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兒,方纔那個賣糖葫蘆的我們已經送到前邊兒不遠處的青柳醫館了,醫館的大夫說還有救,只是需要大量藥費。方纔你丟……呃,不對!方纔你給我們的錢,我們都已經為那賣糖葫蘆的墊醫藥費了。但說到底弟兄們不能白忙活是不是?所以……」
很刻意的,把『給』這個字咬的非常重。
領會到幾個壯漢的意思後,宋譯高懸著的一顆心緩緩回到原位。
只要不是搶劫的。一切好說。
「你們的意思……?」
「不求多要,方纔我們墊付的銀子你給我們就行。」
宋譯聞言,想想這話也在理。反正身上的錢是白搶的,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給就給吧,反正還有剩餘。
事實證明,方纔那個自稱是武安侯公子的傢伙確實有錢。給了眼前三個壯漢報酬後,錢袋兒還很富足。
「對了,我們剛才在醫館墊付的錢還不夠用,大夫答應先敷點草藥,等你把後面的錢交齊了才救人!青柳醫館離這裡不遠,問著人就能過去,你得趕緊,不然真沒得救了!」
「什麼?」
幾個壯漢已經很滿意的帶著銀子離開,宋譯抬頭看天。雖然陽光明媚,但心卻如同被霧霾籠罩。
這破事兒什麼時候才算完?坑爹啊!
但事情既然已經知道了,救人救到底,不好置之不理的宋譯只得一路走一路尋到了青柳醫館。
雖然天很熱,醫館外面和裡面卻透漏著與天氣不吻合的冷清。
抬步走了進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那裡指點一個小夥計給病人稱藥。
那女人雖然已經徐娘半老,但整個透著入骨的媚態,抬眸間現出萬種風情。
掃視醫館一周,沒見有蓄著山羊鬍的大夫,宋譯便料定那女人就是這醫館的當家。隨即走過去笑問道:「敢問掌櫃,是否有一位被馬踩傷的病人在這裡救治?我是來幫他付全部藥費的!」
「被馬踩傷的病人?」
那女掌櫃皺著眉頭思索不已,雖然是顰眉,卻依舊很勾魂。本來離她比較近的宋譯嚥了口唾沫,很自覺的後退一步增加免疫。
「哦……你說是那個糖葫蘆李四啊,他已經死了。」那女掌櫃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剛才說你是來付藥費的吧,我的意思,如今人既然已經死了,你也不必付什麼藥費了,只需把租馬車和破席的銀子給我就行。我方才讓店裡的夥計套了馬車把他的屍體送回家,你應該知道拉過死人的馬車和蓆子都是要燒掉的,不然會很晦氣!」
「什麼?」宋譯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女掌櫃急問道:「不是已經敷了草藥嗎?怎麼一會兒工夫就,就死了?」
「你這小東西,」那女掌櫃見眼前這小少年如此俊俏,連吃驚的樣子都很有感覺,於是用指尖點一下他的額頭嗔笑道:「李四本來就是半命人,平日裡活著養家都不容易。偏又給馬踩了一下,怎麼還能繼續存活?這草藥又不是續命丹,只能暫時給他止下血,抵不了多大作用的!」
從未受到如此撩撥的宋譯漲的滿臉通紅,悄無聲息的又後退一步準備離去。卻在臨出門的瞬間,突然想起李四被馬即將踩到時說的那些放不下家人的話,不知為何,無端的想去看看,能幫點什麼就幫點什麼。
「請問掌櫃,李四家在何處?」
「咦,這倒奇了!你來幫他付診金,難道不知道他家在哪裡嗎?」
那女掌櫃有些奇怪的看著宋譯,想了想道:「莫非,你就是那個縱馬踩傷他的人?」
「咳咳……」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的宋譯忙擺手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過是一個路人。恰好管了這件事兒,既然管了,就沒有不管到底的道理。你只需告訴我李四家在何處就是,大恩大德,日後再報!」
「喲,」那女掌櫃上前幾步一把摟過宋譯笑道:「沒想到你這小東西還挺仗義,以後跟著老娘過吧,老娘不會虧待你的。」
我去,神馬狀況?
怎麼也逃不出的脂粉香氣中,宋譯勉強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動了些蠻力試圖掙脫那女人,卻不知為何,明明身有武功的他怎麼用力都掙不脫那女人環繞自己的手臂!
無奈只得大囧道:「掌櫃的,醫館尚有病人在,請自重。」
「哪裡還有什麼病人,你糊塗了吧?」
額……
宋譯抬頭看去,方纔那個等著抓藥的病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而方纔那個在櫃檯前抓藥的小夥計也不知所蹤。瀰漫著藥香的醫館裡,只有風騷無比的藥店女掌櫃摟著目瞪口呆的宋譯。
「怎麼樣?我說沒人在吧?「那女掌櫃的手不斷在宋譯身上揉捏著,邊動手邊讚道:「喲,看你年紀不大,沒想到體格不錯……」
「這位大嬸,你家有良夫,膝下有孩子,請為他們想想。」宋譯再也無法容忍了,狠狠的對著那女人的腳踩了一下,然後在那女人失聲驚叫的瞬間飛快的跑到門口逃也似的離去。
跑了不知是幾條街的距離,氣喘吁吁的他才勉強定下心神。真是世界之大,奇葩無處不在啊!開醫館的人竟然這般,那來這裡看病的病人有幾個是清白的?有妻如此,死不瞑目啊!
自己剛才也糊塗,為何非問那女人李四家在何處?既然那女掌櫃認識李四,想必李四是這附近的居民,李四常年有病,這一片兒的百姓肯定熟。差一點一糊塗成千古恨,被那徐娘半老的女人佔了便宜!一想到剛才那女人用手揉捏自己的情景,宋譯忍不住一陣惡寒,這什麼妖孽啊!
勉強平穩了下呼吸,攔住一個路人問可否知道李四家住在哪裡!那路人聞言本來被太陽曬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睜大,無比驚喜的抓住宋譯問道:「你小子也是要去李四家提親的嗎?我說,李四家的閨女雖然生的貌美,但你年紀這麼小,如何保護得了她?還是趁早該幹嘛幹嘛去,那樣一個美人胚子,沒有一點能耐的敢娶?這祥德府衙的吳捕頭兒也瞧上了,雖然被李四給回絕了,但卻沒有因此放棄。他放出話了,除了他,誰敢娶李四家那閨女,就讓他爹媽等著洞房之夜辦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