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叫得那叫一個慘,比起殺豬的聲音還要淒厲,還要讓人難受。
「這……」圍觀之人不明所以,睜大眼睛一瞧,只見嫪毐摔倒在地上,不住滾來滾去,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在土裡埋過似的。
雙手捂著褲襠,鮮血從指縫中流出,很快就濕了一大攤。
「發生何事了?」人們更加不明白了。
「快看,是那玩意兒,那玩意兒。」
終於有眼尖的看見台上有一截黑乎乎的那玩意兒,還在不斷噴血。
「斷了?斷了?」人們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嫪毐那玩意兒太厲害了,可以與輻條碰撞而不傷,遠近聞名,竟然斷了,要他們相們這是真的,還真有些難度。
要說不信嘛,那玩意就在眼前擺著,不信也不成。
「怎生如此不禁事?如此不禁事呢?」緊接著,就有人在猜測原因了。
那玩意兒再厲害也不過是血肉,被車輪碾傷在情理中,可是,要斷成兩截,這似乎也太誇張了點,要人們不驚奇都不成。
「你你你竟敢害我,快報官,報官。」就在這時,嫪毐稍微緩過氣來了,一邊吸冷氣,一邊叫嚷。
「對啊。一定是這人害傻大黑。」人們恍然大悟。
要不是秦異人害嫪毐,肯定不會斷成兩截,這才解釋得通……
「快,去報官,報官。」
「不報官的話,我們都要完蛋,都要完蛋。」
秦國實行連坐之法,他們都有責任,誰能不懼?
這些人不僅叫嚷,還把秦異人圍起來,生怕秦異人逃走似的。按照秦法,若是秦異人逃走了的話,他們就是罪責難逃。
然而,出乎他們意外的是,秦異人沒有逃走的打算,反而是雙手抱在胸前,站在當地,沖嫪毐搖頭,道:「你這人真是的,沒本領還逞能,這不是自找的嗎?」
孟昭、馬蓋和范通他們熟知秦異人的為人,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無不是好笑。只是眼下這時節不能笑,只能強忍著,憋得一張臉通紅。
「你……就是你害我,是你害我。」嫪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要來抓秦異人。
卻給秦異人右手腳一踏,踩在臉上,冷笑道:「害你?你可有證據?」
這話還真把嫪毐問住了,他還真沒有證據,不由得一愣。緊接著,他就尖叫起來:「你不害我,我能成這樣嗎?」
「你成這樣,那是你自找的,與本公子何干?」秦異人右腳一使勁,嫪毐的臉就變形了。
「住手。」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喝斥,兩個官差分開人群,快步而來,沖秦異人喝道。
「官差來了,官差來了。」人們忙閃開,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秦法森嚴,他們不得不懼。官差到了,他們的責任就小多了。
「啊。」在秦國,官差的威嚴很大,按理說秦異人應該放開嫪毐才是。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秦異人不僅沒有放開嫪毐,反而右腳狠狠一踩,嫪毐發出殺豬似的慘叫,一張臉扭曲,不誠仁樣了。
「你,快快住手,你聽見了。」兩個官差怒了,手按在劍柄上,眼睛一瞪,沖秦異人怒喝一聲。
這些圍觀之人嚇了一大跳,不住朝後退。
秦異人卻是如同沒看見憤怒的官差似的,點點頭道:「我聽見了。」說話之際,右腳又是一用力,嫪毐再度慘叫。
「聽見了,你還敢動手?你好大的膽子!秦法饒你不得!」這是藐視官差,誰能不怒?兩個官差快七竅生煙了。
「你們好不曉事……」秦異人卻是雙眼一翻,精光暴射,反衝兩個官差喝斥一聲,如同雷鳴似的。
「我們不曉事?」兩個官差一下子就懵了。他們是按秦律辦差,中規中矩,怎麼又不對?
秦異人雙手一擺,道:「你們瞧見沒有?本公子沒有動手啊。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噗哧!」李斯、韓非、孟昭、馬蓋、范通和魯句踐他們失笑出聲。
明明是秦異人變著法子收拾嫪毐,還給他整得正大光明。
兩個官差這才明白過來,似乎他們的話有些不對勁,有些語病,道:「快住腳!把你腳放開。」
「諾。」秦異人頭一昂,胸一挺,大聲領命,右腳狠狠朝下一跺,嫪毐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兩個官差看在眼裡,氣在心頭,好在,秦異人把腳移開了。
「大人,你們可要給我作主啊,他害我,他害我。」嫪毐一得自由,就沖兩個官差告狀。
「是怎生的事?」兩個官差朝一個男子問道。
「是這樣的……」這個男子忙把經過說了。
「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我們作證。」一群圍觀的人忙附和。
這個男子也沒有說謊,把他看到的情形如實說了,倒也沒有誇大,也沒有偏頗。
「你可知罪?」一個官差沖秦異人喝道。
「敢問大人,我何罪之有?」秦異人卻是雲淡風輕的問道。
「這……」兩個官差有些遲疑。
「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嫪毐扯起嗓子叫嚷。
「我問你,我可碰你那玩意兒了嗎?我可動過一指頭?」秦異人反問一句。
「……」嫪毐張口結舌,無言以答。
兩個官差微微點頭,心想也是這理。一個官差的心思細,忙湊過去把馬車一打量,只見車輪上有不少木刺,有些還血淋淋的,眉頭一挑,道:「這車是誰的?」
「我的,我的。」嫪毐搶著回答。
這馬車是他的「道具」,他就靠這馬車吃飯,賺外快,與蕩婦偷腥,不能有失。
「是你的?那就與這位公子無關了。」這個官差略一沉吟道。
「怎生與他無關?明明是他害我?」嫪毐如同火燒了屁股似的,吼得山響。
「他又沒碰過你,呃,那玩意兒,還是你的馬車碾傷的,這能怨他嗎?」官差已經定案。
嫪毐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他可以肯定,一定是秦異人動了手腳,要不然的話,他不會如此之慘。可是,又找不著證據,他想反駁也沒詞兒。
「你誣蔑我,你該當治罪。」秦異人卻是上前一步,冷聲道。
按照秦法,誣蔑是重罪。你誣蔑對方何等罪狀,你就要承受何種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嫪毐一下子呆住了。
「帶走。」兩個官差當然知道秦異人沒有亂說,一揮手,押著嫪毐去了。
「怎生這樣呢?怎生這樣呢?」嫪毐糊塗了,真的想不明白,明明他是受害人,怎生又成了他有罪了?
唯有李斯、韓非、孟昭他們知道,這必然是秦異人動了手腳。
的確是秦異人動了手腳,秦異人裝作查看馬車之時,用短劍在車輪上一陣刺,出現不少木刺。馬車高速駛來,這些木刺鋒利不在利刃之下,嫪毐那玩意兒就是再厲害也是禁受不住,要不斷都不成。
當然,秦異人做得很是隱秘,就是李斯他們都沒有發覺,更別說嫪毐這個蠢貨了。
「這下,本公子的玉冠不會變色了。」望著嫪毐的背影,秦異人摸摸玉冠,大是放心。
來到戰國時代,最不能讓秦異人釋懷的就是男人的尊嚴問題。先是與呂不韋鬥,橫刀奪愛,讓呂不韋與趙姬無法發生交集。眼下,再把嫪毐的男人根解決了,這事斷不會發生了。
這心病一去,秦異人是渾身通泰,舒爽之極,比起與趙姬纏綿十回八回還要舒爽,手一揮,道:「走,去別處瞧瞧。」
帶著一眾人,朝前行去。
今兒是秦人的「假期」,各種戲耍都有,很是熱鬧,秦異人算是大開眼界了。
正行間,前面又圍了一群人,正在大聲吆喝,很是賣力,很是起勁。
「不會又有傻大黑吧?」魯句踐很是驚訝。
「你以為人人都是大黑小黑?」秦異人頗有些好笑。
魯句踐是塊練武的好苗子,為人也精明,就是年紀太小,有些東西不甚了了。再過些年,年歲大了,他就能明白了。
「叮叮!」一陣密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鬥劍?」秦異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有人在比武。
孟昭他們在前面開路,分開人群,進入裡面一瞧,真的是有人在鬥劍。
鬥劍的是一個中年人與一個童子。
沒錯,就是一個童子。這個童子個頭很是高大,沒有一米七,也是差不多少。光是瞧他這塊頭的話,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成年人了。只是,他臉上的稚氣出賣了他。
秦異人打量一陣這童子,再瞧瞧魯句踐,這兩人塊頭都差不多,年紀應該也差不多。
「呀。」李斯他們也是一陣驚訝,把這童子瞧瞧,再把魯句踐瞧瞧,大是詫異。
魯句踐小小年紀,卻有著誠仁的身材,更有不凡的身手,這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如今,又發現一個類似的人,誰能不驚奇?
莫要看這童子年紀不大,身手卻是極為了得,一把劍在他手裡上下翻飛,劍光閃閃,一手劍術,端的了得。
「好!采!」陣陣喝采聲響起,如同雷鳴似的。
「好劍術!好劍術!」秦異人大聲讚歎,道:「如此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了得的劍術,若是能把他收在身邊的話,多加培養,將來必堪大用。」
人才是越多越好,秦異人可以嫌金多,卻不嫌人才多。這童子如此有天賦,若是再加以培養,將來必能成大器。
「噹!」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中年男子手中劍竟然被童子給砸飛了,脫手飛出老遠。
「我輸了。」中年男子一臉的不甘,卻是不得不認輸,道:「蓋聶,我會再來找你的。」轉過身,快步而去。
「蓋聶?」秦異人捂著腮幫,差點把舌頭咬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