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其實和中國東方古代王朝的吏部考核是一樣的,而在普魯士政府之中同樣有一個考核的部門,只不過威廉這次是派霍恩德去調查,所以霍恩德拿來的是王室情報部的考察資料。
威廉寵愛克裡斯丁妮,這份寵愛更多的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更何況威廉給與克裡斯丁妮的嫁妝可是一個諾大的西立陶宛,如果將普魯士依為東部屏障的立陶宛交到一個材質平庸的人的手中,威廉實在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霍恩德,對於這個人你怎麼看?」
聽到威廉向自己發問,霍恩德有些疑惑,但是他可不知道威廉調查的這個內維爾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這個內維爾是否得罪了威廉,而且在經過了王室情報部的調查之後,霍恩德也知道這個內維爾居然和克裡斯丁妮扯上了關係,而這個關係顯然並不是正常的公主和衛兵的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胡亂說話。
因此霍恩德說道:
「殿下,這個內維爾,只能算是普通,再者說一個小小的守城衛兵,臣也知道該怎麼說!」
霍恩德一腳將威廉拋出來的這個皮球給踢開了。
不過霍恩德的這番話中提到內維爾的時候用了一個小小的衛兵來代替,更是讓威廉對內維爾有些不滿。
是啊,內維爾當了五年的兵,最終還是靠著年限得到了一個班長的職位,在一干普魯士大佬看來,一個班長和一個普通的士兵不就一個樣子麼。
再者聽聽霍恩德話中的含義,一個小小的守城衛兵,這幾個字完全就是沒大看得起內維爾,試想威廉若是將自己最寵愛的妹妹嫁給了內維爾,普魯士的貴族們會怎麼看霍亨索倫王室?
經過調查之後,霍恩德並不是不知道克裡斯丁妮和內維爾的關係。在這種情況下,霍恩德還是用上了這個形容詞,可以看出霍恩德的態度偏向。
「霍恩德,將克裡斯丁妮給我叫來!」
威廉臉色並不好的對著霍恩德說道。
而就在霍恩德奉威廉命令前去請克裡斯丁妮的時候。他卻是大失所望了,因為克裡斯丁妮並沒有在寢宮之中,她又溜出去了。
此刻,在勃蘭登堡的哈斯克街區,內維爾的家中,克裡斯丁妮正在和內維爾的母親說著話。
內維爾的家很小,加上內維爾目前的那個小裁縫鋪在內也就三十幾個平方,這還是內維爾父親的遺產,畢竟勃蘭登堡可是普魯士的首都,地價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而哈斯克街區雖然是勃蘭登堡的底層居民區。但是其地價也是達到了一個非常可觀的地步。
內維爾的母親叫做麗莎,在內維爾的父親去世之後,麗莎夫人正是依靠著一個不足十平方的小裁縫鋪拉扯著內維爾長大。
歲月在麗莎夫人的額頭上留下了很是深重的痕跡,雖然她的年紀也就四十出頭,但是看起來卻有五十多歲了。對於一個整日裡依靠著勞動來換取微弱薪酬的底層人來說。她們可顧不上什麼保養不保養的。
「麗莎伯母,您看這是我給您帶來的禮物,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您看看喜歡嗎!」
說實話,對於眼前的這個名叫克裡斯丁妮的小姑娘,麗莎夫人還是非常喜歡的。內維爾第一次將這個小姑娘帶進家門的時候,雖然這個小姑娘的打扮並不是很出眾。但是麗莎能夠看得出這個小姑娘是經過良好教育的。
而在來到了家中之後,克裡斯丁妮並沒有因為內維爾家中的雜亂和擁擠感到不滿,甚至在麗莎忙得時候,小姑娘還在一旁幫著忙,雖然有的時候顯得手慌腳亂,而且幫的還是倒忙。但是麗莎還是對活潑可愛的克裡斯丁妮非常的喜愛。
而且之後,克裡斯丁妮更是成為了內維爾家中的常客,時不時的還會給麗莎夫人帶來一些並不貴重但是顯得精緻的禮物。
儘管麗莎夫人再三拒絕,但是克裡斯丁妮還是強行將禮物塞給了內維爾。
「克裡斯丁妮,每次來你都帶禮物。我們家也沒有什麼東西送給你,實在是讓我非常的不好意思,這樣,我這裡有內維爾他父親留下的一個髮簪,我就送給你了,好不好!」
說著,麗莎夫人便走到了裁縫鋪後面的一個稱得上簡陋的房間之中,從一個顯得比較精緻的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髮簪。
這個髮簪可以說是內維爾家中最為貴重的東西了,這個東西還是內維爾的父親在普魯士軍隊效力的時候,在一次作戰之中從一個小貴族的家中繳獲的。
「這,我怎麼能要,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儘管這個髮簪與克裡斯丁妮在王宮之中的那些首飾完全不能相比,但是這個髮簪也是由純金打造的,而對於內維爾家庭已經完全瞭解的克裡斯丁妮自然知道,這個純金的髮簪對於這個貧困家庭意味著什麼。
但是不容克裡斯丁妮拒絕,麗莎卻是將髮簪戴在了克裡斯丁妮的頭上,看著克裡斯丁妮,麗莎卻是越看越滿意,但是滿意之餘,她也在歎息,因為她清楚,克裡斯丁妮雖然不一定出生與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從一個小女孩每次都能送一些小禮物給她便能夠看出,克裡斯丁妮的家庭還是過得去的。
而麗莎也知道克裡斯丁妮喜歡內維爾,但是麗莎對於兩人之間是否能成卻是完全沒有底,因此她也只能祈禱內維爾和這個活潑的小姑娘能夠走到最後了。
而就在麗莎和克裡斯丁妮說哈的時候,一個女人卻是找上門來。
「麗莎,你看看你上次給我裁縫的這叫什麼衣服啊!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誰還到你家來做生意!」
這個女人是一個大嗓門,剛剛跨入裁縫鋪的小門便大聲的喊了起來。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麗莎連忙站了起來,等到她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時候,她的臉上連忙浮現了笑容然後小心謹慎的說道:
「杜蘭德夫人,不知道你怎麼來了。快,請坐!」
沒想到的是,就在麗莎說完之後,那個杜蘭德卻是一臉厭惡的看了看她以及裁縫鋪內的物事。然後口氣非常帶著鄙夷的說道:
「你看看,就這裡,讓我怎麼坐下去!快什麼都別多說,你自己看看這件衣服,上次只不過讓你改了一下腰圍,但是沒想到居然給我改壞了,這件衣服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你賠得起嗎!哼!」
這個杜蘭德夫人口氣很是不小,而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麗莎依然滿臉笑道:
「怎麼會呢。衣服我先看看,哪裡不滿意我再給您改!」
說著,麗莎便利索的將杜蘭德扔在桌子上的衣服拿起來細細的看了起來。沒一會,依靠著手藝吃飯的麗莎便發現了問題。
十八世紀末,歐洲女性一直都是以細腰為美。因此她們在衣服裡面往往在腰部都是帶著束帶的,而杜蘭德夫人拿來的這件衣服可以看得出來,衣服的針線從腰部開始是一下子炸開的,這也就是衣服完全就是被撐壞的。
看看杜蘭德夫人的體型,麗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此她一臉笑道:
「杜蘭德夫人,這件衣服壞了並不怪我的手藝不好。這是被撐壞的,與縫補無關啊!我想衣服壞的那天,您肯定是沒有帶束帶吧」
而就在麗莎的話說完之後,這個顯得有些肥胖的杜蘭德夫人卻是大怒道:
「你的意思是衣服壞了是因為我太胖了嘍?好你個麗莎,沒有想到啊,你居然罵人都不帶說髒話的。整個哈斯克街區誰不知道,我的身材是這裡最好的之一!」
面對如同被激怒的母獅子一般的杜蘭德夫人,麗莎縱然滿臉的委屈,卻也只能憋屈的討好著。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非常不和諧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站在一旁的克裡斯丁妮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而這一下子也是引起了杜蘭德夫人的注意。
「你是什麼人,怎麼出現在這裡,你笑什麼笑,難道我說錯了,別以為你瘦身材就好,小丫頭片子,懂個屁啊!」
聽到杜蘭德夫人針對自己,克裡斯丁妮非常不高興了,開玩笑,往日裡都是公主待遇的克裡斯丁妮,什麼時候敢有人在她面前指手畫腳的,這是活膩歪了嗎!
「我笑是有道理的,你自己胖還怪人家手藝不好,我看你就是胡攪蠻纏!」
其實這件衣服正如麗莎所說的一樣,是那日杜蘭德夫人帶著束帶不舒服,所以就沒有帶束帶,結果動作有些大的,衣服的腰部一下子就撕開了。
但是杜蘭德夫人此刻又怎麼會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再加上克裡斯丁妮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更是讓她很生氣。
「好啊,麗莎,這個小丫頭是你的人吧,我看就是一個野丫頭,你看看像什麼樣子,還有你這家裁縫鋪是別想看了,我馬上就讓人將你家給封了!」
「這個,杜蘭德夫人,不行啊,這樣吧,衣服我賠了,您看看多少錢」
聽到杜蘭德要讓人封了自己這家裁縫鋪,麗莎自然是心中一慌。雖然內維爾現在在軍隊之中當兵,但是內維爾的軍餉並不多。
普魯士的軍餉分為兩個部分,用現代的話說,便是一個部分是工資,另外一個津貼,而普魯士正規師團野戰軍隊中的士兵軍餉是很高的,一方面他們的工資便高,而另一方面便是他們的津貼遠遠超過了內維爾這樣的城防軍。
固然內維爾的津貼足夠家裡兩口人生活的了,但是對於麗莎夫人來說,內維爾的那些軍餉也就僅僅夠家中開銷,一遇上什麼事情便不夠了,更何況,內維爾可還沒有結婚,以後若是結婚了,那麼開銷肯定會更大的。
聽到麗莎願意賠償,杜蘭德夫人的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然後說道:
「我看這樣吧,這件是衣服我當初花了五十金馬克買的,現在我也穿了一段時間了,你給我四十九金馬克就行了,你看呢?」
一聽到杜蘭德夫人居然開口要九個金馬克,麗莎心中便是一慌。要知道內維爾一個月的軍餉也就不過二十金馬克。而現在杜蘭德居然一開口便是四十九金馬克,這等於這個小家庭兩個多月的收入啊。
「杜蘭德夫人,這實在是太多了,您發發慈悲。我現在只有二十金馬克,您看看二十金馬克行不行」
「少和我在這裡墨跡,要麼現在給錢,要麼,你就等著這個小鋪子被封了!」
杜蘭德夫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杜蘭德夫人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氣,要封人家的裁縫鋪,原因便是因為她的丈夫正是哈斯克街區一個治安官員。
不論是哪個國家,平民面對帶著官字的人都是有著畏懼,原因正是這些官,哪怕就是微不足道的小官都能夠輕易的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正如杜蘭德夫人的丈夫一般。雖然其丈夫僅僅是一個街區的治安官員,換算成現在的也就一片警小隊長,但是奈何,若是他真的和麗莎為難的話,那麼一個借口便能讓麗莎的小裁縫鋪關上幾天門。原因嗎,很簡單,一個窩藏罪犯之內的借口就夠了。
「你憑什麼啊!麗莎阿姨是憑手藝吃飯的,再說了,誰給你的權利能封人家的門啦!你以為你是什麼貴族夫人啊!」
就在這時,早就義憤填膺的克裡斯丁妮立即開口說道。
「好呢個野丫頭,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也敢在這裡罵我,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抓起來吃上幾天牢飯!」
「你敢!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敢罵我!」
面對杜蘭德夫人的威脅,克裡斯丁妮立即開口罵道。
「好啊,我這就去叫人,有本事你別走!」
說著。憤怒的杜蘭德夫人丟下衣服不管,疾步走出了小裁縫鋪看樣子是去叫人了。
而剛反應過來的麗莎立即對著克裡斯丁妮說道:
「克裡斯丁妮,你快走吧,這裡不要管了,那個杜蘭德夫人的丈夫就是這裡的治安官。你又何苦去和她為難,快走吧!」
「沒事的,麗莎阿姨,我要是走了,你就倒霉了,我才不走呢!」
克裡斯丁妮態度堅決,儘管麗莎再三勸她趕緊離開,但是杜麗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而就在十幾分鐘之後,杜蘭德夫人和她的丈夫以及幾個男人又來到了麗莎的小鋪子裡面。
當那幾個男人走進小鋪子看到克裡斯丁妮的時候,他們的眼睛頓時一亮。
要知道王室的公主,一般來說長得都不會丑,畢竟她們的身上的基因可是經過了數百年的改良,試想一個國王又怎麼會娶一個醜女呢,代代下來,王室的後代又怎麼可能長得醜,當然基因突變的情況也不是不會發生,只不過概率很小便是。
而且克裡斯丁妮從小接受的可是公主的教育,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模樣還是氣質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又怎麼能夠不讓這些哈斯克街區的底層人眼前一亮呢。
杜蘭德夫人的丈夫在愣了一會之後回過神來,然後臉色一板對著克裡斯丁妮說道:
「這位女士,我懷疑你和一樁盜竊案有關,請你立即跟我走上一趟!」
說著,杜蘭德夫人的丈夫便要強行去拉克裡斯丁妮,而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更是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哼,你沒有證據,憑什麼讓我跟你走,還有你敢誣賴我,你是不是不要腦袋了!」
如果說克裡斯丁妮穿著她那一套公主的服侍的話,恐怕杜蘭德夫人的丈夫還真要停手。
但是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是在麗莎的小裁縫鋪之中,試問能夠輕易的要一個治安官;腦袋的權勢人物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雜亂的裁縫鋪之中。
所以,杜蘭德夫人的丈夫並沒有停手,而是一把抓住了克裡斯丁妮的手奸笑道:
「我說這位小姐,你還是乖乖的考慮你自己吧!」
「快放了克裡斯丁妮,不然我和你們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麗莎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剪刀來到了克裡斯丁妮身邊對著杜蘭德夫人的丈夫怒吼道。
但是面對麗莎的威脅,這個男人卻根本不在乎。
「讓這個老傢伙老實一點,另外我以治安官的身份宣佈,這件裁縫鋪有這個盜竊犯的罪證,你們立即給我進行搜查!」
杜蘭德夫人的丈夫對著他身後那幾個看起來更像是地痞的男人說道,而聽到他的命令,這幾個人立即歡喜的大肆在裁縫鋪之中亂翻了起來,當然拿到一些看起來不錯的東西自然是中飽私囊了。
「你們,你們快住手,不然我要你們這些人全部都去死!」
手已經被擒住的克裡斯丁妮眼眶之中已經流出了眼淚,她的眼睛之中有一些哀傷,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
「小姑娘,不要叫了,你叫也是沒有用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