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交近攻」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奇計,名動千古,就是在兩千年後的今天,我們依然在稱讚、在激賞,對這一奇計是讚不絕口。
放眼整個中國歷史,並不乏奇人奇士奇計,但,能與「遠交近攻」這條奇計媲美者,又有幾多?
這是范睢智慧的最高體現,是范睢一生最大的成就所在。
這條奇計讓秦昭王、白起這些風雲雄傑讚不絕口,佩服無已,就是這樣一條奇計,到了秦異人嘴裡,竟然不完美。
對於眾人來說,這無異於天方夜譚,他們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張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
「咕咕!」秦昭王、范睢、白起、贏柱、贏煇、蒙驁、桓齮他們,個個喉間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似的。
「敢問公子,有何不善之處?」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范睢,沖秦異人一抱拳,問道。
秦異人一瞧,只見范睢雖是禮節周到,卻是不以為然,一臉的不信,他問秦異人不過是禮節姓的,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遠交近攻」這一奇計,是范睢平生最得意的傑作,無數人在讚歎,沒有絲毫毛病,偏偏秦異人說不夠完美,還有比這更難以讓人置信的麼?
也是范睢涵養好,要是換個人,一定會指著秦異人的鼻子譏笑。
「異人。」秦昭王也反應過來了,臉一肅,頗是不悅,沉聲道:「快向丞相賠罪。丞相奇計,亙古未有,你休要胡說!」
儘管秦昭王對秦異人很是賞識,很是器重,卻是不信秦異人真的能讓「遠交近攻」這一奇計更加完善,不得不出言喝斥。
「異人,快賠罪。」贏柱的臉也拉下來了。
他原本還以秦異人為榮的,哪知轉眼間秦異人就是胡說八道了,竟然在找范睢奇計的毛病,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白起,蒙驁和桓齮他們微微搖頭,雖然沒有說什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秦異人這是在亂說。若是「遠交近攻」這一奇計還不夠完美,還有什麼計策稱得上完美呢?
「異人,你倒說說看,丞相此計有何未善之處?」反倒是贏煇沖秦異人笑呵呵的道,只是他臉上的譏嘲戲謔之意誰都能看得出來,他這是在讓秦異人出醜。
秦異人很是搶眼,讓他很是不爽,終於逮到如此良機,他要是放過了,他就不是贏煇了。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秦異人卻是沉著鎮定,彷彿沒有看見他們奇怪的表情似的。
「我以為,遠交近攻固然稱善,卻不盡然,應當再加上『逐個擊破』四字,方稱完美。」秦異人緩緩開口。
「遠交近攻?」
「逐各擊破?」
一片驚訝聲響起,只見秦昭王、范睢、白起、蒙驁、桓齮、荀子、公孫龍子、徐夫人他們個個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震憾之力。
沒錯,就是震憾!
「遠交近攻」之策是千古奇計,讓人稱道,誰也挑不出毛病,卻給秦異人加了四個字,這條奇計就更加完美了,真的稱得上盡善盡美,由不得他們不震憾!
「妙!絕妙!」
「好!采!」
緊接著,眾人又是齊聲讚賞喝采,不住輕輕擊掌,擊節讚歎了。
一眾人打量著秦異人,適才的不信之色蕩然無存,代之而起的是一臉的佩服之色,無不是打從心裡佩服。
只要不是蠢材,都能明白秦異人這四個字是何等的了得,由不得他們不讚歎。
唯有贏煇臉色難看,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謝公子賜教!」范睢更是站起身,沖秦異人深深一揖,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極為恭敬,比起學生見老師還要恭敬。
「丞相言重了。」秦異人忙站起還禮。
「我范睢自以為智計絕世,一條『遠交近攻』之策堪稱千古奇計,盡善盡美,然而,聽聞公子之言,范睢方知此計並非盡善盡美。范睢佩服,佩服!」范睢是心悅誠服,不住讚歎。
「是呀,我又何嘗不是!」白起重重點頭,大聲感慨道:「丞相此計讓大秦受益良多,再有公子這一計,大秦掃滅六國,一統華夏,將會更加順暢。」
遠交近攻這一條奇計,讓秦國受益無窮,一直被秦國奉為教條,嚴格的執行了這一計策。然而,到了呂不韋當政時期就出了問題,這一計策就不是萬能的了。
呂不韋是商業奇才,他經商很有一套,然而,平心而論,他的政治才幹實在不怎以樣,更別說軍事才幹了。他當上秦國丞相後,志得意滿,急於建功,要蒙驁率軍東征。
東征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太蠢了,他要蒙驁對韓趙魏燕齊等國都要進攻。他若是只攻擊一國或兩國,倒不會出問題,這一全面攻擊,就出了大問題,這不是在逼迫山東六國合縱嗎?
果然,山東六國都遭到秦國的攻擊,大是不滿,很快就合縱成功了,六國聯兵,進攻秦國。在信陵君的率領下,六國聯軍在華[***]設伏,蒙驁中計,戰死於此處。
這一敗,秦國損失慘重,折損數十萬之眾,遭到前所未有的損失。
最後,這一敗到了秦始皇親政之後,被李斯總結成「逐個擊破」的奇策,補全了范睢的「遠交近攻」奇計。
縱觀秦始皇發動的統一戰爭,嚴格遵循了這一計謀,凡要滅一國,先要動用外交、軍事的手段,進行威逼利誘,把這個國家先孤立起來,再大舉用兵。
這一計謀被貫徹得很徹底,直到六國全部被掃滅,六國都沒能合縱。最好的明證,就是齊國,直到另外五國先後被滅,齊王建這才有些警醒,下令齊軍備戰,卻是太遲了。
「呵呵!」秦昭王笑得眼睛都瞇到一起了。
秦異人竟然成功的完善了「遠交近攻」這一奇策,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是范睢本人和白起這樣的風雲雄傑都沒能成完,秦異人竟然完成了,他這個當爺爺的,還能不歡喜?
秦昭王打量著秦異人,越瞧越順眼,捋著鬍鬚,笑得一張嘴哪裡合得攏。
「呵呵!」贏柱也是笑得特別歡暢,秦異人這個兒子太給他掙臉了,他倍有榮焉。
「山東之地雖是在中牟遭到慘敗,然而,其實力仍是不容小視。」秦異人卻是沒有多少歡喜之情,臉一肅,接著剖析,道:「若是一個一個的戰國,對於大秦來說,猶如郡縣,不是大秦的對手,不堪一擊。然而,若是他們合縱,情形就會反過來,大秦就不是對手了。是以,在每滅一國之前,大秦就要動用邦交縱橫之道,進行威逼利誘,分化瓦解,把這個戰國孤立起來,使其不能得到增援,唯有如此,大秦方能逐個擊破!」
「好!采!」又是一片喝采聲響起,眾人大聲讚好。
山東之地,若是分開來,誰也不是秦國的對手。若是聯合起來,秦國就不是對手了。無論從土地的廣闊,還是城池之多寡,賦稅、口眾上講,山東六國遠遠超過了秦國。
不說別的,就是與秦國耗,也會把秦國拖累拖疲,甚至拖垮。
秦國使用邦交縱橫之道,威逼利誘,分化瓦解,把這些戰國孤立起來,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秦異人的話無異於黑暗中的燈塔,為秦國的統一大業指明了道路,找到了策略,誰能不歡喜?
「這事就由丞相牽頭。」秦昭王打量一眼秦異人,笑道:「異人,你就去丞相府,聽從丞相的調遣,協助丞相吧。」
「諾。」秦異人立時領命。
「父王,兒臣請命,願入軍中,率軍出戰。」贏煇瞄了一眼秦異人,大是得意,忙請命。
「也好。」秦昭王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道:「武安君,老三就交給你了。你不要把他當作什麼王子,當作一個士卒便成。這是大秦的慣例,宗室子弟入軍歷練,得遵行軍法。」
「諾!」白起領命。
秦國的宗室子弟入軍歷練,那是真正的歷練,不能有特權,只能從普通士卒,一步步做起。若是有才幹,就能積功陞遷,若是無才幹,到老不過是一老卒。
自從商鞅變法以後,一直如此。就是秦武王當年入軍歷練,也是如此。
接下來就是商議一些具體的措施,一直商量到深夜,這才回去歇息。
蒙驁一回到府裡,就給蒙武迎個正著。蒙武忙問道:「爹,異人公子可是入軍了?」
「沒有。他去了丞相府。嗯,三王子倒是入軍了。」蒙驁知道蒙武與秦異人的交情極好,他急於打探秦異人的情形實屬正常。
「什麼?異人公子未入軍?君上糊塗了吧?竟然不讓異人公子入軍,卻讓那個莽夫入軍?」蒙武很是不滿。
「休要胡說。」蒙驁臉一沉,喝斥道:「君上這是一番好意。異人公子剛剛從山東歸來,對軍中事務極為熟悉,即使異人公子要入軍,只需要君上一道旨意便成。而公子離秦多時,對秦國政務很不熟悉,君上派公子去丞相府聽候丞相調遣,是在給公子一個熟悉秦國政務的機會。」
要想當上秦王,就必須要熟悉秦國政務。把秦異人派到丞相府,聽從范睢的調遣,就是給秦異人一個天大的機會。
xxxxxxxxx大漠之上,一派冰天雪地,積雪數尺。
「得得!」一個匈奴斥候正騎馬疾馳,頂風冒雪,直朝北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