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拜訪樂毅
「兩個條件:一是把朱亥給我。」秦異人朝朱亥一指。
「我?」自從秦異人進來就沒有說話的朱亥,大是訝異。自從秦異人說出他的秘密後,他就相信信陵君有心要賣他,目光直視信陵君。
只見秦異人眼中一片火熱,猶豫了一陣,這才道:「不可能。」
若是不動心的話,信陵君用得著猶豫嗎?他會斷然否認。
這是第二次動心了,朱亥一顆心直往下沉。
若是以朱亥換取這次機會,絕對划算。既不出金,還能有不下於,甚至可能超過秦異人的美名,信陵君能不心動嗎?
只是,他權衡利害之後,認為不能這麼做。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得士」的美名就毀了。
「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聽從本公子的使喚。本公子要你東,你不能西;要你攆狗,你不能抓雞。」秦異人嘴角上翹,直視著信陵君。
這是要把信陵君當傭僕,當走狗,這是莫大的侮辱,信陵君呼吸粗重,胸口急劇起伏,眼中如欲噴出火來,死盯著秦異人,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
「本公子就是在侮辱你,在羞辱你,你能把本公子怎生樣?你咬我呀。」秦異人得意的一揚下巴兒,充滿挑釁。
「呵呵!」信陵君的臉色數度變化,最終卻是臉上泛起笑容,沖秦異人告辭道:「多有打擾,無忌告辭了。」帶著朱亥離去。
望著信陵的背影,秦異人眼裡掠過一抹殺機。
「公子,你又耍了信陵君,真是了得。」
「誰個不知,哪個不曉,信陵君是有名的賢公子,每次遇到公子都要吃大虧呢。」
信陵君一走,孟昭、馬蓋、范通他們就衝了過來,個個喜滋滋的,紅光滿面,七嘴八舌的讚揚秦異人。
然而,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秦異人對此毫無喜悅,沖孟昭道:「孟昭,你從今兒起,我要知道信陵君的所作所為,哪怕他晚上爬女人胸脯的次數我也要知曉。」
「這……」孟昭大是驚訝,很是想不明白:「這是為何?」
好端端的,怎生突然關注起信陵君了?
「你以為本公子今兒既是這樣,又是那樣,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為了羞辱信陵君?」秦異人眼中精光暴射,道:「本公子是在試探他,試探他的城府究竟有多深。若是換個人,今兒遇到這些事兒,早就暴跳如雷,要與本公子打生打死了,他偏偏能忍住,此人城府海樣深,不可輕視。」
秦異人今日加諸於信陵君的羞辱比哪一次都要多,若是換個人,早就失控了,而信陵君卻能忍住,這太驚人了。
「能忍人所不能忍,方才成人所不能成!」秦異人的眉頭擰緊了,道:「信陵君城府如此之深,必將成為大秦的心腹大患。」
「公子,那我們去行刺。」孟昭對秦異人的話不敢有絲毫懷疑,立時出主意。
「行刺?虧你想得出來。」秦異人搖頭道:「有朱亥在,誰能行刺信陵君?要想行刺,得把朱亥弄走。」秦異人一直在打朱亥的主意,卻一直沒有成功。
「信陵君,你千萬莫要給本公子機會,不然的話,本公子定會殺了你。」秦異人眼裡殺機湧現。
此時的信陵君還沒有建功立業,他之所以能成為「戰國四公子」之首,那是因為他數次打敗秦軍。秦昭王晚年出錯,急於求成,想要滅掉趙國,成就一世偉業,創造他人生的最後輝煌,卻給信陵君破壞了。
此人遲早是大敵,是心腹大患,若有機會,秦異人一定要殺了他。
「黑伯,備下一份厚禮。」秦異人眉頭一挑,道:「不要黃白這些俗物,要珍貨,越是珍稀越是好。」
「公子,你不要黃白俗物,全要珍貨,這是要拜訪哪位高士?」黑伯一聽就知道秦異人要去拜訪極有身份的人了。
黃白之物對於尋常人來說是好東西,不過,對於高士就是俗不可耐了,得用珍貨,越是珍稀越是好。
「樂毅。」秦異人只說了兩個字,孟昭他們差點把舌頭咬斷了。
樂毅名動天下,成一時之重,以黃白之物贈送的確是不合適,得用珍貨。
「還有,把這些通告天下,要讓天下商家盡知。」秦異人從書房出來,把手中的文告交給孟昭他們。
「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要找商社借金?」孟昭把文告一瞧,大是不解:「我們的金差不多夠了呀。」
「這次掄材大典,本公子不僅要成名,還要得利,要名利雙收。」秦異人很是臭屁的道:「錯失發財的良機會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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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毅府上,樂毅一身便服,坐在小亭裡品茶,甚為悠閒。
「爹,秦國公子異人求見。」就在這時,樂間快步前來稟報。
「秦異人?」樂毅眼中精光一閃,臉上泛著笑容,微微點頭。
「爹,我們與秦異人素不相識,更無交情,他為何前來拜訪呢?」樂間很是想不明白。
「那是因為秦異人眼下有一件難事,他想求助於我。」樂毅名動千古,成一時之重,盤盤大才,一轉念間便明白秦異人的來意。
樂間更加好奇了,道:「秦異人名聲鵲起,大非昔比,就是趙王、呂不韋、平原君、信陵君都在他手下吃了大虧,他還還有何事犯難呢?」
秦異人最近的風頭很勁,趙孝成王、呂不韋、平原君、信陵君這些名動天下的人都在他手裡吃了大虧,可以說順風順水了。要讓他犯難的事兒,還真是讓樂間好奇。
「他操辦的掄材大典勢必成功,可是,還沒有一個名動天下的名士為他坐鎮,他此來就是為此事。」樂毅才智非凡,一眼便瞧出秦異人眼下的弱點所在。
如此大操大辦的掄材大典,要是沒有名動天下的名士坐鎮的話,就是美中不足,會為天下人譏笑。
「他是想請爹出山?」樂間頗有些興奮,道:「爹自從來到趙國,深居簡出,少與人走動,是該出去走走了。再這麼下去,天下人都忘了爹呢。爹,你會應嗎?」
「這要看秦異人能否說動我了。」樂毅眼中精光閃爍,透著睿智的光芒。
「爹,天下間能有幾人說動你?你真會出難題。」樂間頗有些為秦異人擔憂。
樂毅名動天下,美名萬古傳,盤盤大才,心如鐵石,要想說動他,不比登天容易多少。自從樂毅來到趙國隱居,就有不少人登門遊說,卻是個個灰頭土腦,剎羽而歸。
「你請他進來吧。」樂毅揮揮手。
樂間領命,快步而去。
「秦異人不惜重金操持掄材大典,為天下讀書人、士子謀一仕途,誠千古未有之善舉,襄助他一二未必不可。」樂毅沉吟道:「可是,我樂毅不幫無能之輩,是否值得我出手,秦異人這就要看你的才智了。」
以樂毅的身份、地位、名望、聲威,一般人哪裡入得他的眼,他這一要求太苛刻了,放眼天下間,又能有幾人能入他的眼?
秦異人隨著樂間快步而來,遠遠就看見樂毅,大是驚訝。
樂毅一身便服,端坐在矮几上,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如同鄰家的大爺,讓人心生仰慕之心。更難得的是,他並未刻意做作,卻是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威猛之氣,一股只有久居上位才能擁有的上位者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面對樂毅,就像面對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讓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感慨。
「這才是名士!這才是名動千古的奇士!」秦異人大是振奮,在心裡一個勁的誇讚樂毅。
來到戰國時代,見過的牛人神人不少,就沒有一個如樂毅這般有氣勢的。李牧固然是戰神,卻是太過年輕,需要打磨,氣勢還未養成。廉頗氣勢威猛,卻與眼前的樂毅沒法比,有很大的差距。
其餘的人,諸如趙孝成王、平原君、信陵君這些名動天下人的人,與樂毅相比,就是土雞瓦狗,上不得檯面。
至於呂不韋這個名動千古的奸商,那就更沒得比了,屁都不是。
「一見樂毅,方知真名士!」秦異人是感慨無已。
快步上前,沖樂毅抱拳行禮,道:「秦國異人見過先生。」
樂毅站起身,沖秦異人還禮,沒有絲毫失禮,臉上泛著和煦的笑容,如同鄰家的大爺般:「樂毅見過異人公子。異人公子,快快請坐。」
「謝先生。」秦異人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大方自然,沒有絲毫刻意做作。
樂毅看在眼裡,微微點頭,眼裡掠過一抹讚許之色。
前來拜訪樂毅的人不少,他們懾於樂毅的威名要麼拘謹,要麼刻意為之,要麼失態,如秦異人這般自然而然,不刻意而為的就不多了。
「樂毅雖略有薄名,可與異人公子素不相識,更無交情,不知異人公子此來有何要事?」樂毅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性情耿直,單刀直入,叩問來意。
「異人前來拜訪先生,雖然略備薄禮,卻不是專為先生送禮的。」秦異人的回答有趣,而又直爽。
「呵呵!」樂毅很是欣賞這份直爽勁頭,捋著白鬚暢快的笑了起來。
「異人操持掄材大典,七大戰國紛紛響,勢在必行。然,還未有一個名士前來,這是美中不足。」秦異人也不客套,直道來意:「先生名動天下,成一時之重,若能請得先生襄助,掄材大典必然盡善盡美。」
「你操持的掄材大典與哪一次皆不同,為天下讀書人、士子大開方便之門,這是千古未有的善舉。若樂毅能襄助一二的話,一定盡力。」樂毅話鋒一轉,道:「只是,我已經歸隱多年,你要如何說動我呢?」
語調平緩,不疾不徐,極富節奏感,眼中透著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