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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出兵滅魏 文 / 殷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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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在大梁、在魏國,一條又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傳開了,鬧得人心惶惶。

    「你知道嗎?信陵君弒君呢。」

    「你胡說吧?信陵君素有賢名,德高望重,先君這才傳位於他,這是適得其所,大魏之幸也!」

    「你糊塗啊。只要是魏人,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先君對信陵君是忌憚不已,可以說是恨不得他死,怎會傳位給他呢?」

    「這話有理。再說了,就算先君要傳位給信陵君,總得事先下旨,令人知曉吧?信陵君一回來,先君就駕崩了,還傳位給信陵君,你說怪不怪?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兒,這必然是信陵君弒君了。」

    「聽你這麼一說,倒是很有可疑。哎,信陵君素有賢名,被稱為『賢公子』,到頭來卻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真是令人失望啊。」

    「噗!」立時有人失笑出聲,一臉的譏嘲之色:「信陵君是什麼樣兒的人,我們魏人還不知道嗎?他是含著金勺出身的,天生富貴,家資巨萬,這才大養門客自重,靠著這些門客吹噓,吹出來的名聲,虧你還信以為真。」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信陵君急公好義,急人之難,禮賢下士,多納賢才,這事兒誰個不知,哪個不曉?」

    「你真是好不曉事,信陵君門客的吹噓之言你也信?你也不仔細想想,信陵君的門客是些什麼人?仗著信陵君的勢,在大梁,在大梁盡幹些見不得人的缺德事兒。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就是大梁城裡被信陵君欺凌過的人不知幾多?」

    「這話有理,我贊成。再說了,要是信陵君真的禮賢下士。廣納賢才,范睢怎會無辜蒙冤,不得不遠走秦國。范睢之才,誰個不知,哪個不曉?為了大魏忠心耿耿,婉拒了齊襄王的好意,想要報效大魏,卻給魏齊這奸賊差點害死。范睢走投無路,九死一生之時。他信陵君在哪兒呢?若他真是禮賢下士的話,他為何不去救如此大才呢?」

    這話簡直太有道理了,把那些為信陵君說好話的人問得啞口無言,無不是張大了嘴巴,不知從何說起。

    「還有。老國尉之子尉繚,那也是了不得的大才,掄材大典上的名士,足智多謀,善謀善斷,信陵君若真的禮賢下士,廣納賢才。他怎不去招納尉繚?如今的尉繚是秦國的國尉,深得秦帝信任。可歎啊,如此大才,遠走他邦。非他負魏也,實大魏負他也。信陵君若能招得范睢或是尉繚,那才當得起禮賢下士的讚譽。」

    這一補充令人無法反駁,那些為信陵君說好話的人唯有齊聲一歎:「哎!」

    「說到秦國。信陵君可是把天捅漏了。」

    「此話怎講?」這話引起人們的興趣,無不是伸長脖子。豎起耳朵靜聽。

    「信陵君真的好不曉事,他派田光為刺客,欲要謀刺秦帝,卻給秦帝識破了,當場誅殺田光。秦帝把田光的頭顱送回給信陵君,還告知信陵君『魏無忌,你這狗賊,洗乾淨脖子等著』。這話殺氣騰騰呀,秦帝饒不了他呀。」

    「哎!這個信陵君,他真是,什麼事兒不好做,去行刺秦帝幹什麼?秦帝是什麼人?秦帝是天下第一名士,才智非凡,更是多謀善斷,僅憑三十萬秦軍就能全殲百萬匈奴,這是何等的令人震驚。就是白起這屠夫劊子手,也沒有這等本領呢。區區一刺客,能奈何得了秦帝?」

    「是呀是呀。信陵君行刺這事,一定激怒了秦帝,這可是大事不好啊。秦帝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秦國一定會發兵攻打大魏,大魏拿什麼來抵擋?」

    「信陵君這是倒行逆施啊,此人不可理喻。依我看,要不了幾多時間,大梁就會遭到秦國的進攻,趕緊逃吧,逃得晚了,就沒命了。」

    「對!逃,趕緊逃。」

    消息一傳開,大梁的國人庶民逃國成風。

    王宮中,信陵君一臉的憂懼之色,再也沒有了剛剛當上魏王時的意氣風發。因為行刺秦異人失敗,他激怒了秦異人,一定會招來秦國大軍,魏國能不能存在很成問題,他還能當幾多時間的魏王誰也說不好,由不得信陵君不憂慮。

    「君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這時,只見侯嬴快步而來,一臉的驚惶,沖信陵君遠遠就嚷開了。

    這對於憂慮不堪的信陵君來說,無異於雷霆轟在小心肝上,令他臉色大變,忙問道:「何事驚惶?」

    「君上,大梁謠言滿天飛,國人多編排君上的不是,逃國成風啊。」侯嬴都快哭了。

    國人庶民雖是侯嬴眼中的賤民,可是,他們是一個國家的支柱,要是國人庶民全逃走了,大梁就是一座空城,到時怎麼堅守?

    「傳旨:緊閉城門,只准進,不准出。違者,斬!」信陵君也知道這事兒的可怕。

    「君上,光禁止國人庶民逃國還不成,還得求援啊。」就在這時,只見毛公、薛公二人飛奔而來,遠遠就嚷開了。

    他們也接到了謠言滿天飛的消息,深知這後果非常可怕。

    「求援?」信陵君倒是想求援,問題是這沒用啊。

    「君上,秦國大軍即將壓境,大魏已到生死存亡關頭,此時若不求援,就沒有機會了。」薛公也是贊成求援。

    「要是能求來援兵固然是好,可是,眼下的大魏能求得援軍嗎?」信陵君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道:「齊國與大魏一向不和,一定不會出兵救大魏。燕王膽小如鼠,他懼怕秦國如虎,怎會招惹是非呢?至於楚國……」

    說到這裡,臉上一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楚考烈王原本很支持他們當魏王的,當然有附加條件,要信陵君給好處。只是,在五國聯兵討秦之時。信陵君甩下大軍不顧,隻身逃命,這太丟人了,令楚考烈王憤怒不已,肯定不會出兵救魏的。

    「還有,還有……行刺一事……」愣了愣,信陵君再度說話,只是開了個頭,就不再說下去了。

    他自己也知道。行刺這事是他理虧在先,楚國、齊國和燕國斷不會為他出頭,因為這事一定會激怒秦異人,秦國若不能抓住信陵君的話,就不會罷休。誰出兵救魏。那就是在為魏國擋刀,誰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君上,眼下這情形,死馬當活馬醫吧。」毛公仍是抱著僥倖。

    「好吧。試試吧。」信陵君也是底氣不足。

    就這樣,派出了魏使,四處奔走,想要求得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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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過得飛快。一轉眼間,就到了草長鶯飛的春季,是用兵的時候了。

    秦異人召集范睢、樂毅、王翦、黃石公、尉繚、蒙武、李斯、蔡澤這些文武重臣齊聚在上書房,商議大事。

    秦異人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笑道:「寡人一瞧,你們個個滿是期待,想要滅魏了,是吧?」

    「呵呵!」一眾大臣發出一陣暢笑聲。

    秦異人這話說到他們心坎上了。他們早就盼著滅魏了。他們之所以如此急切,不僅僅是因為只要滅了魏國就離完成一統大業更近一步。還在於信陵君行刺一事令他們氣憤,恨不得早點滅了魏國,為秦異人出一口怨氣。

    在范睢這些人的心目中,秦異人是聖明之君,足智多謀,善謀善斷,信陵君喪心病狂,竟然要行刺秦異人,這對於他們來說,是無比的氣憤。

    「嗯,寡人也正有此意。」秦異人微一頷首,肯定一句。

    雖然早就知曉秦異人今兒召集他們是商議出兵滅魏一事,當親耳聽到秦異人的肯定後,還是令他們大為振奮,無不是昂首挺胸。

    「信陵君喪心病狂,竟然要行刺寡人,寡人豈能饒他?」秦異人眼中厲芒一閃,冷冷的道:「要不是因為當時已是冬季,不是用兵之際,寡人早就發兵滅魏了。如今,到了春季,正是用兵之時,是時候與信陵君算帳的時候了。」

    「請君上下旨!」眾人齊聲請命。

    秦異人右手一揮,阻止眾人說,道:「在出兵之行,先說說山東情形。黃石,你來說。」

    黃石公不僅是長史,還兼任秘兵一事,對山東情形最是瞭解。秦異人之所以要他兼任秘兵一事,那是因為秦異人的秘兵就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他最是熟悉了。

    「君上英明吶。」黃石公先是瞄了秦異人一眼,讚歎不已,道:「把信陵君行刺這事兒當著群臣的面揭穿,再傳遍天下,令天下人痛罵信陵君,多言他是喪心病狂。」

    秦異人在得知田光出使時就猜到了田光此來是行刺,完全可以立時拿下審問,一定會審出陰謀。秦異人之所以沒有這麼做,而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揭穿,就是要向全天下廣而告之。因為這事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令信陵君眾叛親離,孤立無援,同時還讓秦國得到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兵借口,可謂是一箭雙鵰。

    「就連信陵君派出使臣,四處求援,齊燕楚三國無一國敢於出兵。三國不僅不出兵不說,還大罵信陵君活膩了,竟然要行刺君上,他這是在找死!」黃石公臉上滿是笑容。

    信陵君派出不少使臣,四處遊說,大許好處,燕齊楚國三沒有一國派兵,只作壁上觀,究其原因,是因為行刺這事給秦國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兵借口,誰敢觸霉頭?

    「更有頓弱姚賈在魏國造謠,弄得魏國是謠言滿天飛,人心惶惶,此時滅魏正其時也!」黃石公最後道。

    「上將軍,出兵吧!」秦異人沖王翦道。

    「諾!」王翦欣然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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