不到報仇。還有。他報仇的話。還得牽扯到點蒼派和斷家堡。如果是你。一個丐幫棄子。一個沒門沒派的愣小子。什麼都能做。不是嗎?」斷飛雲淡淡笑道。
雲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們都太複雜。而我想得卻是最簡單的。因為那是我的父親。我得為他做點什麼。這才是我要報仇的想法。不單單是因為滅殺了我父親。我必須找出滅來。冤冤相報何時了!」
說完。雲璞便想起身追趕滅了。這滅已經出發了五天。能不能趕上還是個問題。但斷飛雲卻若有所思地說道:「雲二少。如果。我說如果。死的不是你父親雲天。而只是你認識的人。你會這麼拚命嗎?」
「會。我會的。因為。人都是平等且一樣的。」雲璞淡淡地應道。
斷飛雲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這雲璞終究和他不是一類人:「如果這個問題。問到江湖所有的人。說不定也是這麼回答。但是他們的回答和他們的行為卻不是一致的。這就是心口不一呀。」
雲璞想了想。說道:「有一個人或許不怎麼想。」
「哦?什麼人?」斷飛雲有些好奇地問道。
雲璞看了斷飛雲一眼:「斷天齊。其實你們才是一類人。這就是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妹妹嫁給斷天齊的原因。其實斷離與斷天齊的接觸。也是因為你是嗎?」
「哈哈哈……」斷飛雲突然放棄了自己公子哥的架勢。放聲大笑起來:「果不其然是雲二少。果不其然是無望老人的弟子。武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事情的眼睛。無望老人算沒白培養你了。沒錯。就是我讓斷離搭橋的。不過。你是怎麼發現的?」
「斷離在家中的地位並不高。而斷家堡的傳統就是長子繼承。你是三子。斷離是次子。想要自己的地位。除了自己。難道還要別人施捨嗎?斷天齊和斷龍山莊還真是一個好用的棋子。不是嗎?」
在雲璞隨意的話語中。斷飛雲突然覺得。眼前的雲二少並不如自己所見那麼簡單。或許從一開始就小看了他。
斷飛雲微笑著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讓雲璞離去了。
那笑容至今還盤旋在雲璞的腦中。似有深意。又像是自嘲。雲璞是身陷這茫茫荒野中。突如其來的寂寞才想起臨走前與斷飛雲的幾段對話。
小歇了一陣。雲璞繼續上路了。當然。雲璞不會又傻到用自己的雙腳去追趕。滅都用馬車馱著泠吟走。雲璞也還是懂得買馬的。
這買馬的銀子自然是從斷飛雲那兒搜刮而來。反正這斷飛雲看得起自己。白來的人情不用還真白不用了。
一追一趕。這茫茫大漠將要迎來風雨欲來了。整個中原武林也因為這次西行而震動。只不過這場浩劫。四哥並不知曉。
也不能說不知曉。只能說。他們當初正在斷龍山莊。因為斷天齊的大婚而掩蓋了而已。更是因為。他們同行的人。有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有何用?
自然是維持武林的平靜安寧。更不願意看到武林起紛爭。這中原武林為了泠家的一個秘密。而出動了所有的正派邪派前去追逐。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得瞞過盟主的眼睛。
盟主只有一個。只要他們爭奪到了那秘密。誰也不能奈何誰。
有些時候就連辜老大也捫心自問。這武林盟主到底有何用。比如說斷龍墓一樣。這墓原本是無望老人贈予故人安息之地。但卻被斷天齊給霸佔了。還大肆放出消息。引得江湖上人人搶奪。但這些盟主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哪裡能維持什麼平靜安寧。真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且先不說這些有的沒有。斷龍墓也好。泠家也罷。這次武林是真的要亂了。辜老大聽完泠戊所敘說的話之後。得出了這麼一句結論。
雖然是廢話。但是。卻是大家不得不面對的一個事實。
四哥又開始分析道:「原來泠夫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去找星仔的。也是故意輸給星仔。而將人帶回來。為的就是引我們的注意嗎?」
泠夫人說道:「沒錯。當時我可不就是為了引你們出來。才找上袁東家安排了這麼一場豪賭的。」
「為什麼找星仔。竟然知道我們都已經來到君山了。直接找我們不就可以……」四哥好奇的本性永遠都改不了。
泠夫人搖頭說道:「既然你們知道吟吟已經被中原武林人士追趕。難道我們就倖免於難了嗎?當然。那秘密在吟吟身上。已經是眾人所知。原本我們泠家也該受劫。但好在泠家傳統由來。是傳女不傳男。總算是因為吟吟的逃走。我們才……唉!」
泠夫人這一歎。更是引得泠戊哀歎不已:「這些容我們以後再論。首要的事情就是。我們害怕滅一人無法保護吟吟。所以才找到你們的。武林人雖然放過了我們。但他們卻還是對我們存有戒心。所以只好讓夫人前去尋最難讓人注意的人。」
四哥點頭道:「這我就明白了。原來你們是就輕避重。爾後是因為泠戊在大街上遇到我們。乾脆直接邀請我們來。是嗎?」
泠戊點了點頭。笑道:「因為沒有想到杜公子並不像我們所設想那樣。對一個陌生夫人的極力邀請而感到懷疑。而我出門則是有意的。就在夫人見杜公子大敗李罡等人的時候。」
四哥對此瞭然。星仔本就不想涉入江湖紛爭之人。而泠夫人可是選錯人。又選錯了方式。故而星仔這一棋子一點用處也沒有。
不過回頭一想。這倒未必。至少星仔做了一次障眼法的煙火。
讓中原武林那些人。不至於知道四哥和辜老大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