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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鋒芒崛起的傳奇志 第 七 章 四哥單刀戰赤魁 文 / 傾卿墨淺

    寒月初升,冷清中隱含無盡淒涼。

    烏鳥輕啼,聲聲泣血。

    這次與斷龍山莊大戰,計劃已經全盤失敗,那些原本支持逆鱗堂,隨同參與此番會戰的其餘各地獨梟,一見逆鱗堂大勢已去,不由得各自抽腿,悄悄地隱道而去。

    「現在只剩下你和你的三個手下了,白城,肅清殘敵!」

    短短數語中,四哥的短刃和赤魁的大砍刀已硬拚硬架過三回。

    無數的金蛇濺向虛無,金鐵交擊的火花迸射蓬散,震擊之聲宛如焦雷密聚,響亮迴盪的音韻刺耳至極地穿透虛空。

    四哥和赤魁二人錯身交閃,又同時旋足回撲,再度悍然地纏戰一起。

    赤魁手中大砍刀雖重通二、三十斤,但他所施的刀法卻時而如江河決堤之浩洪,時而若神龍騰閃般巧利,有時氣勢成揮宏效應時卻又細膩靈活。

    顯然,他對手之砍刀和所用刀法,早已到達如火純青,揮撒自如的境地。

    四哥沒有任何慌亂的神情,有條不紊地應對,一來一回。顯然大戰了幾十個回合,看不出門道來。

    但是,又有慘叫聲陸續傳來。

    那些似是陌生卻又顯得那麼熟悉的呼號,不斷刺激著赤魁,明顯地告知他自己的手下正逐一遭到殲滅。

    只是,此時的他已是自顧不暇,忙著應付四哥都嫌來不及,哪還有餘力去為自己正在殞命的手下們哀悼?

    除了赤魁,剩下進犯的聚眾都分崩決裂了。逆鱗三虎也都在斷龍山莊的好手下逐一走上死途。

    斷天齊也不是想把逆鱗堂趕盡殺絕,三虎一死,他便使手下繳了逆鱗餘黨的兵器,也不捆綁,讓他們集中在一起,等待這場單打獨鬥的結果。

    看得出來,四哥要求獨鬥赤魁這事,斷天齊似是挺無奈的,他只能搖頭走到一邊坐壁上觀。防守山莊的眾人,也都陸續圍觀過來。斷龍山莊的莊客紛紛把傷員扶進山莊。

    白小更是樂得抱起雙臂,看戲般地和白城一同對拚命中雙方的攻守拒防,詳加評頭論足一番。

    「哥,他們的人就這些了,還有就剩那赤什麼的。我們請來的這些賓客,似乎都在隔岸觀火。這個天機莊莊主打不贏也不怕了!」一個黑衣男子走近斷天齊的身邊,輕聲說到。其實,即使他再輕聲說話,白小那耳朵可不是蓋得,不然人家怎麼做情報這行呢!

    「天涯,你小看了天機莊呢!」斷天齊看著場地裡那纏鬥一起的兩條人影,淺笑不已。

    斷天涯卻不以為然,走近旁邊竊竊私語的白城白小兩人。

    再走近些,斷天涯終於聽清楚白城他們的討論,原來竟是賭上了。

    他們賭的是四哥能在幾招內結束最後之戰嗎?

    斷天涯嘀咕道:「這,這天機莊的怎麼……怎麼賭上了?他們的莊主還在和人拚命,不是嗎?」不解地看向白小他們的還有斷天齊。

    斷天齊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這時,白小笑道:「根據天機莊第一副莊主和第二副莊主的共同決議,我們一致認為既然我們的莊主正忙著拚命,我們理所當然不應該閒著無事。所以,我們鄭重決定,要陪幫主一起玩命。」

    「玩命?玩誰的命,怎麼個玩法?」

    斷天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白小嚴肅認真道:「當然是玩莊主的命,至於玩命嘛……」

    說到這,白小清了清喉嚨,大聲吆喝道:「咳咳,各位,各位。既然是打鬥麼,總得來點綵頭不是嗎?都看過來哈,我天機莊百曉生在此地擺下一場賭局。我們就賭下赤魁和四哥的戰事,如果四哥發飆滅赤魁那丫的,賠率是一賠四!如果赤魁覺得我百曉生更適合當天機莊的莊主,替天行道剷除四哥那妖孽,賠率則是一賠十四。哈哈哈哈哈!……」

    白小那狂傲的笑聲響徹山林,他見眾人的視線從戰場移到他的身上,更是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手,揚起一疊銀票。

    斷天齊和斷天涯聽到此話,頓時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狀況?見過造反的,沒見過這麼猖狂的造反。

    斷天齊心道:天機莊果然不同凡響。

    白小繼續喊道:「時間在一炷香內,生死賭約,機會難得。來來來,快下注,快下注……」

    那邊,四哥好不容易在應付赤魁狠辣刀法的同時,隔空大喊道:「靠,本莊主正忙著上戲,你們在一邊可涼快了,居然還賭開來了,白小你這丫的,謀朝串位有一套哈,借刀殺人刀不見血呀,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忘了,本莊主的戲可不是這麼容易看的,你們都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不逼緊點,怎麼能算是玩命?更何況,是我百曉生坐莊,廢話說那麼多就來銀子嗎?下注才有銀子拿!」正說著,一炷香已然燃起。

    赤魁看見四哥不但能擋下他的砍刀,還有空和天機莊幾人廢話,頓時血氣上升,把四哥更是緊緊相逼。

    他們這一番討論,嗓門之大,連死也吵得醒,更甭說附近那些正在收拾善後,清點戰果的斷龍山莊兒郎們,還有那些隔岸觀火的各人。理所當然聽得明白清楚。

    「天機莊又開賭局了,這次賭什麼?」

    「不知道,看看去?」

    白小的耳朵可不是蓋的,那一個叫耳聽八方的人物,「好說了,百曉生的賭局機不逢時,時不再來,賭命玩命天天有,今天玩大了,天機莊對上逆鱗堂那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哦!」

    這些人聞言,自然是好奇與有趣兼而有之。

    因此,紛紛自動圍上前來一觀究竟。

    當然,都有意圍觀了,若不順便賭上一把。豈不太沒意思。

    「要不我也買上兩注試試看?」

    「怕什麼啊,天機莊你都信不過?上次在西湖船塢邊的豪賭聽說過嗎?就是人天機莊開的莊,一擲千金啊,人天機莊有得是錢,玩的就是心跳。」

    「哦哦,那感情好,天機莊一直都是這樣的,看來又給咱送錢來。」

    「走,下幾注去。」

    「我買一百兩!就賭赤魁的命。」

    「切,就一百兩?窮鬼。我買一千兩,賭四哥會讓赤魁死得乾淨清溜的。」

    大部分的人都會給天機莊莊主的面子,幾乎都是認為四哥必勝無疑啦。

    而這幫子下注的人中,最興奮的要屬斷天涯了。

    他抓出一把銀票,「我兩個都買,一個一賠四,一個一賠十四,誰的命我都買了,都不是我虧,你賠得起嗎?嘿嘿!」

    「嘖嘖,不愧是斷龍山莊的副莊主,果然名不虛傳的聰明伶俐、玩世不恭!在下佩服佩服。錢財乃身外物嘛,能結交到各路英雄是我天機莊一直貫徹的行動。難得相聚在一起,我們今天就以賭會友!」白小一副賊笑地看著得意不已的斷天涯。

    「哈哈,好好好,本少爺就是喜歡結交朋友了,來,我各下十萬兩!」

    「斷副莊主一看就是豪爽之人,好,好好好!」

    白小這個時候看見眾人旁邊的逆鱗堂餘黨,眼珠一轉,對他們也喊起來:「喂,那邊逆鱗堂的各位落魄英雄也過來下注呀,這是難得翻盤的機會喲!想買誰勝都可以,如果你們贏了,勝了不單銀子照例兌換,還放了你們!」

    說完,用眼神望了下斷天齊,能坐上莊主這位置的是何等人物,斷天齊立馬說到:「既然百曉生說出這種條件,我又何妨,就賣天機莊一個面子。贏了就放人!」

    餘黨們個個面面相覷,天下竟有這等好事!紛紛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送到白小面前。

    畢竟都是赤魁的弟兄們,這些熱血的漢子,還至於因為一個賭局就把自家老大給抹滅了,基本都是在買四哥的命,反正買誰贏都有可能放人不是嗎?當然,斷天涯剛開了個無賴的頭,也有幾人兩人的命都買了,能賺一點就賺一點,這就是人之常情。

    不一會,白小和白城面前就堆滿了銀票。

    赤魁早已被百曉生他們如此的目中無人,大談賭經的態度氣瘋了。尤其是聽到斷天齊給自家弟兄的保證。

    憑什麼我在這裡拚死拚活地打架,你們只要下注就沒事了,心裡冒起了熊熊怒火。而他手中紫金砍刀揮得更狂更猛。恨不能將四哥劃成肉泥方始甘心。

    刃鋒割裂空氣的刺耳尖嘯,似要撕碎人們耳膜般地然叫不絕。

    四哥體能狀況似乎十分充沛,這戰事看來未必一炷香就體現得出來。

    此時,他身處赤魁刀勢之中,只感到有如狂濤怒浪般的巨大壓力,正漫天倒海地朝自己洶湧排擠而來。

    他長吸口氣,以最省力的方式施展小幅而細膩的挪移,忽左忽右,修起倏落地穿梭於勁力與劫力間,幾乎微不可察的些許隙縫。

    斷天齊並沒顧得上那邊的賭局,只看四哥游舞翻騰於赤魁的攻擊中,游刃有餘,刻意賣弄步法,便拍手叫好,也引得周勢眾人亦紛紛鼓掌喝采。

    斷天齊拍手叫好是因為欣賞四哥,而眾人喝彩多是因為自己的銀子罷。

    香,已燃了大半。斷天涯看著纏鬥的雙方,不分勝負的比拚,猛地醒悟過來。對著白小急切地問道:「若他們的比鬥超過了這炷香的時間,怎麼辦?」

    白小看了一樣斷天涯,好笑道:「那有什麼,莊家通賠唄。憑我百曉生的名聲,你還怕我說話不算數?」

    「是嗎是嗎?嘿嘿,我加注,可以吧?」

    「沒問題,隨便加隨便加!有多少加多少!」

    這兩人的對話引來了更多圍觀的人紛紛加注,百曉生手上的銀票更是越來越多。

    「嘖,天機莊是在送錢還是什麼的,怎的這麼大方!」

    「你不知道,天機莊的這幾位爺,都是好玩的主,這點錢算的了什麼,有錢人是這樣的啦!」

    「我看像,你說他們有錢人沒地花,玩玩也過癮不是!」

    眾人竊竊私語可全都進了白小那無敵的耳朵裡,但是白小卻表情奇怪地低著頭。

    一炷香已經快燃到盡頭了,所有人都閉住呼吸地關注著兩人的鬥爭,更關注的是那炷香一點一點的燃燒。

    這時,四哥手底不慢地廝殺著,卻滴溜直轉著的一雙賊眼,精光倏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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