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在下認為我們更應該前往哥尼斯堡,也許大人會認為我瘋了,但是我清醒的很,現在哥尼斯堡附近已經成為了一個大戰場,雖說我們這支軍隊相對於普俄兩國動輒萬餘的大軍顯得弱小,但是我軍全部都是騎兵,來去如風是我們最大的優勢,所以在下認為只要我軍發揮機動、快速的優勢,那麼我們就可以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下游刃有餘,而且大人,我相信只要我們能和俄國人取得聯繫,那麼俄軍一定會支持我們」
普利夫斯基的一番話說完,顯得有些得意的看著克萊曼,誠然他的話無疑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克萊曼卻認為局勢並沒有普利夫斯基說的那麼容易。
要知道他們前往哥尼斯堡的路上可是有一支攔路虎,普魯士人在那裡可是有著三千大軍,想要進軍哥尼斯堡必須要打敗這支普軍。
也許有人要說了,哥薩克騎兵完全可以棄普軍與不顧,全軍發揮騎兵優勢繞路進入哥尼斯堡地區。
要是此人站在克萊曼面前,克萊曼一定會對他戳之以鼻,如果不顧對面的三千普軍全軍快速前進的話,確實可以在普軍沒反應過來之前就進入哥尼斯堡。
但是那樣的話,哥薩克們就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哥薩克進入哥尼斯堡地區面對的可是整整三萬的普軍,在這樣的情況下,普軍一定會分出兵力來阻擋克萊曼的這支哥薩克,一旦被擋住進軍的路線,一開始甩掉的三千普軍完全可以運動到哥薩克的後方。
戰場總共就這麼大,根本沒有什麼戰略迴旋的餘地,一旦哥薩克們被阻擋在哥尼斯堡,再加上後尾隨而來的三千普軍,就算最後這支哥薩克騎兵能夠突圍,也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創傷,十去七八是肯定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能指望克萊曼冒這麼大的險嗎,這些哥薩克可是克萊曼最後的希望。
普利夫斯基看著克萊曼的臉色變幻不定,他心中暗暗鄙夷,對於克萊曼的小心思,他當然是十分的清楚,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已經是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刻了。
普利夫斯基當然知道進軍哥尼斯堡,哥薩克騎兵們會受到多大的損失,要知道這支軍隊中可是有不少是普利夫斯基自己部落的人,但是普利夫斯基已經顧不了這麼多的,要是等到普軍打敗了俄軍,那麼他們這支哥薩克騎兵跑都跑不了,肯定會被回過神來的普軍吃的乾乾淨淨。
所在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前往哥尼斯堡與俄軍取得聯繫,普利夫斯基相信,俄軍一定會對他手上這支哥薩克騎兵很感興趣,到那時候即便是手上大軍全部損失殆盡,普利夫斯基也可以靠上俄國人,換而言之普利夫斯基是想將這支哥薩克騎兵當做他自己的進身之階。
「克萊曼閣下,眼下我們面前只有這一條路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要是您不早下決心,也許等普軍回過神來,我們只能被一網打盡,普軍對您可是恨之入骨啊」
眼看著克萊曼還在猶豫,普利夫斯基只要繼續勸道,說到後面,他的話中已經充滿了威脅。
聽到這話的克萊曼一驚,確實要是普軍知道自己還沒死,不管自己跑到哪裡,普魯士人一定會趕盡殺絕的。
想到這裡,克萊曼原地打了幾個轉,最後他面向普利夫斯基站定著,接著說道:
「普利夫斯基首領,請你現在立即去集合軍隊,另外軍隊的指揮權我暫時交給你,希望你不辜負我的希望,消滅擋住我們路上的敵人,如若五天不能突破敵軍防線,軍法處置」
說完克萊曼揮了揮手讓普利夫斯基下去,眼見於此,普利夫斯基大聲的應了個諾,接著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帳篷。
但是普利夫斯基沒有看到的是身後克萊曼向其投來的眼神,克萊曼將軍隊指揮權交給普利夫斯基也實屬無奈之舉,誰都知曉,別看自己好像是這支哥薩克騎兵的最高統帥,但是指揮權都是握在普利夫斯基的手中,沒有普利夫斯基的同意,克萊曼別想指揮得動一個哥薩克騎兵。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能讓克萊曼不幽怨乃至是憎恨呢,如果普利夫斯基能夠快速消滅攔路的普軍自然是最好,要是在規定期限內完成不了任務甚至是被普軍打敗,那麼克萊曼便可以藉著大義將普利夫斯基手中的軍權收歸自有,那樣的話也不算太壞。
克萊曼的一石二鳥之計,普利夫斯基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是普利夫斯基並不在乎,因為普利夫斯基堅信憑著手上的哥薩克騎兵完全可以把對面的普軍打得牙都找不到,還有就是即便是他完成不了任務,克萊曼又能奈他如何,克萊曼想收軍權,但是軍權是說收就能收的嗎,這支哥薩克騎兵完全可以說已經被普利夫斯基給制服了,到時候要是克萊曼敢真的動手,普利夫斯基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傀儡的含義。
很快的散居在比亞維斯托克城內各處的哥薩克騎兵都聚集了起來,除了一些擔當斥候任務的哥薩克在外遊蕩之外,剩下的哥薩克們都在這裡了。
看著城內的騎兵,普利夫斯基毫不懷疑那些普軍會被自己打的暈頭轉向,因為在同等數量的情況下,哥薩克騎兵什麼時候敗給過別人。
看著騎兵都集結的差不多了,普利夫斯基的口中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出發」
在他的命令下,哥薩克們魚貫而出向著伯恩小鎮進發了。
其實即便是哥薩克們不來伯恩,布呂歇爾也計劃著去找這些哥薩克的,因為布呂歇爾深知自己在已經得罪了斐迪南的情況下,唯一能在普軍中立足的方式就是取得一場輝煌的大勝,而如果哥薩克們做縮頭烏龜的話,布呂歇爾會親自找上門去敲碎他們的龜殼。
當然布呂歇爾敲碎龜殼的計劃胎死腹中,因為哥薩克們出兵了,漫天的煙塵和上萬隻馬蹄敲打著大地的聲音讓哥薩克們的蹤跡是即便如何都隱藏不住的,在離伯恩還有三十英里的時候,哥薩克們的行蹤已是暴露無遺。
伯恩小鎮上立即響起了普軍的軍號,無數的普軍士兵衝出了自己所在的帳篷或者是房屋,士兵們慌慌張張的在軍官們的指揮下衝到了小鎮的入口處,並在那裡排成了防禦陣型,同時炮兵趕忙將一門門火炮推出了倉庫,一隊後勤兵立即將炮彈給抱了出來堆在火炮的邊上。
布呂歇爾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但是什麼都看不到,望遠鏡中只有一大片的煙塵,一見與此,布呂希爾心中頓時警惕了起來。
按理來說三十英里對於哥薩克騎兵來說並不是多遠,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完全可以跑完這段距離,但是直到普軍已經完成了戰爭準備,俄軍居然還沒有出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布呂歇爾疑惑了起來。
但是就在布呂歇爾舉起望遠鏡觀望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同樣有人在舉著望遠鏡看著普軍的陣型。
此人正是普利夫斯基,只見他的身後隱藏著近兩千的哥薩克騎兵,這些騎兵沒有騎在馬上而是站在地上靜靜的牽著馬。
只見戰馬的馬蹄上都被裹了厚厚的一層亞麻,而馬頭上的籠套被拉到了最緊,有些戰馬因此十分的不舒服但是在騎士的安撫下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
整片樹林都洋溢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其中最緊張的當然要數普利夫斯基,由不得他不緊張,要是普魯士人看穿了他的計謀,那麼此次的攻擊勝率一定會大為縮小,所不定會完全失敗。
其實普利夫斯基的計劃說簡單也確實是十分的簡單,他率領大軍出城之後將騎兵分成了兩撥,一撥由數百名騎兵組成,這些騎兵的馬尾上都綁上了一根根樹枝,而且他們還驅趕著一批馬群,這些馬都是不堪為戰馬的駑馬,但是虛張聲勢絕對是足夠了。
另一波由近兩千的騎兵組成,在兩撥騎兵分開的時候,普利夫斯基立即命令所有人控制住自己的戰馬盡量不要發出什麼大的聲音,而且命令騎兵們將馬蹄用亞麻給綁住。
常年在東歐大草原混戰的哥薩克騎兵們,當然知道普利夫斯基此舉意在何為,要知道在草原上突襲敵人的部落經常會用到這一手,等到敵人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遲了。
所以很多的哥薩克騎兵馬背上的小包裡都會放著這些東西,以便用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普利夫斯基希望由那支數百人的哥薩克騎兵製造出大軍行進的氣象,從而將普魯士人的注意力轉移過去,然後他帶著近兩千騎兵悄悄的潛伸到普魯士人的身旁,等到普魯士人耐不住懷疑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就是他大展神威的好時機。
幸好這支哥薩克騎兵都是此類的高手,暫時而言,普利夫斯基對兩撥騎兵的表現都十分的滿意,現在就等普軍漏出破綻了。