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恩德的話,這個團長明顯好似受了多大的的侮辱一般,只見他猛地將頭上的軍帽拿下然後摔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你沒有和為普魯士出生入死在第一線的戰士們這樣說話!有什麼不敢,不就是死嗎!老子活到現在都算是賺了的,在西裡西亞都沒死的了已經是上帝保佑了!」
說著,這個團長摘下了自己腰間的短槍然後轉身面對霍恩德大步的走去。
看著這個團長的背景,霍恩德暗暗的豎了一個大拇指,隨後在回到了自己軍隊的集結地之後,這個團長看到自己有近百個手下被王室近衛軍的士兵押著,這些士兵正是此前的戰鬥中率先潰敗的士兵。
「把我的士兵交給我!恥辱只能靠鮮血來洗刷!」
已經得到霍恩德指示的王室近衛軍爽快的將這近百名士兵交換給了這名團長,看著這些垂頭喪氣的士兵,這名團長語帶沉重的說道:
「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剛才押著你們的正是普魯士王室近衛軍!這支軍隊代表著什麼?他們代表了國王陛下的眼睛!今天晚上我們的失敗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國王陛下的耳朵裡!
失敗並不可恥,但是喪失的信心才是可恥的!法國人也不過就是一個身體兩隻手,拼什麼他們能夠靠那區區幾百人打退我們這們多人的進攻!
剛剛王室近衛軍的伯爵大人已經和我說了,如果我們不能攻克敵人的陣地,那麼我們全部將會被強制退役,甚至還會被追究責任!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當我們的父母妻兒指望著我們從軍建功立業的時候,我們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家鄉,告訴他們我們是孬種!我們打不過法國人!我們被踢出了軍隊!
現在,是男人的都跟出來跟我走。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告訴那些法國人,普魯士軍隊的赫赫威名是靠鮮血來鑄就的!」
說完。只見那些士兵全都面帶羞憤的跟在了這名團長的身後
「團長我們跟你走!」
「拼什麼我們要被踢出軍隊,大不了拼了!」
「就是。大不了和法國人同歸於盡!」
群情激奮之下,讓這名團長的心中豪氣大發
「好,弟兄們,我們走!」
說完,不等旁人說話,這名團長便帶著自己身邊的近百人向著馬納軍隊的駐守防線再次發動了進攻,而在這名團長的身先士卒之下。整個五十五步兵團的所有人也都跟在了他的身後發起了攻擊。
普軍拚命了,這是馬納在看到普軍根本不顧忌傷亡而是死命的向著法軍發起進攻的時候說的一句話。
從耳朵中便可以聽到,這一波普魯士軍隊的進攻和上一波完全不同,重新積聚起力量的普魯士軍隊聲勢極其浩大。
「守住。我們沒堅持多一分,我們的戰友回國的希望便多一分,每個人總歸是要死的,但是我們乃是為了法蘭西而戰,在我們的身後。法蘭西的人民和英烈都在看著我們,大不了蒙上帝召喚而去而已!」
這一戰先是普魯士第五十五步兵團發動了進攻,而後,第十四師團的其餘部隊陸續跟進,而在第十四師團的背後。霍恩德也是率領一萬多聯軍騎兵親自督戰。
一個小時之後,戰場上一片狼藉,鮮血甚至匯成了一條小溪,但是不管是法國人還是普魯士人都沒有放棄,一個個士兵倒在了戰場上,但是其他的士兵卻好像渾然不見,繼續和敵軍展開廝殺。
「萬歲!」
進攻的普軍中突然響起了高呼萬歲的聲音,只見普軍在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之後終於突破了法軍的防線,數倍的普軍湧入到了這個面積不過數千平米的防線之上。
「讓第十四師團的人讓開道路,其他的人不要管眼前的這些法軍,繼續向西進軍!」
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等到法軍的防線被打開,霍恩德顯得有些急不可耐,要知道從拿破侖逃離此地到現在可是已經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拿破侖不顧那些法軍士兵率領親衛逃跑的話,那麼說不得已經追不上了。
正是因為如此,霍恩德的心中才會如此的焦急
在以叛國罪的罪名將弗朗茨判處終身監禁之後,亞歷山大終於安心的入主了維也納。不過亞歷山大現在需要面對的局勢相當的危險,外部,儘管奧地利和普魯士進行了媾和,但是可以預見普魯士依然對奧地利賊心不死,而在內部,奧地利內部相當一幫人對亞歷山大篡位的行為相當不滿,儘管亞歷山大在剷除弗朗茨一黨時對國內忠於弗朗茨的勢力進行了一次清洗。
但是這次清洗並沒有取得亞歷山大想要的效果,甚至因為這次清洗使得本就不忠於亞歷山大的奧地利南部地區對亞歷山大越加的離心離德起來。
而也就在亞歷山大忙著鎮壓國內的不滿者以及恢復生產的時候,從科隆傳來了一個相當不滿甚至是憤怒的消息。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馬克西米廉將要前來維也納!
這個消息在維也納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亞歷山大儘管入主了維也納,但是他對利奧波德二世也僅僅是軟禁了而已,對外他並沒有宣佈廢除利奧波德二世的帝國皇帝之位。
之前,普魯士人僅僅是讓亞歷山大承認馬克西米廉為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但是並沒有明文規定利奧波德二世必須宣佈放棄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冠,這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此前神聖羅馬帝國有兩個帝國皇帝的事實。
但是現在馬克西米廉前來維也納無疑是一種挑釁,更是將巴掌扇到利奧波德二世和亞歷山大的臉上,畢竟當年馬克西米廉正是被利奧波德二世逼得逃到了科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亞歷山大趕忙前往了維也納皇宮之中求見利奧波德二世。
在亞歷山大進入維也納之後,他並沒有選擇住進維也納皇宮,因為他知道只要住進了維也納皇宮。那麼不管是名義還是事實,他都將成為所有奧地利人眼中的篡位者,到時候恐怕會有更多的人起來反對他。
亞歷山大是依靠匈牙利軍隊進入維也納的。而在歷史上,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兩者之間的仇恨卻是怎麼都洗刷不掉。即便是後世的那個奧匈帝國,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依然在帝國內部不停的拆台,甚至導致了奧匈帝國的滅亡。
而在眼下,不說奧地利其他地方的人,但是維也納城內的奧地利居民便對這些進入維也納的匈牙利人敢怒不敢言,甚至自亞歷山大進入維也納之後,每天都會有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鬥毆的事情發生。而那些下手沒輕沒重的匈牙利士兵也很是惹出了不少讓亞歷山大焦頭爛額的事情。
皇宮之中,利奧波德二世在自己的書房召見了亞歷山大。
當亞歷山大看到利奧波德二世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是自己那個英明神武的父皇,此刻的利奧波德二世因為疾病的折磨再加上弗朗茨和亞歷山大的手足相殘。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不堪。
「父皇,您這是」
沒等亞歷山大說完,利奧波德二世揮了揮手打斷道:
「亞歷山大,從你審判弗朗茨開始,我們便不再是父子。我沒有能夠將自己親兄長判處終身監禁的兒子!」
聽到利奧波德二世的話,亞歷山大的臉色一陣的漲紅,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心中的俄不滿說道:
「父皇,科隆傳來信函,馬克西米廉想要前來維也納!」
亞歷山大說完之後。利奧波德二世臉色一愣,而後一會之後慘然笑道:
「馬克西米廉這是逼宮來了,當年他被逼遠離維也納,今天卻是要回來向我耀武揚威啊!」
說完,利奧波德二世神情一變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一般對亞歷山大怒吼道:
「亞歷山大,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看看現在的維也納,看看現在的奧地利!你已經將我們哈布斯堡家族逼在了一條絕路之上,你明不明白!」
聽到利奧波德二世這麼說,亞歷山大卻是再也忍不住怒道:
「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既然您早就決定讓弗朗茨繼承皇位,那麼您為什麼還要多次嘉獎與我,您為什麼還要讓我看到繼承皇位的希望,如果您將我如同斐迪南哥哥一樣遠遠地發配到北意大利,那麼說不得現在待在牢中的那個人就會是我!」
亞歷山大針鋒相對的話語讓利奧波德手腳冰涼,他的手指著亞歷山大,嘴唇卻是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父皇,您想過沒有,弗朗茨他又何嘗準備繞過我?難道在您的心中您就這麼願意想要讓我慘死在弗朗茨的手中嗎!」
利奧波德二世的神情越發的不對起來,跟在利奧波德二世身後的侍從只好衝到利奧波德二世的身後不停的用手幫著利奧波德二世順著氣。
好一會,利奧波德二世才緩了過來,在侍從的攙扶下,利奧波德二世坐倒在了沙發之上,神情略顯頹廢的說道:
「帝國走到如今可以說是已經到了覆滅的邊緣,亞歷山大我對你也沒有其他的指望,如果能用皇位來暫時保住你的權勢的話,那麼你就去做吧!不過不管你如何的不仁,你始終是我的兒子,你的身上流淌著的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血脈,我希望你能夠記住這一點!」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出了房間之中,父子之間沒有對話,決絕的讓人心寒。
雖然亞歷山大沒有道明自己的來意,但是當利奧波德二世得知亞歷山大前來的原因之後,他便知道了亞歷山大的來意,同時特也做出了和亞歷山大一樣的選擇。
「去將我的皇冠拿來!」
利奧波德二世略顯哆嗦的對著自己身邊的侍從說道,而聽到利奧波德二世的話,這個侍從也是不敢多問連忙走了出去。
不一會之後,鑲嵌著無數珠寶鑽石的皇冠被侍從捧到了利奧波德二世的身前,利奧波德二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頂皇冠。他的手雖然有些抖動但是還是堅定的將這頂皇冠從侍從面前的托盤上捧到了自己的懷中。
利奧波德二世的手不停的撫摸著這頂皇宮,他的眼睛有些無神,一會之後只聽到他喃喃的說道:
「父皇、母親、哥哥。我對不起你們啊!我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罪人!我愧對家族先皇啊!」
利奧波德二世似乎使出了自己渾身的力氣然後將這頂被他無數次戴上的皇冠再次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隨後他命令隨從將衣鏡抬到了他的面前,看著衣鏡中那個已經蒼老的人。利奧波德二世露出了一個慘笑。
這個笑容凝固在了利奧波德二世的臉上,只見他眼睛直直的瞪著衣鏡中的那個老人,那個曾經的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
亞歷山大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沒多久,只見一個王室侍從慌張的衝到了亞歷山大的辦公室中。
「殿下,陛下陛下被上帝召喚走了!」
砰的一聲,只聽到一聲脆響,亞歷山大手中原本端著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似乎是滾燙的茶水將乍然失神的亞歷山大驚醒了過來,此刻亞歷山大已經顧不上自己被茶水燙的泛紅的手掌,衝到這個侍從跟前吼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殿下,皇帝陛下他剛剛逝世了!」
這下子聽清楚了。而亞歷山大卻是如遭雷擊,他臉上的表情也是瞬間凝固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與利奧波德二世的一別卻是成為了永別,自己的父皇在放棄了自己皇冠的同時也是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一會之後,只見大滴大滴的淚水從亞歷山大的眼眶中流出。
「父皇。父皇!!!」
悲痛的亞歷山大嘶吼著,此刻的他開始無比悔恨起自己來。
利奧波德二世並不能算一個好皇帝,在他擔任皇帝的期間,奧地利徹底喪失了神聖羅馬帝國內部的霸權,同時在他擔任皇帝的期間。奧地利被拖入了與普魯士具有災難性質的戰爭之中,並且前線的奧地利軍隊並沒有如同此前設想的一般奪回波西米亞,甚至就連奧屬波蘭地區都被奪走。而他的親兒子亞歷山大更是率領匈牙利軍隊背叛了奧地利,他的江山被自己的兒子從手中奪走。
但是利奧波德二世也不能說是一個無能的皇帝,在他的任上,奧地利開始逐漸向普魯士學習進行軍事改革,同時政府加大了對與外國的經貿外來,與奧斯曼人的停戰更是讓巴爾幹地區獲得了久不曾得到的和平。而對內,利奧波德二世修改了法律,降低了稅收讓民眾有了休養生息的時間,加大了對學校的投入,使得教育在奧地利逐漸普及了開來,人民得到了更好的認識世界的機會。
就是這樣一位費盡心力想要一改奧地利頹勢的皇帝就這樣默默地死在了自己的皇宮之中,他的死毫無疑問是一個時代的終結,而對於奧地利的人民來說,利奧波德二世的死代表了更多更多的東西
利奧波德二世的死訊在第一時間傳遍了維也納,無數的奧地利大臣們趕忙從自己的家中湧入到了皇宮之中,而更多的維也納居民更是走上了接頭向著維也納皇宮眺望著,甚至有很多人的臉上都飽含著淚水,因為對他們來說,他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皇帝。
利奧波德二世的屍體依然維持了死前的模樣,皇冠不曾被從他的頭上取下,皇帝身穿著當面加冕的時候所穿的華服,儘管眼睛被人蒙上,但是他的嘴角還是掛著死前的那種慘然的微笑。
只不過在亞歷山大看來,利奧波德二世嘴角的那絲笑容並不是慘笑而是一種嘲諷,嘲諷著奧地利走向了沒落,嘲諷著亞歷山大手足相殘,同時也嘲諷著哈布斯堡家族徹底喪失了霸權。
「丹尼爾,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如果我沒有進攻維也納,而是真的率領軍隊北上的話,那麼我們完全有可能獲得勝利,到時候哈布斯堡家族奪回霸權並不是夢想,但是現在我們卻失去了一切」
亞歷山大情緒低落的對著站在他身邊的丹尼爾說道,聽到亞歷山大的話後,丹尼爾平靜的說道:
「殿下,如果您沒有攻打維也納的話,那麼對於哈布斯堡家族和奧地利來說,無疑是一種幸運,因為對普魯士的戰爭將極有可能獲得勝利,從而奧地利將奪回對神聖羅馬帝國的霸權。但是對於您個人來說將是一場災難,您將永遠失去主宰奧地利和自己命運的機會,從而成為他人刀叉下的魚肉!」
彷彿想到了丹尼爾話中那個可怕的後果,亞歷山大的身體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僅僅一會之後,他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
「得到了想要的,但是失去的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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