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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把酒狂歌的軼聞事 第廿二章 聚寶畫舫奢華賭 文 / 傾卿墨淺

    雲璞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他昏倒之前心裡想著。這小姑娘到底是誰。竟可以隨意出入這地牢。

    與此同時。辜老大帶著星仔來到洞庭湖君山附近。等待雲璞和四哥的消息。他們並不知曉雲璞和四哥已經分開了。

    這君山可是丐幫的地盤。也是星仔的地盤。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星仔就手癢得不行。非要賭上幾把。

    雖然還是臘月時分。但見畫舫穿梭湖面。或賞雪賞景。或吟詩下棋。品茶飲酒。一幅煙雨江南。清新高雅景致、緊緊扣著悠遊其間的過客行人。

    只見得湖邊西岸。正停泊一艘白色如玉的巨大畫舫。瞧其三層高的雕樑畫棟建築物。直若一棟可移動之宮殿般那樣奢華。

    船頭撐著一支旗竿。足足十餘丈高。掛下三朵水缸大紅色燈籠。寫著「聚寶盆」三個黑大字。

    任誰都知道。此船乃隸屬於江南霸主袁晟。

    袁晟。年約五旬。他出道江湖不到十年。即以一手聚財掌打遍江南六省未逢敵手。終也落個江南霸主的封號。這個封號可是連丐幫幫主都要敬上三分的。

    十年前更被推為江南瓢把子。一時人面廣開。相對的。開銷也就大增。故而在好友建議下。便開此「聚寶盆」的賭坊。

    一開就是十年。也未被踩過盤子。

    這是其信用夠。不詐賭。只要你有本事。多少錢。任你贏了即帶走。絕不含糊。故而生意特別興隆。

    當然。想登此「聚寶盆」船。非得口袋裝個千金不可。否則只有到江南六省的城巷中。那些較小號的分店走逍遙。以免蹲在這兒佔位。乾瞪眼。

    儘管來此船者。大都非富即貴。

    然而賭性張開。誰不是原形畢露。照樣廝殺喝吼。聲音甚至穿傳數百丈。好端端地洞庭湖雅致也就全被破壞了。

    尤其是第一層。乃是天九場之類的武場。一吼下來。可謂聲如殺豬。掀天動地亦不為過。

    還好。最高一層乃是麻將場。本有五間。此時卻打通成一間。本是五張桌面。此時卻收去四張。獨留居中一張。

    四個人分坐四桌角。周邊則圍了二十餘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四位。

    這第一位賭客則是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只見他一身青碧官服打扮。但差沒戴烏沙帽。否則准十足像個縣太爺。不過這也沒有說錯的。他可是蘇州的知府老爺。眾所周知。這人有要沾了官氣。自然是喜歡擺闊的。

    而第二位賭客乃是二十上下年輕人。且看他是一身白衣。上好的綢緞。一見即知這絕對是個紈褲子弟。再說了。他可是洞庭湖君山唯一首富李富貴的獨子李罡。

    明明長並不咋樣。但他卻放作風雅狀。身邊還帶了一名妙齡妖艷的姑娘。時而挑弄逗笑。似毫根本不把這場麻將當成一回事。

    這三位則是一位黑衣夫人。瞧她不過是徐娘半老。但風韻更是撩人。那殷紅嘴唇老是微張微笑。向著週遭諸人笑。向著某特定男人盈盈媚笑。

    她正是泠夫人。不知是何來歷。老是以水汪汪般**眼睛盯著對面那第四位穿得書生樣子的年輕男人。

    她頻頻淺笑對第四位男人。但他卻莫測高深報以微笑。

    這人看來像書生。但眼神溜處。又似狡猾無比的光芒。尤其模牌、砌牌那股自信。甚讓人相信。他是個很難打敗且難纏的角色。

    其實他就是星仔。只不過想要上這船。非要衣冠整齊之人才可。這不。常常見雲璞的穿著。他也學了不少。

    也算是難得見他把那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下。不過。人靠衣裝。這星仔穿上書生樣式的長衫。還真是人模人樣的。

    如果常在君山這邊賭場混的人。都會叫他一聲「星哥」。以表示對他尊敬。或者可分點兒油水吃吃。

    老實說。憑著雲璞送給星仔那副窮酸般的素白袍。怕是沒資格跟三位看來貴氣沖天的大貴人相並而坐。然而在「聚寶盆」臨時找不到人手。袁東家又不願下場之下。只有把星仔給推上桌。

    何況在泠夫人看中意之下。星仔也就大大方方坐上位置。準備大打出手。

    牌已砌妥。位置也已選定。接下來該是談賭金了。

    那紈褲子弟李罡瞄了星仔一眼。黠笑地刷開白玉扇。扇著輕風。說道:「怎麼算?公子我一向是用箱算的。」

    一旁美艷姑娘嬌笑道:「公子是說。他算元寶都是以一箱一千兩算的。窮書生。你賭得起嗎?」

    雖然她說了「窮」字。但似乎對星仔並無惡意。畢竟像他那麼俊男人不多。尤其那副滿不在乎神情。總讓人覺得天塌下來。他都不怕似的。姑娘只想看看他反應罷了。

    星仔果然滿不在乎笑了笑。道:「嗯……打牌……我好像從來沒算過銀子……」

    當然也表示未曾輸過。

    泠夫人媚眼瞟來。輕笑道:「年輕人。你好狂?」

    星仔笑道:「哪來的狂?我是說。我都是收銀票。如此方便得多。」

    泠夫人笑道:「你不怕輸嗎?輸了以後。有人可能不要你的銀票啊!」有意無意瞄了李罡一眼。

    李罡輕笑:「誰知道他的銀票。是不是自己偽造的?」

    星仔向一旁站立如山的魁梧中年短鬚漢子。笑道:「是不是偽造的得問袁東家了。我的銀票都是他開給我的!老實說。我打牌還沒輸過。」

    想來李罡太過份。星仔也給他來個下馬威。

    李罡尚未開口。兩旁妖艷姑娘已然動容欣笑:「你當真沒輸過?那不就變成賭神。家財無數了?」

    星仔淡笑:「也許吧!」

    李罡但見身旁女人倒戈。為別個男人讚言。臉面已掛不住。他冷喝道:「你行。那就一萬兩金子一把。如果你輸了。袁東家你敢不敢負責?」

    顯然他不但表現財大氣粗。亦表現賭術過人。當面向星仔下戰書。

    袁晟乾笑道:「杜公子的銀票自無問題。只是賭注要這麼大嗎?」

    李罡冷笑:「我的行情豈只這些?玩不起。還是趕快走人吧!免得到時脫褲子都還不了債。」

    袁晟臉色稍動容:「我是怕公子……」下一句「輸太多」他未使開口。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

    李罡冷眼惱怒。冷冷地道:「怎麼。你怕我輸?我會輸給別人?就算輸。再插個花不就贏回來?我總不會把把輸吧?附帶說一句!」

    轉向星仔。黠笑道:「我打麻將。從來可以無限制插花。你行嗎?」

    星仔淡笑一聲:「行。」

    一旁從不吭聲的知府老爺鄭湃。此時已等得不耐煩。說道:「就一把萬兩。誰願插花就插花。開始吧!打牌。桌上爭輸贏才是英雄;李公子你就殺他一個片甲不留便是。」

    李罡重重點頭:「有理!」頭一甩。瞧那個嘴角長痣妖艷姑娘:「插花五萬兩花紅。」

    妖艷姑娘一愣:「我……我哪來這麼多?」

    袁晟道:「公子說了就算數。不必擺檯面。」

    李罡硬是耍派頭:「第一次。總不便擺空。春香。把頭上的綵鳳玉簪拿下。我倒著看誰能贏得了。」

    那叫春香的姑娘有點兒捨不得。但公子乃是首富之子。五萬兩算什麼?他總會賠自己吧!於是當真把頭上鑲了不少珠翠的貴重髮簪給取下。落落大方置於桌角。她笑道:「好吧!我陪公子助助氣勢便是!」

    星仔瞧那髮簪翠綠剔透。自知價值非凡。淡然一笑:「打個牌。還讓姑娘破費。於心不忍。」

    李罡斥道:「贏了再說。你押不押?大有不押即是窮小子的姿態。

    當然。星仔一直都是個窮小子。不過。也許是穿上了長衫。這星仔也有正經的時候。他淡笑道:「我打牌從來不押花紅!」

    李罡正待取笑之際。圍觀者竟然開始哄動。大堆人喊著要插花。立即有人扛來桌子。置於星仔左側角。

    各自拿出似乎早就準備妥。且寫好名字之布條。包著銀子押在桌上。有的來不及準備。乾脆把名字寫在銀子上。異口同聲喊著要押星仔花紅。

    桌面堆出好高。看來少說也有萬兩之多。迫得袁晟叫來手下。找個大桶子裝上。以免被人推倒而起糾紛。

    如此情景。倒讓在座三人感到意外。

    三人先是一愣。但他們似乎經過大風大浪。隨又立即恢復平靜。

    泠夫人笑道;「小兄弟看來真有過人之處。竟然受到那麼多人捧場?」

    星仔笑道:「大概我手氣較好些吧!」

    泠夫人笑道:「聽說你叫杜星鵬。他們都叫你星哥?」

    星仔笑道:「隨口說說。沒什麼。」

    泠夫人笑道:「我看有什麼。這天下第一賭定下過賭之星的稱號。你又叫星仔。星哥。看來你當真是大賭徒哩!」

    星仔故意苦笑道:「狀元考不上。無以維生。只好流落風塵。夫人見笑了。」

    泠夫人笑得更媚:「是嗎?你是這種人嗎?」目光瞄向星仔左手有意無意露出之漢玉扳指。笑聲不禁更媚了。

    此時一旁群眾已有人訕笑說著:「我們的星哥就是喜歡白板。你們別打就沒事了。」

    又有聲音斥來:「你怎可亂說話!他們不打。我們哪來贏線?」

    一個響頭敲得那人唉唉叫痛。他仍尷尬笑道:「縱使別人不打。星哥照樣能胡牌!」

    這話聽在李罡耳中。更是難受。他斥道:「哪來這麼多爛雜人物?」

    袁晟聞言。立即制止一旁的諸人不得說話。乾脆把他們趕向星仔那頭。以免落人口實。群眾雖對李罡不滿。但看在利字頭上。也就聚了過去。暗地裡卻咒他最好把家當通通輸掉。看他還能耀武揚威到幾時。

    袁晟始又問及在場四人。除了李罡插花之外。泠夫人和鄭湃只表示志在玩玩。並未插花。

    於是牌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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