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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王者歸來 第三十七章 匈奴單于 文 / 殷揚

    大漠之上一派冰天雪地,積雪數尺,少有人跡。然而,在大漠深處,有一處地方卻是帳幕相連,一座接一座,不知幾多,一眼望不到頭。

    這裡,就是匈奴的聖地,龍城!

    對於龍城,相信朋友們不會陌生,留下了無盡的傳說,比如:龍城飛將、直搗龍城……若是要問,龍城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我們一聽到「直搗龍城」這樣的話就很激動,熱血如沸?

    能回答的人就不多了。

    龍城是匈奴的聖地,是匈奴祖輩的埋骨之地。

    匈奴雖然「貴壯賤老」,丁壯在族中很有地位,而老弱卻沒有一點兒地位,甚至有可能會被殺死。但是,匈奴對於祖輩的墳墓卻極為重視,一定要風光大葬,還要保護好。

    「直搗龍城」,就是把匈奴祖輩的墳墓給毀了,還有比這更讓匈奴難受的嗎?

    能與龍城相比的,唯有匈奴的另一處聖地,就是狼居胥山(杭愛山),這是匈奴祭祖的聖地。霍去病當年攻佔了這裡,並在這裡立下一塊石碑紀功,從而成了傳奇,「封狼居胥」一事成了中華民族輝煌的代名詞。

    與狼居胥山不同的是,龍城座落在漠南,匈奴更加願意呆在龍城,而不是狼居胥山。

    因為狼居胥山座落在漠北,那裡氣溫太低,很冷,適宜於植被生長的季節太短。這對於需要草場放牧的匈奴來說,很不利。

    而漠南就不同了,氣溫高,氣候溫暖,植被生長時間長,適合做牧場之用。是以,匈奴無不願住在漠南。

    尤其是河套之地,更是匈奴做夢都想去放牧,是以,中原與匈奴數次大戰都是在河套之地打的。有史可查的匈奴第一次大舉南下,是在趙國武靈王時。那時節,趙武靈王推行「胡服騎射」成功,趙國勁卒善戰,趙武靈王就在陰山南麓大破匈奴三十餘萬之眾,打得匈奴大敗而逃。

    這一戰之後,匈奴雖然不願,卻是不得不逃到漠北去舔傷口,養精蓄銳,直到戰國末期,這才恢復了元氣。然後,趁著中原內亂之機,再次大舉南下,卻被李牧在岱海附近大破之。

    這次大戰,李牧是在岱海附近的開闊地設伏,打破了軍事常規,打了匈奴一個措手不及。匈奴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回漠北,再次舔傷口。

    直到秦始皇統一中國,匈奴這才舔好了傷口,恢復了元氣,在頭曼單于的率領下,再次大舉南下,想要佔據河套之地。這一時期,秦始皇已經統一了中國,中國的實力大增,早已不是以前的趙國所能比,蒙恬率領三十萬大軍在等著匈奴。

    河套一戰,匈奴死傷無數,頭曼單于率領不到萬人逃回漠北。這一戰,讓匈奴的元氣大傷,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慘重。就連東胡也敢來欺負匈奴了,向冒頓要女人、要良馬,直到要土地,冒頓大怒,點齊兵馬殺奔東胡,大破東胡,匈奴這才再次強盛起來。

    適逢秦末大亂,中原實力大耗,無力與匈奴對抗。劉邦不信這個邪,率領三十萬大軍北征,被冒頓圍困於平城,差點被匈奴活捉了,要不是陳平出一奇計讓他逃過一劫的話。

    自此以後,劉邦對匈奴改變了策略,採取「和親」之策。這雖然讓人屈辱,卻為漢朝爭取到了最為寶貴的時間,讓中原恢復了實力,到了漢武帝時期,漢軍大舉北上,在衛青、霍去病這些天才將領的統領下,漢家兒郎縱橫在大漠之上,最終擊破了匈奴。

    後人一直指責漢武帝窮兵黷武,不顧戶口減半,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匈奴發起戰爭。促使漢武帝如此做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漢武帝之所以堅持要發起「漠北決戰」,要數十萬漢軍橫絕大漠,追入漠北,原因就在於漠北是匈奴的大後方。

    每當匈奴在漠南吃了敗仗,就要逃回漠北去舔傷口,恢復元氣。直到兵強馬壯了,又大舉南下,再度為禍。

    趙武靈王擊敗匈奴、李牧擊敗匈奴、蒙恬擊敗匈奴後,匈奴都是這麼幹的。若是漢朝不咬緊牙關,勒緊褲腰帶,追入漠北,對匈奴進行最後一擊的話,漢朝的所有努力最終不過是過眼雲煙,一旦匈奴恢復過來了,所有的仗都白打了。

    漢軍追入漠北,搗毀了匈奴的大後方,讓匈奴沒有機會再度強盛起來,這點,已為歷史所證明。

    如今距趙武靈大敗匈奴已過去數十載,匈奴的元氣恢復得差不多了,漠南已經多有匈奴的蹤影。作為匈奴聖地的龍城,更是匈奴嚮往之地,無不願在這裡過冬,是以,就有了眼前情景,望不到頭的帳幕。

    在不計其數的帳幕當中,有一頂帳幕最為顯眼。

    這頂帳幕很是高大,佔地極大,很是氣派。帳頂一隻黃金鑄就的金鷹,栩栩如生,展翅欲飛。在大帳的前面,有一根旗桿,上面飄揚著一面繡金狼頭旗。

    這是匈奴單于的王帳。

    王帳附近,是身材健壯的匈奴單于本部兵馬駐守,水洩不通,不時就有匈奴巡邏。

    王帳裡,匈奴單于正與一眾大臣在飲宴。

    匈奴單于身材高大,極為驃悍,端坐在純金打造的寶座上,左手邊放著一根黃金打造的權杖,杖頂一隻金鷹,展翅欲飛。

    面前的短案上放著一隻烤全羊,金黃色,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在短案上還擺著金酒壺,小巧的金刀,這些食具。

    在王帳兩廂,擺滿了短案矮几,上面擺著美味的烤全羊,是一眾匈奴大臣相陪。

    這些匈奴大臣,個個精悍過人,身材高大健壯,他們或用銀製刀具割食羊肉,或是乾脆用手撕手抓,一派狼吞虎嚥之象。

    匈奴與中原大為不同,匈奴的律法很是簡約,沒有什麼國務軍務要處置。若是有事的話,見了面,三言兩語就說清了。是以,匈奴有著大把大把的時間,這些時間如何打發?

    若不是在冬季的話,可以打獵,以此來打發。到了冬季,到處都是冰天雪地,無法行動,打獵一事自然是沒戲了,只能用在飲宴上。

    「大單于,如今大匈奴兵強馬壯,為何我們還不南下?」一個大臣是左大都尉,一邊朝嘴裡猛塞羊肉,一邊大聲問道。

    「是呀。」一片附和聲響起,只聽一眾大臣,道:「自從趙雍之後,中原再無能人,我們大匈奴何懼之有?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匈奴已經恢復昔曰雄風,只要大單于一聲令下,大匈奴的勇士們就會殺向河套之地。」

    「拿下河套之地後,我們就可以往東,攻打燕國。一舉襲破燕國,佔領燕國舊地,就可以朝南打,打進中原去。」

    大漠苦寒,而中原富饒,打進中原,佔領中原,一直是匈奴的夢想。在數十年前,匈奴就想如此做,卻是沒有想到,趙國出了一個趙武靈王,硬是把匈奴打得大敗。

    如今,數十載過去了,匈奴的元氣恢復了,實力大增,匈奴的心思又活泛了。

    「你們以為本單于就不想?」匈奴單于眼睛一翻,精光暴射,掃視群臣,沉聲道:「你們就知道打打打,你們也不動動你們這蠢笨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如何打最是有利?」

    說到此處,單于放下手中的金製刀具,拿起一塊上等絲綢,擦擦手,道:「長平大戰之後,趙國精銳盡失,趙國元氣大傷,再也無力抵擋大匈奴的進攻,你們一再請戰,我卻堅持不戰,你們可知為何?」

    戰國時代,就是內憂外患的時代。內憂,當然就是七大戰國力征了,你打我,我打你,華夏一片混戰,沒有寧曰。

    外患,主要是北方的匈奴和胡人。在當時,胡人主要是指東胡,當然也可以包括林胡、樓煩、休屠、渾邪、樓蘭這些遊牧民族。

    匈奴因為懼秦兵威,不敢近秦邊,只能一味滋擾攻擊趙國,是以,抵擋匈奴這事就著落在了趙國身上。

    而東胡所在之地主要是現在的東北之地,抵擋東胡就著落在燕國身上,燕國名將秦開擊胡,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長平大戰後,趙國元氣大傷,無力抵擋匈奴的進攻,若是匈奴進攻的話,河套之地十之**會落在匈奴手裡。這的確是匈奴進攻的良機,單于卻是遲遲不進攻,著實讓匈奴大臣想不明白。

    「這都是因為贏稷這老兒。」匈奴單于大聲道:「你們莫要忘了,在當年趙雍與大匈奴大戰之時,贏稷這老兒就下令秦國的九原駐軍做好增援趙雍的準備,若是趙雍不敵,秦軍就會參戰。對於秦軍,你們是知道的,秦人善戰,戰力強悍,即使大匈奴也不敢招惹。若是我們在長平大戰之後就立時南下,進攻河套之地,贏稷很可能會下令秦軍進攻大匈奴。到那時,大匈奴如何抵擋秦軍的進攻?」

    秦軍威名素著,戰力強悍,就是匈奴也是畏懼,不敢招惹。

    「絲!」單于的話語一落點,一眾大臣不住抽冷子,臉上變色。

    秦軍的威名是打出來的,是用屍山血海鑄就的,不僅山東六國談秦色變,就是周邊的遊牧民族也是談秦色變。

    這些匈奴大臣的膽子雖是不錯,唯獨懼秦。

    「大單于,那要如何做?」有大臣反應快,率先反應過來,忙問道。

    「中原內亂,打了數百載,他們都在做著一個夢:統一中原。」單于得意的一笑,道:「自從趙國崛起後,就是秦趙為敵,廝殺了數十年。長平一戰,趙國戰敗,秦國戰勝,本單于一直在想,贏稷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命令秦軍出戰,滅掉趙國。趙國一滅,贏稷就會一發不可收,他就想滅更多的戰國,他的心思就會放在中原,顧不了我們。到那時,就是大匈奴進攻的良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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