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走,羅思齊急切又小心地問道:「怎麼啦?」
李長老哀歎一聲,附耳告訴了羅思齊。
羅思齊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一番驚愕,張著口,瞪著眼盯著李長老。
「你……你、你、他媽的騙我,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不是的……」羅思齊已經深受刺激,有些語無倫次了。
李長老連忙走過去扶羅思齊。
「滾……你給我滾!你別碰我,騙我的,你是騙我的……你跟我開玩笑對吧,呵呵,這一點都不好笑,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最後那一句基本是吼出來了。
聽到羅思齊的大吼大叫,雲璞從偏房走了出來。看著一直注重儀表的羅叔叔坐在地上,瘋了一樣,就像……就像哥哥一樣。
「是不是我家發生什麼事情啦!告訴我,羅叔,李長老,快說呀!」這一切,雲璞覺得事情一定很嚴重的,急切的問道。
「哈哈,璞兒,沒事,我跟你羅叔開玩笑呢,看把他嚇的,哈哈哈……」李長老驀然臉色一變,爽朗的笑著說道。
「騙我……你騙我,不可能的!不可能啊!」羅思齊還坐在地上語無倫次的說著。
「羅思齊!羅思齊!」李長老一個跺腳,吼道。
「啊?」羅思齊被一吼,一愣,抬頭啊了一聲,又靜靜一呆,突然一個醒悟的眼神瞪著李長老。
「哈哈,羅思齊啊羅思齊,開個玩笑嘛!」李長老還是依舊爽朗的笑著說道,不經意的扔給羅思齊一個眼神。
羅思齊心下已然明瞭:「呵呵,是啊,呵呵……」羅思齊慢慢站起打著哈哈說道。
「羅叔,李長老,到底什麼事情啊,快跟我說啊,是不是我家發生什麼事情了?」雲璞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看的真切。
「璞兒,沒事,真的,沒事,你乖乖在自己呆著。你大哥說了,三天後,他會過來告訴你的,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就好好在這裡住下,我們兩個老頭呢,也會陪著你的,沒事,別擔心!」李長老很是隨和的對著雲璞說道。
「剛才那來人說什麼了,為什麼要瞞著我?他跟您說什麼了?」雲璞問道,語氣雖急但還算恭敬。
「哦,他啊,他,他跟我說,你大哥他忘記了一個東西沒帶,額,剛才回去拿了,他跟我說,你大哥說這幾天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叫你先別回去了,先在這裡住著,他三天就忙完過來看你,跟你好好敘敘舊……」李長老慢慢憋著話語,一句一頓的說道。
「真的?」雲璞試探性的問道。
「哈哈,哎,老羅啊,你剛才是不是被嚇到了,看你那熊樣,哈哈哈。」李長老沒理雲璞的問題,轉頭對著羅思齊說道。
「啊,是啊,是啊,呵呵,你這老大不小了,還跟我開玩笑,哈!讓我在雲璞面前丟臉啦。」羅思齊打著哈哈,視線小心翼翼的看向雲璞,見雲璞又要開口,立刻又說道:「璞兒啊,這些年在靈山過的可好?都學些什麼啦?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沒有,來跟我和李長老說說,說說……」
雲璞剛準備問出的問題又嚥回了肚子裡。長輩說話,自己打岔可是不敬的。現在羅思齊又問話,不答也是不敬。
二人就這樣轉移了雲璞的注意力,雲璞說著一些無聊的事情,羅李二人都偽裝聽得津津有味,拍手叫好,但心裡為老幫主的死訊焦急不已。
三人就聊著聊著,每當雲璞把話題說到家事上,羅李二人就轉移話題,聊別的,這一聊,就是三日,雲璞困了就睡覺,羅李二人也輪班睡覺,只要雲璞一睜眼,就會有人興奮的拉著他聊。
雲璞並不傻,現在十分清楚了,家裡肯定是出事了!
三日之期已到,雲璞伸長脖子等著哥哥或爹來接他,但是等了許久誰都沒有來。卻聽見遠處總堂大廳那邊隱隱約約傳來嗚嗚的聲音。
雲璞心裡一突,有種不詳的感覺縈繞心頭。
看到雲璞在旁邊沉思,李長老臉色一變,這怕是被雲璞發現了什麼端倪了。雲璞也盯著李長老看,兩人默默對視著。
「璞兒呀,小瓚兒呢?我們去找……」
就在這話音還未完的突然,雲璞左手伸掌凌空劈出,右拳跟著迅捷之極的揮去,左手掌先發後到,右拳後發先到。
當雲璞左掌伸出之際,李長老便有了應對,往左側身想避過雲璞的左掌。可沒承想,這雲璞居然耍了個心計,正等著李長老的側身,這一拳是砸得他老眼昏花。
雲璞揮出右拳的時候,便明瞭,出事的一定是爹!
如果不是爹爹,羅叔和李長老不會不讓他出這個門,也好在羅叔現在正在休息。不然兩人聯手,定是逃不出來的。
雲璞腳步不停往大門衝出去,這一路上所有的房門都用白紙封其中心,門框、門心也封白紙。
唯獨他出來的這個偏房。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雲璞越跑越心驚,這一路的白,慎得慌。雲璞不敢跑向大廳,他心裡很慌亂,腳下沒有猶豫,咬牙往雲家方向奔去。
雲家裡丐幫總堂並不遠,可回到家裡卻是發現空空無人,這裡也是一片慘白景象。雲天的房中更是所有鏡子、懸掛的字畫、箱櫃上的銅活全用白單子蒙上或糊上了,桌上擺的帶有彩花的擺設都轉向後面。
不詳的感覺越來越重,雲璞腳步踉蹌,不得不逃離這白森森的屋子。
雲璞失魂落魄地趕去大廳的時候,羅思齊和李長老卻是埋首跪在中央。大廳只有幾個下人,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
大廳正對門的上首掛著一個大大的「奠」。
羅思齊和李長老都沒有阻止雲璞了,因為他看見了。
他看見他的爹爹,雲天的名字就刻在那,那個牌位上。
父親歸天了?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這真的是開玩笑的,為什麼,雲延不告訴自己,為什麼要瞞著不說!
羅思齊和李長老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睜睜看著雲璞對著牌位顫抖,卻無計可施。兩人也知道,今天是老幫主雲天的下殯之日,可是該不該告訴雲璞呢?雲延交代過,不許雲璞踏進雲家門一步,這是為什麼?
但是羅思齊和李長老都是非常守信之人,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幫主在他們心目中便是尊貴無比。雲廷的話,他們是不得不聽。
雲璞呆呆地看著牌位,一行清淚滑落下來,望著爹爹這熟悉的名字,耳邊彷彿還有爹爹那爽朗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就取下了靈牌,雙手撫摸著這古色古香的靈位。
才剛剛回家,才剛剛有一點點滿足感。為什麼您要走得這麼匆忙,您這是要丟下您的兒不管了嗎?
雲璞又緩緩地靈位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拿起了邊上的三支香,在跳動的燭火上點燃,對著跪下,想了許久才哽咽道:「爹!」
而後又站起身後,頓了頓,對還在靈堂的下人說道:「有酒嗎?」
雲璞的話音剛落,幾個下人面面相覷,但還是恭敬地應道取來。
不一會一個下人就捧著一張盤走了過來,上面有一壺酒和三隻酒杯。
雲璞接過,再次跪下,望著父親的靈牌說道:「第一杯敬天,不孝子雲璞不能為父披麻戴孝,不能見上爹爹的最後一面,也再不能陪伴爹爹飲酒了。兒只能為您敬上這杯酒,爹!」說完將這杯就灑向空,酒水在燭光下反射出道道璀璨的光輝,然後化為了一道虹彩。
雲璞,又斟滿第二杯酒,舉起道:「這第二杯敬地,望爹爹能在九泉之下和娘團圓,你們生前,璞兒未盡半點孝心,而現在,卻只能借酒來盡此孝道!……」說完將酒杯翻轉從身前一灑而過,均勻的澆出了一個半圓。
又拿起了第三個酒杯,右手斟滿道:「這第三杯敬爹爹,哥哥他沒有辜負您的期望,但璞兒卻是什麼也沒有做到。雲璞才是真正不孝之子!」說完講酒杯往前一送,手勁準確地使酒落到了雲天的靈位前。
男兒有淚不輕彈,就連羅思齊和李長老聽得此話,也紛紛灑下熱淚。
雲璞也不站起,繼續低頭哭道:「再敬,就該罰璞兒了,離家十年有餘,卻未曾回家看望過爹。雖說守孝絕酒肉,但是我卻知爹爹好酒,泉下有知,就別怪璞兒以酒祭父!」
說完酒壺往口一送,喝了一大口,頓了頓幽幽歎道:
「璞兒無才,幸得慈父,本該晝夜侍,不離床。而今嗚呼我父,匆然離世,舉家悲痛!感父之德,思父萬千。無以言表,眼淚成行,唯以杯酒侍奉!父之養育,刻骨銘心。父之離世,天悲地泣。懷父忠骨,存父之靈。兒之不孝,灑淚叩拜!」
隨著雲璞悲嗆的話音落下,忽然一陣風捲進堂內,在雲天的靈位前徘徊過後,又在雲璞的身邊彷彿訴說著什麼一般,隨即又忽然的往堂外飛去。
大廳之中的眾人心悸動莫名,再去看那靈位前的酒水卻憑空少了幾分,不知是被剛才的怪風捲走了,或是雲天在天有靈,喝下兒子奉上的祭酒。
羅思齊和李長老雖然心無比驚訝,明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卻寧願相信是雲天的靈魂回來過。
而雲璞怔怔的望著那盤旋而去的怪風,眼不自禁的滾落下一滴熱淚來。轉過身,對著天怒吼。
稚子哀鳴,聞者悲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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