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都城,新鄭,韓國王宮。
韓桓惠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不斷的嘶吼:「可惡可恨的虎狼秦人,你們究竟要什麼時候打來?這不存心折磨人嗎?要打來就打來吧。」
誰都明白中牟一戰把山東之地的有生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山東之地無力抗秦,秦國必然會在今歲大舉東進,這讓山東之地提心吊膽。當然,最是擔憂的便是韓桓惠王了。
韓國地處秦國東進的必經之路上,而又離秦國最近,秦國東進第一個要收拾的便是韓國,韓桓惠王能不心驚嗎?
隨著時間的臨近,韓桓惠王是越來越心驚。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始終不見秦軍的影子,這讓他萬分不解。越是不解,他越是急,急了幾個月,急得鬢生華發了。
「咚咚!」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急促如同悶雷似的腳步聲響起。
韓桓惠王定睛一瞧,只見一眾大臣在韓開地的率領下,飛奔而來,個個一臉的喜色,行走間輕鬆愉快,如同踩著風火輪似的。
「你們這是……」韓桓惠王萬分不解。
秦國即將大舉東進,韓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關頭,按理說他們應該心驚膽跳才是。然而,一眾大臣是如此的歡喜,他能不糊塗嗎?
「恭喜君上!賀喜君上!」讓韓桓惠更加驚奇的是,這些大臣竟然衝他道賀。
「你們莫非糊塗了?大韓有亡國之危,何來喜事?」韓桓惠王真想罵韓開地他們是豬,亡國之危都不放在心。
「君上勿憂,大韓穩若磐石。」韓開地喜滋滋的道,一張嘴哪裡合得攏,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
「是呀。」一眾大臣忙附和。
「哦。」這話勾起了韓桓惠王的好奇心。忙問道:「此話怎講?」
「君上,虎狼秦人今歲不會東進了。」韓開地眉頭一挑,滿臉的喜色,如同停著一隻報喜鳥似的,道:「三十萬秦軍早已北征,如今把匈奴圍在陰山中了。」
「三十萬秦軍北征?他們打匈奴去了?」韓桓惠王一臉的難以置信,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他千般擔憂,萬般憂慮者,莫過於秦軍今歲打來。把韓國給滅了。如今,乍聞這個消息,他一下子消化不了,目瞪口呆,直接石化了。
「那就是說。大韓無憂了?」過了好一陣,韓桓惠王總算反應過來了,一蹦三尺高,歡天喜地的吼道:「哈哈!大韓得天祐,無憂也!無憂也!」
一臉的狂喜,不斷的蹦跳,大笑不已。快活之極。
「是呀,君上。」秦軍主力北上打匈奴去了,今歲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來打韓國了,這是天大的喜事。一眾大臣哪能不歡喜的?個個咧著一張嘴,樂得跟荷花似的。
「哦。」猛然間,韓桓惠王想起一件事,立時停了下來。急急忙忙催促,道:「趕緊的。派人去咸陽,向秦王道賀。嗯,要備一份厚禮,就割讓二十座城池吧。」
韓開地這些大臣如同被雷劈了似的,秦國打個大勝仗你就要用二十座城池道賀,要是秦國向韓國用兵,你又割幾多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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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都城,大梁,魏國王宮。
魏安釐王正在發火,怒火衝冠,吼聲如同雷霆:「可惡可恨的虎狼秦人,你們倒是來啊來啊!你們不敢來了,是不是?」
自從中牟一戰後,山東之地就在擔憂秦軍東進,大舉滅國。而魏國必然是秦國要優先滅掉之國,魏安釐王為此焦慮不安,操碎了心。
讓他想不到的是,一等不見秦軍到來,二等不見秦軍到來,他不僅沒有歡喜的意思,反而更加憂慮了。眼下不來,就說明秦軍謀劃得更加完善,其攻勢必然是更加猛烈,那樣的話,魏國還能存在幾多時日?
這種等待完全就是一種折磨,要他不怒都不成。
「魏無忌,都是你這蠢豬,葬送了大魏二十萬精銳,二十萬精銳啊!」魏安釐王罵了一陣虎狼秦國,又罵信陵君了。
要不是信陵君「竊符救趙」的話,魏國也不會捲入這場是非中,還能置身事外。即使不能置身世外,手裡有二十萬精銳,魏國的情形會好得多。
「魏無忌,你這狗賊,你把天捅漏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狗賊,惹出天大的麻煩,卻是躲得不知蹤影,這要如何收場?」魏安釐對信陵君是恨之入骨,若是信陵君在眼前的話,一定會被他撕著吃了。
按照魏安釐王的意思,邯鄲之戰時魏國做出發兵的姿態,卻又作壁上觀,兩不相幫,不論誰勝誰輸,魏國都不會吃虧。偏偏信陵君殺了晉鄙,奪了二十萬魏軍,把這二十萬精銳全部葬送了,他能不怒嗎?
惹出這麼大的事,信陵君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爛攤子還得他這個魏王來收拾,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你滾……」魏安釐一聽就知道是丞相須賈來了,此時的他很沒好氣,誰都不想見,扯起嗓子大吼一聲,如同雷霆似的。
「君上……」須賈是個小人,懼怕魏安釐王,若是在平時的話,他如此發怒,須賈必然是屁滾尿流的跑走了。今日卻只是一愣,繼而就是歡天喜地的道:「君上,喜事,大喜事!」
「喜事?你昏頭了吧?虎狼秦人就要打來了,大魏眼看著就要亡國了,哪來的喜事?你這小人!」魏安釐一聽「喜事」二字,就是怒從心頭起,怒火萬丈。
誰都知道秦國會在今歲大舉東進,魏國必然要遭到秦軍的猛烈進攻,魏國還能存在幾多時日,誰也說不清。這是天大的禍事,屁的喜事。
「君上,三十萬秦軍北上河套。與匈奴大戰去了……」魏安釐王的一通喝罵之詞,要是在尋常時日,須賈早就滿頭大汗,誠惶誠恐了,今日卻是喜滋滋的,扯起嗓子叫嚷。
「三十萬秦軍殺來,寡人休也!大魏休也!」魏安釐王沒有聽明白,還以為三十萬秦軍朝大梁殺來,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沒有一點兒血色,如同在土裡埋過似的,失魂落魄一般:「完了!完了!大魏完了!」
三十萬秦軍北上河套之地打匈奴去了,與魏國有屁的相干?須賈好一通發愣,這才弄白原委。忙提醒一句,道:「君上,秦軍不是朝大魏殺來,是去了河套之地,是河套之地!」
「你……說甚?」魏安釐王的耳朵豎得老高,一臉的驚訝與不信,指著須賈。大吼一聲:「你說秦軍沒朝大魏殺來?」
「是呀,君上。」須賈忙點頭,道:「秦軍去了河套之地,把匈奴打得大敗。眼下。把匈奴圍在陰山中呢。」
「真的?」魏安釐王如同吃了春藥一般,一蹦而前,雙手揪著須賈的衣襟,沉聲喝道:「你沒騙寡人?」
「君上。如此大事,臣豈能亂說。」須賈忙分辯。
「當真?」
「千真萬確!」
「你沒說假話?」
「字字屬實!」
「何以為證?」
「這有秦國的文章。」
幸福來得太快。魏安釐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一個勁的問。直到須賈掏出秦國傳來的文章,魏安釐王接過,看了一遍又一遍,歡喜無已,紅光滿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的蹦跳,如同歡喜的童子:「天祐大魏!天祐大魏!」
「君上,得趕緊派人去秦國,向秦王賀喜呀。」須賈把魏安釐王那副歡喜樣兒看在眼裡,忙提醒一句:「此事,絕不能讓他國搶在頭裡了。」
「對對對!」魏安釐王一個勁的贊成,道:「丞相,你說,要如何道賀?」
「匈奴是百萬之眾南下,秦軍打勝了,這是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從未有過之大勝,賀禮一定要厚重,方顯大魏之誠意。」須賈沉吟著道:「除了各種珍玩厚禮外,還應當割城三十座。」
秦國是把匈奴打敗了,又沒把魏國打敗,魏國竟然要割城三十座,有這樣的理嗎?
魏安釐王聽在耳裡,不僅不怒,反而更加歡喜,一個勁的誇讚須賈賢德:「丞相啊,你真是大魏的柱石,有你在,大魏穩若磐石。這事,就照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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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都城,薊城,燕國王宮,一派喜慶氣氛。
燕孝王正與一眾大臣飲宴,個個歡喜無已,如同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秦軍即將東進,韓魏必然是心驚膽跳,憂慮不安。」燕孝王撇撇嘴,冷笑道:「要是寡人沒猜錯的話,韓王和韓王是度日如年吧?」
「呵呵!」一片暢笑聲響起,出自一眾大臣之口。
「不管秦軍出動幾多,大燕是穩若磐石,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們可知為何?」燕孝王瞪大眼睛,沖一眾大臣問道。
「君上英明,大燕自然是穩若磐石。」群臣忙拍馬屁,頌揚一番。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聽在耳裡,著實讓人歡喜,燕孝王眉頭一挑,如同停著報喜鳥似的,道:「寡人勤於國政,把大燕治理得強盛,英明自然是不差。不過,卻與眼下之事無關。因為大燕地處北方,秦國無力征伐大燕。」
燕國主要是現在的華北平原一帶,離秦國很遠,秦國即使要滅燕國,也要排到後面去了,不會在今歲就滅燕。這讓燕孝王很是放心,沒事就與一眾大臣飲宴取樂。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內侍興沖沖的跑進來,遠遠就嚷了起來:「三十萬秦軍北上……」
「你說什麼?三十萬秦軍北上?」燕孝王如同屁股下同裝了彈簧一般,一般老高,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一臉的驚惶。
「是呀。」內侍忙點頭肯定一句。
「咕咕!」燕孝王喉頭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搖搖晃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