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君惜晴的一切故事後,顏妲昕靜靜地坐著,雙眼不知看向何處,腦中卻浮現著君應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若不是君浩揚,那君應祁才是現如今的太子。他的心中藏著多少傷痛呢?
君惜晴說,安寧王偶爾會回封寧城,卻都只是短短住上幾日,而孤苦伶仃的君應祁則是從小在宮中長大,三年後,君惜晴出生,他對她疼愛有加,更是不許任何人欺負她。四年後,木槿死於疾病。
也是在那一年,君應祁知曉了所有事情,年僅七歲的他,一個人回到安寧王府。從那之後,對君惜晴不再那般的呵護,或許,在他小小的心靈裡,認為是君惜晴讓他失去了母親。
小小年紀的他,竟然能打理著那麼龐大的王府,而且還有聲有色。等到安寧王爺回來時,極少碰面的父子,有的也不是生疏,而是對同一個女人的情感。
安寧王見他能把王府打理的這般好,於是將先帝交於自己的影衛隊轉交給他,影衛隊裡的人,個個是高手,起先對這位小小主人並未服氣,現在卻是惟他的命是從。
君惜晴還說,人人都不敢得罪的怡貴妃,唯獨君應祁敢處處對著幹,那是因為君應祁知曉了木槿會死,怡貴妃有著逃不了的干係。
「那怡貴妃怎麼沒設法除掉君應祁?」顏妲昕出聲問道,按照怡貴妃那麼強勢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放著這麼個炸彈在身邊?
「因無確實的證據,父皇處置不了怡貴妃,加上礙著助他得到皇位的凌瀾將軍,父皇也只能擱下。怡貴妃自然知曉要除掉哥哥,自己付出的代價可比讓父皇知曉了她的事還要慘,自然不會去冒這個險。」
是啊,怡貴妃又不傻,想要除掉君應祁,那需要很大的力氣,君應祁又不是吃素的,哪會乖乖地等著怡貴妃來對付他。而且,君應祁的後盾可不只是安寧王,還有那位因他的生母是最愛的女人而對他疼愛有加的皇帝。再者,若君應祁真被怡貴妃除掉了,到時有安寧王出面,可要牽連到凌瀾將軍,得不償失。
漸漸的,兩人由坐在凳子上,轉為過去坐在亭子欄杆的座位上,兩人同樣看著近在咫尺的荷花。
看著池中盛開著的荷花,君惜晴繼續說道:「正如你所想,我從小就喜歡劉思益劉大人,他與哥哥是一同長大的好友,而我,因著自己身份的不由自己,故而不敢與他處的太近。」
顏妲昕明白,君惜晴與君惜緣的不同之處。君惜緣本就是個在眾人疼愛的光環下成長,有著身為皇后的母親做後盾,自然不去顧慮其他。加上程青蓉的明推暗就,君惜緣更加無所顧忌的去表明自己心中所想。
「劉思益不喜歡君惜緣。」顏妲昕脫口而出,也是想安慰下君惜晴這受傷的心靈。
君惜晴在聽到這句話時,連忙轉向顏妲昕:「何解?」
「真是當局則迷,你難道沒發現方才劉思益對君惜緣是何等的敷衍嗎?若真喜歡一人,恨不得每天都見到,哪會像劉思益那樣啊。」當時君惜晴可能光顧著自己心儀的男人與另一個女人在那說話吧,否則哪會看不出劉思益那麼明顯的敷衍啊。
聽到顏妲昕的這番話,君惜晴的內心深處突起了欣喜,更是毫不掩飾的顯示在嬌好的面容上。後面色突然黯淡了下來:「那又如何,惜緣有她的母后支持,而我……」
「你有你哥哥啊。」看到她這番灰心喪氣,顏妲昕連忙說出她也是有人支持的,說完君應祁後,又指向自己,「還有我。」
最後的三個字,讓君惜晴抬頭看向了顏妲昕。她以為,顏妲昕是君立荀的太子妃,而君惜緣是君立荀的雙胞胎妹妹,就算顏妲昕不支持君惜緣,那也會處在中立的狀態,卻不想,竟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我幫你……」
一句話未說完,就聽到君惜晴的打斷聲:「不行。你是皇后的兒媳婦,就算不幫著惜緣,也不可幫我。昕兒,我不想你因我而讓皇后對你不滿,你明白嗎?」
「我明白。既然你有這份心,那我也同樣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惜晴,劉思益不喜歡惜緣,更別說是愛,就算他們二人在一起,也無法幸福……」
「你幸福嗎?」顏妲昕的一席話,不僅沒能讓君惜晴同意她的幫助,反倒想起了她的處境。
整個皇宮,誰不知這位太子喜歡的是程若儀,對於這位從未蒙面的太子妃,若不是皇后的施壓,怎麼可能同意娶?
「我?」顏妲昕笑了笑,「我與你們不同,我不愛君立荀,所以他不愛我,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
再者說,她是生長在開放的現代裡,根本不會像封建社會裡的女人那般,認為嫁給了某人,就將那人視為天,處處順著天,生怕其休了。
在君惜晴還在消化她的這句話未來得及出聲時,顏妲昕連忙接下去說道:「我想辦法給你們倆製造機會,讓他知曉你的心。」
聽到顏妲昕的這句話,君惜晴倒也一時忘記了顏妲昕之事,臉上立馬出現微微的紅暈:「可……如此妥當否?」
「都說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紗。」顏妲昕拍了拍君惜晴的背部,以示安心,「先說說你們的故事。」
聽到這句話,君惜晴轉向了這個陌夕亭的另一個出口:「這裡,就是與他相識之地。那年,我十歲,他十三歲。」
劉思益是木槿救回來的,當時木槿懷著君應祁,快臨盆時,與安寧王前往寺廟求平安。回來時,碰到一女子抱著還在襁褓裡的孩子奔跑著,還時不時往身後看,神色十分慌張。
在來到他們二人面前時,看了眼他們二人後,見木槿也大著肚子,於是連忙跪下,不住的帶淚磕頭,求他們二人救她兒子一命。
抱著給自己孩子做善事的心靈,木槿答應了那女子的要求。只見那女子滿臉淚水,卻也滿臉欣慰的給他們磕頭謝恩,後趕忙將孩子放在了木槿的手中,自己往另一方向跑去。而身後追來的人,也隨著那女子身影消失的方向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