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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把酒狂歌的軼聞事 第 二 章 頑劣殺手逗霸虎 文 / 傾卿墨淺

    滅從馬車上下來。便淡淡說道:「這件事。我們小姐已知道了……唔。這天色還尚早。我們不累。你們還是請回吧。」

    但他的嘴上還說著話。但眼神卻從皮帽裡發現。雖然這七人也穿著黑色勁裝。雖然也繫著厚背薄刃大砍刀。但是他們氣度軒昂。一眼就看出此為非凡。

    就連那黑色的衣服料子都不是一樣的。怎麼看。眼前這七人的要貴重得多。難道。他們是正主?或者。這就是鐮刀幫的七大護法?

    滅就拎緊了心神。看來還真不是善茬。一望便知武功有相當的造詣。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能面對面對付得了?自己可是對暗殺擅長。

    中間這人。一身黑衣。那白髯飄胸煞是醒目。

    趁滅還在打量他們的時候。那白髯老者並不理會這「下人」所說的話。而是直直對著車廂裡的人說道:「還請泠吟姑娘留步。算是給我們鐮刀幫一個面子吧。」

    滅已經回過神來。便說道:「我家小姐舟車勞頓。有點兒不舒服。不想見客。還請各位大爺見諒。」

    那白髯老者道:「若是舟車勞頓。那更該到鐮刀幫去。歇息數日!」

    滅冷冷說道:「不必了。」那聲音像是一塊冰一樣。冰涼涼。又**地砸在了各人的心頭。

    那白髯老者的目光。十分凌厲看向滅:「喲。我還真看走眼了。閣下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呀。如果你不是武林中的隱者。江湖中的異俠。那你就是……」

    「就是什麼?」滅玩味地一笑。那皮帽只能遮掩住他的雙眼。卻遮不住那扯起歪笑的笑容:「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隱者異俠的。我可不是道士。變不成來什麼幻術。」

    「不是幻術。只是個障眼法的偽裝術罷了。滅這個稱號在江湖上由來許久。簡單的偽裝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小菜一碟吧。」白髯老者似是隨意地一說。但心中卻湧出了驚駭。這泠家與滅是什麼關係。竟然能僱傭到他來護送。

    別人都已經認出自己來了。滅也不想說不動聲色地繼續裝車伕下去了。他哈哈大笑。說道:「以前我老是躲在陰暗漆黑的黑夜裡。連人都不想多見。不過現在可不同了。正大光明的感覺也不錯。」

    說完。只見那滅一掀皮帽。已經露出了臉面來。再伸手一抹。臉上那風霜歲月。也被順手抹去了幾分。這麼一看。滅至少也就二十幾歲。平常無奇的臉。只有那雙眼之中是精芒四射。

    白髯老者一歎道:「你是滅?看來之前的。又逝去了。」

    滅聳了聳肩。說道:「舊的不去。新的哪有機會。這滅。在江湖只能有一個。如果他還在。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白髯老者點了點頭。滅的規矩江湖人士都明白。只不過滅的價錢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付的。泠家也不是什麼超級富貴的人家。

    「你和泠家是……」白髯老者很想詢問心中的疑問。但又不太好意思開口。後面的話反而不知道怎麼接比較好。

    滅冷冷笑道:「什麼關係?就是平常那樣的關係。我本不愛多說話。但我們小姐可不能隨便應你們。只好由我代勞。你們就像平常那樣好了。你知道我的規矩。」

    滅的規矩。除了每一代的滅只能是一個人外。還有就是既然接了任務。那就沒有放棄任務這麼一說。如果是刺殺。那麼一刺不成功。那就二刺、三刺。至死不休。如果是護送。那也是誓死保護。

    當然。一般的人。怎麼可能敢僱傭滅來做護送。那價錢可是連一座城池都能買下的貴重之價。泠家的秘密。難道比城池還要貴重?

    以滅的能力。這次滅對白髯老者也不是一個善茬。

    其餘六人都是在這近西域的邊緣地區生活。並不像這個白髯老者有見識。眼前這個年輕人。在他們眼裡是毛都沒有長齊。

    而他們之中有兩個年紀比較輕的人。似乎很不服氣。故意指示馬兒朝前踱了幾步。相互望了一眼。

    突然自馬上躍了下來。手揚處。那厚背薄刃大砍刀。映日閃晃亮光。各自發出一刀。向滅砍去。那兩刀。的確是有幾分架式。而他們兩刀。才一發出。便聽得那白髯老者突然叫道:「別去送死。」

    可是。當那白髯老者發出警告之際。那兩人早已攻了出去。

    只見滅冷哼一聲。手腕略沉。手中的馬鞭。疾揚了起來。向那兩柄厚背大砍刀迎了上去。細細的馬鞭。和兩把大砍刀相交。只聽得極其輕微的「啪啪」兩聲。

    不知道那鞭子的力道有多大。眾人見到的卻是刀背反砸在那兩人的額角之上。

    那兩人慘叫了一聲。額上鮮血。如泉湧出。手中大砍刀。也跌在地上。兩人轉身想要逃。然而。他們的傷勢過重。只不過逃了幾步。身子一晃。便已跌倒。

    黃沙之上。留下了他們所淌下的兩道血痕。頗是觸目驚心。

    按照以往。滅是很想衝上前去。將這兩人滅口的。但見那白髯老者面色不善。也就停在當場。故作姿態了。

    還有五人。滅在心底盤算著。若是都一起上。自己能不能辦妥。還有。銀鐮霸虎莫非就是這個白髯老者?

    想到著。滅便揚聲喊道:「白老頭。你可是銀鐮霸虎?」

    「老夫正是霸虎。這銀鐮除了老夫手中的兵器外。就是這把銀白色的美髯。這都是老夫最心愛的。也是最大的標誌。難道你還不知道?」白髯老者。不。銀鐮霸虎得意洋洋地說道。

    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在瞧不起我嗎?」霸虎眉頭一皺。那白髯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滅望著那快爬到正中的太陽。用手掌當蒲扇。往自己臉上扇了扇。呼出一口氣:「沒有。我是瞧都沒有瞧。」

    這話也真是狂妄之際。放眼整個江湖。或許只有四哥才敢如此說話。

    銀鐮霸虎眼角一抽。太陽穴的青筋爆現出來。他很想衝上前去把這個滅揉成一團。然後再五花大綁地綁在岩石。問他是不是真瞧不起自己。

    當然。這也只是他心中想想罷了。要抓滅。可不簡單。

    霸虎眉頭一挑。說道:「銀鐮霸虎雖然名頭並不如你的響亮。但這已經快到鐮刀幫的勢力範圍。總可以賞臉吧。」

    「這是鐮刀幫上上下下的意思?還是你霸虎一人的意思。」

    霸虎說道:「我們可是誠心來請泠吟姑娘的。就算泠家僱傭了你滅做護送。但並不妨礙我們武林人士對泠吟姑娘的示好呀。你看。泠吟姑娘也是正好時候。若她在我們幫中見到中意的。也好成好事呀。」

    這話還沒完。滅笑得更冷。他抱著膀子說道:「如果泠吟姑娘不願意呢?唉。虎老弟。我勸你還是放手吧。不要說區區在下。就連那如狼似虎。啊呸。虎不對。是如狼似豹的中原武林人士。都跟在我家小姐身後追。你這鐮刀幫。能惹得起?」

    滅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雖然一向低調行事。但並不代表他骨子裡就一定是沉默不言。或許。就是因為沉默太多。反而成就了他頑劣的性子。

    這霸虎也快有一甲子的年紀了。被滅稱之為虎老弟。這面子上怎麼能過得去。原本就積壓了一肚子火氣。這左一句右一句的。就算是神也冒火。

    不過霸虎也有他的一套。他不怒反笑。對著滅說道:「素聞滅可是沉默寡言之人。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齒。想不到呀想不到。」

    「伶牙俐齒?是吧?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吃過?唔。好噁心。」滅淡淡地語調。但那話語怎麼聽也不是淡淡的。

    霸虎那笑容變得乾癟癟的。但還是強顏道:「我們還是別浪費時間了。還請泠吟姑娘到我處歇腳吧。」

    「她的腳在車上。車去哪。她就去哪。你還能管馬去哪?」滅又開始強詞奪理地說道。反正已經耽擱了時間。那就再耽擱些吧。前路漫漫。不知道過了這關。前方又是什麼?

    這時。霸虎那笑聲倒是緩了過來。道:「在下是勢在必得。要是強請泠吟姑娘。那又如何呢?」

    「不如何。你們就會得到她的屍體。哦。對了。記得給葬了哈。我可出不起那殯葬的費用。你們可不能草草了事。」滅不為所動地說道。

    霸虎臉色一變。這強請是行不通的。煞費周折得到泠吟姑娘的屍體。對誰都無法交代。畢竟那秘密。可是在泠吟姑娘的口中。

    如何是好?霸虎搖了搖頭。連忙說道:「那你們要如何才到我們幫中?只要你提出。任何我都答應。」

    滅想了想正待說話。但車中的泠吟這時卻低聲說話了。離馬車較遠的霸虎他們。只能聽見隱隱約約的話音。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但是滅卻在這時點了點頭。

    霸虎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原本知道這泠家姑娘要從雁門關過的時候。霸虎就想著要擄走這美嬌娘。一方面是為了泠家秘密。一方面則是泠家千金可是難得的美人。

    瞧那泠戊有「潘安」美稱。這泠吟自然也不差。

    只不過聽聞泠吟姑娘是被中原幾大勢力追逐過來的。這強行擄走可不容易。況且霸虎不單單對秘密動心。更是對這美人動了心。故而才一請二請。對滅也是寬宏至極。

    霸虎似乎已經忘記滅逗自己的事情。心花怒放地看著滅也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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