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子。」
孟昭、馬蓋、范通、魯句踐,還有護衛、傭僕進來,沖秦異人見禮。
「免了。」秦異人揮揮手。
「公子,你喚我們前來,有何事呀?」一眾人大是驚訝,只見府裡的人基本上全來了,就連傭僕都來了。自從秦異人搬進這府裡,就沒有過這種事兒。
更讓他們好奇的是,秦異人面前擺滿了金,金燦燦一片,很是誘人,這又唱的哪出?
「不管你們有多重要的事兒,都放一放,先去做一件事。」秦異人掃視一眼眾人,道:「每人領十金,去茶坊酒肆散佈流言……」
「又造謠?」
眾人好一通驚訝,個個瞪圓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秦異人這段時間造謠上癮了吧?造過的謠都不知幾多了,還要造謠,誰能不震驚?
「沒錯,就是造謠。」秦異人重重點頭。
「公子,要散佈什麼樣的流言呢?」孟昭大是好奇。
這話正是眾人心裡所想,忙點頭附和。
「你們這麼做……」秦異人一通點撥。
一眾人好一陣訝異,又有些好笑:「公子,你膽兒真大,竟敢散佈平原君的流言,平原君這次要倒霉了。」
「平原君是會倒霉,不過,與信陵君比起來,他很幸運,應該燒高香,感謝佛祖保佑。」秦異人在心裡嘀咕。
一眾人領了金,歡天喜地去幹活了。這種事兒,他們最是喜歡干了,一是這讓人新奇,二是秦異人大方,可以藉機「公款消費」。
「賢婿,我也去佈置了。」趙雄站起身,滿面紅光,向秦異人告辭。
「岳父,這些金你帶回去。」秦異人朝金一指。
「賢婿,你這什麼話?好像我趙雄很窮,窮得付不起金似的?為了你,趙雄就是散財破家也在所不惜。」趙雄很是豪爽。
趙人豪爽,果是不假。
xxxxxxxx
胡風酒肆,客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吵吵嚷嚷,跟菜市口似的。
「你們聽說了嗎?平原君枉有賢名,枉自養士,竟然不識毛公薛公。」
「毛公薛公是什麼人呀?他們是名士,隱於市井中,在邯鄲多年,平原君卻不識得,竟然失之交臂。」
「失之交臂算什麼?信陵君與毛公薛公交好,如同手足,平原君卻是譏嘲不已,說信陵君無聊,竟與酒徒賭徒為友,有損養士之名。」
「平原君真是有眼無珠,不識賢不說,還中傷信陵君。信陵君才是真正的賢公子,不愧養士之名。」
「平原君的門客也是,守著一個名滿天下的賢公子不投奔,卻去投平原君,他們也配稱士?他們不過是些偷雞摸狗的不法之徒,靠上平原君這棵大樹好乘涼。」
「若我是平原君的門客,立時捨平原君而去,投奔信陵君。」
「對!投奔信陵君!」
諸如此類的傳言在邯鄲傳開了,紛紛揚揚,整個邯鄲都知道了,平原君的名望大跌。
xxxxxxx
平原君府上,平原君正與一個美妙的侍妾進行盤腸大戰,戰況激烈,平原君渾身是汗,兀自在勇猛衝刺,臉色潮紅,眼看著就要攀上頂峰了。
「砰砰!」就在這時,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誰?」平原君怒喝一聲。
「丞相,是我,毛遂。」毛遂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毛遂,你好大的狗膽,你不知道這是我歇息的時候?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前來打擾?」平原君有把毛遂撕著吃了的衝動。
這是什麼時間?即將攀上巔峰,被毛遂這麼一打擾,不僅攀不上巔峰,反而有落下不舉之症的風險,誰能忍受?
「丞相,出事了,出大事了。」毛遂彷彿沒有聽見平原君怒氣沖沖的喝問似的,反而聲音更高了,吼得山響。
「何事?」平原君怒氣稍抑,沉聲問道:「何事?」抱著侍妾狠狠的運動著,發出一陣粗重的喘息,侍妾配合的發出一陣輕吟,惹得平原君雄風大起。
「丞相,門客要捨你而去了。」毛遂大聲回答。
「好呀!」平原君還沒有明白過來,下一刻就是大吃一驚,從侍妾胸脯上一蹦而起,高昂著頭顱的那棍兒急劇萎縮,轉眼間就成了小毛毛蟲:「什麼?門客要捨我而去?為何呀?」
平原君養客自重,吹出來的名聲,要是沒有了門客,那他就完了。沒有了名聲,他這丞相之位也保不住了,他能不急嗎?
顧不得會不會落下不舉的病根,平原君抓過錦袍,手忙腳亂朝身上套,衝過去,拉開門,喝問道:「當真?你沒胡說?」
「丞相,這種事兒,我毛遂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說呀。」毛遂一跺腳,咚的一聲響,大是焦急:「你再不去平息事端,就大勢休矣。」
「快,我這就趕去。」平原君在毛遂的幫助下,略一整理衣袍,帶著毛遂,小跑著離去。
在毛遂的陪同下,平原君風一般衝到院裡,一瞧之下,冷汗直流。
院裡站了好幾百人呀,他們已經收拾好行囊,就等著向他辭行了。
一下子去了幾百門客,這對靠養士起家的平原君來說,那是沉重一擊,當頭一棒,滿頭冷汗,忙問道:「諸位,你們這是怎生了?為何要捨我而去?我可有對不住你們的地兒?」
「沒有!」門客齊聲回答。
「沒有?」平原君就納悶了:「我平原君沒對不住你們,你們為何要捨我而去?」
「平原君,你對我們很好,我們感激不盡。」有門客大聲道:「可是,你不是賢公子,與你的賢名不配。」
平原君美名天下傳,他不是賢公子,還有誰是賢公子?平原君更加納悶了,大聲問道:「此言怎講?」
「平原君,我且問你,毛公薛公在邯鄲多年,你不識,可有此事?」有門客大聲問道。
「這都是趙勝疏忽,是趙勝的罪過。」平原君很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若是不認的話,後果更加嚴重,會給他加上一條不敢擔擋的罪名。
「毛公薛公隱於市井間,你不識這無可厚非。信陵君與二人為友,你譏嘲信陵君,可有此事?」又有門客大聲問道。
「我……」平原君很想否認,可是念頭一轉,心中大是惱怒,暗罵一句:「魏無忌,原來是你對我下手了?」
他譏嘲信陵君這事,很少有人知道,要他不懷疑信陵君都不成。
「那是戲言,那是戲言。」平原君以為是信陵君在對付他,那麼,這事就是實打實的了,不能否認,不然的後果更加嚴重,只得以戲言來搪塞。
「戲言?你是堂堂丞相,豈能戲言?你要知道,君無戲言,丞相也不能有戲言。」門客們的喝斥聲響成一片。
「我們真是瞎了眼,把平原君誤作賢公子,這是恥辱啊。真正的賢公子是信陵君,我們投信陵君去。」門客們吼聲大起,相攜而去。
「諸位,請留步,容我解釋。」平原君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忙吆喝。
然而,他吆喝得越起勁,門客們走得越快了。
「我們也投信陵君去。」讓平原君更加鬱悶的是,又一群門客擁將出來,一窩蜂似的離去了。
「魏無忌,我不會放過你!」門客對於平原君太重要了,這是釜底抽薪,平原君把一腔怒火發在信陵君身上。
秦異人這一計還有這種副作用,讓平原君對信陵君心生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