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羞辱信陵君
信陵君府第。
此時的信陵君一副苦b樣兒,瞧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苦b樣兒,還以為他的菊花被人爆了千兒八百回似的。
如果可以的話,信陵君是寧願菊米被爆,也不願受這等鳥氣。
這鳥氣實在是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接二連三傳來掄材大典的消息,每傳來一個,他的心就往下沉,怨氣頓生,越來越盛,讓他差點兒氣破肚皮。
以他想來,秦異人沒金,萬萬不可能舉辦得了掄材大典,他就可以瞧好戲,欣賞秦異人那倒霉樣兒。讓他想不到的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形勢朝著有利於秦異人的方向發展。
先是秦國響應,緊接著齊國響應,然後是燕國、楚國、魏國、韓國和趙國紛紛響應,不僅願意出金,還要派出重臣前來襄助這事。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掄材大典必然成功,不會有絲毫問題了!
七大戰國全部參與了,怎會失敗?若這還失敗了,七大戰國還有臉面麼?
即使秦異人的金不夠,也不是問題了,七大戰國會給呀,他們總不可能打自己的臉吧?七大戰國已出了四萬六千金,近半了,即使不再給金,難道還不會減少開支?
真要減少開支的話,讀書人一定會贊成,能給他們舟車之費已經夠讓他們滿意的了,吃住差點的話也不是問題,能接受,樂於接受。
也就是說,掄材大典的金不是問題了,已經解決了。
「這都是本公子發起,秦異人竟然得了便宜,不行,絕對不行!」信陵君怒吼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
他是掄材大典的發起人,他被逼不得不轉讓給秦異人,在得到掄材大典必然成功的消息,無異於用刀在捅他,還有比這更讓他難受的嗎?
「你們你們……自詡聰明過人,你們提出要舉行掄材大典,卻未想到這事,有你們這樣的人嗎?」信陵君指點著毛公和薛公,口水亂濺,就是一通數落。
毛公、薛公老臉臊得通紅,卻是無言以答。
掄材大典這事就是他們向信陵君建議的,他們只是要信陵君撈取名聲,並不是要弄得這麼大。哪裡想得到,秦異人這麼一弄,其效果比起信陵君最初的設想好得太多了,他們這始作俑者大是鬱悶。
「信陵君,此事不怪毛公、薛公。」侯贏怕他惱怒之下說出不該說的話,提醒信陵君,道:「就算信陵君要如此舉辦,也是有心無力。先不說金的問題,魏王會資助你嗎?」
魏王視信陵君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他立時死掉,凡信陵君贊成的,力行的,魏王就破壞。若信陵君要想如秦異人這般大操大辦掄材大典,魏王肯定會給他潑冷水。
「魏王不資助你,別的戰國也不會資助,你想如此舉辦都不成。」侯贏很是遺憾,道:「唯有秦異人舉辦,方能得到秦國支持。山東六國雖然罵秦為虎狼,卻誰都清楚秦國最為重視人才,秦國贊助就是要招攬人才,為此,山東六國不得不參與。」
這話很有見地,正是因為秦國要趁此機會大力招攬人才,這讓山東六國坐不住了,不得不參與。不參與的話,秦國獨得美名,獨攬人才,那就是成全了秦國。
「那我怎生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秦異人成功吧?」信陵君鬱悶得想撞牆。
不眼睜睜的看著,你還能怎生辦?你又能怎生辦?
信陵君嘴唇緊抿著,就像閉緊的雞屁眼,一臉的恨色,不住低聲咆哮,整個人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毛公、薛公、侯贏不敢說話,唯有緊閉嘴巴的份。
「不行!絕不行!」突然間,信陵君眼中精光一閃,道:「無論如何,本公子都要參與此事。備下一份厚禮,我這就去拜訪秦異人,和他商議商議。」
要是換個人的話,信陵君一定會以勢壓人,可是,秦異人是他壓不了的人,只得以禮相求,送禮了。
「信陵君,這有用嗎?」侯贏提醒一句。
秦異人用盡了手段,好不容易從信陵君手裡奪走掄材大典的舉辦權,信陵君能討回來嗎?不用想也知道結果。
「非去不可!」信陵君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去試試,他會睡不著覺的。
侯贏拗不過他,只得備下一份厚禮,信陵君帶上朱亥,在一眾門客的簇擁下,直奔秦異人的府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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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異人府第,一片歡樂氣氛,不論是孟昭這些護衛,還是傭僕,他們人人歡喜難言,個個張大了嘴直樂呵。
不為別的,只因為掄材大典鐵定了會成功,他們也會跟著沾光。以後,他們逢人便可以說「你知道嗎?掄材大典就是我家的異人公子操辦的。我為此奔走不息,沒少出力呀。」
這是多麼榮耀的事兒,他們能不歡喜嗎?
「公子,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孟昭一張嘴哪裡合得攏,笑得跟開心果似的。
「我們都在擔憂金不夠,這下好了,七大戰國資助四萬六千金,再加上我們的四萬金,這金已經不是問題了。」馬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呵呵!」范通、黑伯、茉兒和魯句踐他們裂著嘴直樂呵,連誇讚的話都省了。
「這是好消息,我們得好好利用利用。嗯,立時把這事寫成文告,通傳天下,要讀書人、士子們放心,金不是問題了,他們趕緊來吧。」秦異人一挑眉梢,右手一揮,極是大氣。
「就算我們不通告天下,這事也兒是天下傳瘋了呀。」趙姬俏媚眼裡全是美妙的小星星,滿是柔情蜜意。
秦異人這次的大手筆嚇住了很多人,以為他瘋了,事實證明,秦異人完全正確,還有比這更讓趙姬歡喜的嗎?哪個女人不想嫁個才智不凡,能幹的郎君呢?
「公子,信陵君來了。」一個護衛快步進來,沖秦異人稟報。
「信陵君?」秦異人大是訝異。
「他來做什麼?」趙姬眨著俏媚眼問道。
「送禮的。」護衛忙回答。
「送禮?他送的哪門子的禮?」孟昭他們糊塗了。
信陵君美名天下傳,是天下有名的「賢公子」,高高在上,歷來只有別人給他送禮的份,哪有他給別人送禮的事兒,孟昭他們大是驚奇,又是糊塗。
「明白了。」秦異人笑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他這是想要回掄材大典。」
「休想!」一片冷笑聲響起,出自趙姬他們之口。
掄材大典如此紅火,都是秦異人操辦的結果,信陵君想拿回主辦權,那就是「摘桃子」,誰能不氣憤?
「我這去把他轟走!」孟昭氣憤憤的。
「莫急,莫急。」秦異人伸手攔住孟昭,笑得很賊,道:「信陵君自動送上門來,我要是不給他點兒驚喜的話,就太說不過去了。孟昭,你去給信陵君說,本公子與趙姬在對飲,容我盡興再來見他。」
這太理由也太爛了吧?就不能找個好點兒的理由?
「公子,這不太好吧?」孟昭雖然恨信陵君,也沒有秦異人這般狠。
然而,秦異人還有更狠的話:「這樣,這樣,你去對信陵君說,我正與趙姬歡好……」
話沒說完,趙姬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紅著一張俏臉,跟水蜜桃似的。
見過沒臉沒皮的,就沒見過如此沒臉沒皮的,這事也能當眾說出來?
「……容我盡興後,再來與他相見。要他耐心的等著,千萬莫走。」秦異人捉住趙姬的小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邪。
「……」孟昭、馬蓋、范通、黑伯、茉兒和魯句踐他們嘴巴張得老大,很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集體失聲了。
信陵君是名滿天下的賢公子,身份尊榮,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禮敬,不敢有絲毫怠慢。秦異人這不是怠慢,是羞辱,**裸的羞辱,信陵君會不會氣死?
「公子,你還是用劍劈了信陵君的好。」憋了半天,孟昭總算回過神來了。
「是呀。」黑伯他們齊聲附和,大是贊成這話。
真要如此的話,真的不如拿劍把信陵君劈了。
他們卻是沒有發現,秦異人眼裡掠過一抹森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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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在廳堂裡等著,正襟而坐,不敢有絲毫失禮。
「信陵君,公子有言……」孟昭快步進來,欲言又止。
「快說,異人公子可是要見我?」依信陵君想來,他身份尊貴,很少有拜訪他人的事兒發生,他此番紆尊降貴前來拜訪秦異人,秦異人一定會引以為榮,會很快見他。
「公子說,公子說……」孟昭羞於啟齒,一咬牙,狠狠心,道:「公子說,他與趙姬正在歡好……」
「什麼?」朱亥雙眼一翻,如同兩盞明燈,一聲咆哮如同遠古凶獸在嘶吼。
「朱亥。」信陵君都快氣炸了肺,還不得不忍著怒氣,阻止就要爆發的朱亥,賠著笑臉,道:「無忌來得不巧,打攪異人公子美事,死罪!死罪!」
堂堂信陵君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孟昭要不是親身經歷,打死他也不信。震驚過甚,差點把舌頭咬斷了,道:「……公子盡興之後,一定前來見信陵君。信陵君,你莫要心急,要耐心等待,耐心等待。」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轉身跑走了,瞧他那模樣兒,跟做賊的遇到公差似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信陵君這輩子遇到的羞辱事兒就沒有今日多,他差點暴走,還不得不強忍著怒氣,陪著笑臉,沖孟昭的背影道:「無忌一定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